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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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然阴霾。
不久，淅淅沥沥的雨丝开始落下。那自从赵绫在雨天打开过的画轴自此从未合上。
画中仿佛是响应了外面的雨般，也开始下起绵绵细雨。那个始终闭眼的人儿，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可以迷惑人心的眼。没有人见过，一双苍翠的眸。画中人缓缓从画里走了下来。从屋里走了出去。
“就知道你会出来。”赵绫打着伞与那人并肩而站。显然，她一点也不意外画中居然会走出一个人来。
“下雨了。”清清淡淡的声音回响起来。
那画中之人竟然活灵活现，自从在雨天见到这个拥有苍翠色眼眸的男子后，赵绫便下令所有下人不得在雨天闯入她的院落。下人们包括她爹都认为自己是疯了，可是赵绫自己明白，她是不想有人打扰到这个清秀的男子。不知为什么，在看到男子一双独一无二的苍翠眼眸后，自己总是心生愧疚之感。明明他是一名男子，虽然清秀斯文但是也没有柔弱到令身为女子的自己感到疼惜的，可是她还是不愿见到这个人皱眉。
“苍，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下雨天？”
那个叫做“苍”的男子疑惑地望了一眼赵绫，然后依然将视线放在了那绵绵细雨的景色之中。
“我忘了。”平静的语气中也夹杂了几分迷惑。
总是这样。赵绫望着与她并肩而站的苍，他总是忘记。那次雨天，她打开画发现了苍后，这样的情形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苍似乎很善忘，自己也是在多次和他相处之后才为他所熟悉的，然而苍至今还叫不出她的名字。
有时候赵绫甚至怀疑苍是不是真的叫苍。可是当自己问起的时候，得到的回答仍是苍的一句“我忘了”。
苍，是个很奇怪的人。或许这个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不能算是人，可是苍给人的感觉出了一派祥和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愁。
苍喜欢在雨天的时候从画中走出来，喜欢站在雨中，喜欢就那么凝望着雨景。她从来没有见过在雨天之外苍从画中走出。
就这么静静的两人并肩欣赏着雨景。
“没想到暅玲有你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儿！”宁静的院落响起了不同寻常的声音。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轻薄之意。
“什么人！”赵绫娇斥。
虽然赵家不是什么贵族宦官之家，可这家丁护卫还是有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引起下人注目就闯入府中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而那人语出轻薄，实不怀好意。
“什么人！哼，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院落中凭空出现了一人，面生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赵府！”对着来路不明的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人，娇生惯养的赵绫也不免有些害怕。但从小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大小姐也容不下这口气。这人的态度也实在太恶劣了。
“赵家！我家主人又怎会将区区赵家看在眼里！”闯入者一派轻视打量着这个赵家小姐和站在她身旁始终未出言的男子，更多的目光始终留连在赵绫较好的身段上。如果他够仔细的话，他会发现一点不对劲，可惜他没有。
赵绫惊恐地看着那一脸恶相的男人靠近自己有些害怕，但不知为什么明明苍就在身边她却没有向他求救的意思，只是一个人害怕着。心中竟然还有“这就是报应吧！”这样的想法。
那个不怀好意的闯入者一步一步地接近着自己，而赵绫只能无助的颤抖，也只是颤抖没有呼救。毕竟苍还站在她的身边，若是呼救让人发现了苍，那苍的生活一定会被打乱的。她不可以让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保护苍，想弥补些什么。至于为什么会有想弥补的念头赵绫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得很。
“主人真是派了一个好差事给我啊！嘿嘿……”
“你、你不要靠近——”
“啊——”
就在那人的手即将触碰到赵绫的瞬间，那人惨叫了一声立即缩回了那双不规矩的手。他愤恼地看着那个始终静默的人。
“小子，想英雄救美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市侩低俗的话语却没有激起苍的任何举动。苍只是静静地看了眼那个站得离赵绫很近，引起赵绫害怕的人。一双苍翠的眼眸仍继续只凝视着眼前的雨景，好像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闯入者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该死，竟敢小看大爷我！”
恶人的下场往往是同一个结局。闯入者被苍以雨水凝结的冰针击得仓惶而逃。
“苍，谢谢你。”赵绫松了一口气。
良久，雨断断续续地停了。
“嗯？”苍才收回凝望雨景的视线，疑惑地看向站在身边的赵绫。
又是这样，才发生的事情他就好像忘了一般。虽然惊讶苍竟然有如此本领，但依赵绫对苍了解知道问了也得不出什么答案，索性也不多过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静静地看着苍走回画中。
“请，请主人息怒啊！”地下跪着一个浑身颤抖的人。原来以为去赵家羞辱那赵家小姐是件再容易也不过的差事，先前的几个人完不成任务真是废物。可是没想到的是那赵家小姐竟然有一个高手保护。
“主人，怪只怪那碧眼的男人太厉害了，属下不是他的对手啊！”跪在地下的那人有些愤恨地向他的主人解释的原因，只希望自己的下场不要像前几个人那样悲惨才好。
“碧眼？”无影不信地看着跪在他下放的手下。这人知不知道这世上除了那个已死的人外不可能再出现拥有碧眼的人，还竟敢那这种谎话来愚弄自己！
“呜呜~主人开恩啊，属下不敢欺骗主人，站在那赵家小姐身边的是一个碧眼的男子。属下还听见那赵家小姐唤那名男子‘苍’。属下不敢瞒骗主人啊！”
“苍？”难道是他，他还没有死。无影在得到手下的回答时错愕不已。苍，还是碧眸，难道真的会是那个早已经死了的人吗？或许自己应该亲自去看看是否属实，然后不论怎么样这件事都要向王禀报了。
但是，那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接二连三的有人闯入她的院落，这令赵绫也学会了冷静，而且这人雨那些闯入者有点不同，更何况有苍的保护。
“那个保护你的人呢？”无影正眼也不瞧赵绫，直接打量着四周。他的目的并不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苍？”赵绫也有些好奇了。这个看上去冷冷的男子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他的目标是苍？赵绫有些忧心地望了眼画中闭着双眼的苍。
无影冷哼一声。他倒是没看出来这暅玲的女儿竟是当年的小白兔。那么她是在担心什么？无影也朝着那幅展开的画看去。
“是他！”无影颇为惊讶地皱起了眉，怎会是他？
“你认识苍？”赵绫小心地询问着。下意识地她总觉得这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她对苍的某种感觉。
“滴嗒，滴嗒——”
下雨了，是画外的雨？还是画中的雨？
赵绫、无影两人的视线纷纷被那幅画所吸引。一边是惊恐，一边是惊讶。她真的没有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下雨，这个闯入者针对的是苍啊，不是她。
无影惊讶地盯着从画中走出的苍。怎么真的会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一双苍翠的眼眸，那不是应该只有那个人才拥有的吗？那个除了苍王之外唯一的苍族人。
“沐苍雨！”
那双苍翠的眼眸依然迷恋地停留在难得的雨影上，对即在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沐苍雨！”无影移到了苍的面前，试图挡住这人眼中的雨景。
可惜在那双纯净的苍翠色眼眸中无法映出他的身影，那双视线中除了雨别无其他。
“你，是谁？”
平平淡淡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当初的那个少年，反倒是这样的语调加上那只有在记忆中才偶尔显现的苍眸，让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王唯一留恋的人。
没有一丝的恶意。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赵绫现下松了口气。不论那个闯入者的身份是什么，他对苍都没有一丝的恶意，相反的他好像有些畏惧。
为什么？
“理由。”炎邪羽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无影。
“王，那赵绫小姐的身边的人可能是他！”
不论是沐苍雨，还是另一个人，都是王不可能会就此放过的人，所以他不可能有任何的隐瞒。
就好像在意料之中一样，那一双冰冷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之后他遣退了所有人。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冰冷的双眼直视着那永远都是那么忠诚的瞳孔。“你指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会是他吗？
“沐苍雨，王。”
沐苍雨啊——
炎邪羽轻挑起嘴角，那个手下败将吗。原来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吗？
“可是王，他有一双和那人一样的苍眸。”无影绝对不会看错的，那双眼和那个人一样，甚至是可以说远胜于那个人。因为，至少他可以从王平静的眼眸中看出嗜血和无情，可他的眼中却什么也没有，平静的让他有那么一瞬害怕得几乎颤抖。
不是苍日却有着一双苍翠色的眼眸，那可能会是他吗？他的苍凤啊，那个应该沉浸在溺水中人，会是他吗？
“沐苍雨。”
那个拥有束魂铃的少年，那个苍日所珍惜的唯一的徒弟，那个被他一手摧毁的单纯微笑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