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向阳》熹沐

3、一颗受创、压抑心灵的狂躁与失控

　　到楼下，看到有一家新营业的奶茶店，莹然进到店里买了一杯奶茶，奶茶店店主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生：中等身高，长相也算帅气，开朗爱笑，一副毫无城府的大男孩模样，服务态度很好，很热情。付好钱莹然捧着奶茶走出了奶茶店，店主张岂蒙望着这个渐渐走远的女生，有着说不出的欣喜，他自己还在想，我怎么这么开心？难道只是因为她长得很好看吗？这家奶茶店还不错，所以隔些天莹然就到店里买一杯饮品。后来，光顾的次数多了，店主有时就主动与莹然闲聊几句，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
　　渐渐地迎来了莹然高考的日子，考试之前张岂蒙在楼下遇到莹然还打招呼问到“你们这一两天就考试了吧？”考试结束后，莹然出门散心，20多天以后回到家，下了车在上楼之前来到奶茶店买饮品。
　　张岂蒙见到莹然顿时欣喜，十分热情地招待着这位顾客，当时在莹然看来，这只是对待顾客的礼数，而张岂蒙自己知道，不仅仅是这样。莹然付款时递上会员卡，这张会员卡是奶茶店刚开业时候为顾客免费办理的，当时登记了顾客姓名与一项联系方式，联系方式那一栏要求只要不空着且能供注册就行，所以莹然就没有填写电话号码，而是只留下了社交软件的账号。张岂蒙看到这张会员卡有了主意，又开心了起来。
　　第二天，莹然到楼下的综合超市买东西，这家超市正好在张岂蒙开的奶茶店的对面，奶茶店这会儿没有客人，张岂蒙正看着玻璃门外发呆，看到莹然去了超市，急忙锁了店门跑到超市，他假装偶遇地打起招呼，接着说了一句:
　　“社交账号我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怎么没通过呀？”
　　“哦，一直没看手机，我回去再看一下。”莹然的确是没看到，不是没想添加，因为她一段时间下来没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大毛病，所以回去之后打开手机找到界面，就同意了添加申请。添加成功以后系统刚一弹出聊天对话框，就收到一条消息，写着:美女，能做我女朋友吗？莹然看到后先是怔了几秒，半分钟过去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莹然回复了一条:
　　“你是发错消息了吧？”消息发出立即收到回复:
　　“没有，就是你。”莹然也很快回复到:
　　“当不了。再收到的回复还算常规:
　　“为什么？”莹然想了一下，回复了较为合适的一句话:
　　“如果到时候再分开了见到多别扭，即使不是这样也当不了。”
　　莹然对于又收到的消息“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别那么想，考虑一下呗”没有再回复。
　　莹然的心情在收到刚刚的消息之后有些不好，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让她不禁思考着:这个男生不是自己喜欢的，如果以后遇到一个喜欢的男生，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能否以一个好的、正常的心态面对。说来，也的确是难为她了，还这么年轻，这个年纪不是在想着哪个潇洒的身影令自己着迷，不是为了一份求而不得的青涩情感哭泣，而是负着如此难以被理解的伤感。
　　等待录取结果的日子有些难熬，莹然在家中以练习乐器、练习舞蹈，听音乐来缓解情绪、释放心情。这一天她正跳舞的时候，一走神想着能否被录取的事动作便走形了，身子往旁边倾了一下摔倒了，莹然摔倒在地用脚重重地跺着地板，拿起旁边的服装、袖带、乐器的调音器扔了出去，扔得它们散落在房间，这些都是平时保管得极用心的东西。她的泪水也由最开始的潸潸落下，慢慢变得任性肆意，不停流淌下来。她抵着地板慢慢站起，想尽快平复自己的情绪，走向椅子打算坐下来，刚走到椅子旁边却不由自己控制地又把椅子一下推倒在地了，她蹲在地上，双臂放在倒地的椅子上，头埋到了胳膊上，眼泪没有止住，还在不停落下。刚刚她在摔倒的时候，过往的与现下的烦心事都没来由地一齐涌了上来，搅在一起五味杂陈，理不清，散不去，便化作了泪水与躁怒。过了一会儿莹然扶着椅子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又定了定神，抬起头看向前方，身影也同时变得坚毅起来，不似刚才那般。就这样定格了十几秒，莹然转过身扶起地上的椅子，捡起了扔得到处都是的物品。整理好之后，躺到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应该是太累了，很快入睡了。
　　隔了一天，莹然出门去朋友家聚会。小区外出一共有两条路线，她这次走的是另一条路，正好能避开奶茶店正门，但是后门避不开。莹然想着正门忙着店里生意，后门应该就遇不到张岂蒙，只是，她遇到了。走到后门门口张岂蒙喊住莹然:
　　“这会儿没顾客占位置，到店里坐下聊会儿天，有事跟你说。”
　　“着急出去，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莹然回答说到。
　　“就几句话，到店里待几分钟呗。”话说到这个份儿，莹然想着简单聊几句说明白了也好，二人进店在椅子上坐下，张祈蒙没有迟疑且话语直接地问:“还是不能答应我吗？”
　　“不能答应”
　　“为什么？”张岂蒙就是这样，想问的事，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问下去，别人的回答似乎没听进去过。
　　“我都说过为什么了。”莹然语气平和，心中却有点烦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张岂蒙这样问到。
　　“不是”莹然听到有关爱情的话题出现这种常规性的问题便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因为每当这时候她总能想起，也同时产生一种对未来情路上情感态度的不知所措与无力无助。所以她只想用最简洁明了的话回答，什么都不想与眼前这个人多说。
　　“我知道，你学历高，形象也好，我跟你提这件事也挺不切实际的，但我真的喜欢你。”张岂蒙中学没毕业辍学，一直到处找营生，最近开了这家奶茶店，所以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客观来说，张岂蒙对莹然真的没多少了解，但对莹然也真的喜欢得不得了，看得到的一切都喜欢，未知的也同样喜欢着，或许就是莹然美丽的外在与那种半掩的忧郁、神秘让这个爱追寻美的男生眷恋了起来。听到刚刚这句话，莹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起来，很有修养地说:“我没那么说过”。又顿了顿，继续说到:“好，那就这么告诉你，谁现在跟我说都不可能。”
　　“不信”。张岂蒙想都没想地说道。
　　“不信就不信吧，反正我说的是真的”。莹然说完起身往门外走。张岂蒙见莹然就快离开，心里着急便顺手抢下挂在莹然背包上的钥匙链挂件，那是一个带有粉色礼帽设计的挂件，很漂亮，莹然也极其喜欢。莹然见此便往回夺，张祈蒙自然没有让她抢到，他想着看莹然生个气、撒个娇多好，女生对喜欢自己的男生不都用这一招吗？他没有想到的是莹然不仅没有撒娇，而且很正经严肃地往回夺，还很聪明，差点就夺了回去，在马上拿到挂件的时候，张岂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把挂件移开，只是刚刚莹然抢得太认真，张岂蒙又躲得太突然，莹然一下就有些失了平衡，张祈蒙见一个女生快扑倒了自己身上，慌忙躲开了，又一想应该扶一下，却不知道怎么扶才好，也没有扶住，最后还是莹然自己站稳的。张祈蒙刚才的慌乱竟然令莹然一瞬间与之前那件事的场景对比了起来，她想着刚刚那情形就慌乱成这个样子的男生人品应该差不了，对话中的不愉快情绪也消散了一些。张岂蒙递回了挂件，莹然也打算离开。这时许瀚走进了店里，许瀚是张岂蒙的朋友，之前与莹然在店里见过几面，二人虽说话不多，但是互相之间的印象很好，他阳刚帅气，气质中透着聪明自信，敢闯敢拼。
　　“你们聊什么哪？”
　　“他看到这个帽子说好看，非得抢过去戴，拦都拦不住”。莹然边说边把挂件示意给许瀚看。
　　许瀚很恰当地接过话:“你那脑袋挺大啊，哈哈，还是一个粉帽儿。”莹然听后笑了，甚至是很开心的，她觉得这个男生倒是情商挺高的，难怪年纪轻轻就小有成就了。
　　晚上不到六点半点的时候，朱敬华夫妇打电话异常愤怒地催促莹然回家，莹然想着现在时间也不算晚，聚会的同学也是父母知道的，父母对这位同学印象也挺好的，不应该是出去没回家让父母生气的，况且自己也没出门多长时间呀，最后想着先赶快回去再说吧。同学们见这情况还坚持一起出门把她送回去，莹然谢绝说让大家留下继续玩都没用。刚走到楼下朱敬华就顺着窗户大喊:
　　“还散步哪！不着急，都几点啦”。这会儿也才七点多一些，这个季节天色还没黑下来。莹然见情形尴尬在楼下说着:
　　“看，这大美女来了，人家特意送我回来的”。莹然说大美女的时候向父母示意了那位父母一直说印象很好的同学。朱敬华、金芸娇都没接茬，莹然上楼后又听了父亲几句训斥的话:“跟人家混什么，人家就算不务正业家里有钱，人家折腾得起，你自己到时候没出息了就得怨你爸没本事，你自己还不寻思事不务点正事。”
　　“我什么时候像你说的那么想过？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也没走多一会儿，来回路上还花时间，而且我犯多大错误，至于在楼下时候就那样吗？”莹然听到父亲最后那句话忍不住争论了几句。
　　莹然想不通与一个父母印象很好的女生同学聚会，出门之前父母还是欣然同意的，怎么突然又生气了，接到电话就回了家，到楼下时那么多人在场，其中还有几个是同学的朋友，今天刚第一回见面，父母怎么能让一个高中都毕了业的自己如此尴尬。
　　第二天上午莹然到小区喷泉那边散步，时间赶得很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本来很惬意，后来便想起了昨天的事，想着想着，竟又想起这些年以来的很多事，于是哭了。突然张岂蒙出现，也就发现了莹然在哭，
　　“怎么了？”张岂蒙关切地问。
　　“没事。”
　　“你倒是说呀。”张岂蒙不放心地继续询问。
　　“真没事，没什么说的，谢谢。你怎么没在店里待着？”莹然转移话题问了这样一句。
　　“一个朋友帮看着哪，之前一直在外地。刚回来。”看着莹然不开心的样子，张岂蒙自以为提起了一个很开心的话题，继续说到:“回来大包小包地带了一大堆礼物给女朋友，我们都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儿，也没买什么当地特色，回来买不也一样。这人一回来就跟女朋友去了金帝宾馆，我朋友他们都是去那家，或者那一片旁边的那几家。”“那你去别的地方？”莹然也是心烦有一搭没一搭地接了这样一句。“我都没去过。”张祈蒙对这句话不满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还不说真话了。”
　　“骗你干嘛？” 张祈蒙是真的没有骗人，就是莹然没完全相信。
　　“这多少钱一瓶？”
　　“你笨死得了，看着卖吧。”
　　“我想白送出去，再找人家两块钱。”张岂蒙的朋友打来电话询问商品售价，就有了刚才的对话。
　　“你快回去忙吧，我也打算回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张祈蒙奔向店里，莹然在广场又转了两圈就回家了。
　　即使外出路线避不开奶茶店，莹然也总不能不出门。这天母亲让莹然下楼买调料，张祈蒙看到莹然就打了招呼，许瀚也在，就算现在不像买奶茶的顾客与店主见到那样自在，但是也不至于见面不说话，于是莹然停下脚步，恰当得体地回了话，打完招呼正打算离开，这时张祈蒙的手机想起了提示音，“快快快，发消息让一起打游戏。”这两个人之前是在门口的冷饮亭坐着的，刚才看到莹然走来才站起来说话，张祈蒙说着话就又把许瀚拽回了椅子上，好像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了。许瀚看了一眼莹然，同时已经无奈地被张祈蒙拽到了椅子上。
　　“拜拜。”莹然这句话不是同张祈蒙讲的，而是许瀚，“好，拜拜”许瀚笑着回了一句。话音刚落张祈蒙就接了一句:“坐会儿，呆在这儿呗。”说话的时候还在盯着手机屏幕，为游戏找剩下的玩家保证其能够顺利开局。许瀚见此说了一句:“你一共就在这摆了两个椅子，你让人家怎么坐下？”又笑着看向莹然接着说了一句:“不然我抱你啊？”这笑容不仅很阳光，而且莫名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在，却不轻挑，是那种令人生不起来气的玩笑话。莹然听后也没有生气，不过许瀚还是马上接了一句:
　　“开玩笑，开玩笑。”
　　“你能不能不闹？赶紧的，开局了开局了！”张祈蒙听了许瀚的玩笑话后不满意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莹然微笑示意许瀚，便离开朝商店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张祈蒙大声对自己说着:
　　“你别走，别走，着什么急啊。”说这话的时候游戏正打得火热，张祈蒙不舍得莹然走是真的，盯着游戏也是真的。
　　“就是看许瀚在这儿，不然刚才打了招呼就走了，这几分钟都不多待。”莹然对张岂蒙说完这句话继续朝商店走去，依稀能听见对话:
　　“你把人家喊过来自己又打起游戏了，还不让人家走。”
　　“那就在这儿待着呗。”
　　“服了你了。”
　　当天晚饭后，莹然的手机想起提示音，是张祈蒙发来了消息:“好多人都说家里太惯着我了，干什么都支持，还没看见我做什么正事，没看见我挣到什么钱，现在的奶茶店也是挣得还不够费用。”不用说莹然也知道，那个门市租金就不便宜，加上各种费用，不挣钱太有可能，张祈蒙当时也是看许瀚卖奶茶饮品挣了钱，就开了这个店，但是他忘了人家有很长时间都是起早贪黑摆街摊，一开始吃了苦，一点一点才有了现在的气象，扩了分店。虽然对于白天张岂蒙那种没礼貌的行为有点介意，但是莹然天性善良，加之想起之前抢夺挂件时的慌乱与喷泉边凉亭中的善意，就劝了几句。后来张祈蒙说起关上店门后回一趟家，莹然提醒在路上时候不能想事情，收到了这样一条回复:
　　“还是你对我好。”
　　“你家里对你才是真好，没别的意思，是说真的。”莹然看到这样一条消息连忙很合适地回复了一句。
　　“真是一个懂得为别人考虑的姑娘，你家里是不是因为你这么懂事特别高兴啊。”莹然沉默地看了最后这句话很久，期间偶尔还觉得暖暖的。本来对白天的事还挺不满意的，想着反正也不重要就别在意了，刚刚聊天之后，竟很神奇地忘了白天的事，而且增加了些好感。很长时间之后，莹然想起来甚至认为一切都像是在故意安排给你，好让你走到那一步。
　　莹然近些天总是心中烦闷，这天便到外边转了转，同样路过了奶茶店，张祈蒙又像以前一样不加思索地就说请莹然到店里聊天这样的话，莹然这次竟同意了，张祈蒙既意外又惊喜，莹然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走进了奶茶店作客，两人也就是闲聊了一会儿。
　　朱敬华看到了莹然在奶茶店与人聊天，这在朱敬华眼中的解读是:与一个流落社会的不良青年有说有笑，所以莹然一回到家就为此挨了批评。夫妻二人在莹然进门前刚争吵完，金芸娇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批评到:“我都怎么教你的，女生得自尊、自重，你到人家店里待那么长时间。”莹然明白父母生气的是什么，但她还是委屈极了，没有抑制住地对母亲说出了:“就之前那件事，”刚想继续说“现在即使让我谈感情的事我都不可能考虑，你们对于那件事都没关心过我的心里状态，现在反倒因为我与别人多说几句话就说我惦记恋爱的事”，又想起不能这么对母亲说话，所以刚说了半句就卡在那儿了，金芸娇听到了半句话就接起来说:“你别拿那件事在这儿说事，大人不欠你什么！”金芸娇知道莹然说的是自己下班被人跟着那天发生的那件事。听到母亲这句话，莹然彻底沉默了，她什么都没有继续说，也不想说了，她此刻觉得什么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她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录取结果公布了，成绩通过了位于本市的“雪陵媒体传播学院”的录取线，虽然不是自己最理想的重点大学，但也算得上令人满意的结果，毕竟近期事情这么多分了心。有亲友劝过朱敬华夫妇说家中经济状况本来就不景气了，别让孩子学播音主持专业了，费用高就业机会也少，读一个好点的专科学校的好专业，学费低而且就业面广、工资挣得也多。当然这其中有出于好意的，也有看热闹的。朱敬华夫妇没有接受这种说法与建议，一是遵从孩子的志向与意愿，二是再辛苦也得为孩子创造最好的学习条件。不过话说回来，以家中现在的情况，也确实需要很辛苦地挣钱为莹然的学业提供费用。收到录取结果的当天，朱敬华夫妇张罗了一桌莹然喜欢的菜，整顿饭的气氛都很欢快。
　　金芸娇让莹然到商场买一些衣服鞋子，入学时候带着。莹然来到商场，穿梭在各个店铺之间，正巧遇到了许瀚，刚一互相看到许瀚就朝着莹然走来，两人驻足聊了近十分钟，期间还都把手机拿出来过，但是却没有人提起留下联系方式，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又在商场里遇到了，这时莹然还拎了几个商品袋，打过招呼依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莹然不知道的是，此刻许瀚在充满伤感地看着手机，他很喜欢莹然，却认为即使表明也注定没结果，倒不如什么联系也不留下。
　　莹然考虑到毕竟是大学校园，总要有风格稍微成熟一些的衣服，而且应该有场合用得到较正式的服装，所以又添了一双高跟鞋，不过多数买的还是学生装。拿回了家，父亲看到其中几件衣服与那双高跟鞋时，火气立刻上来，突然大声呵斥到:
　　“你买的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你到学校是上学的，花那么多钱是让你学习的，不相信那学校，再没考上重点也是大学吧，也得算高等学府吧，谁家学生能穿这衣服上学、上课？看看你买的鞋，那是什么鞋，穿那样的鞋是去上学吗？你想到学校干什么？大学里有那些开豪车的，打扮成这样好跟人家走是吧？到那一天你爸你妈拿命都救不了你知不知道！”听到最后几句话莹然心中极其愤怒，小时候到现在，无论是父亲多么没理由、多么严厉的批评，自己走过委屈，却从未有过愤怒，现在真的是愤怒。她想立刻说出一句话:“你就用这样的话来说自己的孩子吗？这话不过分吗？况且自始至终没有让我说一句话。”但是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心中有另一句话阻止了这句话:为人子女不能用这种语言上的胜利与父亲争论。但莹然还是忍不住迅速地推上了门，虽然没有狠狠摔门，却是实实地关上了它，上了锁。倚着墙眼泪泉涌般地落下，她想大喊一声，高声、拉长音地喊出来，但是她没有，也不能，她只是紧紧地咬住衣服袖子，咬到了胳膊，咬疼了也没有松开，越咬越疼，直到咬得麻木了，她才渐渐松开，胳膊留下了一块极严重的淤青。门外接着传来:
　　“我花钱，多少钱都花供你学最好的是为了培养一个有尊严、自强的人，不是培养一个不知廉耻的人，你自己有点数吧。”门外的朱敬华愤怒得不能再愤怒了，他气到想打人，想到孩子却又怎么都不舍得打哪怕轻轻一下。“行了，差不多得了，别再说了。”金芸娇在门外这样说了一句。朱敬华又继续说了一堆训斥的话，算是把想打人的愤怒发泄出去。他认为只要没打孩子，就是没伤害到孩子，话怎么说，都是为孩子好，而且认为气成那样都没有舍得打莹然，是自己很爱孩子的表现。
　　莹然委屈为什么母亲在父亲说其中一些话的时候不能站出来说一句“批评有这么不择言语的吗？孩子都多大了你能这么说？”莹然委屈自己明白父亲是见到一些不好的现象，心中有担忧。但是为什么自己能理解父亲，父亲对于说话的语言、态度却一点不能考虑自己？

　　“他们说的应该是对的，我以后都不打扰你了。” 莹然的手机收到张岂蒙发来的这样一条消息。刚一看到消息莹然很生气，认为如此行事风格的人简直是神经病。其实张岂蒙把这句话发过来就是不应该的，他之前一直追着莹然答应自己，如果想好了放弃什么也不用说不就行吗？这样随自己心情地发一句有意不表述清楚的话就是不对的，这是他性格中自私的地方，接下来的很多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是别人也就没什么了，但是事情放在莹然这里是不一样的。
　　生气过后莹然接下来想的竟是:张岂蒙看得到我的眼泪，看得到我伤心难过，人不可能没有脾气，张岂蒙什么时候对待我都能那么好的脾气。她又想起有了之前的那件事，自己以后能收获到的仅仅也只剩下事业的成功，她忽然想现在彻底地释放一次，放纵过后接下来的路就只记着拼学业、拼事业，毕竟终究是讲不起爱情的。而现在看来，张岂蒙是最合适的人选，那天抢夺钥匙链他慌乱躲开，说明人也不错，也不算太枉顾自己。
　　人如果长期地处在一种极度压抑之下，是极容易做出疯狂的事情的，无论这种压抑是什么，况且莹然性格本就决绝、果敢、坦荡，再加上现在又有些偏激，所以接下来的这件事就发生了。念及刚才的“衡量”与想法，莹然悲愤交加地跑出去找到张岂蒙，没错，是悲愤交加，她现在的情绪就是这样。
　　“你怎么来了？”张岂蒙看到莹然略显惊讶地问到。
　　“信息什么意思？”莹然反问。
　　“没什么，就是信息里说的意思呗，之前是我想得太离谱，非得追着不可能的事。”莹然听着这话的后半句更加冲动了，即刻说了句:“我不管你之前怎么想，现在又想什么，我也还是那句话，当不了你女朋友，但是现在有一件事。”莹然倚着门将其关上，回手扣上了锁，又拉上窗帘。张岂蒙在猜着莹然要做什么，此情此景，这样一位自己喜欢的女生，不是张岂蒙猥琐，而是作为他来说能想到的真的只有一件事，又觉得不太可能，正想着的时候，莹然脱掉了外套，走近了他，走得很近很近，“干嘛，别闹了，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灯光幽暗的。”说出这些话张岂蒙自己在心里说了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会这么多成语。说着话要去打开门锁，莹然挡在了门前，这些着实吓了张岂蒙一跳，“你是不敢吗？”挡在门前的莹然问到。
　　“这哪是敢不敢的事。”
　　“你就是不敢。”
　　张岂蒙抱住莹然用力吻了下去，就在要解下莹然最后两个衣服扣子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双臂紧紧抱住了莹然，有十多秒，然后松开坐回了椅子上，很显然他没有让这场疯狂继续下去。
　　“怎么，怕我赖上你？说了不可能有这些事，你认为我像一个说了话做事又不一样的人？”莹然看着张岂蒙问到。
　　“那你认为我就是只有色心而不想负责的人吗？对！我就是！”张岂蒙赌气地说着。
　　“还是你忽然担心事后发现我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后悔？”莹然继续说。
　　“不是，你别乱说，哪有那么说自己的，你是位好姑娘。”
　　莹然对这句夸自己的话没有什么想法，她现在的心情只有一个字:乱。当天的一场疯狂就此止住了。

　　（全文所写文字均为作品需要，无刻意引导、宣传不良倾向之意，其中一些文字片段，纵观全文，也是为了表达作品意义、突出人物形象必须出现的，且作品意在表达正面、积极的思想主旨。）

　　未完待续，你给我一份期待，我还你一份文字的惊喜～～
　　未完待续，你给我一份期待，我还你一份文字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