《何以为师》敲着铁皮鼓的小奥斯卡

5、心动之前

　　兴许是上周所里聚会缘故，郑钰没有收到任何工作上的任务，难得有了一个完整不受打扰的周末。正午，她慵懒地躺在床上，翻开一本白先勇老先生的《纽约客》，忘记了自己已经错过了饭点。郑宝儿风风火火地冲进郑钰的房间，对她喊道：“啊，怎么办，钰儿，我要完蛋了，我把一案子相关材料落在律所了，突然接到通知一个小时后要我和老板去邻省见这个案子的当事人。”郑钰立起了身，有些呆滞，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哎呀，就是之前我一直跟的那个房屋租赁合同纠纷的案子，那公司的总经理咨询了一圈还是决定委托我们。”
　　“怎么，你们的法律服务还送货上门？”
　　“害，这不是发现没这么简单吗，那公司今天才知道，敢情他们作为承租方，是和二房东签的租赁合同，现在一房东以土地性质改变为由，要和二房东解除合同。”
　　“这样哦，这还能惊动你老板？他不是主任级别的么？”
　　“你不知道，这个公司就要上市了，真的万一涉诉特别麻烦，我们要去当地了解一下这个土地性质问题。”
　　“这样，你的律所反正不远，你先化妆整理行李，我去帮你拿。”
　　“啊啊啊啊，郑钰你就是一小仙女，我爱你。”郑宝儿给郑钰一个熊抱，马上冲去了厕所。
　　郑钰笑了笑，用五分钟速度换了一身运动装，带上一鸭舌帽，涂了些防晒，嘴上抹了抹常用的cpb唇膏，拿了一个帆布包，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秋风乍起，让郑钰打了个寒颤，郑钰懊恼自己没留意天气预报。她快步小跑，软件上打的车已经闪着双跳停在小区正门口。坐上车后，她才感觉到车内十足的暖意。十五分钟后，她到了郑宝儿所在律所的写字楼，在登记完访客信息后，大堂经理替她按了电梯按钮，还微微鞠了一躬。郑钰照着郑宝儿给的密码进了律所，顺利地找到了她的座位，扒拉了几分钟，看到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上面写着“xxx公司租赁合同纠纷一案”，正巧，郑宝儿打了电话过来。
　　“钰儿，找到了么？”
　　“是不是就那一档案袋，其他还有吗？话说你桌上的花死光了你没发现吗？”
　　“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那个，你简直是我的大恩人，那花本姑娘就赏赐于你了。”
　　“行了行了，我把你的花扔了，我这就回来。”
　　“好的好的，等你凯旋。”
　　郑钰言笑晏晏，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拿起已经出现黑斑的芍药和档案袋，走向电梯口。
　　“郑钰？”
　　背后传了低沉却不是很笃定的声音，郑钰转过头，是沈传禹。他的边上，是一个身材相对胖硕的男人，但是目光如炬，自带威慑感，即使穿的是素色polo衫，也压不住气场。相比之下，沈传禹倒温和不少，儒雅风流大抵就是这番。郑钰笑了笑，“沈传禹，好巧，你怎么在这？”
　　“这律所的执行主任之一就是我的大学同学，今天过来叙叙旧。”
　　“你好，我是汪勇，你是我们律所的新人吗？我怎么没看见过你？”
　　“汪律师你好，我是郑宝儿的室友，是m律所的实习律师。她有资料放在律所，因为临时有事不能过来，我替她来拿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律所同你们一样，准备走精品所的道路，希望之后大家有业务上的交流哦。老沈这家伙可厉害着呢，你可以多向他学学。”
　　郑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汪律师的回答，一方面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意外地代表了m律所，和沈传禹居然成了一派的人，另一方面，汪律师这句话，既是对沈的欣赏，也潜意识地将郑钰当作一个稚嫩初入社会的人对待，自己仿佛是一只弱小的菜鸡。
　　沈传禹倒是抿嘴一笑，对汪说了句，“我们律所都是很优秀的人，当然是相互学习，不早了，你忙，我就和郑钰一起下去好了，你也别送了。”
　　汪律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狡黠一笑，说，“也好也好，我手头一堆事，我就不送了。以后欢迎郑钰是吧，来这坐坐。”
　　郑钰礼貌性的回复了几句，然后与沈传禹一同走进了电梯，沈传禹倒是没说话，按了-1层，郑钰思索片刻，腾出左手，按了1层。这一举动倒是让沈传禹转头看向郑钰，问“需要我送吗？我开了车，你这手里可不少东西。”郑钰微微昂起头，顺着鸭舌帽应上沈传禹的目光，回“不麻烦了，我已经打车了，不过多谢。”沈传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1层到了”，郑钰踏出电梯口，转身轻声对沈传禹说，“那我先走了”，身影就消失在沈传禹的目光所及之处。沈传禹推了推眼镜，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郑钰在回来的路上回想自己没化妆随意搭配还不太会说话的模样，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但是又一想他们这样的人什么优质美女没见过，就释然了，毕竟对自己的定位从来不是美女这一挂，还是踏踏实实锻炼工作能力来的靠谱。
　　回到家，郑宝儿已经收拾好了行李，20寸的行李箱装的满满当当，郑钰把档案袋递给她，郑宝儿欢呼说，“等回来一定请你吃饭。”
　　郑钰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于是打开手机，刚点了一份腊肠煲仔饭，就接到了潘阙打来的电话。
　　“喂，是郑钰吗？是这样，我刚刚给你发了我室友的联系方式，他说他们现在承办了一个家具展，你如果这两天有空可以去看看，就在y区。”
　　“哇，这样吗，那太好了，我明天有空。”
　　“明天我也没事，要不我陪你去看吧，毕竟我也算半个懂行的，对了，那附近有一家烧烤店鸡架贼正宗，我可以带你去尝尝。”
　　“好的，那真是太麻烦你啦，那明天见。”
　　郑钰没想到，潘阙对自己loft装修的事如此上心，有些受宠若惊，想着又能吃上好吃的，不禁感慨“老乡见老乡，两年泪汪汪。”
　　第二天，郑钰早早的起床，看到窗户外头的梧桐叶子迎风摇晃，摇摇欲坠，微皱眉头打开了手机，12度赫然印在天气预报app上，无奈地挪到衣柜面前，思忖该穿什么。大学毕业以后，因为职业需要，郑钰多是穿着正装，虽然花费了不少心思想让自己看的更成熟一些，但稚嫩的面孔加上干净的眼神多多少少出卖了自己，当事人总是将她作为年长律师的助理，更有甚者将她作为端茶倒水的行政。如今有了让郑钰可以穿着舒适休闲的衣服的机会，反倒让她不适起来，东找西找，最后挑了一件连体竖条裸粉针织裙，外搭一件米色风衣，涂上简单的防晒，背上loewe的gate small，出了门。穿过斑马线，走到小区对面一家门面简朴的早餐店，郑钰点了一份豆浆，一个茶叶蛋，以及半张葱油饼。正是阿嬷阿公晨练结束来吃早饭的时候，郑钰坐在小店木头椅上，边吃边看他们排队闲聊，这种烟火气息，让她心向往之。
　　吞下最后一口茶叶蛋，恰好八点一刻，家具展并不在主城区，从郑钰所租住的小区出发，到那得一个小时左右，刚好赶上营业。
　　郑钰带着耳机，一路跟着梁文道的声音，从《日本的思想》跳脱到《伽利略传》，闭上眼，回想起大学期间在日本短期留学的时光，花火大会的绚烂是她记忆里最美的封面，那时候她看着大坝上穿着和服的少男少女，悄悄在最后一朵烟花蹦开的一瞬许下有朝一日要和爱人一起看烟火的愿望。
　　“留下站，到了。”喇叭里的机械女声将郑钰的震醒，她匆匆下车，打开手机导航，慢悠悠地踱步，几分钟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门口，只见潘阙叼着一瓶豆奶，上身穿了件水洗夹克内搭白色帽衫，下身是一条黑色束脚运动裤，靠在墙边，刷着手机。
　　“嘿，潘阙，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不是约9点半吗？还差10分钟呢。”
　　“啊，没事，我也刚到，我室友已经在里面了，我们赶紧去吧，里面可大了。”
　　“好的，得亏我穿了运动鞋。”
　　“是啊，你别说这废弃工业园区现在完全变成艺术园区了，里面有不少咖啡店和餐馆，我看人还不少。”
　　郑钰和潘阙前后步走进园区，直接走去家具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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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男主终于出现在了同一章，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