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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偏执助理,在线害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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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在嘶哄,在咆哮,在心里撒开了腿地欢腾。
靳飞雨地下了头,像神明陨落前最后的圣洁,他闭了闭无情而总是充斥困倦的眼,享受着内心的绞痛,熟悉间带着隐秘的欢喜。
你也察觉到了吗?靳飞雨哀婉似地叹息,好像带着无限情绪,但他的眼却是漠然又空洞。
我们就要解脱了,将一起永堕黑暗,再不回头。
心里回应似的一绞痛,靳飞雨含笑闭眼,桃花像衰败到了极点,尽显靡颓姿态。
……
黑暗恐怖的空间里,靳飞雨神色漠然,眼神空洞,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无边黑暗。
只有夜视者才能看清并适应这种程度的黑暗,真的好像到了地狱,没有一点声音,静谧,静谧,还是静谧。任何一个正常人看见这黑暗的一瞬间都会产生恐惧,心生抗拒,在里面呆上一分钟都会精神失常,不能很快视物。
靳飞雨却不哭不闹,不慌不忙,桃花眼微阖,平静到有点异常。
他不知道在这个黑暗空洞的房子多久了,在刀片割破静脉,流出咕咕鲜血时,他已经陷入某种迷幻的情绪中,好像天地都化成了虚无,他就只是其中一渺小的微粒,活着随波逐流,兢兢业业,满含痛苦,死了就化为尘埃,在天地间消散,不留下一丝痕迹。
那一瞬间,他久违地感到解脱,过往一切终于不再困扰,野兽也不再在心中肆虐,而是饱含温柔地抚摸心中化脓的伤痕,让他麻木的神经不再迟钝,重逢温暖。
虽然只有一瞬间。
但意识失去之后还有醒来的一天,他在黑暗中猛然惊醒,茫然间以为到了无间地狱,手下意识一动,冰冷的金属质感却把他打回人间。
这不是地狱,他还在苟活,肮脏的人世还在侵染着他,细无声地折磨他。
心里感觉不到寒冷,他常年心生寒意,早已麻木,只是终有些厌恶和厌倦。
靳飞雨扯扯嘴角,感觉脸都有些僵硬。
他渴望死亡太久了,真到那一天时亢奋而茫然,重回天地时却又感到尘埃落定。
心脏依旧死魂灵似地跳动,像是感觉终会得偿所愿,告别人间,所以靳飞雨耐心地最后在黑暗中感受人世的躁动空气,等着死亡来临。
他会死的。
可能今天,可能明天,也可能小一秒,他已经做完了逗留人间的唯一执念,可以说死得其所。
靳飞雨依旧看不见东西,他在黑暗中含笑,像他笑过的千千万万次一样疏离。苍白的脸微垂,就像神明献祭般凄美而神圣。 他在黑暗中孤独成性。
门外,助理全身发着抖,哆哆嗦嗦,像神经病患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眼里闪过偏执绝望的光,又带着破釜沉舟的癫狂和一丝坚决。
助理感觉他要疯了,不,他已经疯了,他囚禁了自己的神!但他再不做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会死掉,因为他的神,他所偏爱的神,竟然想要抛弃他的信徒,独自走掉,留他一个在这无趣的人间。
没有靳飞雨在的世界都是苍白的,只有靳飞雨发着光,他的存在滋生了自己活着的信仰,若是靳飞雨也抛下自己而去,助理无法想象这个情况。
天知道他在发现靳飞雨割腕自杀时,内心的惊慌惶恐和无奈!
恨不得立马飞到他的神明旁边,把他从满池鲜红中扶出,弄干他的湿发,让他的神明时刻保持圣洁优雅,但他却只能坐着慢悠悠的车,看过车水马龙,然后再仓皇不安地面对闭着眼睛苍白无力的男人。
在伸手触摸到男人的那一刻,他虔诚的信徒扭曲了内心,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危险地决定,他要彻底的拥有他的神明,不计任何代价,哪怕时间短暂,他亦不悔。
至于囚禁靳飞雨所用的房子,助理笑了笑,也许他早就大逆不道,有了渎神之心,才会下意识的在自己房间里设置了一个纯白的密室。
用来关押男人正好,神明就适合纯白不是么。
助理重重呼吸了几口,平复了即将完成宿愿的激动,忽略隐隐的不安无措,他扫过手上端着的饭菜,内心闪过一丝满意和势在必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眯了眯眼,手搭上灯的开关,啪嗒一声打开。
灯亮了,打开门,助理走了进去。
在看清楚困于床上的人之时,助理瞳孔一缩,手捏着餐盘,下意识加重力道,挤压出弧度。
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神明!
这是一个小而压抑的房间,入目全是纯白墙壁,像初春的雪,让人无端心生寒意。里面没有放置衣柜,十几平方米的空间只是在中间摆了一张双人床,床的两边死死连着一金属手铐,做工精良,泛着金属质光泽。
白色墙壁,白色床单,白色枕套,一切都是纯白的,就连金属手铐所禁锢的手也是苍白而无力,像垂死之人,毫无力道,却泛着极大吸引力,让房间另一人把目光焦灼在上面,炙热痴迷。
多么美啊,他的神祗,折断了翅膀,为他一人所有,任他为所欲为。
咽了口唾沫,在男人淡漠的目光下,助理僵硬地走到男人身边,将手上的粥碗虔诚地递给男人。
“神……不,BOSS,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这是我刚熬的粥。
助理尽力控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低垂着眼,对靳飞雨说。
他还没有能力面对现在的神。
手上的粥冒着热气,白白的糯米间夹杂着红色的虾仁,看起来十分美味。
粥被端到靳飞雨身前,拿着它的人忍着仓皇激动的心, 虾仁在粥中起伏,热气蕴湿了靳飞雨俊秀的眉眼,他低垂着眼皮,看起来有点脆弱,但像冬雪皑皑中的修竹,让人不敢亵渎。
金属镣铐射一样缠绕束缚着他,靳飞雨刚从白炽灯光的刺激下缓过来,桃花眼中蕴起汪汪水润。
修长的手指微动,靳飞雨说:“你把我关起来的?”
声音疏离冷漠,好像对什么都漫不关心 。
助理被他的声音摄去了心神,勉强笑了下:“BOSS,你为什么割腕呢,作为你的助理,我有必要保护您的安全。”
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包括您自己,也不让您有任何机会离开我。
助理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背在身后的指甲深入手心,渗出血迹。
“哦?所以你在怎么知道我要自杀”
靳飞雨听着他的鬼话,慢悠悠地询问了一句,不带任何情绪,自带气场,哪怕他是被人囚/禁的弱小者,却依然强大如故,将两人立场翻了个转,助理在他面前只得臣服。
他桃花眼纷飞,无情自带多情绕,神情却平淡如水,心里却厌恶非常,野兽又在心中肆虐。
助理的心思靳飞雨早有察觉,但他不屑于管教,他对于这些都无所谓,活在世上实属困倦,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心神,除了完成亡人的复仇,他对什么都不屑一顾,谁知被他抛之脑后的小小助理却阻隔了他通往阴间的路。
靳飞雨虽漠然,但在计划被人阻扰时还是会烦躁,会产生毁灭一切的冲动,心中野兽咆哮,他眼中全是灰色,神情却泰然自若,好像无所困扰。
谁也无法从他淡然的脸上窥出翻天覆地的心。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的表情,助理看着靳飞雨,内心绝望,眼中却盛满痴迷。
为什么会知道您自杀?因为您卑微而虔诚的信徒再也无法忍受见不到神明的时光,所以不知何时偷偷在您家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您的卧室,您走过的过道,您的浴室,满满都是我痴迷的目光。
“只是为了您的安全,一些必要的手段而已。”
助理像是在汇报公事,无视自己囚禁的恶行,颇有些理直气壮地说。
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先有了亵渎之心,变态似的安装了摄像头不错,但他却忍着无时无刻不停歇的内心蚂蚁撕咬般的痒意,控制住不去窥探男人的隐私,他忍得艰难,却没有悔意。
但……
自从男人在那次报告会议时,接了一个电话开始,看着男人嘴角亦如往常的弧度,他却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天塌了的事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