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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凶兆 ...

  •   阮知音抬起眼皮来乜斜看着小温氏。外人在背地里都喊她小温氏,只因阮侯爷元妻才是那个温氏。温氏这个姐姐嫁给了当时还是公爷的阮侯爷,随他在官场浮浮沉沉,好容易盼到高升时节,却因生阮知音难产而死。紧接着小温氏便嫁进了阮府来。

      上辈子阮知音不疑有它,只觉得姨娘变后娘,亲上加亲,也无不可。待到经历了阮知遇的那一番事情之后,如今再看小温氏目光也有所不同。况且不是没有风言风语说,温氏还在病榻上缠绵之时。小温氏就已在准备嫁妆,也不知是不是从前就与姐夫私通了款曲。

      阮知音冷冷的瞟她一眼,却不领情,只道:
      “夫人既这样说,我还剩下什么脸面。”

      阮侯爷听他言语中有不忿,却质问道:“你又是受了什么气?这样顶撞你娘。”
      阮知音想到她的母亲与小温氏之事,胆子大起来,还回嘴道:
      “夫人要真有心,何必等到现在才说。领着一帮丫鬟守在这儿,不就是等着看我笑话吗?”

      阮侯爷气得一拍扶手,指了阮知音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话?还不给你娘道歉。”
      小温氏连忙抚了阮侯爷的肩,连声劝道:“老爷,音音是个孩子,一直想错了也有的。你莫要吓着她了。”

      阮知音只不服气的冷笑,觉得这小温氏所言,句句含了机锋,听上去像是求情,细想来却都不是什么于她有益的好话。

      阮以渊在一旁看得心焦。也不知今日阮知音是吃错了什么药。侯府千金逛花楼,已是惊世骇俗了。回来竟敢当着爹的面顶撞小温氏。
      阮知音从前不是很听小温氏的话吗?小温氏让她熟读女诫女则,带她看那些烈女的图传。教她恪守妇人的本分。阮知音一直勤勤恳恳的遵照着小温氏的教诲。怎么才几天,一切却倒了个儿?

      想着,阮以渊连忙跪在了阮知音旁边,求情道:
      “妹妹兴许是近来思虑过重,才有此乖张言行。请爹娘莫要担心。爹爹您公务繁重,娘还要处理府上事务,就让以渊盯着妹妹罚抄吧。”

      阮侯爷面上不显露,唯独从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余气仍未消散。小温氏顺着阮以渊的话,便要哄了侯爷快离去,免得阮知音在说些什么胡话,父女二人倒更僵了。阮侯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强压着怒气道:
      “再加一百遍,在这伺候的人一个也不许走。看着这个冤孽抄完才行。”

      待阮侯爷走了,阮以渊才松一口气,膝行至阮知音身边,劝道:
      “你呀,可莫要再这样顶撞娘了,不然爹爹绝不饶过你。”

      阮知音半点不回应他,只闷头提笔,在一张张墨纸上抄写,愈写愈觉得纸上这些字眼,真是面目可憎。她当年是这般诚心的侍奉婆嫂以及夫君,可是事与愿违,最后也没有一头落着好,反倒得了一个凄凉的晚景。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些条条框框如何就将她引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渊源当中?
      难怪小温氏要从小给她灌输这些思想,叫她做一个受气的媳妇,向她虚构出如此便可以有的光明前景。

      阮知音忍不住有些阴暗地想,兴许小温氏就是故意的,她好不容易抢到了娘的位置,却迟迟不能生育,只好养着她姐姐的两个孩子。所以她一直存着一口怨气呢,毁了阮知音,才是她生平快事。

      阮知音一壁抄着,一壁走神,许久才听见阮以渊在她耳边唤了一声,愣了一阵反应过来:
      “你方才在说什么?”

      阮以渊被她怔忪表情,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才知方才一通劝导都被当做耳旁风了。他觉得多说无益,只得无奈地捡起一只笔,拿来一份阮知音已抄好的,对着样子临摹。
      又抬眼扫了周围一圈杵着的奴仆们,呵斥道:
      “老爷一时气话。你们就想借着机会偷懒么?还不快去干正经活计!”

      纵是那日有阮以渊帮衬,阮知音还是受了好大一番辛苦,待写完了一百遍,手指头微微弯曲,关节处都觉得有些酸痛。

      这几日,紫芝每日端来温水,给阮知音浸手,又替她细细的按摩了一番,疏通她那时运不济的指节筋骨。

      阮之音从黄澄澄的铜盆里头,把手捞出来,进了温水的手,显得格外白嫩些,况且她原本就十指纤纤,柔若无骨,这样一欣赏,倒觉得真是赏心悦目。当初在冷宫里,被罚做苦力活,扫地、洗衣、抹桌,大冬天的手指头被泡的肿胀通红,直到变成女鬼,魂形也未改变。
      如今这双白皙娇嫩的妙手失而复得,阮知音心中实在欣慰,倒愈发注意保养了。

      因上回在书房里跪的膝盖生疼,阮知音不愿多动弹,直至今日身上松快些,才喊了白芍去备一下车马。幸亏阮侯爷忘了给她禁足,只要不把她关在阮府里头,她就有机会出去再会一会岐川王。她料想自己的诚意总能打动他的。

      自上回在花月楼失手,阮知音今儿个是学乖了,她特地换上了紫芝的衣裳,只带白芍出去,说是大小姐房内两个丫头要出门采购。
      车驶出阮府门前那条街,才拐了个弯儿。阮知音赋闲在家,打发白芍出门,又打探到,柳琴儿与岐川王日常去一家绸缎庄子,这几日每天出门蹲点,就指望能遇上她们。

      不得不说柳琴儿这勾栏女,很有严于律己的作风,出门买衣裳、买胭脂,以十日为周期铁打不动,简直像是个木甲艺伶,有机关提前设置好了的。

      女为悦己者容,每次柳青儿来这绸缎庄子,岐川王总是会作陪,两个人挑挑拣拣,总要给这庄子送上一大笔钱,这都是绸缎庄的伙计亲自告诉的。阮知音听了倒想,要我也开个绸缎庄子,能遇上岐川王这样的冤大头,那也是命里积德了。

      另一头,霍容予今日方才从宫中请安出来,小厮紧赶着上来,向他禀报,说柳琴儿姑娘要他带去绸缎庄子,不必说,是要他跟着去付钱了。

      霍容予便径直使人驱了车马,驾到花月楼门前,亲自下车去接柳琴儿。

      上回那管仲底雕像底下的说书人,被霍容予这个正主抓了个正着,大概是为了避风头,这几日倒不在了。
      换了个算命的占了他原先的地方,蒙着半边眼睛,戴一个发旧的小毡帽,手里拄着和上次那说书先生一样的拐杖,也不知道是二手从说书先生那儿买来,还是有哪个地方专给江湖游士制杖。他的摊上还摆着本周易,招子上画了个八卦。

      霍容予路过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发觉那说书的不在了,到有种无由来的失望,又见到有新人顶替,轻轻一笑,心说这些人如今是愈发用心。

      却听了算命的瞎子说:
      “贵人,我看你今日不宜出门呀。”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你不让我出门我就不出?我不要面子的么?
    国庆快乐~!!(没有七天假期的时差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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