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何恬遇

10、第 10 章

　　顾晏清不说话，专心得吃饭。沈亦寒一边帮顾如初弄饭菜，一边说：“改天约你爸一起吃个饭吧。”
　　“周末再说吧。”他敷衍道。
　　“你跟你爸……”沈亦寒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算了，吃饭吧。”
　　“我们一直就这样，怎么了吗？”
　　沈亦寒勉强地笑了笑，摇头说：“没什么。”
　　顾晏清神情落寞，眼神飘向远方，手里的筷子在饭碗里戳来戳去。
　　“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他过，他把我丢给家里的佣人几天几夜不回家，十五岁我被我妈带去了美国，他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我……”
　　沈亦寒轻笑一声，比起她来说，幸福多了，可比起正常家庭的子女，也算是可怜之人。
　　“你笑什么？”顾晏清眉头轻蹙，转过脸来看她。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孤儿渴望有个家，多么渴望有父母，哪怕是养父母，他也会觉得很幸福。”
　　顾晏清撇撇嘴唇，“知道，江焱就是这样。”他说完话，抬头看着沈亦寒，“他说过一样的话。”
　　沈亦寒眼神快速地闪烁，小声得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在美国……”顾晏清想了想，“大概是八年前……嗯，也快九年了……”
　　“那么早？”难怪，他会帮他照看孩子。
　　难得沈亦寒这么多问题，顾晏清心情也不错，和她这样聊天的机会也不多，其实，只要她问，他一定会说，只是，她向来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嗯，那会他刚到美国，混得挺惨的，在街头……”
　　沈亦寒忽然打断顾晏清的话，“混？惨？什么意思？”
　　顾晏清认真得回答：“在街头卖艺为生，饥一顿饱一顿，睡过公园、睡过长椅、睡过地下通道……”
　　“什么？”沈亦寒惊讶得叫出声来。
　　“你激动什么？”顾晏清伸手捏了捏沈亦寒的脸，“你不知道他以前在孤儿院有多惨！”
　　沈亦寒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了，紧忙低下头吃饭。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僵尸服，化着妆，站在我们公司楼下，一动不动……”顾晏清想着想着笑了起来，“想想那时候他真年轻，才二十出头，刚刚大学毕业……”
　　“妈妈……啊……啊……”顾如初张大嘴巴，如嗷嗷待哺的雏鸟。
　　沈亦寒晃过神来，慌手慌脚得继续给她喂饭。
　　“那还真的挺惨的……”她苦笑了一声，“去美国……我还以为……”
　　顾晏清筷子一顿，接话说：“你还以为出国是深造或者公司指派？去了以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差不多吧，毕竟美国的签证也不容易。”她说完深深吐了口气，“如初自己吃哦，妈妈也饿了……”
　　“好的~”小丫头乖乖点头。
　　“不过他挺出息的，第二年就找到工作了……不说了，都过去的事了，现在人也不在了……你赶紧吃饭吧。”他眼眶有点微红，垂着眼帘掩饰着什么，霍地站起身，拿起碗筷送进了厨房。
　　沈亦寒看着他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她不知道顾晏清和江焱之间感情到底有多深，才会让他决心要收养顾如初，只是法律规定男子收养女孩年龄差不能小于40岁，所以他宁可选择和她结婚，也舍不得让江焱的孩子去孤儿院。
　　而她，何尝不是，因为爱着他，才会想守护他的孩子，选择现在的生活。
　　她眼眶一阵湿热，杵下脑袋使劲往嘴巴里送饭，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人那一年，是学校保送到美国深造的！
　　为什么会这样？他骗了她！
　　顾如初拽了拽她的衣袖，呀呀说：“妈妈……我吃完了。”
　　沈亦寒低着头，将她从椅子上抱下来，小丫头两脚一着地就跑开了，她看到一滴眼泪啪得砸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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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一进公司，向澜立马就发消息过来，约定中午一起吃饭。
　　沈亦寒皱着眉头答应了，最怕向澜的拷问了，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向澜在她心里面像是神一般地存在着，如果对她说假话，仿佛会遭雷劈……
　　可今天向澜出奇地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把上次落下的礼物带给了她，让她注意保养，最后也没有再念紧箍咒，没有催婚，没有再提拉红线的事，沈亦寒反而有点不自在了。
　　她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我哪样？”向澜没想到顾晏清已经结婚了，有太太和女儿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她还一直在暗地里帮他和沈亦寒两个人拉红线，幸亏沈亦寒没当回事，不然现在就是又一个惨剧。
　　“就是……话特别少……”
　　每次吃饭，向澜都是话最多的，噼里啪啦地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分享给她听，从大学到工作，十年都没有变过。
　　向澜抬起脸瞪了沈亦寒一眼，然后愤怒地说：“唉，我说沈亦寒，你咋这么贱呢？我平时话多你受不了，我现在话少点，你又不适应，你让我怎么办？”
　　沈亦寒被向澜一骂，心里顿时舒畅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然后踹了向澜一脚，“你小声点。”
　　向澜低头继续吃饭假装镇定，其实心里已经是发虚得要死了。“顾总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啊。”
　　“什么事？”沈亦寒被她这么一说，后脊一阵发凉，在公司，顾晏清就是她的命门。
　　“没事……”向澜额头划过三条黑线。
　　接下来一整天，沈亦寒都在奋斗总裁交代的任务，明天再努力一下，她就能交工了。晚上九点钟，接到了顾晏清的电话。
　　“该回家了。”他那边声音有些倦意。
　　“嗯……”她说着关了灯。
　　楼下的顾晏清看到明亮的窗口一暗，“我挂了，你小心看路。”
　　他怎么知道她关灯了？他在楼下？
　　沈亦寒眸子微瞠，“你等等，车子不是送去维修了吗？”
　　“嗯，送过去了，你先下来再说。”他说罢挂了电话。
　　沈亦寒走出办公大楼，看到一辆崭新锃亮的车子停在路口，白色的车身在街灯下熠熠闪光，优美的线条简单大方，一双眼睛雪亮地闪动着，她眯了眯眼睛仔细地看，站在宝马车旁边的人是顾晏清？
　　昏黄的路灯给他一贯帅气的头发蒙上了一层绒纱，身上白色的衬衫是周六她烫好的那件，蓝色的领带配着藏蓝色的西裤，双手背后，眉毛上扬，眼睛暖光流转，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是买了新车吗？
　　深怕是自己看错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然后仰起头看那张脸，依旧是日日相对的那张脸，没错，确实是他。
　　顾晏清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束粉色的玫瑰花交到她的手里，用浅蓝色的磨砂纸细细得包着，纸上还用心地撒了银粉，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
　　“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她看着花笑了笑，“喜欢，很好看！”
　　顾晏清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目光落在身后的车上，揽着她的腰说：“我是说它！”
　　沈亦寒一时间懵了，转头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车，怀疑地指着车子问：“它？”
　　顾晏清微微弯腰望向她的脸，四目相对之时，他似笑非笑地说：“顾太太，你傻了？”
　　她抱着花鼻子一酸，眼睛有点红。
　　纵然是一场合作共赢的婚姻，他也未曾亏待过她。
　　“谢谢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花了你不少钱吧？”
　　前一秒整个氛围充满了浪漫的气息，下一秒就被沈亦寒给一扫而尽。
　　顾晏清脸忽然黑了，他不喜欢她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好像随时都可以和他撇清关系……
　　沈亦寒赶紧补了一句：“我收回那句话。”
　　顾晏清这才满意得露出笑脸，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她的脸，她柳眉如烟，双瞳剪水，清澈闪亮如星光，让他忍不住要吻上去。
　　沈亦寒眼看着顾晏清的脸越靠越近，就在她躲闪之际峰回路转，唇轻轻擦过她的脖颈，她感觉浑身一阵电流穿过，身子倏地颤抖着，下意识得用力推开了他。
　　“你胆子太大了，也不怕被人发现？”
　　“无所谓，反正过不了几年，还得去接手顾文光的公司。”
　　她星眸微嗔，哭笑不得地瞪着他。
　　顾晏清笑而不语，揽过她的肩膀，拉开车门，“上车吧。”
　　她刚上车系好安全带，顾晏清迅速地扣住她的脖颈，稳稳地吻上了她的唇，唇和唇接触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失重一般，整个人都腾空了……好一阵，他才缓缓放开她，闭着眼睛抵着她的额头，喘息声在安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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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亦寒将竞品分析和策划案一收尾就开始打印，这个数量比较多，虽然是打印机在印，可她等得也有些不耐烦了。
　　办公室门被敲开，于芷文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总监，这个是……”她看到忙着印东西的沈亦寒，“总监，你要是忙我一会儿再来。”
　　沈亦寒回到办公桌前，“没事，你说吧。”
　　“就是上次和你讨论的案子，我说有点问题，后来我打电话问了一下风投公司案子代表人，今天他们回信说是他们的失误，下午要面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