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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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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河洛苑。
屠榄刚点好外卖,坐在沙发上正想着要看点什么。唐轲棂在厕所洗漱。
屠榄终究是没想好要看什么,就随手开了个新闻节目。
“昨夜23:34分在武林街南街发生了一起命案......”
“武林街?”唐轲棂忽然道。
屠榄正看得起劲,都没发现唐轲棂已经出来了。
“是,好像这凶手还挺恶劣的。”
“我出去一趟。”唐轲棂看着新闻,平静地说。
“你干嘛去?要我送你吗?”屠榄想着对方什么都不懂,万一乱穿马路什么的就不好办了,“一起吧。”
唐轲棂闻言转身看了他一会儿,道:“那一起吧。武林街。”
“......”屠榄呵呵呵了。
唐兄,我记得你是我的保镖啊,怎么能把我往凶杀现场带?
不过屠榄到底是没有把话说出来,不然太掉价了,而且说到底他还是很好奇的。只是不知道进不进得去,看新闻似乎是把武林街都围起来了。
“我们怎么进去?”屠榄扶着方向盘,问道。
“我自有办法。”
唐轲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符纸。不过几秒钟就在上面画了个符,屠榄还没看清他画了些什么,那符纸就在唐轲棂手心里冒出了蓝色的火焰,然后消失了。
既然看不懂,屠榄也就不管了,顾着自己开车。
不一会儿就到了。
屠榄刚想把车停好,唐轲棂却说把车停远些。他只好把车他们开到武林街北端。
“手给我。”唐轲棂不紧不慢地说。
屠榄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出去了。
唐轲棂拖住他的手腕,摊开他的五指,又用手指在他手心里不知道画了点什么,屠榄手心里蹿出了一串蓝色的火焰。
屠榄一下子吓得要缩手,奈何对方禁锢住了他的手腕,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一点也不烫,反而有点凉凉的,很舒服。
“这是伪火。”唐轲棂松开他的手,摊开了自己的手心,那里也有一撮蓝火,“只要你没事就不会灭。”
“万一你出事了呢?”屠榄看着手里的火焰,感叹实在是太他妈高级了。
“我不会有事。”唐轲棂答道。
......呵呵。屠大少暗暗不爽。
“进去吧。他们看不到我们。”唐轲棂说着就往前走。
听他这么一说,屠榄对着路人挥了挥手,道:“卧槽、还真的看不到!”
“别离我太远。”
“为什么?”
“会失效。”
唐轲棂已经几步走到了前面。屠榄赶紧跟上,心里不禁感叹,早知道别人看不见他今天出门就不吹头型了。
不过一会儿,他们已经到了进入了武林街。
看着一路上的头发,屠榄的鸡皮疙瘩都不知道起了几层了。
“别碰。”唐轲棂沉声道,“走白线。”
屠榄闻言赶紧跟到唐轲棂身后。讲真话他也不想碰。真的太恶心了,这凶手想来也不是人吧,否则唐轲棂也不会要来,而且这一路的头发简直丧心病狂。
“这白线谁画的?”屠榄问。这两条白线里还真的就一点头发都没有,连唐轲棂都说别碰这头发,想来这头发应该有来头,总不可能是警察吧这儿的头发给扫了再加上白线的吧?
“猎鬼府的。”唐轲棂淡淡地说。
“他们也在?”屠榄一下就想到了吕杜升和他说的话。
“你知道猎鬼府?”唐轲棂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知道很奇怪吗?”屠榄并不躲闪,正面迎上。
“为何不与我说?”
“你也没问我啊?”屠榄感觉奇怪,我们才认识几天好吗?虽然你长得很好看,我对你有点好感,有必要什么都跟你说吗?
唐轲棂没有再说什么了,径自向前走去。
屠榄也没再说话。他现在并未觉得唐轲棂完全可信,毕竟才认识了几天,虽然有好感,但都是成年人了,都是靠理智办事的。
他看着对方的背影,默默跟上了。
晚上。武林街。
杭城夜晚灯火如昼,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唯独这武林街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屋内店里都空无一人。
吕杜升把自行车停到一边。考虑到警车太引人注目,他本来是打算打的来的,结果拦了好几辆都不愿意到武林街来,他只能撬了辆停在警局停车场的自行车。
“到了么?”吕杜升对着手机道。
“早到了。到红绿灯这边来。”电话里传来小林的声音。
吕杜升把手机揣进口袋,就跑了过去。现在已经七点了,还有七分钟。
小林一身黑,靠在路灯上,对着吕杜升招了招手。
看得出来两人还是很有默契的,没有多说话,就开始往武林街走。
就要到路口了,吕杜升道:“还看得见么?”
“小意思。”小林轻轻一笑,“这几年也没闲的我连绝线都看不见了。”
话语间,两人均在黑暗中沿着白天画的细细的白线之间慢慢地走。
“这绝线你画的?”小林道。
“不是。”吕杜升道,“没猜错的话警局还有猎鬼府的人。”
“他这是在示好?”小林回头看了吕杜升一眼。
“不一定。但他一定是不想藏了,或者不得不画。”吕杜升道。
“你有数么?”
“没有。”吕杜升放轻了声音,“我也没问。先晾着他,反正也没什么大事......要来了,还有一分钟。”
“准备。”小林也压低了声音,“我过去了。”
吕杜升还没回答,身后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他暗暗地一笑,跨出绝线,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19:07
原本就是秋天,晚上七点本就已经入夜了,但此刻却是明显地又变暗了。好在还有路灯,倒没有到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不过也更添一份恐怖的气氛。
一阵阵阴风从他背后吹来,从他的身侧绕过。换做一般人早就毛骨悚然了。
哒、哒、哒......
吕杜升听着自己的皮靴落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像一只狸猫一样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吕杜升!回去了!”
是小林的声音。
吕杜升转身,道:“这么快?”
“这武林街都没什么人,回去吧。”小林向他一步步靠近。
吕杜升心想,是了。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现,只是应道:“知道了。”
“小林”一下子来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和他并排走着,还真就跟一对好兄弟一样。
“小林啊,我们现在是往哪里走?”吕杜升看了看周围的路,虽然刚才确实是往街口走的,可现在明明是在一条窄巷子里,也不知道这个“小林”耍了什么把戏。
“回警队啊,我们刚才不就是从这条路来的么?”
“小林”轻声答道。
“好像是。”吕杜升装作在辨识来路的样子,往对方身上靠了靠,然后一把扯住“小林”肩膀往后一带,把他摔在了地上。
“想对老子下手,你还嫩了点。”吕杜升跳开了两步,趁隙点了根烟。
“吕队你干什么!”那个“小林”后背着地,一手抱着头,一手撑着地,脸上是满满的不解和愤怒。
“装。”吕杜升后退一步,又向前加速小跑过去当头踹了“小林”一脚。
“哈哈哈哈哈......”
“小林”砰的一声歪头躺在地上,他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的扭曲的头,硬生生地把脸掰向吕杜升的方向,咧着嘴笑了起来,嘴角都咧到了牙根。
“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吕杜升动了动手腕,啐了口唾沫。
“哈哈哈哈哈.....嗑嗑.....嗑嗑嗑....”
那东西还在笑,笑到最后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嗑嗑声,就像豺狼在磨牙。他盯着吕杜升,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翻转着,四肢迅速地涨大,青筋暴起。不过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吕杜升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白粉,往那东西洒了过去。那东西立刻发出嘶吼声,似乎有些痛苦,明显发怒了。它一下就从地上跃起,向着吕杜升一步一步靠近,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吕杜升一边后退,一边就着月光打量着它。
这东西依稀还是看得清人形的,全身覆盖着黑乎乎的毛发,应该就是落在街上的那些头发的来源。
吕杜升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弓下腰,蓄势待发。
看到对面的猎物这个架势,那东西似乎更加兴奋了,它体表的头发开始疯狂地舞动,喉咙里的咕噜声也更加急促。
它慢慢地伏下身,“嗑嗑”一声,向着吕杜升冲了过去。
吕杜升立马侧身躲开。奈何巷子太窄,他还来不及完全闪开,背部就已经贴到了墙壁上,那东西身上的头发也扫过了他的大腿。而且死死地缠在了他的腿上。
“妈的!”吕杜升骂道,反手一刀把头发割断,另一只手推了一把墙,借力跳开。
“咕噜......咕噜......嗑嗑嗑......”
那东西似乎很享受这种狩猎过程,它又直立起身子,吕杜升甚至可以看到它颈部的毛发兴奋地竖立起来。
吕杜升没时间犹豫,那东西就又猫起了腰,对着他冲了过来。他一个纵身起跳,双腿撑着旁边的墙壁,来了个劈叉。那东西就从他跨下冲了过去。吕杜升抬头扫了一眼,发现左手够的到的地方有两台空调机。
“吕队。”
就在吕杜升想着是落地好呢还是就着空调机爬上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小林的声音。
“咕噜......咕......咕噜噜.....噜......”
发现今晚的猎物竟然不知一个,那东西越发亢奋了。
“躲开!”吕杜升对着小林大喊道。与此同时,他已经成功到了空调机上。
小林没有迟疑,侧身躲开。毫无疑问,他也被头发缠上了。
“接着!”吕杜升从皮靴里掏出一把蝴蝶刀,甩手扔给了小林,“上来!”
吕杜升撑着墙,对小林伸出了手。
“不行......”话还没说完,那东西又冲了过来,小林连连躲开,又道,“会塌的!”
闻言,吕杜升笑了笑,确实。
“我上去,你再上来。当心。”吕杜升指了指头顶约莫两米高的地方一扇打开的窗户。
“好。”小林道。
“嗑嗑......嗑......咕噜......嗑嗑......”那东西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似乎对于长时间捕不到猎物而感到愤怒,它已经厌烦了这些小游戏了。
小林正欲向那两台空调机的方向靠近,那东西就冲了过来,比刚才更快了。而且每次的间隔时间都短了。
虽然小林都避开了,但明显比刚才吃力多了。不能再长时间耗下去了。
吕杜升的跳跃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怕这脚下这两个家伙不禁踹。不过还好,他试着跳了两下,没事。现在他已经把手搭到了窗沿上,发力把自己撑了上去。没着想,他的脑袋刚探到窗户口,就跟一个人对视了。
“好巧啊吕队。”
那人正是屠榄。
既然都照面了,屠榄立马就伸手把吕杜升拉了上来。他本来就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而且偷窥被发现,换谁谁心里不发怵啊?
吕杜升自打上次跳楼事件以来就对屠榄有疑心,现在这人还猫在这里,就更加奇怪了。而且不仅如此,他进窗后发现屋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对方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屠榄看出了吕杜升眸子里的审视,道:“下面那位不管了?”
吕杜升没说话,打量了屠榄一会儿,转身探出窗外,小林还在地面上。
“小林,上来!”吕杜升喊道,顺手就把瑞士军刀对着那东西甩了过去。
“呲!嗑嗑......咕噜......噜噜噜......咕噜咕噜......”
看来那东西是吃痛了。不过应该不是刀刺的,而是被砸的,因为吕杜升清楚地看到反光的刀从那东西背上弹开了。刀都刺不进,皮够厚啊。
小林正想有所动作,那东西就又对着他冲了过去。
“麻烦了。”吕杜升皱起了眉头,他回头看了一下屋内的两个人,看来他们应该在这里看了有些时候了,一直都没有出手,应该是不打算帮忙了。
他跨上窗沿,正欲往下跳,却被屠榄拉住了。
“你想干嘛?”屠榄拽着他的手。
“还能干嘛?救人。”吕杜升道。
“你别冲动。”屠榄道。
“我有分寸。”吕杜升沉声道,一把推开屠榄。
“现在还不是时候。”黑暗中的男人开口了,声音不重,但不容置喙。
吕杜升本来都打算要跳下去了,听到这声音却是顿了一下。
“你是......唐.......唐家世祖?”吕杜升扭头看着唐轲棂。
“那你是......”接着他又转向屠榄。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此时的诧异。
“屠榄啊,你忘了?”屠榄看着吕杜升,又转头看了看唐轲棂。什么鬼?唐家世祖?开玩笑吧。但看吕杜升的表情,又不像是玩笑话。
但吕杜升就像是没听到屠榄的话一样,立马滤去了那几缕震惊,对着唐轲棂沉声道:“你怎么还敢......”
他看了屠榄一眼,捋了把头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如何与你们猎鬼府有何干?”唐轲棂淡淡道。
“是和我们没关系。”吕杜升道,“看不过去而已,你不爱听就当我吕某放屁好了。”
屠榄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感觉自己好多余,好想来包好多鱼。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屠大少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们在聊我面前聊这些我听不懂的狗屁。
“与你无关。”
两人同时冷声道。
屠大少感觉自己抑郁了,雨女无瓜是世界上最毒的瓜。
“吕队!”
这时窗外传来了小林的声音。
吕杜升立马转身往下看。小林已经上了那两天空调机了。那东西就在小林正下方,且有一大撮头发缠在小林的右脚上。那些头发不停地蠕动,梢头已经到了小林的膝盖。
“来,拉着我!快!”吕杜升道,把手伸出窗外。
“可是这头发......”小林道,一刻也不敢停地拿蝴蝶刀割着,他动作很快,下手也很狠,几乎割哪儿断哪儿。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头发的缠绕速度比他更快,还没等他割完,就又有一大撮缠了上来。
“我自有办法。”吕杜升很坚决,“快!上来!”
小林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吕杜升的手臂,左脚往空调机上一蹬,借力撑上了半个身子,眼看就要到窗口了,但下边的东西也再度发力,小林的动作一下子僵住。
吕杜升一手拉着小林,一手撑着窗棂,咬牙坚持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双方僵持不下,小林就这么卡在了空中。
屠榄见状赶紧伸手架住了小林的胳膊,帮着吕杜升把人往上拉。
小林被屠榄架住的时候确实吓了一大跳,应该是没想到上面还有人,下意识一抬头就跟屠榄照面儿了。
“林池鸥!”屠榄惊呼出声,“你丫的怎么在这里?你他妈不是个医生吗?”
“......”
“他不是。”吕杜升淡淡道。
还没等屠榄开口,下边那东西又发力了,窗口两人差点没被一起拉下去。
“我操了,这头发怪怎么这么猛!”屠榄骂了一声,他已经半个身子在窗外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头发已经到了小林的腰间,甚至清楚地听到它们爬行的沙沙声,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
“唐家那位!”吕杜升对着唐轲棂喊了一声,“过来帮个忙,不然你这位就要栽下去了!”
不过两句话之间,那些头发裹住了小林的大半个身子,他直胳膊一下都是黑色的。就连屠榄的两只手都没能幸免。
屠大少感到那些凉凉湿湿的东西在自己的皮肤上蠕动,就像有一万条蛇在他身上爬一样。他差点没吐出来,真他妈佩服被架在空中的这一位,竟然可以和这么恶心的东西打这么久。
唐轲棂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上毫无波澜。
“快动手啊!”吕杜升看着他,又喊了一声。此时连吕杜升的手上都已经缠上了头发,一些头发甚至悄悄地探进了窗内。
“快!他要上来了!”吕杜升喊道。
他指的便是那长满毛发的怪物。
唐轲棂往前一步,伸出一只手环住屠榄的腰,微微俯身前倾,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下就把屠榄拽了回来。跟着拖回来的还有被架在空中的小林,以及缠着小林的那只头发怪。
“咕噜咕噜咕咕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噜咕咕噜噜...”那东西也许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提起来,也许是对于到嘴边的鸭子又飞了感到不满,它喉咙里那些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那些头发的运动速度也加快了,一下子蹿到了屠榄的脖子,吕杜升的手臂也被缠满了。
就在屠榄觉得自己要被勒死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小林脚下的那些头发齐刷刷地断了。又听见一声闷响,那头发怪落到了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屠榄看清的时候,只见唐轲棂一手握着那柄断剑,一手环着自己的腰。自己正抵着他的胸膛。两人身高相差不大,加上唐轲棂由于刚刚斩切的动作上身微微前倾,屠榄的余光里都是身后之人的容颜。
莫名的,他竟觉得似曾相识。
恍惚间,屠榄有些失神。
一旦失去与本体的连接,那些头发就失去了活性,一下子散乱在地上。
屠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唐轲棂立即松开了手,纵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屠榄站在窗口,他的腿还在发抖。脑海里还都是刚才唐轲棂把他们三个拉起来的情形,以及自己被对方环着腰。还有那莫名的熟悉感......屠榄感觉脸上烧得慌。
他清理着身上的头发,心里却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他知道唐轲棂不是一般人,也怀疑过他不是人,对于他的能力在上次的山魑事件中已经可见一斑了。但屠榄没想到唐轲棂可以这么强,而且听刚才吕杜升喊他帮忙的语气,就像唐轲棂可以轻松制服这头发怪一样。
而且,听吕杜升和唐轲棂的对话,似乎他俩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特别吕杜升的那种语气,就像唐轲棂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是他屠榄也就活了二十多年,唐轲棂他也是刚认识的,能干什么事?
其他二人。
“吕队,阵我已经布好了。”小林把身上的头发都拍掉,说道。
“嗯。”吕杜升又点了根烟,一脸歉意地看着小林,“我没想到这次的这么凶。”
“我也没料到。”小林对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我身手不错吧?”
“哈哈,天下第一!”吕杜升狠狠地吸了口烟,笑道。
屠榄听着他们的话,回过神来。借着月光,他怎么看那张脸就是林池鸥,但刚才看到这人的身手,以及这聊天的语气,跟那个文邹邹的医生又是不一样的。
“看什么?”对方注意到了屠榄的眼神,“我不是林池鸥。”
“那你.....”屠榄欲言又止。
“我叫林池鱼,林池鸥是我哥。”对方笑道,又对着吕杜升挑了挑眉,“我跟他说了没事吧?”
“不要紧。”吕杜升一手撑着地,直接坐到了地板上,又对着屠榄抬了抬下巴,“记得保密。”
“知道了。”屠榄也笑了。
吕杜升又看了眼屠榄,轻轻叹了口气。换做一般人,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把小林说出去的,但他相信这个人,很早很早以前就相信了。
不过再怎么相信,今天这件事还是需要问问清楚的,毕竟今天唐轲棂也在。不过,这事不应该把屠榄扯进来。
不一会儿,唐轲棂就回来了,手里拿提着一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一只黑瘦的猴子。
他一进房间,就把那只东西扔到了地上。还没等屠榄看清,那东西就想跑路,唐轲棂嗖的一下就扔了一把刀过去,刀刃直接穿过那东西的胳膊,或者叫前肢,钉入木地板中。
“啊啊啊啊.....”那东西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好像很痛苦。
屠榄看得头皮发麻,心想,这他妈也太狠了吧。他又瞟了瞟其他三人的表情,毫无动容。甚至那个吕杜升还一脸饶有兴趣。
......简直禽兽啊。
“这不是实体。”唐轲棂注意到了屠榄的一脸不忍,补充道,“只是个纸替。
“纸替?”屠榄道。
“所谓纸替,就是用纸做的替身。”吕杜升把烟掐了,蹲下身去打量着那只东西,“这类法术一般只有高等的有灵智的妖鬼才会用。操作方法很简单,只要把自己的血滴在纸人上,念下咒语就可以实现。”
“这么容易?”屠榄道。
“就是这么容易。”吕杜升道,“不过,就是因为这么容易,所以纸替的能力一般很有限,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往往常用作情报通传。”
“.....这他妈叫能力有限?”刚才他们三个人挂在窗台上的样子现在还在屠榄脑海里晃悠,这要是还叫能力有限,他们仨儿真的还不如去扫大街呢。
“这次这个,绝对不简单。”小林插嘴道。
四人都沉默了。
“这看来是黑水猴。”过了一会儿,吕杜升抬头看着唐轲棂道。
“是。”唐轲棂道。
“怎么会到杭州来?”吕杜升皱眉。
“这东西不能出现在杭州么?”屠榄奇怪道。
“黑水猴是夭折的幼猴尸体经长时间的阴气笼罩孕育而成。顾名思义,黑水猴,幼猴尸体一定要在水下吸入阴气才行,所以一般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多水多猴且流行水葬的地方......”吕杜升道。
“而杭州一带少有水葬,且并不多猴。”屠榄接道。
“且杭州百年来皆多道观寺庙,姑且不道其他,只灵隐一寺,雷锋、六合二塔,便可包杭州不受鬼怪奇生之祸。”唐轲棂缓缓道。
“而且西湖的风水不是一般的好,当年苏东坡治西湖时不可能不考虑风水问题,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西湖都没有产出过什么鬼怪,这好风水好格局只会年年加强,更何况灵隐香火年年不断,现如今西湖这一片绝对是固若金汤。而且经过这几百年小寺小庙的修建,整个杭州地区的风水都得到了改善。黑水猴这种阴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是杭州本地产生的。”吕杜升道。
“此外。”小林靠在窗沿上,补充道,“这黑水猴可不是什么智物。没道理会驱纸。除非......”
“有其他东西在利用它。”屠榄立马接上。
“聪明。”吕杜升夸道,“而且这东西不一般。”
“这猴子怎么处理?”小林问道。
“问他。”吕杜升转向唐轲棂,“他抓的,自然他说的算。”
“烧了。”唐轲棂看都没看那只黑水猴,话落,一道火光从它身下蹿了起来,他又对着吕杜升道,“记得把你的刀拔走。”
吕杜升闻言,看了看那把扎在猴子手上的匕首,还真是他刚扔下楼去的瑞士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