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浊世佳公子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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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叶澄有心劝他离开：“其实我想过了，宁南王既然要施瞒天过海之策，必然准备周全，就算你真的发现了什么细节上的不对，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恐怕也很难取信于人。”
宋浊是个比较敏锐的人，几次见面，叶澄半真半假的话掺着说，才渐渐让宋浊放下了戒心。
如今局面已经很明朗了。
宁南王留着这个假的季恒闲，就是防备万一朝廷揭出他勾结南疆一事，好与之对峙。说到底，双方要争夺的，是宁南官员将领和百姓的信任。
除非宋浊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否则他留在这里，确实意义不大。
叶澄说了半天，宋浊并不回答，只是摇头。
叶澄不知道宋浊要等什么，但他毕竟扮演着一个“想在这边插卧底”，“稍微有点好心的陌生人”角色，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宋浊的提议。
叶澄倒无所谓再跑几趟，反而是季芳泽有些不满。
季芳泽满心以为，叶澄很快就能将人接出来，甩掉这个包袱，谁知听上去竟遥遥无期了！
想到叶澄不知道还要去多少趟，季芳泽心中愤愤，在身下那人的肩膀处咬了个牙印儿。
叶澄挑眉，像模像样地教训道：“见过你这样的吗？啊？只听说过被折腾的受不了才咬人，哪有你这样又折腾又咬人的？”
季芳泽反问：“你怎么知道都是谁咬谁？”
语气中颇有点经年醋坛，疑神疑鬼的意思。
叶澄惊奇：“如果下面那个既得被折腾又得挨咬，家里岂不是要为了上下位置打翻天？”
昏暗的帐子里，季芳泽像是被叶澄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偷偷亲了一下那个牙印，然后用额头抵着叶澄的额头，蹭了一下。
这本来是个相当温馨的场景，可惜叶澄没忍住，大笑道：“你当自己是小果吗？”
小果是他们养的那只猫。
他们俩实在是一对不负责任的家长。开心高兴了就“儿子”“宝贝”地叫，平常就直接“猫”来“猫”去，还是福生公公委婉提醒，这俩人才想起来，儿子还没名字呢！
叶澄说干脆叫“拖油瓶”算了，季芳泽也没意见，但是福生公公当场眼眶就湿了。
他家小小殿下！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让钦天监和礼部同时加班，起个高贵奢华！吉祥如意！低调优雅的名字！也不能叫“拖油瓶”啊！就算真是王妃带来的拖油瓶也不行！
害怕福生公公下一秒就要“主辱臣死”，两人还是放弃了原本的想法。没等想个合适的出来，皇后娘娘来看儿子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立刻自告奋勇，揽下了这桩事。
当初季芳泽的名字是寺里一位大师给起的。儿子的大名没能自己取，是皇后娘娘至今的遗憾，孙子的必须不能错过！
反正，看她儿子对人家死心塌地这个劲儿，想抱真孙子，是指望不上他了。抱个猫崽也算过过瘾了。
皇后娘娘冥思苦想好几夜，终于一锤定音“季小果”。
有花有叶有小果，多般配！
嗯，这位皇后娘娘的品味比较朴实。
叶澄一提起这个就想笑：“以后我们开府，也不必争执在门匾上写叶府还是季府，直接写‘植物园’就行了。”
季芳泽：“……”
他虽然没见过后世的植物园，但想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这笑话太冷，实在是没法接。
叶澄却像来了兴致。他躺在床上，枕着季芳泽的胳膊，开始天马行空地给自己和季芳泽设想了一百种未来：“若是在京城住烦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开书院！你若是喜欢，现在开也不是不行，先从附近的小孩子教起。”
“等我以后有了大名气！”他毕竟还有“佳名流传”的任务在身，既然决定走文人路线，早晚会有那一天的，“我们只需要在书院里等弟子自己上门就好了！”
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季芳泽，就像每个男人兴致勃勃地和心上人憧憬未来，渴望得到回应一样。
季芳泽：“……”
季芳泽才不喜欢他开书院。
一看叶澄就是那种没有架子，跟学生没大没小的性格，到时候岂不是无时不刻都有来打扰的讨厌鬼？！
但看叶澄说的开心，季芳泽心想，至少不提什么植物园了，呃，开书院的话，总不能给书院起名叫“植物园”了吧？哪个正经学生会来？
叶澄后来真的盖了书院，用的也是规规矩矩的书院名字，但是他兴致勃勃地在他和季芳泽住处的外墙上刻了四个字——“吾家苗圃”。
这个名字倒也不是多奇怪，但是一届又一届的弟子都很困惑，叶山长他们住的明明是个青石铺地的小院子，哪儿来的苗圃啊？！
眼看叶澄已经把开几门课，用什么教材都想好了，季芳泽赶紧出言打岔：“不知这次战役还要持续多久。”
至于书院，还是等叶澄年纪大了，名气起来以后再开吧。千万别教小孩子，小孩子更缠人更讨厌，严重影响夫夫生活质量！
叶澄收起笑意，想了想：“不会多久了。”
叶澄虽然不够格参与军政大事，但毕竟在内阁跑腿，难免会接触到一些相关消息。宁南王那边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仗着天险龟缩不出，朝廷发动了几次进攻，但毕竟隔着天险，成效都不大。双方一直在僵持。
朝廷一直没有声张，不过是想再收集一些证据，可惜一直没办法派人潜入宁南，耐心也差不多耗尽了。据叶澄所知，缴文都写好了，很快就会放出宁南王勾结南疆的消息。
这也是叶澄没再劝宋浊的原因，到时候事都发了，宋浊就再也没理由留在那边了。左右不过是十几天的事。
隔了几日，叶澄例行公事来和宋浊接头，本以为和过去一样，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我已经和假的季恒闲谈过了，他愿意在对峙之时，反口站在你们这边，条件是你们要救下他的性命，从此让他以季恒闲的名义，在你们那边活下去。”
一颗灯花炸开，宋浊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灯芯，声音很低：“想想看，宁南王要‘以假乱真’，这些天自然会极力为假季恒闲作势，让宁南众人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季恒闲。到时候当堂对质，自己这边的人，却‘大义灭亲’，甚至还说出了他与南疆勾结的细节证据。一下子就锤死了，再无反转的余地。”
叶澄：“……？！”
不是前几天还说一点进展都没有，只是默默坐在一起看书，根本没有交流吗？？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突飞猛进，在一众监控者的眼皮器底下，把对方重要人物给策反了？！
叶澄想想都出了一身冷汗。先不提他是怎么避开那些眼线的，宋浊连对方什么想法都不清楚，就贸然接触。这是幸亏那人被他说动了，万一那人站在宁南王那边，岂不是十死无生！
“你是不是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宋浊看着叶澄一脸后怕和责备，忍俊不禁道，“不是的。我才没你想的那么知恩图报，舍生忘死呢。”
“我挺想活着的，想活成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跟我阿娘一起。”宋浊看着烛火，轻声道，“但我不甘心啊。”
他转头看向叶澄：“如果季恒闲作为证人，你们最后赢了，季恒闲会怎么样？好吃好喝地养起来吧。”
我怎么能甘心呢。
叶澄摇头：“我说过我与季恒闲有仇，这跟我为哪边当差没关系。我自己也会把过去的仇讨回来。”
虽然朝廷肯定想好好养着他，可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一点意外嘛！
“就算你能杀掉他，但肯定也会麻烦吧。况且，”宋浊最开始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后来和叶澄熟了，变成了冷静中带着毒舌，叶澄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近乎快意的笑容：“让他好吃好喝地养两年，再被你这样肯定不屑于折磨仇人的人一刀杀掉，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既然这么喜欢找替身，何不自己也试试这李代桃僵之策呢？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浊世佳公子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