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旿夜

10、第 10 章

　　第六章
　　夜明一只手秉着蜡烛，走在花园的幽暗的小径上面。
　　夜色给夜明做了衣服，那美丽温柔的月光照在夜明赤裸的上身上，他双腿穿着宽大的棉绒睡裤。
　　微风吹拂着夜明的脸庞，这脸庞红润而有光泽，并且那皮肤是那么的细腻。一片玫瑰花瓣飘落到夜明的脚下，夜明顺着玫瑰落下的路径看过去，看到了那一望无垠的在月光之下的玫瑰花海。
　　夜明久久地伫立在这条小径，望着这无边的花海，此时夏季的气息已经不再浓厚了，夜明感受到了初秋的微凉。
　　干燥的寒意在夜明的肌肤之上流淌着，夜明举高了蜡烛，夜明抬头看见了辉煌的银河。

　　四周灯火辉煌，两旁布满了高大的建筑，它们或忧伤凄美，在梧桐叶被灯所照的影子之中显得美丽，轻巧，或有些高大肃穆，好似一个古道柔肠的侠客，又好似一个风骨闲逸的学者，更有些像顽童，更有些像恋人。它们沉默着，晚风吹拂着，道路被梧桐树叶掩映着，美丽的月光洒在树下的青草地上，柔和的银色盛开在这如春天花园一般的夜晚之中。
　　夜明独自走着，夜色在狂想。
　　这银色的夜光好似充满着激情，但是又有着一种哀婉与忧伤，天边的青云被月亮照耀成了乳白色，好似大理石一般洁白，但是这好似雾气一般的夜晚给这青云带来了宁静的忧伤。
　　夜明走到了陆地的尽头，他的前方是一片飞流直下的瀑布。他看着这壮丽的景象，在悬崖绝壁之上看着不尽的天际，他好似看到了宇宙的脉搏，听到了天父的呼吸，明亮的太阳光照耀在晶莹的水面上，在这一片直入幽冥的瀑布之下，完全看不到飞溅的水花，可以看到的，是那从瀑布底端延伸出去的无限的大海。
　　夜明叹息一声，想到，这就是我一开始碰见的大海吗？
　　为什么它是这么的壮丽，这么的恢宏大气。

　　夜明独自躺在城堡的花园之中，他可以看见四周的红色玫瑰花被月光笼罩着。
　　一片又一片雾气渐渐弥漫出来，夜色那么的温柔，夜明看到了城堡链接花园的台阶，那乳白色的大理石在银光下更加的细腻了。
　　夜明扭过身子，他看到了几米之外的汪涵，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那神色中完全没有睡意的疲惫，她的健美的身形焕发着生机。
　　此时，玫瑰花在一片静谧之中摇晃起来，夜明也感受到了来自远方的温度，那种寒意。
　　少女在玫瑰花海之中穿行着，她的脚下铺满了凋落的玫瑰花瓣。
　　月光照在她细腻的，光滑的双脚上，夜莺啼叫起来。
　　夜明看着这天边渐行渐远的落叶。
　　已经到秋天了吗，夜明想。

　　此时太阳正在一尘不染的天空之中放着金黄的光。夜明走在一条小路上。夜明看了看四周，脸上泛起一阵疑惑，因为花园变成了森林。夜明空洞的眼神一瞬间透出了一丝清明，他明白他自己在散步中丢失了时间。
　　阳光照射到夜明的脸上，他因为这过强的光而眯起了眼睛，他将头低下来，看到了从梧桐树叶穿过来的阳光，这些阳光之中有着一些微小的灰尘在浮沉，夜明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一束束光路。叶子还是绿油油的，虽然盛夏已经过去，天气已经有了秋的凉爽，但是这绿叶还是散发着生机与活力。
　　夜明穿行在这一束束光影，一丛丛绿叶之中。他感到很快乐，天边的轻云叶很洁白。
　　此时，一阵风吹来，夜明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些绿叶在摇动，而那些光柱也在变幻。夜明继续向前走着。
　　他看到了在森林尽头的一个巨大的阴影，它在绿树成荫的高山之上耸立着，它很宏大，很伟岸，好似一个战场上的巨人。夜明手挥了一下，一匹风做成的飞马到来了。夜明骑上了它。
　　不久，夜明便翱翔在了洁白的云层中间，为他做背景的，是忧郁的蓝天。
　　夜明将马的缰绳一推向马背，于是夜明就穿过温柔的白色云层，到达了这巨大的阴影附近。
　　夜明看到了这阴影是什么，这是城堡，夜明皱紧的眉头松开了，这是他自己的城堡。
　　刚才一座森林就是城堡前的森林。
　　夜明降落到了城堡的花园之中，玫瑰在点头，微笑，好似在迎接着夜明的归来。夜明微笑了，他的脸看起来就像玫瑰花瓣一样细腻。
　　夜明走到花园的一方角落，那里有着一方石凳，还有一方石桌，此时阳光照在铺展在石桌之上的稿纸，夜明走到石桌前，看到了纸上自己的秀美的字迹，那是夜明写下的歌颂花儿与阳光的诗。
　　夜明放下了稿纸，在他的左手边，靠着城堡的墙上靠着一些农具，有除草的锄头，还有铁掀之类的工具。
　　夜明拿起了这些农具，在花园之中劳作起来。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悬了，夜明还可以感受到盛夏的余温，他的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水珠，洁白的衬衫也已经被打湿。
　　夜明想要休息一阵子，于是他就走到了那方角落。
　　石桌上有着大理石特有的精美的花纹，而石凳上的更加美丽，更加细腻，阳光之下，这些纹路可以清晰地看见，好似闪着若隐若现的条纹状流动的金光。
　　夜明在稿件上开始写着什么，此时冥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出现了，夜明闻到了冥白身上淡淡的香味，夜明抬起头，看到了驻足在阳光之下的玫瑰花海的冥白。
　　冥白流着泪。
　　夜明站起身来，阳光越来越温柔，橙色越来越浓郁。
　　夜明在冥白的身前站定，他抱住了冥白，夜明可以感受到冥白娇小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
　　夜明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冥白的光滑的脖子之上，然后亲吻。
　　冥白却依然留着清冷的泪，这泪珠洒落在夜明华美的红色长袍之上。
　　夜明将红色长袍脱了下来，只留有了一身干净的灰色短袖。
　　夜明停止了亲吻，他拉起了冥白的双手，随着风儿走进了城堡的大厅。
　　大厅之中灯火辉煌，冥白已经止住了泪水。
　　夜明将冥白的红色玫瑰花做装饰的晚礼服拿了出来，给冥白披了上去，冥白顺从地穿上了这件晚礼服，夜明可以看到冥白在这金黄色的辉煌的大厅之中亭亭玉立的身影。
　　夜明的手上拿着一把古朴的小提琴，一曲哀婉的乐章流泻了下来。
　　城堡之外的蓝天之下，是花瓣飘舞，花朵摇晃的花园。

　　夜色降临，夜明想着，也许冬天不久之后即将会到来吧。
　　夜明望了望窗外的景色，他看到了不时从树上飘落的树叶，这些树叶是那么的轻柔，如同从天上落下的羽毛，好似天使流下的眼泪。
　　夜明站起身，他的神情有些慵懒，他似乎并不想要睡觉，而是很想清醒，窗外的繁星也明亮着。夜明看着窗外的繁星，他在沉思着，他的额头被月光照得非常洁白，他的神情渐渐褪去了懒散，变得平静而清明。
　　窗边的书桌上有一颗小杜鹃花树，它看起来很小，只有一个半手掌那么高，此时的城堡之中温度温暖宜人，如同在春天一样，于是这杜鹃花就开放了。
　　夜明缓缓坐到了书桌上，看着月光之中的美丽的淡粉色杜鹃花，心情有些愉快。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四周古朴的红木家具，还有洒满着月光的干净洁白的床铺。
　　夜明躺到了床上，眼睛看着夜色中房间的那个角落，眼神中逐渐出现了焦躁。
　　那是一面镜子，这面装饰着流金还有红宝石，并且用玄铁镶边的华美的镜子在有些昏暗的房间角落默默地沉思着。在这镜子后面的，是一方暗盒，暗盒里的匕首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件。
　　夜明的眼神出现了一种阴霾，他斜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这枕头是天鹅绒制成的，如同夜明身上盖着的真丝被一样名贵。夜明的英俊的脸上泛起了冷意，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灰暗。夜明斜了斜身子，看到了静静地躺在床边的柜子上的小提琴。这把琴在若隐若现的黑暗之中有些神秘，此时的月亮将要隐去了，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色。
　　房间角落的镜子还是在静静地站立着，一束阳光照射到了镜子之上，夜明看到了镜子中带着金光的自己，这个乌发俊美少年斜靠在华美的床铺之上，眼神有一些空洞。
　　夜明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他有些失落，不如说是绝望。但他又为什么而绝望呢？他享有了世人所想拥有的一切，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无枝可依的乌鹊，在天空中孤独，在大地上落泪。
　　夜明不知为何渐渐清醒了起来，一道金色的太阳光穿过窗口稀疏的梧桐叶照了进来。夜明没有感觉到温度，此时已经初秋了，一丝清凉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夜明的长发，天穹也是有些让人觉得清亮，太阳也不再热情如火，而是如同美丽的安详，在天空之中放射着光芒。
　　夜明将头偏过去，看到了床头的小提琴，小提琴看起来那么的柔弱，夜明感到丝丝凉意。夜明将手伸过去取来了小提琴，把它在双手间细细地把玩，夜明觉得它很美，虽然小提琴上的漆已经剥落，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丽。
　　天边的风带走了远处的落叶，它们与南飞的大雁一起飞翔。
　　夜明的心绪不宁静了，他凝视着在这忧郁苍穹飞舞的落叶还有整齐的雁群。
　　他落泪了，之后夜明从床上起身，走到了花园之中。
　　此时，夜色已经消散，黎明已经到来。
　　夜明看到了在玫瑰丛中间点缀的青草，青草上面的露水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如珍珠一般。红色和白色的玫瑰花海被金色阳光照耀得生机蓬勃。
　　夜明来到了花园那个有石桌的角落，绿色的常春藤在墙上，阳光下的绿色叶子非常柔嫩。
　　夜明在石凳子上坐了下来，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了。现在这方花园中的园地仿佛还处在春天之中一样。
　　此时冥白身上的寒气召来的一片小小的冰花落在的夜明的石桌上，正好落在夜明的手边，夜明微笑着用手把冰花点了一下。
　　此时天空旋即变暗，乌云伴随着闪电一同出现，在闪电劈下的一瞬间，夜明的眼前的夜影被照亮了。
　　夜明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血水也在聚集。
　　此时，夜明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不安，他看着手指尖的冰花，不安更加明显了。
　　夜影开口了：“夜明，我的孩子。”声音柔和，但没有感情。
　　夜明还是非常的紧张，从他皱紧的眉头就可以看出来。
　　“你没有带其他神吗？”夜明强压下紧张，用戏谑的口气说。
　　“没有”夜影笑了。
　　“是吗。”夜明瞬间冲上前，用自己血水所化成的暗红色匕首抵住了夜影的喉头。
　　“别着急。”夜影还在微笑。
　　夜明的不安加重了，他已经猜到了一些。
　　夜影收起了笑脸，他手臂轻轻一挥，身上绑着铁索的冥白出现了，她遍体鳞伤，眼角还挂着泪水。
　　之后，不到瞬间，冥白又消失了。
　　夜明愤怒了，将手中的匕首抵得更近了，匕首的尖已经刺入了夜影的皮肤，一小股鲜血流了出来。
　　夜影的声音变得阴沉可怕，他说：“三天之内，你必须只身前往神界，否则，你爱人就会死去。”
　　说完，夜影隐去，天穹恢复了宁静。

　　夜明坐在黄昏之中，天边的火烧云好似被太阳点燃了，而在火烧云背后的显得巨大的太阳光晕不明亮，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暗黄色之中，甚至城堡门前的森林也失去了生机，仿佛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好似这个正在逝去的生命在悲叹。
　　夜明的心绪不宁静了，夜色渐渐吞噬了夕阳，花朵变得沉重起来了，它们不再随风轻轻摇曳，而是在一片漆黑的天穹之中默默地沉思着什么，好似生命根本不值得歌颂一般。
　　一阵风起，月亮终于从云层后面出来了。银光照在独自坐在花园之中的夜明。夜明的右手按着自己的胸膛，好似有着一块让人疼痛的铅在那里。
　　不久，夜明起身了，他的双眼之中涌现了仇恨。
　　但是夜明马上冷静下来，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快步走进了城堡。
　　虽然城堡在从窗户之中照进来的银色月光之下显得柔美而清亮，就像现在所处的初秋一样，但是，夜明却无心欣赏，他的脚下生风，冲上了楼梯，来到了二楼，之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显得有些阴暗，因为窗帘挡住了如水的月光。夜明可以看见如同荧幕一般的被月光点亮的窗帘。
　　夜明缓缓地在房间之中踱步，夜明的视线随着步伐在摇晃。夜明走到了窗户之前，然后拉开了窗帘，瞬间，银色的月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夜明将自己左手抬起，他看到自己的洁白的手在银光之中。夜明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住，他仿佛感到了月光的凉意。
　　夜明转过身去，看到了在床头的红木柜上躺着的小提琴。此时的月光洒在小提琴的因年代久远而显得古朴的木质琴身上，夜明走到了小提琴之前。
　　天边的轻云飘来，月光被遮住了。本来在银光之中柔美的玫瑰花海被夜色吞噬。
　　风起了，一片在黑暗中飘飞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了夜明的窗台上。
　　夜明手中拿着小提琴，看着在这漆黑的房间之中仿佛夜之精灵一般飞舞的玫瑰花瓣。
　　终于，玫瑰花瓣落到了地上。
　　夜明走到了它前面，然后俯下身子轻轻拿起了这一片花瓣，之后，夜明将他手上拿着的花瓣放到了窗外，夜明可以看见它如同飞舞的蝴蝶一般飘落了
　　夜晚在继续，漆黑的天幕笼罩着这个大地，花园之中的玫瑰花在一片漆黑之中静静地伫立着，没有一丝风让它们轻轻摇曳。
　　夜明的眼中饱含着泪水，这些晶莹的水珠落在了房间暗红色的木地板之上，这地板已经年代非常久远了，木质已经非常的干燥，以至于泪珠一落在它上面，泪水马上就渗入了地板之中。
　　夜空之中有一只寒鸦在飞翔，夜明抬起头看了看这天空之中的一个小点，夜明不知为何冷静下来了。此时月亮出来了，银光照到了夜明的美丽光滑的面庞之上。夜明走到窗前，看到了在一片银色之中的玫瑰花海，夜明将自己的手一挥，房间中的那个闪着红光的暗红色木匣就缓缓浮空跟了上来。
　　夜明走出了房间，从玫瑰花海之中穿行了出去。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金黄色，天穹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夜明感受着夏末初秋的令人清爽的微风，脸上露出了荣荣笑意。
　　飞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愉快，自己也在天上肆意飞舞。
　　夜明回过头，此时的飞马已经飞到了云端，开始平静地滑翔。夜明看到了自己的似乎已经和那巍峨的高山融为一体的雄伟城堡，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一丝苦痛。金黄的阳光照耀着，夜明可以感受到它照在身上的温暖，仿佛天鹅在身边依偎。
　　匣子还是跟在夜明的身后，夜明手指一动，匣子便飞到了夜明的手边。这个古朴的匣子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雍容华贵，虽然那身上的剥落的清漆有一些让人感觉到岁月的沧桑。
　　夜明的手指在匣子上面抚摸着，他仿佛充满了回忆，那眼神显得有一些清丽。
　　太阳在云朵的尽头照耀着，那愈来愈浓的金光将云彩染成了橙黄色，好似一条尽头通向太阳的路。夜明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打开了这个匣子。
　　匣子里面本有两件东西，带着红光的匕首，还有一封信，但此时只有一封信。
　　夜明取出了这封信，夜明想到这封信冥白大致浏览过，心中有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好像一封中世纪教皇写给国王的信，信纸细腻，文笔流畅。
　　夜明却没有将视线长时间停留在那里，他抬起头，但眼前并不是金色的温暖的太阳，而是一方金碧辉煌的门。夜明将信纸叠好，放到了口袋之中。夜明缓缓移动脚步走向了这一道门。
　　天穹变得黑暗了，那门所发出的柔和的光晕变成了彻骨的黑暗。夜明感受到了一阵寒气，仿佛来自塞外。
　　夜明将自己身上的暗红色大衣裹紧，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天庭的门口。在夜明即将进去的一瞬间，夜明的心中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夜色的柔美还有白天的热情在这里似乎交融了，整个天庭都处于一种静谧之中，只有那发着柔和光芒的太阳车在天空之中缓缓地移动着。
　　此时，夜影出现了，他穿着华美的神袍缓缓降落到了地上。
　　夜明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的儿子。”夜影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但他的表情并不真实。
　　夜明看向一边，没有说话。
　　“人间的千年在这金黄的圣殿上仅仅只是一瞬间。我的儿子。”
　　夜明的表情露出了厌烦，他真的无法忍受夜影。
　　“你到底想要什么？”夜明控制不住一般向夜影大喊。
　　夜影飞上了天穹，在逐渐黑暗的环境之中，夜影阴森的声音飘了过来，“你的还有冥白的性命。”
　　夜明的双眼泛起了仇恨。
　　此时，冥白出现了。在逐渐黑暗的天穹之中，一双长长的锁链从天空中垂了下来，在锁链上被绑着的，是冥白。
　　夜明眼中的仇恨转化为了疯狂的怒火，夜明向着天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但是，他的血水化为的匕首如同玫瑰花瓣一般脆弱。
　　夜明最终倒在了被绑着的冥白的旁边。
　　天空宁静而高远，神界的天空永远是金色的，此刻，金色的天穹却染上了血污。
　　夜明身体里的血向外流着，它们在这神界之中不受重力的影响，一些在地面上流动，一些在天空中变成了血雾。
　　夜明抬起头，看着这暗红色的雾气，此时，夜影领着天界的神出现了。
　　这些神身穿着威武的铠甲，面庞却是冷漠。
　　夜明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身子翻了过来，平躺着，他的神情宁静而忧伤。
　　“夜明，冥白，你们的生命即将终结。”夜影面无表情地说。
　　夜明还是沉默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温柔的太阳。
　　神将夜明围住，中心的，是夜明还有遍体鳞伤的冥白。这锁冥白的锁链仿佛有千金那么重，冥白的柔弱的胳膊被绑在里面，虽然冥白身上有许多流血的伤口，但是她的脸庞还是因为平静而美丽。
　　“怎么样？”夜影喃喃自语这，把玩着手中的银色匕首，仿佛在享受这一刻。
　　围着夜明的神渐渐向前逼近，夜明感到天穹越来越暗，大地越来越寒冷。此时，夜明的血水之中开出了一朵暗红的玫瑰，这朵玫瑰开放了，夜明看着这朵玫瑰，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夜明抚摸着这朵玫瑰，然后轻轻将它摘了下来，然后将它別在了冥白的长发之上。
　　冥白看着夜明，粲然一笑。
　　夜空之中是黑暗，而在这黑暗之中的温度越来越低，天气越来越寒冷，虽然周围的空气带着雨时的湿润气息，但是天穹上没有一丝乌云，这漆黑的天穹仿佛要吞噬一切。
　　夜明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冥白的肩上，冥白将自己的头依在夜明的头上。夜明感受到一丝温暖，这寒夜让他想到了极北之地的那一段时光。
　　夜明陷入回忆之中，冥白的眼中流着泪，这一缕清冷的泪光映照出了神冷漠的脸。
　　“夜明，我的孩子，去吧，走向毁灭吧。”夜影说，他的神袍在丝丝寒意之中被微风吹拂着。
　　夜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那一封信轻轻地滑翔起来，落到了夜明与夜影中间。
　　夜影看到了这封信，神色大变，手中握着的刀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回向。
　　夜明看了看冥白，她的脸还是那么的柔美与宁静。此时，天穹的漆黑渐渐褪去，月光的银色照耀了下来。
　　夜明看了看洒落在自己的血淋淋的手上的月光，脸上很安宁。
　　夜影将这封信捡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夜明可以看见夜影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平静，他似乎非常愤怒，但是他的双手却不敢用力将信纸撕破。
　　冥白抬起了头，在那一瞬间，那信纸化为了冰霜。
　　这时，黑夜出现了，他穿着铠甲用低沉的男音说：“夜影，叫我有事吗？”
　　夜影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他说：“放了他们。”
　　“什么？！”黑夜戴着面具，夜明似乎看见了黑夜的愤怒的脸。
　　“可是??”
　　“放了他们！”夜影几乎是喊着说的。
　　此时，天穹已经变为了柔和的金黄色，夜明沐浴着温暖的太阳，想到，现在已经是黎明了。
　　“冥白，那是来自朔方的信吗？”夜明抱住了冥白，轻声说。
　　此时太阳变成了银白色，一丝丝寒气让冥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