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永不言弃之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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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是凌伯伯，你们……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啦，告辞告辞。”
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得上练得炉火纯青了，可闪得这么没水准还是头一回，梁灏天一面自己脚底抹油，一面又拽上杵在门外半天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金芸儿。
“你干什么！”
一脸茫然的金芸儿还在为大白天的突然撞见凌萧而惊恐不已，只觉得胳脖被人掐得紧紧的，而且还奋力拖拽着，不由得怒从心生，用尽全力想狠狠甩开那只手。
“非礼毋听！”
梁灏天一时间不知如何跟她解释，只好保持缄默，其实有些事他也没有完全想明白，但从刚才三个人的眼神中多少猜出了几分，他们之间的事绝对是不愿被其他人知道的，但那个小金猪看上去还一脸八卦样，一副不弄明白誓不罢休的表情，真是败给她了。
一股作气冲到人声鼎费的店堂，梁灏天总算是制止了一场的窃听计划，虽然当事人对他的举动很不是反感，但看到的脸居然会有冰封的一刻，金芸儿也只好无奈地妥协了，她并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索性放之不管了，整了整起褶的衣袖悻悻地离开，临转身还不忘出一句：“懒得理你！我找羽觞哥哥去！”
恰恰梁灏天这会儿也根本没那个心思跟她怄气，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来甚觉不解。凌义是何等人物，堂堂十万禁军教头，平日里的威严之气足以让旁人退避三舍，而自己更是在他门下修习的一身武艺，对他的性格更是深知熟稔，若不是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大事，他何以会如此失态，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竟布满血丝。再看跟在他身后的凌萧，梁灏天吃惊的心绪愈加不安，那还是英姿飒爽的六扇门第一神捕吗？几乎石化的僵硬表情和空动迷茫的眼神让这个桀傲俊冷的男子此时此刻恍如失魂。还有天尘居士，她的诧异与窘迫绝不亚于凌家父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纠隔使这三位堪称人中龙凤的江湖风云人物一下子变得如此不堪？以舒忆情从前的身份，与凌义原本就认识并不足为奇，而且可能还相交不浅，这些梁灏天都能料到，问题是为何那凌萧也会牵涉其中？按理说照两位长者的性格，这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是断然不会延续至下一代，唉，到底是怎么了呢？
“萧儿，不得无礼！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呀！”凌义压低了嗓音又一次怒喝道，“是我教导无方，竟教出你这么一个逆子！”
而一旁的舒忆情此时却目光呆滞，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啊，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这个儿子，然而终于到了要相认的那一刻，她的思绪，她的呼吸，甚至是她的心跳都骤然间凝固了，因为眼前近在咫尺气宇不凡的萧儿竟毅然甩开了她浓情切切的手，尽管力道甚微，尽管只那么一下，却足以敲碎她那一颗悬在胸口的慈母之心。
“你……唉……”舒忆芹神色黯然地制止了凌义怒不可遏的斥责，“不管你认我也好，不认我也罢，我只求你帮我这一次，我求你救救逸王……”
“不用说了，我做不到！”凌萧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既然我没有认你，又怎么会认他呢？”
“你这个不肖子！”凌义被他的话气得怒火中烧，紧握着拳头的手竟发出关节摩擦的声音。
“我没有叫你认他。”又是舒忆芹退让了一步，“我也不会逼你去做那些违背良心的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个案子中，逸王他是被冤枉的！我相信身为六扇门第一神捕的凌大人，就算是普通百姓有了冤屈，也一定会秉公执法，彻查到底吧，更何况……更何况……”
终于，她竭力想要忍住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涌出眼眶，一时间只觉得喉头酸涩不堪，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喽，今儿个皇上可是第二次提审逸王爷了，你们得要好好地把守着，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就是连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这些话原本是令人闻之屏吸的，可从福公公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但是就算传得阴阳怪气它还是皇上的口谕，众侍卫一点儿也不敢怠慢，齐声道：“尔等领命，定保圣架亲审万无一失！”
其实最最担心这次亲审的不是皇帝，而是那位储心积虑想要尽快除调逸王的皇后娘娘。梁灏天猜得没错，皇帝之所以这么快就提审逸王，正是因为她在背后扇风点火，联合太子故技重施，再次上演双黄苦肉计的缘故。说到底，那逸王毕竟是皇帝的同胞兄弟，若不是那天被太子的怪病吓得气急攻心，皇甫承珏也不会相信鬼神迷信之说，事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因此打着能拖则拖的主意，暂时将逸王收押来息事宁人。可皇后偏偏不依不饶，一口咬定皇甫承翰心怀不轨，况且在她的层层诱导下似乎显得罪证确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身为一国之君的皇甫承珏还有什么理由要留一个有意加害于他的逆臣在身边呢？
一切准备就绪，待暮色渐渐逼近，皇帝站在玄武殿前倚栏凭望，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随着傍山而落的夕阳一起一寸一寸沉了下去。这时的皇城上空笼罩起一层鸦翼般浓密的墨云，没有月亮，也没有阴沉的北风，有的只是让人不寒而栗的肃穆。
到底该如何定夺？想起二十年多前的事，皇甫承珏依然能感觉到背后的丝丝凉意，要不是他凭着一个“忍”字，在敌国境内做了整整五年的质子，怎会有今时今日稳坐龙椅的太平盛世？在这五年中，他受过多少冷嘲热讽的凌辱，有过多少思国思乡的忧虑，不仅要做到以大局为重，避免两国之间的交战，又要防着自己的同胞兄弟，眼看着皇甫承翰在朝中羽翼日丰，甚至已经到了能与他争夺太子之位的地步，以当时的情形看，时局对他而言是大大不利的，他的那个皇弟，完全可以拿他在外为质做理由，说服父皇立自己为太子。他以为皇位已经无望，可偏偏这时候侍妾元香竟有了身孕，于他既可谓是喜事，也可以说是更大的隐患，但所幸的是元妃诞下的只是一个女孩儿，这才躲过了杀身之祸。五年期满，□□经过这一阵休养生息已经蓄势待发，又有他皇甫承珏做内应，自然大败鞑靼，逼得他们停战归降，至此，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的皇长子就理所当然地继承了皇位。
“皇上，已经是申时了。”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福公公看着皇帝心神不宁地久久伫立着，不由得提着一颗心试探着上前暗示。
“唉……”仿佛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皇帝长叹一声，“吩咐下去吧，传逸王！”
不多时，玄武殿外俨然是一派森然的景象，而殿内却出奇地宁静，只掌了一盏长灯。一灯如豆，更显得大殿幽不见底。没有其他人，皇帝甚至连福公公也安在了殿外等候，就他们两兄弟，他想听听逸王的心里话。
“平身吧。”皇甫承珏一改往日的威严，语气也变得淡然，“这里就我兄弟二人，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为了这张龙椅，你到底有多恨我？”
皇甫承翰缓缓起身，入狱的这些日子他也算了却了不少心事，所以此时对于皇帝的问话，也就能泰然面对了。
“我的确是嫉妒你，不服你，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是吗？那对太子呢？你可曾动过加害于他的心思？”
“这个嘛……”逸王稍稍停顿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是动过那样的心思，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听得这话已然怒由心生，他承认了，终于亲口承认了！
“不过我想要加害的不是太子，而是皇长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今太子不是朕的长子？”
“不错，当今太子乃是皇后娘娘所生，而真正的皇长子是当年元妃娘娘的骨肉！”
“什么！”
“皇上请听我把话说完。”逸王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向闻言惊起的皇帝的眼睛，“二十年前，皇上作为质子居于上京，我本来是很有机会成为太子的人选，可事事难料，元妃娘娘居然在那个时候怀上了孩子，于是，我迷了心智，放手一搏，派人行刺她。可是我派去的那个刺客再也没有回来复命，原因就是皇后娘娘告诉她说元妃生的是一个女孩儿，所以她才不忍心下手，而我也一直信以为真。但就在不久之前，皇后娘娘她亲口告诉我，当年元妃诞下的其实是一对龙凤胎，而那位真正的皇长子却被她狠心抛弃在了塞外，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全皇上，实际上是在替自己扫清障碍，如此歹毒的女人，皇上你就愿意上她的圈套，听任她摆布吗？”
“够了！你……你是嫌朕让你活得太久了吗？既然你已经承认早已有了谋反之心，那朕就成全你！明日午时，立刻问斩！”
“皇上！我这条命本来就一直握在你的手里，你要拿走，我可以随时奉上！但你若是因为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而失去亲生儿子，并且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你！”皇帝的手狠狠地砸向一旁的靠垫，本就铁青的一张脸此时已经泛出怒火般的红光，除了心里的愤愤和惊讶之外，他已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高大的殿门被轰然推开。
“一派胡言！”
没有经过通传，皇后竟擅自闯进了守卫森严的玄武殿，连候在殿门外的福公公都没能拦下她，或者说是根本不敢拦她，秀美的脸庞上不见一点血色。
“皇上不要听信他的鬼话！无凭无据你居然能捏造出一个皇长子来，还要想方设法将本宫也拉下水，到底是何居心？”
“本王绝不是信口开河，关于当年的皇长子，本王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什么证据？”皇帝与皇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
“证据在这里！”又一个声音传入大殿之中，而门外站着的却是六扇门第一神捕凌萧！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永不言弃之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