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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平安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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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少年的讲解后，秋川南了解到面前这个看起来眉清目朗的少年名叫勇太，是几天前与妹妹来京城卖东西的时候被抓进来的。
“大房少爷武田胜玄的爱好……”勇太说到这儿似乎是想起令人惊恐的回忆一样，连眼神都充满了恐惧，明显的抖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这座地牢以前最多的时候有过十几个人，现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
“原来这是牢房啊。”
“……”勇太嘴角抽搐着看向面前的女孩。
“我就说怎么这么寒酸。”
“……总之，找到机会就赶紧离开。”勇太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看着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秋川南，他神情渐渐柔和下来。
不知道美香现在怎么样，应该已经安全出城和阿爹阿娘会和了吧。无数次感到庆幸只是自己被抓进来，只要妹妹安全，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听好了，除了武田胜玄，这几天到了晚上还有狼妖化成的妖魔在宅邸到处晃荡，非常危险。牢房里的大家有一半是武田胜玄凌虐……折磨死的，还有一半是被那个妖魔吃掉的。”
勇太眉头紧紧皱起，“那妖魔好像专门吃小孩，所以更是要抓紧一切机会逃出去。”
“哦……”秋川南有些低沉的回答道。
原来是被骗了吗，还以为能见到源赖光大人呢。
——咕噜噜。
秋川南有些脸红的捂住了肚子。自从白天吃了一个包子后，再也没进食的她现在难免有点饿。
勇太听到响彻牢房的声音后怔愣了一下，调笑的看了秋川南一眼便起身到一个角落里吭哧吭哧的挖着什么。
很快他捧着一坨东西端到了秋川南面前。
“这些是我前些天被抓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的，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下，你帮我分担一些吧。”
秋川南看着对方献宝似的捧着几块已经发霉腐烂的粗糠饼，明白这是对方辛辛苦苦藏起来的食物，便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一个，掰了一半小口的吃起来，并将剩下一半揣进怀里。
“好吃吧，这可是我阿娘亲手做的。”来城里本身就是为了卖这些糠饼的，谁能想到这居然会成为他们的续命粮。
“勇太的阿娘好厉害！”
得到秋川南夸奖，勇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两人有说有笑，时间很快的过去。
黄昏时分，落日的光芒透着地牢的小窗口照射进来。
勇太好像有些疲惫了，从刚才起就靠墙卧在一旁。
秋川南看到他困乏的样子，便也双臂抱腿的坐靠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想着大家现在都怎么样，小金应该已经往西国走了，翎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训练，一目连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正发呆之际，外边突然传来声响。有人进来了。
原来是上午的山崎管家和两个侍卫。
“跟我出来。”
秋川南有些紧张的双手握拳。
虽然知道他们是骗子，这里根本没有阴阳师，但是一直待在这地牢里也只能干着急。秋川南便想着干脆闯一把，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是叫我吗？”秋川南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勇太。
“不是你还能是谁。”山崎管家不耐道。一个下午不见，倒是变得警觉了不少，不过就算她不愿意出来，自己也能叫侍卫把她强行拉出来。
秋川南蹙着眉头，站了起来。走前最后看了勇太一眼，只见他依旧昏昏欲睡着，便也没有多表示什么就先跟管家走了出去。
*
从地牢出来，一路走过中庭，秋川南才发现原来这个宅邸竟然如此宽阔辽敞，一眼望不到边。
秋川南沿途看着这在现代都没有见过的豪华古宅，不知不觉就跟着他们走到了一座不伦不类的宅院前。
其实宅院整体构造称得上清幽雅致，只是纯白墙壁上贴满的黄色鬼画符，令这个本来清淡素雅的建筑显得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秋川南看这堆画符应该是来自某位阴阳师手笔，便问道，“请问，我能见到阴阳师的吧？”
山崎管家没想到这姑娘还在惦记着阴阳师，应付道：“啊，嗯……”
“是真的能见到吧？”
小姑娘锲而不舍的提问让老管家决定随便捏个谎打发她。顺便完成二公子交代的任务。
他指了指一个符文最为凌乱的符咒前，“只要你将它撕下来，明天就能见阴阳师了。”
这枚符咒和其它周围的不同，散发着莹莹圣光。秋川南眨了眨眼睛，没觉得它有什么危险便将它摘了下来。
在符咒脱离墙壁的一瞬间便化为灰烬，其余贴在墙壁上的符咒颜色也稍稍黯淡下来。
秋川南疑惑地环顾了下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张纸消失后，空气突然降温了。
山崎管家看到秋川南完好无损的双手，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就算是有灵力的人去强行徒手摘下驱鬼主符，也会多多少少被灼烧一番，还是说摘错了？
山崎管家看了一眼满墙的符咒发现颜色确实微不可查的淡了些后，便把这些疑问先压了下来。有没有效只要这几晚上实验一番就知道了。
进入宅院后，走了不久便到达了主殿门口。
通知了主殿内的侍卫，山崎管家和两个侍卫带秋川南走到了内殿里。
“武田少爷，这是今天收到的货。”
殿内侧卧着一个容貌俊美的青年，脸庞是遮不住的秀逸。只可惜双眼浑浊泛黄，面部苍白黑眼圈严重，令这让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在气质上大大减分。
此刻他正不耐烦的翻着书，头也没抬，有气无力地说道：“都给我滚啊，爷正烦着呢。”母亲因为这几天府邸闹鬼的事情，勒令他不准再拿货。
明明都已经从源氏那里要到了驱鬼符，不过一只小小妖魔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的货实属难得。考虑到大少爷您的心情，老奴因此迫不及待的就将她送来了。”
听山崎管家这么说，武田胜玄才不情不愿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便收不回来了。他直愣愣的盯着秋川南的脸看了一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后顿时眉开眼笑。
“果然还是山崎你最懂我了，哈哈哈。”这个娃娃居然长的如此精致，沐浴在鲜血下那会是多么的美丽。这几天可真是把他憋坏了，听不到孩童清脆的惨叫声真是连觉都睡不好。
如同山崎管家预料之中的那样，武田胜玄接受了秋川南。
秋川南没来得及观察自己被领到了哪里，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轻车熟路的从后面把她按倒在地。
她立即要从怀里把刀拿出来，却被一名侍卫看出了反击的意图先一步阻止了她。纵使与云雀前辈学习了体术，但是两个成年男人和女孩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很快她的双手就被他们从后面绑了起来，就连刀子也被夺了去。
事情的转变发生的太快，等秋川南反应过来时，山崎管家将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便行了礼，带着两个侍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秋川南一脸懵逼的看着雷厉风行离开的管家，“不是说好明天去见阴阳师吗……就算不见也不要拿走我的刀啊！”
“不要害怕，我只是希望你陪我玩一玩而已。”对面俊美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让秋川南被盯得直起鸡皮疙瘩。
武田胜玄的声音诡异带着些莫名的兴奋地声音，“喜欢刀子吗，我这里有好多呢，你喜欢哪种呢？锋利一点的还是钝一些的呢？长刀还是短刀？其实每一把都各有用处啊……”
武田胜玄似乎是自我陶醉的幻想起来，脸上不自觉的泛起红晕，“每一把插进身体里的时候，都会让你发出不同的美妙声音。当然，插的地方不一样，发出的声音也不尽相同。人体真的是一件很其妙的艺术品。”
“不用了，我只要我那一把。”秋川南警惕的看着他，同时对他所形容的那种艺术有一种不自觉的厌恶感，胃里一阵翻滚恶心。
他眨了眨眼，有些无趣失望道：“你也不能理解我呢。不过没关系，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娃娃绝望的样子啊，尤其是那种万念俱灰，绝望到崩溃的瑰丽，只有我能欣赏。”
说着他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秋川南的长发，狠狠向他拽过来。
“啊！”秋川南只感到头皮瞬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武田胜玄抚上她的眼角，动作轻柔到仿佛与刚才拽头发的不是一个人一样，“决定了，玩腻之前，我会专门把你的眼睛挖下留起来的。”
“放开我！”第一次秋川南感到有些慌了。她此时没有武器双手还被束缚住，这岂不就是任人宰割的节奏。
“我们才刚要开始呢，”武田胜玄拽着秋川南的头发一路拖去了他偏殿的书桌。
说是书桌，但是上面摆放的尽是一些刑具。
武田胜玄难得到手一个质量这么好的货，看着她细皮嫩肉的样子，亢奋到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
“嘶——”
正准备拿起一根绣花针，他的手背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武田胜玄低头，看到秋川南狠狠地咬住了他手上的一块伤疤，此时伤痕翻开，鲜血直流。
之前弄死一个小畜生被他反挠一下后，手背的这个伤疤就一直没见好。即使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却依然时常隐隐作痛，现在被这小姑娘这么一咬，可谓是钻心的疼。
趁他这愣神之际，秋川南甩了甩头，吐出咬下来的血肉，很快靠到一边的墙上警惕的望向他。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扭着试图挣脱绑着的粗绳，奈何捆绑她的侍卫经验颇足，扭了半天也没有松开半分。
“嘛，心情突然有些不爽……那就先砍掉你一只脚好了。”武田胜玄略感烦躁，连笑容都淡下去了不少，然后他随意的拿起一把斧头，向在角落里颤巍的秋川南走过去，“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跟你的皮相一样美……希望这次不要死的太快啊。”
阴暗的房间内，武田胜玄的脸在些微淡黄的烛光下显得更为阴森恐怖。
秋川南浑身肌肉紧绷，心跳声已经大到要让她耳鸣，大脑努力飞速的转着寻找逃跑机会。然而这种绝望、愤恨又无力的情形带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她曾经也经历过同样的心境似的。而这一瞬的愣神，武田胜玄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此刻她已经无处可逃。
武田胜玄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女这等情形下还能发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手里的动作，只见他抬起手中的斧头正要落下去时，身后的门突然被猛地拉开。
“胜玄，我不是说了最近不要再揽货了吗！”疾步走进来的是一个高贵盛装打扮的美妇人，约莫四十来岁却风韵犹存。
美妇人身后还跟着上午秋川南见到的小侍从和两个侍女。
“母亲？您怎么来了。”武田胜玄很快把斧头和武器什么的先收拾好，蹙眉不耐烦道。
“源氏阴阳师前些天来看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叫你最近先不要玩了。不过就几天的功夫，咱们忍一忍，好吗？”武田主母愁眉苦脸，苦心婆的劝解。
主要是怕再玩死一个孩子，会刺激到那个由怨气幻化而成的妖魔。
武田胜玄撇了撇嘴，看样子今天是玩不成了。
虽然母亲一向宠自己，但是在妖魔这件事情上格外的严苛。而有栖川府毕竟还是母亲做主，自己怎么着都得在下人面前给母亲留面子。
“源赖光什么时候来啊，叫他早点过来解决那个妖魔就是了。”
原本一旁已经吓傻的秋川南听到‘源赖光’的字样后，瞬间回过神来望向面前的母子俩。
所以说，白天那两个人贩子也不算是全部骗自己喽。虽然坎坷了些，但是真的能见到源赖光！
“最晚不过一周的时间。这七天你先忍忍，我叫人给你找些牲畜玩玩。”武田主母怜爱的对武田胜玄说道。
皇宫里面污秽的人和事多到清都清不干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皇室都被妖魔鬼混纠缠的苦不堪言。所幸源氏阴阳师找到了方法。他们用封印在这京城底下蛇神的力量来驱散这些污秽之物，听说他们源氏之所以普遍灵力强盛也是因为得到了那位神明的馈赠。
而过不了很久又要到了一年一度祭祀蛇神的祭典，源氏阴阳师最近因为选拔巫女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武田胜玄翻了个大白眼。牲畜能和人类比吗，只有人的惨叫声才是最动听的啊。
看到儿子不听劝的样子，武田主母微微叹气。
忽然，周身的蜡烛被一阵诡异的风吹灭，偏殿瞬间暗了下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呼救声由远至近慢慢传来。
【求求你，杀了我吧】【不要！不要！】【呜呜，救命……】
“是妖……妖魔来，来了。”小侍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接连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高大的黑影渐渐显现在了众人眼前。
足足有三米高的一个似狼非狼的黑毛怪佝偻着身子，长长咧开的嘴巴整整占了脑袋一半的大小，露出了里面四排密集细小，但是尖锐的牙齿。在月光下，那排牙齿发出了瘆人的白森森光芒。两双绿油油的鬼眼布满血丝恐怖骇人。四肢的爪子看起来竟是比狼还要锋利。
那些由不同声音发出的呼救声就是从他的嘴巴里出来的。全都是被他吃掉的人类孩童，生前最后的哀嚎。
秋川南靠着墙壁有些懵。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长相如此骇人的妖怪，之前见到的都是俊男美女，也算是刷新她对妖怪的认知了。
殿内的其余五人也被吓得呆愣在原地，想跑但是双脚不听使唤，武田主母更是吓得脚一软跌落在地。上一次虽然也见过，但是那个时候好歹有源氏阴阳师在啊。不是有驱鬼符在的吗，妖魔应该不敢靠近才是啊……
黑毛怪在进入内殿后，很快便如同看到仇人一样锁定了武田胜玄。一声嘶吼准备攻上去时，妖魔却又突然像被什么味道吸引住了一样，迷惑的望向身着华服的武田主母，随后飞一样地扑了过去。
妖魔尖利狭长的爪子一挥，两个以身挡在武田主母身前的忠心侍女直接被拦腰截断，断肢残臂混着大片鲜血飞出老远。
倒也多亏了两个仆人的拼死保护，武田主母仅仅是护住脸的胳膊有了一道划伤。
其中一个侍女的半截身子飞向了一旁吓懵的秋川南身上，她被这么一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怀里剩余的半块粗糠饼掉落出来。
妖魔听到动静后，回头望了秋川南的方向一眼。看到粗糠饼，竟然意外的怔愣一下，咿唔了一声，便有些慌乱的跑了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许久过后，武田胜玄确认妖魔已经跑远后，连忙上前扶起自己还停留在惊吓的母亲，面目狰狞厉声对抖成筛子的小侍从喊道：“把源赖光给我叫来！明天早上我必须看到他，如果母亲真出事了我叫天皇拿他是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