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紫藤花》月耀如一

43、第 43 章

　　“紫藤？”我醒来的时候，杏寿郎就坐在我床边轻唤我名，如喊我起床一样的温柔。“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的肩膀怎么样了！”我猛地坐直，忽然一阵难以名状的头昏眼花，连视野都黑了好半天才酥酥麻麻的恢复过来、逐渐看见雪花状的光，好几十秒才重新看清杏寿郎。

　　“紫藤你还好吧？我没事的。”杏寿郎温柔的摸了下我的头发，明明自己都上绷带了，还在骗我没关系的。

　　“我弄伤你了……”他越是包容我就越是难过，明明我有干不好的事，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来包庇原谅我？但杏寿郎始终如此温柔。“别哭，你这爱哭鬼又要开始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要爱哭的。

　　“行了，别哭了，我答应过绝不会背叛你。而且强者原就应该保护弱者，保护我性格柔弱的妻子而受了点伤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被斩伤不会有问题的！”但是受伤的却是身为人类的杏寿郎，这叫我于心何忍？

　　“以后的一年内你不会有这种困扰了。”月蚀忽然进了房间，神色冷静的看了我一眼。“为了防止你不易清醒再次伤人的情况，我给你用了点猛药……是能把你这种鬼变成人的药，你现在说是人类也没关系了——当然，这不会长久的。”

　　“什么意思？”我一愣，忽然发现我确实是用不上血鬼术了。

　　“字面上的意思，虽然只给你用了一半的剂量，不至于让你彻底成为人类，不过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两年，你会基本等同于人类。”月蚀说道。“你大概是不知道，你被那个鬼头看了一眼之后你的血鬼术已经不受你自己控制了。”

　　我还真不知道。

　　“可是……我是愿意变成人类的。”说起来我还有这么一点不服气，曾经因为杏寿郎是人类而我是鬼、我们差点没能走到一起去，然而既然有变成人类的药剂，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变回人类？

　　“你好好想想你几岁了，蠢货。”月蚀很不留情面的说道。“你早就已经超过人类寿命的极限了，如果彻底变成人类你马上死了呢？虽然我很有把握这个药的效果，但可没人能让我试验不是吗？”

　　我不得不承认月蚀说的对。

　　“别怪我为什么要让你失去力量。”月蚀又说。“对岚而言，恐怕让你杀死杏寿郎是他最想要的结果，而你在他面前就是一碟小菜，既派不上用场还容易被控制成为突破口，没你事了。”

　　“舅舅，说的太过分了。”我就知道这三千世界杏寿郎是最爱我的，哪怕随口一说都能让我感动。“是紫藤已经没有加入战场的必要了，我在这里，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和委屈。”

　　“够了。”月蚀连忙让杏寿郎闭了嘴。“我去看看那个无辜的人。”

　　于是房间里又只剩我和杏寿郎，我干脆抱紧了他，试图将脸埋在他胸口冷静。我听见我们的心跳声现在是同样的频率，他是人类我也一样——尽管我没有忘记我仍是鬼，但这是我和他最接近的一次，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怎么了，紫藤？”

　　“没什么，就是在想，如果这一刻能永远就好了。”

　　然而没有什么时间是永恒的，比如其他队员会来看看我们的情况，比如月蚀会回来抽我的血说是要给我做检查，这些都是打扰我们的因素，让我很不舒服但又不能说什么。

　　和杏寿郎在一起时间总是不够的。

　　“千秋，你最好记好。”抽了一点点我的血以后，月蚀忽然支开了杏寿郎，然后母亲大人忧心忡忡的盯着我说道。“鬼是没可能为人类生儿育女的，或许你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我必须告诉你，当你的体质趋近于人类的时候你会有怀孕的可能，但是你绝对没有保住这个孩子的能力。”

　　“哎？”我被母亲大人说的懵了，我确实从未考虑过什么怀孕生子。虽然已经出嫁，但我是因为爱杏寿郎才选择了嫁他，没有想要任何更多的东西。

　　“人类和鬼都是贪婪的东西，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母亲大人只留下那句我听不太明白的话就让还给了月蚀。

　　“千秋，另外有件事我需要你陪我去办，但是杏寿郎不能去，这样的事你有胆子吗？”

　　“什么事情……”

　　月蚀说的居然是去找无惨，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毫无疑问的这事让我震惊而且犹豫，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回复月蚀我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后来杏寿郎回来叫我，就这样我先和杏寿郎回了家，无意怠慢了月蚀。

　　到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万幸绿子和千寿郎两个懂事，一开门看见我和杏寿郎虚弱的表情马上一个去了烧水一个去了热饭。之前母亲大人不曾提醒我也没想过，但被她说过那么一句之后又看见这两个懂事的小的，忽然我觉得有孩子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杏寿郎。”于是就寝之前，我帮杏寿郎解上衣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他——如果母亲大人说的确实会成真，那么会怎么样？但杏寿郎并没有用语言来回答我。

　　杏寿郎只是抓着我一只手把我按了下去，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动作，随即他就用单手来也解我的衣服。我不做反对助长了他的气焰，没一会儿他就把我的衣裳全拿走了。

　　“行了！杏寿郎！我就不该问你。”我担心他受伤的那边肩膀不是很想让他得逞，但他单手捧起我的脸颊亲吻我，温柔的双唇远比我的血鬼术更蛊惑人，还是我得输。

　　“这种问题，哪有被问出来的价值。正常夫妇都会生育五六个孩子吧？如果没有，我不会怪紫藤你；但如果紫藤也愿意有，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说不上来是愿意亦或不愿意，在我决定之前，大局已定。虽然我可能不能很好的履行妻子的责任，无法做到为他繁育后代，但我并非不愿意尝试的。

　　即使那可能会非常艰难，但我并没有畏惧退缩的理由。

　　“那……你留心你自己的肩膀。”

　　在杏寿郎怀里我另外做了点梦，和中了血鬼术时的不一样，是梦见我服下了毒药、肚子里疼得就像火在烧，我身边也像是有火在烧一样，炽热的烈火逼得我惊醒过来。

　　杏寿郎还没有醒，但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却不敢真的弄醒了他。恶梦让我非常不舒服，甚至开始想起来并怀疑起一件事——我若真的会因炎柱而死的话，这是否代表着岚已经彻底决定要我死了，我或许不是被杏寿郎杀死的而是为了杏寿郎死掉的。

　　我现在的情形趋近于人类，要杀死我轻而易举。

　　怀着这种不安，我茫然的等到了天明。

　　天亮之后我仍然无法冷静下来，只能跟杏寿郎说我想出去转转，用撒娇让他放我一个人独行——也没走远，就去了不远处的小河边，找了棵大树在树荫底下坐了会儿而已。

　　我在树底下小憩了会儿，忽然感觉到有人遮住了我的阳光，睁开眼一看，正好对上了一对没有光芒的深蓝色眼睛。

　　“早上好，炼狱夫人，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郁姬小姐？”我有点吃惊，还以为会无缘再见到郁姬呢，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真巧……”

　　“嗯，确实，正好路过这儿我就听见了你的声音，你我颇有缘分。”郁姬微微一笑，可惜的只是眼睛没有焦距。“听起来，你挺心烦意乱的？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发生的事可多了，但是我不熟悉郁姬。如果是有关于猎鬼我肯定会正常寻求她的帮助，但如果是私事可就开不了口了。

　　但显然郁姬真的是个非常厉害的占卜师。

　　“那么，不介意的话我就问了，你在担心自己的丈夫，想为他生儿育女，也怕因他而死的对吗？”

　　“我并不是在怕死。”我怕的是失去杏寿郎以后的日子，或者是杏寿郎失去我以后的日子。我其实明白的，可怕的不是孤独，而是得到又失去以后的落寞；生死反而是自然的规律，无需畏惧。

　　“我也不是在质疑夫人的人品。”郁姬微笑了一下。“没关系，你我有缘，我可以给你一点指示——无需紧张，你会有一个孩子的，虽然只有一个但那将是个非常优秀、有天赋的孩子，人类男性。以及，你确实是寿命只在五年之内了，但首先这是你作为鬼的寿命，其次是让你死的那家伙还没有出生，你的死因不会是你丈夫。”

　　我忽然哑了一般，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我有什么建议的话，大概就是请夫人务必贯彻自己的初心。因为夫人是鬼的缘故，我只能‘看’到夫人作为鬼的未来，但将来如何，并不是神明一句话能够掌控的，仍需夫人自行抉择。”

　　“是吗……多谢。”

　　“没事，我另外也有一事相求。”郁姬忽然说了一件事，并且讲完就告辞了，甚至没给我问她“为什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