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仙界万人迷》龙殊

5、驻颜术

　　九渊回过头，便看见沈悬站在他身后。

　　九渊酣睡初醒，衣襟微敞，露出领口下一寸洁白如玉的肌肤。

　　沈悬看得入迷，狭长的双目轻挑，唇边漾起一抹浅笑。重华君改了衣着打扮之后，似乎风华更胜从前。含而不露，令人意乱情迷。

　　沈悬走近他，施施然伸出左手。往常，九渊总是立刻会意，撒着娇与他十指相扣。

　　然而，眼前的九渊如临大敌，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他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可沈悬却似乎感受到他眉宇间稍纵即逝的一丝嫌恶。

　　“不知宗主驾临，有何事吩咐？”九渊道。

　　沈悬尴尬地收回手，笑道：“无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沈悬故意语气轻佻，暗中观察九渊的反应。

　　九渊自然看在眼里。他心中咒骂一句，回忆起书中两人相处的情节。这种时候，原主似乎会说“宗主半个多月没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再配上一副娇嗔的模样，活脱脱的丢人现眼！

　　这话打死九渊，他也说不出口。可不说，保不齐沈悬就会怀疑，平白生出事端来。

　　正在他为难之际，一个少年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孩儿见过父亲。”

　　沈钦若不知为何又折了回来。

　　有第三人在场，沈悬立刻收回露骨的目光，恢复道貌岸然的神情。九渊暗自松了口气。

　　“若儿来啦，这几日可有向师尊虚心求教？”沈悬笑得和煦，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回父亲，师尊教了我许多聚仙宗的功法。孩儿愚钝，正日夜参悟中。”沈钦若的谎话张口就来。

　　九渊用余光斜睥了他一眼。臭小子没有趁机告状，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为父就考考你。”

　　九渊脸上的肌肉不着痕迹地僵了僵。聚仙宗的功法，莫说他从未教过沈钦若，连他自己也不会！人间的话本哪儿会如此事无巨细？

　　九渊默默开始思索对策。万一撕破脸他该如何继续顶着原主的身份行走于天晟大陆。

　　谁知，另一边沈钦若却对答如流，不但对入门心法如数家珍，甚至能答得出高阶弟子才能修习的功法。

　　沈悬赞不绝口，满面堆笑地对九渊道：“劳重华君费心了。还望重华君再接在励。”

　　后面的话沈悬没有说，九渊却知道他是想让沈钦若早日渡劫，好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夺取他的灵力。

　　真没见过这样的父亲！九渊鄙视沈悬的同时，又有些同情起沈钦若来。被至亲之人算计，难怪他最后会走上毁天灭地的邪道。

　　九渊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复沈悬。

　　沈悬犹自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觉他的不妥，继而道：“重华君，我来尚有一事相商。新来的弟子入门已有一段时日。按照聚仙宗的规矩，接下来会由各位长老统一授课。过几日，请重华君带着若儿去望秀峰弟子雅舍小住。重华君第一次授课，还请早作准备。”

　　“多谢宗主提醒。”九渊说罢，作了个请的动作。

　　沈悬迟疑一瞬，用腹语术对九渊道：“渊儿真是越来越懂得吊人胃口啦。”

　　一声“渊儿”喊得九渊霎时汗毛倒立。修长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才让他勉强控制住想要暴走的怒意。

　　“宗主，一切应以正事为重。”

　　“当然。”沈悬羽扇轻摇，含笑离去。

　　等人走远了，沈钦若乖巧道：“师尊，我伺候您沐浴吧。”

　　九渊白他一眼，突然想到臭小子去而复返不会是想偷看他洗澡吧？有其父必有其子！书里的男主后期对师尊用尽难以言喻的折磨手段，比他的禽兽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沐什么浴！”九渊拂袖，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迁怒。

　　沈钦若眼神暗了暗，望了一眼平静无澜的净池，咬咬嘴唇退下了。

　　接连几日，他都没有出现在九渊面前。直到云棋上山，请重华君移驾望秀峰。

　　望秀峰位于丘弥山主峰之南，与凌云峰一南一北遥遥相对。山上松林遍野，苍翠欲滴。

　　诸峰之中，望秀峰灵气最弱。凡间的飞鸟小兽穿梭于松林中，自成一派生趣盎然。

　　沿着千年石阶徐徐而上，山顶一处青砖黛瓦的雅舍跃入眼帘。不似议事堂的金碧辉煌，也不似玉宵峰的精雕细琢，简朴素雅中透着几许随遇而安的宁静。

　　弟子雅舍分为前后两进。前院是学堂与演武场，后院则又分为东西两厢。东厢供授课的长老临时小住，西厢则是弟子们的居所。

　　其余几位长老嫌弃望秀峰灵气不够充沛，授课后仍回自己的住处修炼。整个东厢空空荡荡，只剩下九渊一人。他乐得清静，挑了间最宽敞的住了进去。

　　九渊作为新晋的长老，第一次授课。沈悬特地命他先旁听其他长老如何讲课。

　　九渊心中嗤笑：堂堂重华君教群小毛孩子修炼，还用得着学？

　　他直拖到最后一日，拖无可拖，才迈入学堂的大门。

　　授课的时辰未到，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交头接耳。

　　九渊一袭雪梨色素锦道袍，眉眼如画。目光淡漠疏离，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他一现身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重华君！”

　　“他就是重华君啊！长得真好看，难怪宗主要娶他当道侣。”一个年纪小的女弟子情不自禁地感叹。

　　旁边一个少年瘪嘴道：“有什么了不起？就靠了张脸。他能教咱们什么呀？”

　　弟子们窃窃私语，纷纷望向九渊。目光中有妒忌，有不屑，当然最多的还是女弟子们含羞带怯的倾慕。

　　九渊早已习以为常。莫说九重天的仙女们个个思慕于他，偶尔下凡偷喝个酒也能收获芳心无数。九渊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倾城绝世的脸。

　　人群中有两道目光尤为明亮，九渊仔细一看，赫然发现竟是他的徒弟沈钦若。他讪讪地收回视线，找了个角落处坐下。

　　今日授课的是焯风长老，风姿绰约，一副妙龄少女的容颜，是整个聚仙宗最受弟子们欢迎的长老。

　　她一身如烈焰般的红裙，手上一串金铃随着步履叮咚作响。

　　一走进门口，焯风长老便顺着众弟子的目光发现了九渊，朝他莞尔一笑。

　　“重华君能来听我的课，真是荣幸之至。”

　　“叨扰焯风长老了。”九渊回道。他暗中纳闷，初见焯风时，她明明和缠心、泽木一样对自己不屑一顾，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重华君数月前教我的驻颜术果然精妙，往后我还要向重华君多多讨教。”焯风走到九渊身边低声说。

　　九渊摸了摸鼻子敷衍：“好说好说。”

　　他二人的声音放得极低，却仍被周围的几名弟子听了去。其中一人正好是焯风座下的女弟子，顺手就在弟子们私下偷建的交流用的法阵中写了几句。

　　焯风长老上完课离开。九渊“哗啦”一下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女弟子包围得严严实实。

　　“重华君，明日教我们驻颜术可好？”年轻大胆的女弟子神采飞扬。

　　“重华君，您看我的下巴能变尖点吗？”

　　九渊哑然。他一个纯正的修无情道的大老爷们，懂什么驻颜术？！他那绝世容颜，是天生的，天生的，好吗？！

　　姑娘们围着九渊叽叽喳喳问个不休，男弟子们忽然有种被冷落、被抢食的感觉，纷纷同仇敌忾瞪向九渊。

　　“驻颜术这种子虚乌有之事，你们也信？”

　　少年清冷的嗓音传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