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拨云见月（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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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凤山？”润玉转头看着敖丙，若有所思。
“极东之地，当年大帝远赴极地寻觅神火，普泽人间，应是此役。”敖丙道。
“哈哈哈，你们九幽什么时候管起我们大荒山的事情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扰乱了润玉和敖丙的思绪，他们抬眼看去，只见苍杳饮着酒，笑容灿烂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取神火，我不过看看风景，虽然同行，和你们又不是一路的。”
“小仙逍遥惯了，心里可装不下天下苍生。”苍杳一饮而尽，看了看身旁的敖音，眉眼温柔道。
“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淮提把着盏，对着苍杳举杯笑道：“希望你别一不小心站在道的对立面。”
“多谢上神教诲，小仙一定谨记，谨记。”苍杳永远都是一副笑脸，眉目带笑。
“师兄，你们真扫兴！”敖音站起来，理了理裙裾，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想在这儿喝闷酒，还是看花灯好玩。”
说完就走了出去，经过润玉身边的时候，润玉腕上的人鱼泪竟然裂出了红色的纹路，像点点血痕。敖音手上戴着的分明也是一串人鱼泪。
“阿音，等等我！”苍杳连忙起身追上女子，临下楼前还不忘转身对着淮提敖广礼貌道：“小仙告退，两位仙上慢用！”
淮提皱了皱眉头，敖广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鱼泪真是那位女子的。”润玉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轻声道。
“我们跟上去？”敖丙道，忽又听到淮提和敖广说起话来。
“听闻这几年，他去过极南的暗海，极北的玄门，极西的横断谷，极东的池凤山，若非有所图谋，何必千里迢迢。”淮提眉宇沉重道。
“他从未展现真正的实力，若日后站在对立面，怕是棘手，只是小师妹……”敖广有些担忧道。
“大道所归，纵是大荒青祖也无法阻抗。”淮提握着酒盏，眼神坚毅。
“淮提，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旁边。”敖广道。
接着他们饮酒，说着一些零零散散的话，温柔的夜风吹着他们，有点微醺，金风玉露的酒香似乎渐渐地弥散开来。
“不对！”敖丙忽然惊醒，拉起润玉，警觉看着四周道：“这不是人鱼泪引发的记忆，主人离开，为何还能看到这些场景。”
“有人在操控幻境。”润玉也警觉起来。
“不仅仅是操控幻境，甚至掌控了所有的信息。”敖丙伸出手，对着光道：“你看，我们在这个地方是虚的。”
“这要么是低级的幻术，要么是我们无法想象的高级秘术。”润玉道。
“去找苍杳。”敖丙道。
街市依旧花灯绵延，笙歌不绝，欢声笑语，涌上船头。
苍杳和敖音正在河堤上放莲灯，暖红的灯火，将两人的脸庞映得微红。
“阿音，以后每年的十月十五，我都来陪你放河灯。”苍杳看着女子，开心道。
“现在妖族肆虐九州，师兄们忙着对抗妖族，肯定不会再让我下山了。”女子语气里有些失落。
“那我就偷偷把你带下山，你们九幽可拦不住我。”
“苍杳，你又说胡话了。”
“阿音，你别生气，我就说说。”
“苍杳，你告诉我，你去池凤山做什么？”敖音盯着苍杳，面容严肃，追问道。
“我只是去看看，这大地之外是什么。”苍杳看着敖音，道。
“真的？”
“我从未骗过你，今后也不会欺骗于你。”苍杳目光坚定。
“那你看到了什么？”
一瞬间，苍杳眼中的光极速黯淡下去，像蒙了一层阴鸷。他转过头，看着漂浮的河灯，许久，缓缓道：“对不起，阿音，我不能告诉你。”
“没事，我们去对岸看看，那边好热闹。”女子拉起苍杳的手。
穿过石桥，两岸街灯绵延，河中的莲灯明明灭灭，驶向未知的地方，像漫长星河的点点星光。
润玉和敖丙跟着他们游览了大半个城镇，萧磬鼓奏，华灯如昼，似乎尘世间所有的烟火气息和繁华光景都集中在此处，一一展现在他们面前。
像尘世，却绝非尘世。
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润玉和敖丙发现他们在绕圈子，像是从一个场景直接跳到另一个场景。比如在对岸逛完之后，突然又回到了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摊贩前，少女在欣赏着鱼灯，苍杳戴着面具蹿出来。
“阿音，猜猜我是谁！”
“无聊，下次记得把衣服换一换。”
“苍杳，你倒是跟得紧！”
“走吧，时风阁的位置已经订下了，他家的金风玉露可真是胜却人间无数。”
然后是时风阁饮酒，河堤放灯，对岸游玩。
“又回到了这儿！”看着前面摊贩前欣赏鱼灯的女子，润玉无奈道。
“我们应该被困在了这个幻境里。”敖丙思考道，“我们虽然看起来是虚的，但我们才是真实的。”
“任何幻境都有一个真实寄托。”润玉道。
“找到它，打破它！”敖丙看着前面往时风阁去的四人，道。
坐在时风阁的七楼，这城镇的月色没有任何变化，当敖音经过润玉身边的时候，润玉腕上的人鱼泪再次出现血痕。
润玉拉住了那只戴有人鱼泪的手臂，两条人鱼泪似有感应般，发出淡蓝的光晕，原本应该触碰不到的手臂，忽然之间似乎感觉有了实体。
大火，无边无尽的大火，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天空被烈火映红，整个城镇到处是呼喊求救。
女子缓缓地回过头，看着润玉，深情极度伤心。
转瞬之间，大火已经将女子的面容焚烧殆尽。
不过刹那之间。
此时润玉和敖丙置身于熊熊大火中，那些火苗在他们的身边舔舐，将所有事物烧成烟灰，在空中散扬。火苗从他们的身体里穿来穿去，他们可以看到，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身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烈火的红光和灰烬的黢黑将原本城镇的繁华映衬地无比惨烈。焚烧殆尽的尸体和惨烈的嘶叫声正一点一点地唤醒润玉心底的恐惧。
“你到底害怕什么呢？这样心慈手软可当不了帝王！”忽然润玉在耳畔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那般张扬肆虐的笑声。
“是你！”润玉记得这个笑声，忘川河上，那笑声也是这般张扬肆虐，他环顾四周，只有熊熊烈火，他低吼道：“出来！你到底是谁！”
“不急，不急，很快你就知道知道了，本座对你有信心！”那人狂笑着，声音渐渐远去。润玉听到有人在唤他。
“玉儿，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拨云见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