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向阳》熹沐

8、何为人间大义

　　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还很好，张岂蒙时时想念着莹然，莹然想起张岂蒙毫无城府、对一切像孩子似的样子时也觉轻松、愉快。张岂蒙十分关心莹然心情的变化，这也是莹然最看重的一点。说起这个，之前有一件事莹然很感动:
　　这天闲来无事莹然读起了一本小说，正读着，突然，一段大多数人读起来很正常，却能让她想起一段对自己来说打击非常大的往事的文字出现了。不用多说了，读到的人都能想到是什么事。开始读的时候还算好，后来莹然莫名地皱起了眉，接着读下去，竟然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本来以为自己能像以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一样，哭着哭着就好了，哭过就没事了，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愈哭愈烈。
　　莹然心里想：我该怎么调整情绪？不能让爸爸妈妈惦记，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但是情绪就是一点也不见好，她调整了一下语气，拨通了张岂蒙的电话号码，以聊天的方式问到:“下班了吗？今天累吗？”只说了这两句，电话中令人意外地传来:
　　“你是不是哭啦，怎么啦？”
　　“没有，就打个电话而已，真没事呀。”莹然拨打电话的时候有意调整了语气，所以还在否认。却不知道自己在惊讶地听到“你怎么啦”的时候，已暴露了隐藏的哭腔。莹然继续解释到:“我真没事了，也怨我自己，从来不喜欢读这一类型小说，无聊读了一本，读着读着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岂蒙判断出了莹然是为那件她最不可能对别人讲起却在自己的反复询问下讲出的事。立刻说到:“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事了。别哭了，好嘛？对了，你喜欢什么呀，到时候送给你。”
　　聊了好一会儿，张岂蒙一直在想方设法令莹然开心，情绪缓和得差不多了，两人准备挂断电话，“挂了电话以后也别哭了，听见了吗？”张岂蒙最后柔声嘱咐到。
　　当天张岂蒙后来又联系了莹然，还是因为这一件事不放心。
　　之后也有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发生在假期前：
　　张岂蒙由于关掉了市里的奶茶店，回到位于周边小城的家中找了一个地方上班，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莹然了。
　　“你来这边找我呗？”张岂蒙在电话中对莹然说。
　　“现在也没有假期，只有双休日，市里到你家那边虽然说不算太远，但是也有一段距离，即使是双休日时间上也很赶，如果往返路上太累，我周一就不能好好上课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到假期了，到时候再说怎么样。”
　　“那你就不来吧！你想想我都多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这么想着你，你怎么不为我考虑？”张岂蒙生气地说。
　　莹然刚才说话的态度很好，听到张岂蒙这样说话她也没了耐心，不在理张岂蒙。你上班没时间，我就一定有时间吗？我态度好好的你哪来那么大脾气？
　　对于莹然不来找自己一事张岂蒙仍然表示很不高兴，这份不高兴令莹然很不是滋味，莹然想不通自己在干什么，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就荒唐地与张岂蒙在一起了。这时张岂蒙打来电话，解释说自己只是太想见到莹然，事情再商量，先不去找他也没关系，这个样子使莹然一时心软就利用一个双休日去找了张岂蒙。张岂蒙见到莹然开心得像个孩子，那样子一见到便让人不再计较路上的辛劳。由于时间太赶，没有休息好，又赶到天气变化，莹然为此还得了重感冒。到了寒假，张岂蒙又开始频繁询问莹然是否能到周边小城找自己。莹然的心情其实一直都算不上好，她总是莫名地烦躁，但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是对于张岂蒙没心没肺的询问，有时一赌气就到周边小城找了他。
　　见到张岂蒙之后，有的时候还好，张岂蒙家中氛围也挺好的，但是通过一些事使冰雪聪明的莹然醒悟，她再次反思自己为什么荒唐地与张岂蒙在一起了，她想起了自己心里的初衷，想起了自己是不打算迎接爱情的，而且没打算放过当年那些人。莹然不否认张岂蒙喜欢她，甚至到了依赖、不舍的地步，前些天张岂蒙连续几件极其过分的事惹得她想就此分开，那几天张岂蒙坐立难安，不敢想没有莹然的日子是什么样。但是她更明白，就算打算迎接爱情，也不能找这样性格的一个人，以及一个这样处事态度的家庭。莹然想好应该结束这些了。
　　春节期间，大年初六，莹然与父母来到几十公里外的外公外婆家拜年，这天正赶上母亲金芸娇的几位舅舅、姨以及他们家中的兄弟姐妹也在外婆家。朱敬华喜欢热闹，也喜欢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打牌，见大家聚在一起打牌就坐上了牌桌，运气不佳，不一会儿兜里的钱就输了，亲友立刻让他下牌桌，而且态度不怎么好，丝毫没有顾及亲情与佳节期间应有的和谐欢庆气氛。朱敬华想到自己之前做水果生意时这帮人对自己不是这样的态度，心中很不平衡。又想到自己没多少钱就坐上了牌桌是不假，但是自己即使没多少钱还是给岳父岳母该买的礼品没有少买，该花的钱没有少花，对于岳母提出的六十六岁儿女拿出六百六十六元钱撑撑门面，亲戚散去就把钱给儿女拿回去的事，自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虽然岳母是能把这笔钱给儿女拿回去，但是这帮人这么对自己真是白白瞎了自己的这份心，说起这事，儿媳妇那边都没有理会婆婆提出的这件事，但是自己作为女婿做到了。而且今年春节，自己这边拿出六百六十六元钱之后剩下的连一百元钱都不到了。

　　（全文所写文字均为作品需要，无刻意引导、宣传不良倾向之意，其中一些文字片段，纵观全文，也是为了表达作品意义、突出人物形象必须出现的，且作品意在表达正面、积极的思想主旨。）
　　（全文所写文字均为作品需要，无刻意引导、宣传不良倾向之意，其中一些文字片段，纵观全文，也是为了表达作品意义、突出人物形象必须出现的，且作品意在表达正面、积极的思想主旨。）

　　饭桌上，改变主意的儿媳拿出了用红包包起来的六百六十六元钱，金芸娇的姨见状举起红包大声宣扬其孝心，而不提及金芸娇夫妻之前早早就拿出来了钱的事情，朱敬华觉得愤怒、不公，怒意令他对坐在旁边的金芸娇舅舅家的弟弟说了一句不太客气的话，当然也没有太过分。话音刚落下，这位小舅子就动起了手，把朱敬华从桌边一拳打倒在了半米多远的柜子旁边，朱敬华刚站起来，金芸娇的姨夫就上前对继续对朱敬华动起了手。莹然连忙扶起了父亲，愤怒之下一把推开了金芸娇的姨夫。人若不是良善之辈，什么事都做得出，金芸娇姨夫连续两个耳光打向莹然。莹然想不到在这个新春佳节，亲缘关系下竟有如此场面，见这帮人没有停手的意思，充满怒气的她走向旁边想拿有威力的东西回击，“你爸都这德行了你还拿当父亲哪，继续这样下去你就跟着饿死吧！”刚走两步金芸娇姨夫一边说着话一边撵着要朝莹然打下去，莹然的亲舅舅上前拦住，莹然躲都没有躲，她以为外婆家只有姐弟两个，母亲与舅舅，舅舅即使打向自己也顶多是为了让其他人不好再动手了，不可能真打自己，没想到舅舅一个耳光下去，莹然的鼻子就出血了，舅舅打得非常重，而且怒斥说:“你爸做得对是不是？”他殊不知自己做的事已与朱敬华的对错无关。意外又倔强的莹然竟动也没有动，她想看看与母亲一奶同胞的舅舅能否“良心发现”，两个耳光下去还想继续打的时候，舅妈看到连忙上前阻止了舅舅。莹然的外公是位公认的大好人，善良宽厚，也就是由于这样才没有遏制事态的发展，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家中其他兄弟姐妹家，一定不可能允许事情到最后这种地步。
　　再难收拾的局面也终有结束，莹然带着父亲朱敬华回到雪陵城。朱敬华先是在马路上闹着去医院，说没有钱也一样看病，现在的社会人性化这类的话。不能让父亲在马路上闹下去，莹然无奈只能先把父亲带到医院，父亲确实需要看医生，但是什么都得花钱，医院各科室的相关事宜自己也应付不来。朱敬华一直闹着联系还在娘家的金芸娇。莹然想了想联系一下母亲也好，电话拨通后，金芸娇语气冷淡，听到莹然一个人带着朱敬华在医院，没有说出任何表示担忧与关切的话，她也是知道除了还在娘家这边放着的六百多元钱就没有什么钱了这一情况。莹然有了几丝心寒，她理解得了母亲放心不下外公外婆继续与那帮以亲情之名、不行亲情之事的人待在一起聊天、吃饭；她理解得了母亲生气父亲说话欠妥使新春佳节闹得如此不愉快；就算母亲看重那边的亲情，认为那些人什么也没做错自己都能勉强理解。但是母亲怎么做得到如此冷漠，甚至绝情。莹然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电话，带着父亲回了家。
　　莹然在客厅找治疗跌打损伤药的这会儿功夫，父亲朱敬华独自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电话中说有人蓄意重伤自己，电话另一端要求说明事实，表述清楚，以供了解情况。朱敬华电话中还说人家打了自己不拿钱，自己现在没有钱看病，电话另一端回复的是调查清楚事实后，一定在法律范围内帮助拿到医药费在内一切费用。挂断电话后，朱敬华说着:“这什么，这不对，不为我做主。”见父亲酒意未散，处事尚不冷静，莹然劝解到:
　　“人家说的也没毛病，也符合程序，再说刚才电话里您都没说清楚，人家即使调查也得了解情况。您先吃药，然后休息一会儿，关于这件事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莹然想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主要是父亲应该到医院看一下伤势，思来想去，走到楼下拨通了姑姑的电话，说明情况，姑姑听后十分担忧并表明最快赶到。莹然刚上楼回到家，就听见父亲对自己说母亲金芸娇生气地打来了电话，说出了“报警是父女二人有意讹钱”这类的话。莹然明白这话一定是制造了这场事情那帮人的意思，母亲天性淳厚，又一时生气就说了出来，但是理解归理解，听到后还是有几丝心寒。她真想问问母亲，如果那帮人真的为了你好，能对你所在的家庭做出这样的事吗？就算一时气愤没控制住，做到毫无收敛，如此无情无义的地步也是在为了你好吗？母亲到现在没有问过父亲伤势如何，难道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一点也不念及吗？到现在没有提过自己受到的牵连，连舅妈都知道拦着舅舅，说一句“人家那么大姑娘该你打那么重吗！长不长心！”自己不是母亲一直最记挂的孩子吗？
　　但是能怎么样哪，莹然心里明白，母亲终归是母亲，是给了自己生命又为自己多年付出的人，只有母亲说孩子不对的，哪有为人子女挑剔父母的。
　　过了一会儿，朱敬华又拿起电话打给今天动了手的那些亲戚，说让他们“过不去这个年，都别想好”这类的话。说完就要到楼下商店借钱作路费，说是赶到那些人家中拼个你死我活，莹然费了好大力气才在小区商店门口拦住父亲，商店老板人还算不错，平时两家关系也比较好，见状把朱敬华喊至屋中询问情况，对话期间朱敬华由于酒意与不冷静说出的一些不恰当的话，莹然还得帮着解围。商店老板主动拿出钱让朱敬华到医院检查一下，朱敬华拿起钱就要坐车赶去莹然外婆家那边，商店老板不得已又把钱收了回去，说如果真拿钱作路费闹出了事怎么办？这种情况自己不敢把这钱借出去。走出商店的朱敬华又闹着到医院看病，莹然劝不住，朱敬华到了医院不肯离开，莹然实在无奈对着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提出了有没有通融可能，费用明早补齐这样的话，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莹然又劝解父亲几句，朱敬华这才肯离开医院。自外婆家回来时候天就快黑了，到现在时间都半夜十一二点了，再次离开医院回到家中的朱敬华总算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金芸娇打电话给莹然说明自己要外出务工，从莹然外婆家直接出发的，已经在路上了。朱敬华不再带着酒意，也冷静下来了，问到:“怎么，你妈妈外出务工了？走就走吧，你别想太多，什么也不用担心。”然后又说到:“莹然，爸爸想对你说一句，爸爸由于自己的原因，这些年一件一件的事牵连了你，爸爸挺对不起你的，你天性善良又是一个女孩子，承受这些很不容易。”莹然还没有听到过这些话，甚至以前听到的总是“大人不欠你什么！”
　　金芸娇的姨夫打来电话，说几个人想一道来探望朱敬华，知道亲戚之间无论如何像自己那么做事不对，“我昨天回来的路上就猜到了以你们的为人，今天肯定打来电话说这些，看什么看，用不着你看。你也那么大岁数了，大过年的弄出这么一出你以为没有人笑话你吗？这边用不着你看，假惺惺地以为别人不明白，真有这份心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吗？你也别说我说话不讲辈分，没礼貌，是你先没有做出让人尊敬的事的！”莹然怒斥一番挂断了电话，父亲昨天那通“恐吓”电话没有付诸行动，为了不让父亲太尴尬，莹然还力度适当地提到了几句，虽然她不喜欢这样，但是只能这样。
　　莹然的姑姑姑父赶来带朱敬华去了医院，之后留下一起吃了午饭，席间，朱敬华说起:“早些年做水果生意的时候，仗着势力，在理亏的情况下也做过不少压制别人的事，这也算是报应了一回啊。”又聊了一会儿，莹然的姑父对莹然说到:
　　“莹然，这件事姑父、姑姑都看出了你是一个懂事、明事理的好孩子。这件事你爸爸是不可能完全没有错，但是他们把事做到了这种地步是更错的，甚至有意引导你怨恨父亲。你没有听之信之，你有你自己的判断与思考，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你妈妈昨天没有回来，今天又外出务工了，即便如此，姑父也想告诉你，别对你妈妈有一点怨恨之心，母亲是给你生命，一辈子都记挂你的那个人，如果为此记恨母亲，有违人间大义。”
　　姑父没有念过多少书，只读了几年的小学，却说出了这番话，莹然很感慨。而昨天那帮人，有的在十多年前毕业于当时来说学历比较宝贵的中专，有的刚刚供出了一位硕士生，却都有意引导自己从心里怨恨父亲。人的品格与那些外在条件之间的关系不是绝对的。
　　这期间，莹然的表姐找来几车人，准备带人找到那些人家里，事情不能这么算了。被莹然的姑父拦了下来。
　　莹然算着路程与时间，估计母亲差不多到达了务工城市，于是打电话询问一切是否顺利，母亲这时也问起了家中的情况。
　　坐在长途列车上的金芸娇不是不惦念朱敬华伤得怎么样，而且她心中明白，明白那些亲戚做出这样的事既于自己无益，也有损于他们自己在当地的名声。但是她始终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过，而且没有为此影响与那些亲戚的关系。
　　一两个小时之后，莹然想起无论如何到现在还没有与外婆通电话是不妥当的，也惦记外公外婆现在的情况，人年纪大了最怕为事情着急、生气。电话中听到外婆没什么大碍莹然放心了不少。“你妈妈外出挣钱，你别寻思她是把你扔下了，她是为了挣钱，你爸天天寻思挣大钱，不稀罕挣小钱，到现在也没挣到什么钱，你现在用钱也多，这样你花钱也宽裕。你得理解你妈妈，还有，你得劝你爸挣钱，你现在上学得花很多钱，没有钱不行。”这几句话的用心及伤人程度，与劝一位离异的母亲说女人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不争取抚养权、放弃房子的这种情况无异；与公婆拿着存折、首饰劝说离异的儿媳别向自己儿子提太多钱财要求的这种情况无异。外婆继续说:
　　“你怎么在电话里对长辈那么说话呀，他们昨天事后就说自己做得不对，提出去探望你怎么还那么说话哪？对了，昨天还对你舅舅说起打了你以后你能不能不认这个舅舅了。”莹然心中明白，却什么也没有与外婆争讲，她知道不能有违人伦、孝义之道，还说明外婆只有母亲与舅舅两个孩子，母亲只有一个亲弟弟，自己只有一个亲舅舅，无论如何不能不顾及这些，舅舅还是舅舅。她心中也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她心中还有另一半想法:至于其他的人，就不一样了。
　　过了元宵节就差不多到了莹然开学的时间，朱敬华也在年后决定到朋友介绍的地方务工。这样，莹然、母亲、父亲，一家三口人就分别待在了三个离得很远的地方。

　　（全文所写文字均为作品需要，无刻意引导、宣传不良倾向之意，且作品意在表达正面、积极的思想主旨。其中一些文字片段，纵观全文，也是为了表达作品意义必须出现的，对于原文中为突出人物形象、作品需要所写的视觉冲击度较大的文字，考虑公众传播因素已进行删减或字符代替处理，其中有涉及到推动情节发展的也在内容上用文字加以解释表述，避免带来作品的理解、阅读障碍。若仍然给读者带来一定的不便，敬请谅解，同时也十分希望有机会把原文呈现给读者朋友们，毕竟自己对其呈现性与力度的掌控还是很满意的。）

　　未完待续，续文下一章，你送我一份期待，我还你一份文字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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