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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怎么听怎么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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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围桌吃饭的时候,贺大妈说想去地里挖点土豆,做点心,让贺大爷陪她去,贺大爷说自己还有点别的事,让她一个人去。
“什么事这么忙!”贺大妈有些生气的抱怨。
“我陪你!”
“我陪你!”
朦胧跟陈乐乐异口同声。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默契?说完彼此都微微愣了一下。
要出发的时候,见陈乐乐还在房间没出来,贺大妈便让朦胧去喊一声。轻敲了几声门,见没什么声响,朦胧推了下门。老式的木门并没有那么灵活,一推就全开了。
门一开,与开着的窗户形成对流,一阵风吹过,画纸从桌上掉落下来。
看着散落一地的画纸,朦胧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急忙抬脚进去,蹲下身去一张张捡好,放回到桌上,怕被风再吹走,拿了旁边的喝水杯子压着。
转身要离开的时候……
很多年后,回想那一幕,朦胧依然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赏心悦目的画面。
那天的阳光是一缕一缕的,洒进房间,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好象神秘的文字。那个如画一般的男子,闪烁着深邃的双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背着光,身着白色的衬衫,就那么站在房间的一角,对着镜子,旁若无人,慢条斯理的在扣着纽扣。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过来的,似是草木,又似是蔬果,清新淡雅得恰到好处的味道。她看得有些痴,印象中,还是觉察到他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她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的。
朦胧骨子里也是个女汉子,本来还有些尴尬的,见陈乐乐依然不动声色的,也就淡定的说:“换好了就出来吧。”说完,越过陈乐乐,抬脚跨过门槛,出了门。
她故作淡定的模样,还是那么可爱。
陈乐乐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利落的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跟在朦胧身后出来,微微上扬的嘴角说明此刻的心情。
画纸上,那么传神的人物画像!
这得是多没心思的女孩,才会没有发现。
亏他起先还担心她问起来,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装模作样的在那继续摆弄扣子,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正眼瞧过画纸,不对,是连瞧都没瞧,但凡瞧了,不可能认不出来,画纸上的人是自己。
年纪大了,耳聪目明肯定是说不上了,但活了一辈子,心却是雪亮的,刚出院门,贺大妈就“哎呦”一声,扶着腰直说疼,两人把贺大妈扶回屋内安顿好,贺大爷也从院外回来,说自己照顾老伴就行,让他们两人去。
朦胧跟陈乐乐只好带上农具往山上走了。起先朦胧还拿着个竹筐,后来没走几步就被陈乐乐拿走了,两手空空的走在后面,看着陈乐乐肩膀上架着锄头,竹筐挂在锄头面前,一只手往前扶着,不让它掉下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只是这一身的装扮,白色衬衣,淡蓝色九分裤,小白鞋,看似简单,但朦胧就算再不关注品牌也知道,每一样都不便宜。
贵的东西都有气质。很难想象,等会儿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是心里想着事,朦胧明显走得慢,前面几百米的地方,陈乐乐放下农具,迎风站着,在蓝天白天下,美成了一道风景。
朦胧起先还以为他是累了要休息,反复几次后发现他是专门在等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人关注在意的感觉总是极好的。
根据贺大妈的描述,地方并不难找,站在一大片绿油油的作物面前,陈乐乐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土豆,只能站着等朦胧过来,但想想又觉得挺没面子的,看看这些农作物,样子都差不多,就想试试看,也许就对了。
朦胧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陈乐乐举着锄头,不知道该落在哪,再看看面前的绿色农作物,压根就不是土豆。
朦胧也不点破,拿过锄头往最前面的那块农作物走去,找了个曾经挖过的地方,举起锄头,用力落下,然后使劲一拉,黄黄水水的土豆一个个从土里翻出来,她蹲下身,一个个捡起来,丢在旁边的竹筐里。
陈乐乐上前,拿过朦胧手中的锄头,学着朦胧刚才的样子,举起,落下,使劲,结果翻出来的土豆大多是半个的,连空气中都开始飘荡着淡淡的新鲜土豆的味道。
陈乐乐有些窘迫。
朦胧想笑,又不想让陈乐乐看出来,憋在心里。
陈乐乐何等聪明一个人,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失误,换了个着力点。很快,土豆就挖了满满一筐。
回来并没有去时那么顺利,土豆挖得有点多,因为没有经验,陈乐乐无法控制竹筐跟锄头的平衡点,所以土豆老是掉出来。
朦胧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捡,弄得陈乐乐特有挫败感,后来干脆扔了锄头,抱着竹筐走,怕土豆再掉出来,他走得特别小心。
朦胧捡了锄头,扛到肩上,跟在后面。
到家在院子放下土豆后,陈乐乐就进了房间没再出来,直到贺大妈把土豆饼煎好了,朦胧去叫他。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推门的同时,拉着门把,不让门开太多,探头进去。
陈乐乐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在床沿上坐着,似乎有什么心事,表情有些严肃,也有些迷茫,正对着窗外,见朦胧推门,也只是简单侧了下头,朦胧用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他起身,随手拿了椅子上刚换下的脏衣服。
朦胧走在前面,没注意,后来回头时,见他正想把衣服往垃圾桶里扔,连忙小跑过去,一把抢过来,“我来洗吧。”
其实当时朦胧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觉得就这么把衣服扔了太可惜,万没想到陈乐乐看似高贵优雅的,实则会那么无赖。
第二天午饭后,朦胧在院子里打井水洗衣服,突然眼皮子底下扔过来一套衣服,她抬头时陈乐乐正往自己的房间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我愿意做那是我的事,你逼着我做,我偏不做。朦胧把陈乐乐的衣服丢到一旁,原没打算洗,但在晾衣服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陈乐乐正聚精会神的在画板上调颜色,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美得那叫激动人心,最终经不住美色诱惑,回去洗了。
太阳落山收衣服时,也就顺手给收了,在院子里叠好,给陈乐乐送过去。他正背对着门的方向在作画,怕打扰他,她把衣服轻放在床上,就准备离开。
“这算叠过的?”猝不及防的,正专心画画的陈乐乐侧过身,看着床上的衣服,一脸的嫌弃。
朦胧原本还想反驳几句的,但见他放下画笔,从床上拿过一件衣服,眼睛都没瞧,三下五除二叠了,扔到床上,跟店里卖得一模一样,她就没底气了。
“很简单,我教你!”看她委屈的样子,陈乐乐没辙了,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下。
很没骨气的,朦胧跟着学起来。
陈乐乐是个好老师,耐心的教了一遍又一遍,但显然,朦胧不是个好学生,到最后连自己平时怎么叠的都给忘记了。
“算了,我来吧。”陈乐乐很是无奈。
原本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从陈乐乐嘴里出来,愣是怎么听怎么暧昧,顿时气氛变成很是怪异,朦胧感觉自己连脖子都红了,抱着衣服,逃也似的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