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太宰治]港口黑手党准干部的下岗再就业》青禾止行

75、番外——中原中也的春天(上)

　　1.

　　麻生七海真的离开了，这不是野泽奈奈的错觉，更不是什么所谓的梦境。这在她参加麻生七海婚礼的那一刻，就该明白，一直以来那个被自己称作保护伞的存在终于闯关成功，苦尽甘来了。

　　她是由衷的感到高兴，甚至可以说与麻生七海有着同等幸福的。

　　野泽奈奈长相不似麻生七海那么具有攻击性，张扬的美向来与她无缘。野泽奈奈的好看是由内而外的，纯净透明，跟她在一起时不由自主的就感觉舒服放松。即使是在后来与麻生七海一同北上，学了脏话，也没在心里沾染上哪怕一丝一毫的污浊。

　　‘头儿走了，以后该怎么办呢’野泽奈奈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一副苦恼的神色。忽然手上一重，四周的目光随即向她射来，她猛的回神。

　　麻生七海在台上大声的欢呼，“快上啊，亲他——!”台下的人跟着高呼，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她一下成了人群的焦点，不明所以而且不知所措。

　　她茫然的看向另一个包围圈，正好与焦点二号来了个对视，对方一身黑衣披在肩上，参加婚礼也帽子不离身——是中原中也。

　　“干什么呢？过去呀!”麻生七海不知何时出现，推着野泽奈奈就向焦点二号前进。这笑容没由来的叫她心悬起来。

　　准没好事。

　　刚到二号包围圈外围，麻生七海就被太宰治一个抄手扛到了肩上，一只手把她外翘的裙子压住防止走光，免得被什么色狼瞧去。野泽奈奈看着麻生七海一边疯狂蹬腿，一边对着自己喊什么“你是最棒的——!干巴爹——!”。终于，彻底懵逼了。

　　看着她一脸茫然，广津柳浪先是朝野泽奈奈点了点头，然后才指指她怀里的花篮，又看向中原中也怀里的花篮。

　　卧槽....好像懂了什么!

　　那边的中原中也不堪其扰，挥散了人群向野泽奈奈走来，拉住她一只胳膊，低头凑到她耳边，“抱歉，但只能这么做了。”说完，在她唇上轻轻一碰，随即分开。人群呼声骤然高涨，但看中也和奈奈没有继续亲下去的打算，也就自觉无趣，作鸟兽散了。

　　野泽奈奈震惊的双腿打战，粉红蘑菇云自头顶升起经久不衰，“那个...”

　　“抱歉。”那个男人转身离去，把野泽奈奈的话堵在嘴里。

　　中原中也似乎不太开心。

　　野泽奈奈看着怀里的花篮笑了笑，也对，中原中也应该是喜欢麻生七海的，一直喜欢的人结婚，还嫁给他的死对头，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可能是那恶作剧般的一吻，叫旁的人认为她和那位年轻有为的干部有什么往来，理所当然的凑到她旁边给她一个劲儿的敬酒。野泽奈奈不是麻生七海，她酒量差得很，两杯香槟下肚，就醉的腿虚眼花了。

　　“野泽小姐，能认识您是我们的荣幸。”说着，男人捧着酒走上前。

　　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那杯香槟就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夺走了。中原中也把香槟一饮而尽，面色不善的拉着野泽奈奈退出了包围圈。

　　寻了一出僻静地儿，中原中也放开她，语气生硬，“你以后跟着我，当我秘书。”

　　“诶？!”野泽奈奈吓得不轻。

　　“小白怕你被欺负。”中原中也把帽子往上抬了抬，似乎想起某个随便的女人，语气也跟着烦躁起来，“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这该死的临终托孤戏码。

　　2.

　　自从麻生七海嫁出去，野泽奈奈就很少能见到她了。中原中也的秘书可不是阿猫阿狗想当就能当的，那工作量堪比小山，和在麻生七海那混吃等死有着云泥之别。

　　除此之外，中原中也队伍里那个该死的不成文规定才是最吓人的——中也的秘书要做到寸步不离他亲爱的干部。嗯....厕所时间除外。

　　也就是说，当中原中也出外勤任务时，野泽奈奈这个文职人员也得苦哈哈的参与。

　　虽说野泽奈奈曾跟着麻生七海大杀四方，但体术这个东西她是跟着麻生七海学的啊，在中原中也看来基本为零。

　　有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跟着麻生七海那样喜欢乱来的主子还好，自己怎么捣乱都会被说成‘合理的暴力’，但跟着中原中也就不一样了。中也是什么人——你说他脾气暴躁——呸！他只有在太宰治面前才化身炸毛的小矮子呢!在绝大多数人面前，中原干部是十分严肃认真的，人送外号——港口Mafia良心。

　　野泽奈奈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中原中也出任务是的场景，就一个词——紧张。

　　不过之后好了很多。仗着自己老大和中原中也的关系，虽然整天提心吊胆，但依然过着快乐的划水生活。

　　然而俗话又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坠落的飞机如同点着烈焰的火球高速旋转着砸向地面，直冲野泽奈奈所在的区域。野泽奈奈满眼都是冲天的火苗，霎时吓得动弹不得，好在那人及时将她拯救出来。

　　中原中也受伤了。因为野泽奈奈。

　　3.

　　野泽奈奈小心翼翼的站在中也的病床前。看他一口一口猛灌烈酒不知如何是好。

　　酒是穿肠的毒。

　　可无望的爱是杀人的刀。

　　野泽奈奈似乎懂了这个男人的心思。他之所以愿意收留自己是因为这是麻生七海的要求，他救自己也是因为她野泽奈奈是麻生七海指名点姓要中原中也保护的人。

　　都说人受伤的时候更容易想起伤心事，这话当真不假。

　　他大抵是想到了那个女人——太宰治的女人。

　　野泽奈奈走到中原中也的床边，他苍白着脸皱眉的样子让她无端难过。她低声道，“中原干部，伤员不能喝酒。你还是...”

　　“哈你是我什么人我喝酒关你屁事啊!你是谁啊啊是谁”

　　野泽奈奈知道，中原中也喝醉了。

　　他的酒品差到令人发指，但还不至于叫野泽奈奈无法忍受——要是麻生七海的话，估计早就已经一个巴掌扇过去了。

　　她轻轻走到中原中也面前，稍稍低下头，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我是奈奈。所以...请不要再喝了。”

　　中原中也稍一怔住，喃喃自语，“七..（奈奈的日语发音是na na，七海是na na mi。nana是日语中的七），你不是和那只死青花鱼跑了吗？滚回去啊！回来干什么？!滚啊!”

　　“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来看我的，那就出去。”

　　“我是来看你的!但是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野泽奈奈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中原中也欺身压在病床上。中原中也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野泽奈奈，那表情却在不过数秒后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他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唇线，他似乎有一丝的动容，低头埋首于野泽奈奈的颈间，声音闷得不像话，连带着语气都带着难以察觉的悲戚。他在野泽奈奈耳边低吼，“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随即嘴唇被带着燥热酒气的唇堵住。

　　野泽奈奈无端湿了眼眶。她不似麻生七海，她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直到这一刻，她才敢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喜欢，喜欢中也。

　　他强大，他坚强，他有着野泽奈奈欠缺的所有东西，所以仰慕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但是什么时候，这感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野泽奈奈的头逐渐下落，嘴唇却在中原中也额头上方寸许处堪堪停下，她擦干眼泪，轻手轻脚的将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她最宝贵的第一次，被这个整夜喊着麻生七海名字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拿走了。

　　4.

　　在那之后一直到中也出院，野泽奈奈再没来看过他，中也对此不置可否。

　　倒是麻生七海闻风带着太宰治来探视过他一次，当然，太宰治只有当看门狗的份。

　　5.

　　中也出院后，两个人就保持着一种甚是微妙的关系。

　　野泽奈奈在中也面前结巴的毛病算是彻底痊愈了——现在野泽奈奈跟中原中也交流根本不是论句，而是论字数。什么‘嗯’啦，什么‘好’啦，甚至一言不发，点个头了事。

　　要是运交华盖，在递交资料时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野泽奈奈也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兀自交代处理结果，然后离开。

　　这种刻意的忽视终于使那个冷静的男人忍无可忍。他在一次交代任务时拉住女人的胳膊，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惹得野泽奈奈倒吸一口凉气。中原中也下意识松开，不过片刻，那段白净的小臂上就出了一片五指红痕。

　　原来女人是如此脆弱的生物，中原中也第一次有了怜香惜玉的念头。毕竟从对两性有了初步了解之后，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也就只有麻生七海一个而已——可可那根本不是个女人，至少在他面前时不是。

　　中原中也的语气不禁弱了下来，“那天在医院...”

　　还没说完，就被野泽奈奈打断，“你...你喝醉了，然后...然后睡着了。”

　　中原中也烦躁的揉了揉鼻梁，“那你为什么躲我？”中原中也自诩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他是不会放任不管的。那天自己在病床上醒来，衣着整齐，连床单都干净与自己刚住进来时无异。但空气中淡淡的栗子腥气是不会说谎的。

　　“我...我没..我没躲你..”

　　呵，一说谎就结巴的女人。

　　中原中也莫名想起在医院时，麻生七海对自己说的话——中也，其实你并不喜欢我，那莫名的感情只是你对太宰的竞争心在作祟罢了。说穿了，你只是不服而已。

　　——去试着爱上别人吧。

　　6.

　　那天的谈话无疾而终。逼问对野泽奈奈来说全然不奏效，大概是和麻生七海混久了的原因，或多或少沾染上她的脾气品性。

　　中原中也索性也不自讨没趣。在彻底嚼透麻生七海那句‘自己并不喜欢她’的话之前，他大概什么都不会做。

　　虽然麻生七海不能像太宰治那样算无遗策。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对野泽奈奈抱有特别的情感的契机是野泽奈奈的一次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