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紫藤花》月耀如一

41、第 41 章

　　令我意外的是教堂这边竟然没再横生枝节，仅仅只是又发现一只成长中失了分寸的普通鬼而已。星野兄妹的死亡似乎已经盖棺定论，我和杏寿郎两人巡夜了一整晚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许我高估了岚的谋划，我的确已经杀死了樱姬而杏寿郎确实杀死了幸一。

　　“杏寿郎，我们休息半日再回去吧？你得睡会儿，而我有点东西要想想。”虽然这附近跑得有点远了，但也是有藤屋的，比起马不停蹄的继续任务，我更倾向于先不急着回去——和杏寿郎在一起的越久，我就越是觉得他留给自己的休息时间不多，哪怕他本人不觉得累我都有些嫌弃他过于奔波。

　　“好。”杏寿郎微笑着轻轻搂了下我的肩膀，眼神仍如小火苗一样有暖意。“不过，紫藤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算烦心，只是稍微有点奇怪怎么这么顺利，以及仅仅只是担心杏寿郎的体力而已。”虽然我知道杏寿郎的体力好得很，我已经很充分的知道了。

　　在藤屋借宿的半日里，杏寿郎的睡颜如孩童般宁静。而我无需睡眠，就在外边街上随便逛了一会儿，运气好遇到了一个气味有点特殊的女性——我是指气味特殊的人类，类似于可以预知未来的主公家族的那种，有可能身具特殊才能的人类。

　　所以我直接上去攀谈了，好在对方性格颇为温柔外向，没有拒绝我这种陌生人的搭讪邀请。我得知那个女子叫作郁姬，虽然她是个大美人，但是深蓝色的眼睛暗淡无光、也没有焦距，是盲的。

　　“夫人要问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的话，我确实是有头绪，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敢相信。”郁姬说这些的时候，盲掉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但是从眉头到指尖都酝酿着些恐惧。“您应该有听说最近的传闻吧？会有人失踪成为食尸鬼回来的说法。”

　　“是的，我就是为此而来的猎鬼者，无论您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

　　“我能听见许多不同的东西，包括人类灵魂的声音，偶尔有的人身体里会出现奇怪的异响，之后我就会再也听不到那个人的灵魂。如果有鬼的话，那只鬼说不定已经舍弃了自己的绝大部分□□，而我听见的异响就是鬼的声音。”郁姬说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往我这边转了一下，差点吓到我了。“其实我也能听出来，炼狱夫人你的声音和人类不一样，介意我问问你为什么站在人类这边吗？”

　　“我喜欢人类。”我没有去认真斟酌答案，随口答道，反正这个答案也确实出自我本心，我身边重要的亲人也全都是人类。

　　“这样吗。”郁姬微微笑了笑。“那么我就再告诉夫人你一点吧，就在今天午夜，我有听见新的异响，这是第一次有出现在午夜的异响……”

　　虽然郁姬并没有进一步提供帮助的打算，而是明哲保身和我告别、说此后可能再也不会见到面。不过郁姬告诉了我一个巨大的突破口，因为她所说的“异响”发生之处，距离杏寿郎斩杀食人鬼之处距离不到百米！而她说的时间精确到分，和杏寿郎斩鬼的时间也差不离。

　　我又思考起了任务并未完成的可能性，连忙回到藤屋又叫醒了杏寿郎。

　　“杏寿郎，我们可能事情没结束，还得去昨天那里一趟。”我一边叫醒了他，一边回头看了眼藤屋的主人，顺口多问了一句。“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否听说过一个叫郁姬的女性？”

　　“她啊？郁姬小姐是最近来这一带的有名预言师，占卜很准的，不过她最近要走了……夫人也有兴趣占卜吗？”

　　“不，没什么，随口问问。”郁姬确实是有能力的人类的话，那我应该用人不疑。“杏寿郎，我们可能得快点。”

　　“好的。”杏寿郎看我焦急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看起来被打扰了休息颇为疲惫，但还是很快打起了精神、很快就和我一起回到了昨夜的战场。

　　说起来这边虽然是树林里，但是百米之内居然真的有一户人家——我和杏寿郎在门口看了一下，里边没有任何生物的样子。想想可能里边会有线索，我把心一横，干脆失礼的闯了进去。

　　“紫藤，这个……”杏寿郎比我更有经验，进屋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屋子里的榻榻米上有点杂乱的痕迹，像是什么动物挠过一样，杏寿郎拿手比了一下，那痕迹正好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小。

　　“身材中等的男性留下的痕迹？”我立刻就这么想到。

　　“也可能是身材特别高的女性。”杏寿郎说着又看了一眼屋子其他地方，不过我们再没发现其他异常。“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仓惶逃跑了？但是没有打斗的痕迹。”

　　我想起来郁姬告诉我的，她发现有的人身体里会有异响，连忙运用起了血鬼术来强化我的嗅觉——果然让我闻到了主人逃出家里的路径。

　　“追！”我不假思索，连忙指明了方向和杏寿郎一起追踪了出去，顺着越发变得诡异的气味，我们重新追回了那个废弃的教堂里。

　　照理说教堂的那个教主鬼转移阵地了，应该已经没什么了才对，我们昨天白天也来过当时并没有发现问题。然而现在追踪着人类的气息跑进来，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奇怪的。

　　“地下室。”我有点不舒服，因为气味的最终目标是向着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最适合鬼藏身的地方。虽然昨天白天我们没有忽略这里、当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但现在进来看问题好像挺大的。

　　有个样子很奇怪的男人就蹲在地下室，当我们和他六目相接的时候，我们双方都是大吃一惊——他显然是吃惊于为什么会被发现，而我们则是吃惊于他的样子——这是个五官很普通的男人，但是他的半张脸扭曲得非常可怕、几乎都要从额头上长出鬼角来了。

　　“不知火千秋！”那只鬼看见我非常大声的惊呼道。听这个声音，我大概知道是何许人也了。

　　“紫藤……这应该算人类，还是别的生物啊？”不怪杏寿郎何出此问，我们确实是无法辨别眼前的算什么生物。

　　这个人能长出鬼角确实是快要脱离人类的范畴了，然而他的气息依然是普通的人类、也没见他出现鬼角以外的其他症状，就这样判断他是鬼的话也不可能。

　　“我不知道……”我也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之中，拿不准到底是该杀了这家伙还是应该把他活捉带回去。好在杏寿郎比我果断，在我还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时候，杏寿郎果断拔刀出了手——那个半鬼的男人格外的孱弱，杏寿郎只凭刀背就把他给打了个无还手之力，很轻松的就擒住了他。

　　“活捉带回去吧，当然如果被太阳晒死的话那说明他已经是算鬼了，应当被斩杀。”杏寿郎这句应该被斩杀我听着不是很对味，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只能愣愣的点了点头代表我同意。

　　“嗯……嗯，就这样吧。”我有点敷衍的应了一下，总觉得有哪里不是很舒服，心里稀稀拉拉的有点落寞。

　　不过好在会让我不舒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男人虽然是相当怪异，但是当他晒到太阳的时候，他只是脸上的鬼角似冰消雪融一样的消失了，本人并没有任何问题——严格来说这就是个人类，虽然可能有点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我试图问话，然而这个人一声不吭的，越看越让人觉得他的问题非常大，不过是区区一个名字他却答不上来，让我不由得思考起了郁姬给我说过的东西。

　　出事的人，灵魂里会有异响声。

　　“你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综合他看见我时惊讶到喊出来我原名的表现，我认为我判断他的□□已经被某种东西给抢夺了。说不定就是被鬼给抢走了，而且还是一只认识我但不知道我已经嫁人的鬼。

　　被我这么猜测后，那只鬼就不说话了。

　　“千秋，总之我们先抓他回去。”

　　杏寿郎的判断并没有任何错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可能需要月蚀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将这个人带回了主公住所，并且提前联系过了月蚀到场。

　　虽然这个家伙并不能算是鬼，并不需要太多的人监视他，不过月蚀还是让杏寿郎握着刀在旁边严阵以待的看着。而月蚀来了，带着一小瓶不知名的药剂和一叠各式各样的手术刀具，眼神比食人鬼还可怕的盯着这个人。

　　“千秋，你也拿好桃江的鬼刀，万一杏寿郎也治不住他暴起的话，你来。”月蚀这样说着，动作标准地将药剂抽进了针筒里。“这个人还是可以救的，如果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的话……虽然会损失部分脏器但死是不会死的。”

　　“掏脏器？”我忽然一阵毛骨悚然，但随即又想起，月蚀是个医生来着——虽然不救人——他手里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