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丈夫的“不翼而飞” ...
-
随着静脉内液体的输入,汪凌风的生命体征越来越趋向往常健康的基础状态,一切指标稳妥的维持在一个正常成年男子应有的水平。此时汪凌风的脸色也逐渐从原先失血状态时吓人的苍白色转为肉色。只是眼睛却仍禁闭,丝毫无苏醒的征兆,如果是个普通人见此也许会不免心中担忧,总离不了询问医生,只是现在作为这一病区唯一存在的值班医生,即使医者不自医,即使当局者迷,我又能去问谁呢?想到这,我只能告诉自己要理智思考,强压心中暗自升起的缕缕担忧,我告诉自己汪凌风生命体征已然恢复正常,但身体由于失血过多自然需要一段更长的时间来调整体内的耗损,醒的晚点也不会有事的。
我抬头看了看病房墙壁上挂的钟表,时针分针秒钟此时共同指向了十二点,此时所有的病人都已入睡,除了个别失眠的痴呆患者仍时不时的发出声声不满的呻吟声。忙完手头事情正准备坐在电脑前打盹的护士小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了,“多莉姐,你刚刚又是照料汪医生又是其他病人的,也累了吧,汪医生现在状况应该还好吧,我刚刚已经交代19床保姆夜里小心照看下汪医生了,你还是先保存体力休息会。”“好,那我先去躺一会”。说实在的,此时的我也已经困意袭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这干站着也不行,毕竟作为值班医生,在接下来的八个小时还有几十号病患需要我去负责呢。脱去白大褂,拖着已显沉重的身子到了值班室的床边,我径自倒向一头,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一缕晨光穿越重重云层天已微微泛红发亮,我半睁着眼从半米开外的落地窗往窗外远处吃力地望去,三十楼层的窗户很轻易就看到了周围方圆百余米的街道空无一人,时间还太早,我伸了伸懒腰,周身的骨头惬意地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摸过枕边的手机轻轻一触,是清晨五点四十分。许是之前的忙碌与精神紧张,这一觉睡的很香很满意,护士一整夜没有打电话叫醒我,看来病人们夜间情况还不错,感谢夜班之神保佑,我舒心的微微一笑。只是汪凌风不知醒了没。想到这,我赶忙起身,顺手拎起桌上的白大褂,边穿边向值班室的门走去。
护士小青已经推着载满分类完毕的药品以及注射器的治疗车忙碌地穿行在各个病房挨个给仍熟睡中的病人们发药抽血了,“小青,汪医生昨天夜里怎么样”我路过时随口一问。“起来啦,多莉姐”,小青一抬头见是我,放下手中正准备拿起的注射筒笑着说,“昨晚汪医生醒了,最危险的时候熬过去了,多莉姐你就放心吧。”几句话说的我心中是长吁一口气,“好,你忙着,我去看看他。”说实话,昨天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真是心疼,听着小青这几句甜甜的话,却让我此时的心情不免有些百味杂陈,内心有种雨过天晴的如释重负感,难以抑制的激动,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飞到他跟前,又有些许嗔怪他到底是怎么会把自己弄伤成这样。想着已经到了20床的病房门口,我轻轻一推门,不想吵醒里面的人,只见自己之前给汪凌风安排的病床上空无一人,床被如同未睡过人一般整齐,我再抬头一看,没错,确实是20床,没有走错。我心中一沉,情绪仿佛一下子失落起来,“阿姨,醒醒”,我赶忙推了推旁边正在躺椅上熟睡的19床保姆,推了半天,保姆才皱着眉头微微睁开眼,一看是我值班医生,赶紧也坐了起来。“20床汪医生人呢?”我有点生气的问道,果真是没钱的活没人干,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更何况汪医生看这保姆家里穷平时也没少给这保姆免费看点感冒咳嗽的小毛病,这就让盯一下人,一大早汪医生人不知跑哪去了她居然浑不知晓,这万一要是夜里病情发生个什么变化怎么办。“汪医生不在床上吗,之前看他还醒了的”,保姆说话间伸脖子往汪凌风睡过的床铺稍一望,“咦,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去楼下散步了,医生你别急,说不定等等就回来了”,说完竟然倒头又睡下了。我不禁有些怒气中烧,这病房中病人走失可是大事情。病人在住院期间,但凡只要走出这个病区的门就必须经值班医生、护士批准同意签字才可离开,要知道万一病人离开病区有个三长两短,家属追究责任,那医院负的可是全责;现在更是自己心爱的人,虽说在别人口中听到他已经苏醒,但毕竟当时的伤势还是比较重,这一个人不知所踪甚至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汪凌风平时就算只是去家楼下买个烟都会跟自己只会一声,如果是想下楼走走,太早叫我怕打扰了我睡觉,可是这醒了出去怎么连个微信都没有发个给自己。再加上昨日他莫名其妙的伤势,令我无法抑制的觉得事情有点反常,心中不禁越来越焦虑。
想着,我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汪凌风电话,但是电话那天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不在服务区?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并不理会,毕竟如今网络通讯出现问题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一早电话拨不通更令我心急如焚。“小青,汪医生不在病房,你有看到他出去吗”,我直接拨通了小青的电话,此时小青不知在哪个病房递送药物,电话可是比走着去找她快多了。“汪医生不在病房?早上也没看到他出去啊”,电话另一头的小青也是一惊,随后却也是安慰道,“多莉姐,别急,汪医生是不是只是下楼去了,我帮你留意下,他回来就告诉你。”“喂,小姑娘,你怎么回事,这药怎么跟我昨天吃的不一样,你是不是发错药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汉凶巴巴的叫声,“多莉姐,先不跟你说,这里有点情况,你先放宽心,汪医生肯定很快回来。嘟——”
也许他真的只是下楼走走,觉得自己情况还可以,况且自己也是个医生,有什么紧急情况他心中肯定有数。我这样宽慰着自己,汪凌风总是说自己是紧张型人格,老把事情往差的方向想,没事都想出事来了,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先安心上班吧。说着按捺下不安的心情向门口挪去,转头关上病房的瞬间我撇到了床底下杂乱扔着的一堆橡胶管、满是鲜红液体的一个袋子,我不禁眉头一皱,“这汪医生,看他平时一丝不苟,走了这些东西怎么也不收拾下就这么扔一地”。“多莉姐,4床病人家属想找你了解以下他爸爸的病情”,不知何时,小青已站在我身后,“好,我这就过去”,说完我又回头看了看,就顺势关上了门,径直朝医生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