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迷瘴未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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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润玉疑惑地看着簌离，仍没有放下对那人的戒备。
苍杳看着润玉轻轻笑了一下，在夜空中转了一下竹笛，背向而立：“罢了，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魂兮归之，九幽化之。”苍杳叹了口气，又看着簌离道：“簌儿，带着他拜祭一下你母亲，然后去吧。”
“爹！”簌离冲着苍杳离去的背影喊道，“女儿想在这儿陪着您！”
苍杳向后摆了摆了手，道：“去吧！”，然后径自走进了屋子里。
“爹！”簌离哭着欲追上去，这时一道强烈的光芒出现在他们三人的面前，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娘！”
等到他们三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回到了听到笛声的地方，他们是躺在地上被随行的将士唤醒的。
“娘，您没事吧！”润玉扶起簌离，察看四周，正是那条挂满灯笼的山路。
“是斗转星移。”敖丙似有所思道，“上古秘术，早已失传。”
“什么斗转星移？”哪吒走过来，对着润玉行礼道，“刚刚不慎中了妖王的魔音，现在请让臣带领将士们杀进去。”
“我们怕是只能退，不能进了。”敖丙看着路两旁昏昧的灯光，颜色比刚刚重了几分，像是浸染了沉郁的夜色。
“娘？”润玉低头唤了一声，似在询问簌离意见。
这时笛声又起了，轻轻柔柔的，像是吹给小孩的安眠曲。
簌离蓦地流出了两行眼泪，对着灯笼尽去的方向拜了三拜，起身拭泪道：“他虽被世人称作妖王，可却从未做过任何恶事。”
“孩子，我们走吧！”
这场西南妖族围剿浩浩汤汤地开始，自东海四散的妖邪，传闻聚集在罗浮山，可一路行来，所见不过零星的小妖，并无统率之人，也无壮大之势。
罗浮山太过平静，太过安然。
山外虽聚集着一些妖邪，但仅仅是在外围，一直以为的潜入敌境、对战万妖王的恶战，在清越悠扬的笛声中迷瘴未清地结束。
提及潜山的那一晚，在最后之际，天帝命人退出罗浮山，放弃对万妖王的最后一战，众仙对此多有微词。
但六界的局势，让润玉无暇去顾及这些。
东海的血池越来越大，似有吞噬天地之势。
几万年来，六界之中从未出现这般可怕的力量，无人敢靠近东海，亦无人可扼制血池之势，在四方矛盾激化中，箭头又指向了罗浮山的万妖王。
这一次，是哪吒主动请缨对战万妖王，毁其源头。但被以星尘仙上为首的主和派反对。
“陛下，当今之势，涤荡血池，恢复东海太平，方为紧要。”星尘仙上虽年轻，但却温文谦厚，心怀众生，深受众仙景仰。他在殿下又接着道，“且目前无直接证据显示东海血池和万妖王有关，罗浮山也并无动乱。”
“万妖王在东海镇压万年，好不容易逃出，如今怎能不疯狂报复六界？”太白仙人站出来，斜着眼瞧了瞧星尘仙上，道：“星尘仙上到底年轻，可能不清楚当年万妖王是怎样为祸六界，人人得而诛之的。”
“陛下，目前尚未明确血池形成缘由，不可仅凭猜测下定论。”太巳仙人站出来道，“臣赞同星尘仙上所言，先涤荡血池要紧。”
“臣附议。”
“万妖王当年虽做了许多恶事，但放眼六界，除当年大荒青祖，恐怕无人可降他。”
“苍杳这等欺师灭祖之徒，青祖若在世，怕是悔不当初。”
……
润玉站在殿上，听着底下的仙家众说纷纭，从商议对策吵得不可开交，到最后竟然同仇敌忾地怒骂起万妖王来。
这一仗终究没发动起来，作为与淮提大帝，战神敖广齐名的妖王苍杳，尽管是年少意气的魔丸哪吒，在听完几位老仙七嘴八舌地说完苍杳的事迹之后，也渐渐心灰意冷。
总之，在众仙的口中，苍杳，很强，很坏，为祸六界，人神共愤。
他欺师灭祖、忘恩负义、抢了龙王师妹，残虐至死；他在罗浮山占地为王，修炼邪术，搞得仙山乌烟瘴气；他还聚集妖邪，在西南边境烧伤抢掠，迫害人间；他还擅闯巫界，打破巫界避世的古训，使得巫山女神对他情根深种。
……
这是润玉听到的关于苍杳的一些事情。他坐在殿上，听着众仙将这些迷雾一一掀开，不曾制止。
他在想，若众仙知道他们拥护上位的是他们口中怒骂之人的外孙，该作何感想？
他当真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之事吗？
我真的是他的外孙吗？
面对众仙对万妖王的破口大骂，星尘仙上始终一言不发，待声音渐渐小了，他平静道：“陛下，闻忘川万年之前亦出现血池，臣请命出使魔界，寻找对策。”
当有人开始发声的时候，后面的声音就渐渐多了起来。三炷香之后，涤荡血池之事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一些仙人督办。局势虽然紧急，但血池目前影响的仅为东海及周围城镇，一批事不关己的神仙对着万妖王骂骂咧咧地退下了。
处理完天界之事，润玉决定亲自去东海看一看，一来是看看血池的情况，二来，东海也是他的家。
等他到达东海的时候，看到岸边的石山上，立着一个白衣人，正凝神看着面前的漩涡，污浊的血池反衬着黯淡的红光，将他的面容映照得脏脏的。
魇兽在他身边垂头丧气地看着他。
润玉走过来的时候，魇兽轻轻地用头碰了碰润玉的衣袖，算是见礼。润玉顺势抚了抚它的头，笑道：“待在你身边，魇兽也多礼起来。”
“陛下说笑。”敖丙回过身略行一礼，又看着血池，面色沉重道：“血池之内没有任何法阵禁制，周遭灰尘空间皆可吞噬，如此力量绝非术法可为。”
“我猜测父王当年镇压的也许并非妖族，而是这血池！”敖丙没有看润玉，自顾自道，“我要去一趟罗浮山。”
“我和你一起去。”润玉道，“有些迷雾必须拨开。”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迷瘴未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