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悬疑]》纪小宝

13、第 13 章

　　何壁：“确实奇怪。”

　　周琛：“嗯。”

　　徐默：“……”就他没看出来？

　　徐默不甘示弱地点头，“对，蕾蕾的行为异常得很。”不能落后，不能丢面。

　　苏若抿了抿唇，没忍住，浅浅一笑。

　　徐默：“我真的看出来了。”

　　苏若轻咳一声：“嗯，你真的看出来了。”语气和哄小孩子似的。

　　徐默一顿，开始转移话题，“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已经涉及到人命，”苏若道，“我们得报警。”

　　徐默脸色一沉。作为明星，他若真和命案扯上关系，基本就可以和职业生涯说再见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报警吧。”

　　“我们会尽力降低影响。”苏若道。

　　徐默扯出一个笑，玩笑道：“没事，实在不行我就转行跟你们去破案。”

　　他话一出口，空气突地安静下来。

　　小尊：“破案对智商有要求的。”

　　徐默俊美，演技好，但是与周琛和苏若相比，他的智商确实有点不够看。

　　苏若急忙捂住小尊的嘴，扯出个笑来，“小孩子不懂事，别见怪。”

　　小尊想扯下苏若的手，却发现苏若力气奇大无比，他根本无力反抗。

　　“呜呜呜……”他想说自己二十多岁，比苏若年纪还大，根本不是小孩子啊。

　　苏若心道，小尊不仅看着年纪小，情商也不高啊。

　　她朝周琛使了个眼色。

　　周琛会意：“我和苏若出门一趟。至于小尊……”他顿了顿，“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周琛带着苏若离开。

　　车上，苏若忍不住开口问：“把小尊一个人留在那，你不怕他得罪人吗？”

　　周琛语气淡淡：“得罪便得罪吧。他年纪不小了，现在给他吃些教训，以后就不会乱说话了。”

　　还真是这个理。

　　苏若又问：“警方那边联系好了吗？”

　　周琛：“嗯，他们已经派人前往岑家。我们现在出发，到警局的时候正好旁听审讯。”

　　苏若点了点头。

　　周琛问：“你觉得岑家问题很大？”

　　苏若微微一笑：“岂止是疑点大。若我所料不错，凶手就在岑家三个人中间。”只是苏若一直忙着徐默和方莉莉的事情，没腾出空去查岑家罢了。

　　“若方莉莉无辜，那岑家就有一定有罪。”苏若接着道，“难以想象世界上竟有人会连女儿都认不出。即便是岑家思想不开化，还保持着照顾家庭是母亲独有义务的观点。那么岑母呢？岑母也认不出朝夕相处的女儿吗？方莉莉是个孤儿，又生在落后地区南区，她没有资源和能力去主动冒充别人的女儿。”

　　周琛神色一厉：“背后定有人牵线。”

　　“对，”苏若点头，“骨灰盒里若装的真是岑佳云，那岑佳云的死就绝不简单。如果是正常死亡，岑家有必要隐瞒吗？岑家有必要千里迢迢到南区找到方莉莉，让方莉莉过来冒充岑佳云吗？”

　　想来方莉莉是有点小聪明的。她靠冒充他人步入岑家，定然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实现了阶级跨越，却不知表面光鲜亮丽的岑家背地里也是龌龊不堪。她靠欺骗迈入上层阶级，也迈入了罪恶的深渊。

　　*

　　丽城警局。

　　周琛的车子停下的时候，警局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甚至还有小警官殷勤地开车门。

　　二人下车后，众人围着二人往里走。

　　周琛：“岑家的人到了吗？”

　　“已经在审讯室了。”回答的警官胸前别着帝国玫瑰徽章，想必是资历较深，屡次立功的。

　　审讯室和观察室仅一墙之隔。观察室里的那面墙被单向玻璃取代。有了这块单向玻璃，观察室里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审讯室里的动态。除此之外，观察室里还有许多监听设备，可以听见审讯对话。

　　二人进入审讯室后，胸前别着玫瑰徽章的警官做了个手势，审讯便正式开始了。

　　按照规定，岑家三人需要分开审讯。

　　先审讯的是岑佳云的弟弟岑佳晖。

　　玫瑰警官介绍道：“岑佳晖是个画家，开了个人画室教人画画。但因为岑佳晖水平不佳，画室比较冷清。他算是艺术家，心里的弯弯绕绕肯定没有岑家父母二人多。再来，他年纪最轻，社会阅历最少，所以我们选他做突破口。”

　　玫瑰警官说得不错，艺术家很少和世俗交际，会单纯许多。

　　但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岑佳晖的嘴巴就像蚌壳一般难撬，只要不涉及敏感问题，他都一一回答，十分老实。但是一旦涉及到岑佳云，他就实施“三不战略”——不关注、不记得、不清楚。

　　“岑佳云近来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我没关注过。”

　　“你和岑佳云最近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岑佳云有什么亲密好友吗？”

　　“我不清楚。”

　　很多犯罪嫌疑人以为只要不承认，警方和法律就拿他们没办法，因而在审讯时十分不配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证据充足，即使零口供也可以给人定罪。

　　更何况，拒不配合反而令人生疑。

　　岑佳晖绝对有问题。

　　周琛给玫瑰警官使了个眼色，玫瑰警官便招来一人，低头说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岑佳晖被人带走，换岑母受审。

　　玫瑰警官道：“这是岑佳云的母亲，今年五十，无业。和许多贵妇人一样，她的日常是购物、上课、健身，家里的事情有专业管家处理。”

　　岑家虽然五十了，但外表却极为年轻，脸上连一丝皱纹也没有，皮肤紧绷，毫无衰老之态。

　　只一双眼睛露出些许疲惫。

　　岑母很配合审讯。

　　审讯人员：“岑佳云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她变了些，”岑母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为了保持身材，她一直以为都很少吃肉。她的主食基本是沙拉和蛋。”说到这，岑母笑了笑，“她这点随我。不管到了什么年纪，人都要保持外貌和身材。”

　　审讯人员眉头微皱：“不要离题。”

　　岑母嗔怪似的瞥了审讯人员一眼，“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嘛。”她的语气甚至还有点娇滴滴。好在她只说了这一句，就继续道：“但是佳云近来很喜欢吃肉，口味也重了很多，老是说家里的菜太淡。”

　　审讯人员：“那你不觉得奇怪么？”

　　岑母笑了笑：“女大十八变，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吃素吃太久了，突然就想吃肉了吧。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突然变口味的时候，这很正常。”

　　审讯人员又问：“还有其他的异常之处么？”

　　岑母凝眉，想了好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其他的我也没注意了。孩子都大了，也得给他们一点空间。老是管着他们，他们会不耐烦的。这年头，当家长也不好做了……”

　　岑母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柔，即使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不至于让人不耐烦。但是她对面坐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警方的审讯员。隔壁房间还有一群精英警官在盯着她。

　　玫瑰警官目露不耐，他正准备下命令让审讯员换个问题，苏若突然道：“不要打断她。让审讯人员盯着岑母的眼睛，看着她继续说。”

　　玫瑰警官瞥了眼周琛，见周琛点头，才把命令传达下去。

　　面对审讯人员的逼视，岑母极为淡定老练，她继续说着她的家事，对审讯人员的目光视而不见。

　　“让岑母重复一遍她的回答。”苏若又道。

　　这回，不必周琛点头，玫瑰警官就把命令传达了。

　　岑母再次回答了一遍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

　　审讯人员也察觉到不对，让岑母再重复一次。可是无论重复多少次，岑母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

　　“太完美了。”苏若叹道，“目光坦坦荡荡，表情毫无破绽……”说到这，苏若突地一顿。

　　她意识到岑母的表情之所以毫无破绽，应是去整形医院做过填充。从头到尾，她的表情一直没有变。或许不是因为她不想变表情，而是她的脸已经不能支撑她做表情了。

　　一位警官小姐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岑母脸上大动过，眉间、额头、眼周、鼻周、唇周都做过填充，脖子上应该也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