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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乖乖 ...

  •   “哥,”晁西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今晚好说歹说让南邶东帮他洗了头擦了背,换了身干净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人洗完澡来睡觉。他打消了自己好像一个侍寝妃子的突发奇想,等南邶东躺下来,才顶着湿润的肥皂香气靠过去,“你还有几个同门师弟?”

      “问你范老师去。怎么,你还想再认识几个师哥不成?”

      “我的意思是说,您真是个好师哥!”晁西一脸假笑,“能成为您的师弟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是为着师兄弟的情谊做到这个份上的吗?

      “我看我明天走之前还是得去趟医院,看看他们把你的良心割下来扔哪儿去了!”南邶东直挺挺躺好,盖好薄被,双手交叉握在胸口。

      真像柳下惠?晁西摸摸脑门,怀疑自己是不是烧傻了。

      南邶东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伸过手也摸了摸:“觉得不舒服吗?要不要量一□□温?”

      “没有啦,”晁西笑着躲开,突然福至心灵,张口唱起了方言童谣,“一百饼子一百粑 ,一肩挑到外母嘎,外母勤我讨肉七……[ 最后一句是跳上天,做神仙 神仙说我好代(大)胆我要搂(抠)神仙的屁股眼。
      ]”唱了没两句自己倒笑得捂肚子哎呦喂呀。

      “毛病,”南邶东缩回手重新交叉摆好,斜着眼看他扑腾,“肚子上还破着洞,能不能安分一点?刚才唱的是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晁西笑得更欢,一抽一抽地把自己卷成一只大虾,脑袋往南邶东手臂上蹭:“不行了不行了,我没唱什么,没什么。”

      南邶东又问了一次,晁西死活不肯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把自己笑到脸红,还把南邶东笑得莫名其妙也只好陪着他笑。

      晁西用指背揩去眼角的泪花,叫着:“南哥!”还贼喊捉贼地要求人家不要笑了。

      熄灯灭火,窗外映到床前的月光,虫鸣愈发响亮,吵得让人想捂耳朵。晁西笑足了,拉着南邶东胡扯瞎聊,毕竟是从医院刚回来的人,没一会儿已经累到抓着南邶东的手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身边的床垫一轻,晁西反射性伸手就抓,双目圆睁,连焦点都没有对好。

      “没事,”南邶东拍拍他抓在腕上的手,轻抚了两下,抓着小老虎抱枕塞进他怀里,“我到阳台去抽支烟,你先睡吧。”

      晁西“嗯”一声收回手,抱紧小老虎,自顾睡去。

      等南邶东早上离开的时候,却没有这样容易。晁西睡得沉,却突然在他开门的一瞬间醒过来,撑着手坐起来,揉眼睛,皱着眉,一脸起床气,炸了的每根头发丝都是委屈。

      “还早,你别起来。”天才蒙蒙亮,呈现出一种干净的灰蓝色,屋里也不亮堂,南邶东回身一只脚跪在床沿,抚着晁西的背哄他躺下。

      “你……”晁西的嗓子哑得像石磨碾砂,他喘了两口,仰着脸,两只手抓住南邶东的肩膀,把衣服料子攥在手心,“你干什么去?”

      屋里开了一夜的空调,有些闷,还有些凉。

      “要走了,得去接一个做木工的大师傅,易安的车已经在外边等着了,”南邶东轻声细语地解释,摸摸晁西汗湿的发际线,“晁西乖,你再睡一会儿,回头记得替我跟妈妈还有半夏说一声。”

      晁西的小脸皱成一团,手里捻着南邶东的衣服不放。

      是还没睡醒半陷梦里的人,南邶东俯下身抱住他的弱骨柔心,从后脑勺抚到背腰,任他圈紧自己的脖子,在耳旁呼吸:“你乖乖在家休息两天,就两天,大后天我就过来,带你一起回京里好不好?”

      “不好。”是稚子心性,强人所难。

      “我保证,大后天。”南邶东搂着放他躺下,舔舔干涸的唇瓣,展开笑脸,“晁西乖啊。”

      南邶东走得不可谓不艰难,陈易安一直是站在车旁,等到他开了铁门出来,又是一阵冷风,只觉此地的清晨实在太冷了些,他回到驾驶座上搓了好一会儿手才回暖。

      第三天傍晚南邶东准时回来接晁西,司机开了一辆商务车,晁妈妈停下后门诊所的事,跑到前头,把大包小包的特产往他们后备箱里堆,又拉着晁西的嘱咐各种事,说着眼睛都红了,又拜托南邶东,说麻烦他多照顾。

      南邶东看着陈易安把晁西的行李箱放好,关上后备箱门,先让晁西上了车,自己在车外与晁妈妈和半夏还闲话几句,邀请他们去北京玩儿,又和半夏说:“有事给我电话。”

      晁妈妈往车里喊,让晁西照顾好自己,南邶东停下上车的动作,转过身笑着轻轻握住晁妈妈的手臂,道:“晁妈妈这些年照顾晁西,真的是辛苦了,您也要保重好身体。”

      陈易安帮他们关上车门,极客气地同晁妈妈和半夏打过招呼,才坐上副驾,司机将车缓缓退到路口调头。

      后排还坐了一男一女两个生面孔,南邶东同晁西介绍,是帮忙修园子的林达莫和谢许岩小师傅,要先同他们一道回京,带上其他人和工具材料再过来。

      林中楠的剧本是架空在明代中前期的设定,写一个园子一个家族几个兄弟的故事。巧的是前两年陈门达在苏州拍过一个园子,一直在修缮,这回记想来这茬事,一拨人过去看了看,觉得大小建筑各方面都合适,只是损坏太严重了一点,原来的几个师傅没办法在年底完工赶上开机计划,南邶东便找了朋友出马。

      “苏禹卿那边拉了三个组过来,但是工作量比较大,我们还在找人,回头你们师傅还和你们一起过来吧?”南邶东一面跟晁西解释,一面回头问后排的俩人。

      “是,南先生要赶的活儿,别看师傅前儿走的时候说‘不来了’,今儿一大早还打电话让我去院子里给他拍照,他好定材料和家伙什儿。”后座的女孩年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娇小,大眼睛齐耳短发,说话声音轻柔带笑,听着就是好相处的人。

      商务车一路平稳,车内几人说着话儿,一会儿是古建修补的事,一会儿是拍戏的事。上了高速之后,聊天的声音渐渐少了,晁西靠在椅子背上打哈欠,擦眼泪,眼看着就要迷糊过去。

      南邶东小声问了陈易安,从自己位置前面的柜子里翻出一条薄毯,展开盖在晁西身上。这辆商务车前排是老板座,最宽敞舒适,两个座位之间隔着一臂宽的扶手,南邶东一肘支在上面,一手伸过去帮晁西拉了拉毯子,晁西往他这边靠,忽地抬起头睁开眼睛,撞进了南邶东的眼底。

      晁西想,为什么南邶东的眼中不是揉碎的星尘,就是烈焰的朝阳。

      “睡吧,到了叫你,”南邶东说,他探过身去把晁西那边车窗的帘子拉拢,又坐回位置上,揉揉晁西的头毛,“乖乖。”

      南邶东说得极小声,不知车里其他几个人是否会听到,晁西把脑袋往胸口前缩,磨蹭了两下。南邶东给他塞了个小枕头,叫他不要缩着脖子,小心落枕。

      一路睡到机场,南邶东收起笔电塞进脚边的包,喊晁西起来,陈门达拉开车门,机场的灯光一下子照进车里。南邶东抬手虚挡在晁西眼前,回头叫后排的俩人也快醒醒,小指的指腹恰好遮在晁西的眼角,轻轻划过颤抖的睫毛,晁西眨眨眼,从指缝间适应了光亮。

      虽是微创手术但还没有拆线,考虑了飞机和高铁,最后南邶东让陈门达调了架小飞机过来,时间快,少折腾,在手术创口的承受范围内。

      上了小飞机,几个小孩还挺兴奋,这边看看,那边摸摸,觉也不睡了,陈易安翻也一盒麻将,四个人凑成一桌。南邶东躲到小房间里眯了一会儿,出来就把陈易安从桌上拎走,俩人凑在电脑前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什么。晁西他们玩了一个多小时的三人麻将,飞机就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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