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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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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
一片死寂。
在某一个昏暗的角落，勾勒起一抹轻柔的微笑，宛若是春日里的温馨而澄澈的阳光，是透明的……
树叶在黑暗中随着阴冷的清风摇摆不定，隐约有昨夜的雨水顺着叶脉悄然划落，滴在草尖上，如同没有声音，却又有那么一点纯静的声响。
他倚在树下，不断有殷红的血从嘴角汩汩涌出，顺着下颌一直往下流，就像叶脉上悄然而落的雨水，不同的是，寂静无声。
当一个人的心彻底死了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呢……
再没有任何理由，去追逐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了，不是吗……
或者，只有锥心刺骨的疼痛，才能引领人在痛苦迷茫中找到自己所属的归宿吧……
夜幕，一点一点，沉寂下来。
血也埋没到草尖上，与隔夜的雨水滴答相融，混成了一种极为奇怪的颜色。透明冰滢的水珠中，混杂着几缕极为璀璨夺目的鲜红，而又交织着普通平凡的草尖上那一抹抹新绿……
真相……也许从来都不会有大白的那一天吧……
灵霄宝殿。
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在空气中缓缓潆洄。
王母嘴角勾勒起一抹完美而得意的微笑，望着下面那个白衣胜雪的“小人”，想骗她王母的人，一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呢。就连瞳眸中的点滴水光也似乎笑开了花，泛起淡淡的得意神色，仿佛眼前这双诡异的瞳眸就是它们的经典之作。
杨戬静静地仰头望向三界中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的两个人。眼某中泛不起一丝涟漪，因为……他累了……
王母的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得意而难以令人察觉的笑，眼光渐渐聚焦……然后捕捉到他的脸。
王母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那仅仅是一闪而过而已。
她从那张脸中，什么也读不出来。
任何目光对其的注视，都怕是一种可怕的侮辱……
那是……从容……认命吗？
哼。
王母在心中暗暗冷笑：不要挂这种认命的表情，即使认了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吗？想着瞥了一眼身旁的玉帝。
继续冷笑着，静观其变。
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她一定希望自己死皮赖脸地向她求饶吧……
杨戬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任何一个眼神，从而推算到了她的任何一个想法。
玉帝则有些震惊地望着灵霄宝殿上在宁静中默默发生的一切。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震惊。
他震惊地望着下面跪着的那个男子，那是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司法天神二郎神，那是……自己的外甥。
他震惊地望着下面的刘沉香和三圣母，还有一脸“幸福”的众仙，他们一定都为天庭要惩罚这个“三界大害”而欣喜若狂吧……
他震惊地望着身旁的王母，他也捕捉到了那不可一世的，神秘而诡异的一抹抹笑容……
突然，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在心中幻化开来……
玉帝心中一颤：这是怎么了？可是……这算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他将目光求助似的投向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只是无奈地盯着大殿上跪着的杨戬，心不禁一紧，就仿佛是被一把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不重，却很痛……杨戬就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可是双眸却仍不失昔日的神采。头发顺着不知何处来的风凌乱地飘扬，带着丝丝缕缕的心碎，扯着某些人的思绪，在不知何处一点点裂开……
为什么自己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口呢……这种感觉，好令人愤恨……对着玉帝投来的目光，老君忽然明白了什么，捋了捋胡子，回过一个目光。老君忽然觉得自从杨戬被抓，玉帝好像老了很多很多……
那个令自己舒心的目光终于来了……玉帝长长舒了口气，不过王母可没有发现这一切中的一切，仍然以一种得意的目光瞅着杨戬，不过那一如既往的平静让她有些淡淡的不舒服……
王母转头看向玉帝，原本阴险狠辣狡诈的目光变得柔情似水、吹弹可破，“陛下，经过这一次…嗯……本宫想…想……也去反间体验一下……”王母剩下半句话还未脱口，就被一阵奉承般的“和声”打断了——
“娘娘圣明！”
“娘娘圣明！”
“娘娘圣明！”
……
络绎不绝的赞叹与感慨不绝于耳，杨戬的心仿佛被人很很揪了一下……
下凡……那真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
玉帝再一次趁这时机投给太上老君一束目光，太上老君微微颌首示意，算是一个表达。
玉帝重重地咳了几声，令杨戬有些掠过心头的胆颤。
玉帝微微昂起头，轻轻嗓子，然后讲：“刚刚上朝前朕跟老君讨论了一下，这三界罪臣杨戬，就交于太上老君处置，老君的本意，是想把他投如炼丹炉，对吧？”
霎时，语惊四座。
杨戬愣住了。
良久，他却观察到老君眼角露出的狡黠的笑容。
兜率宫。
“老君，你看我们还是不能放心是不是，要亲眼看到杨戬那厮被投进八卦炉才行，你说是吧？妹妹~~~”猪八戒潇洒地一甩头，转过头色迷迷地看着嫦娥。
嫦娥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小声答应着：“嗯。”
孙悟空却搔搔后脑勺：“你说这玉帝老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做些令人琢磨不透的事呢？不过王母下凡啊，可有她好瞧的！”
“哎，老君，八卦炉下的那个洞堵上了吗？可不能让二郎神跑了！”沉香满脸的严肃。谁都看得出，他在模仿他“舅舅”，可是，却万般走神。他马上就要成为新一任的司法天神了。
老君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知道了知道了，诸位请回吧，杨戬老道自会给三界一个交代。”
“这就好，嘿嘿，这就好！老倌儿你可不要忘了！”
只有三圣母回头，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
“杨戬，这就是你不惜用生命做代价来守护的人吗？”
“老君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杨戬挂着自嘲的微笑，可谁都看得出，那笑容中分明带着苦涩和若隐若现的泪花。
老君踱步到杨戬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直接送你转世投胎好了，唯一的办法，唯一的希望。”
——序幕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