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夏光》ilenia

11、责罚

　　“噗呲。”知夏看着面前这个人的举动笑了，嗯，这办法虽然傻但还挺有用的。
　　“我还生气呢。”她收着嘴角的笑意，装作对刚刚对方自我惩罚的举动并无所谓的样子，用手绢擦了擦手上的碎屑，百无聊赖的坐回到椅子前，伸手挑着剩下盘子里的零嘴，只剩核桃了，这么硬也不好吃，算了吧。她把手中拿起来的核桃又“咚”的一声扔了回去，没看对方。
　　“那我帮您老砸核桃。”林世堂看着对方的举动，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了她的意思，立马弯腰上前捡起知夏扔下的核桃，就打算用手里举起的磁盘砸。
　　“嗯？不好。”知夏拦住了他要砸下的那只手，歪着看了看那颗核桃摇了摇头，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林世堂的脑门，刚刚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虽说没怎么肿但那一块还是明晃晃的红了一大圈，“我呀，还是喜欢看砸脑门。”
　　“这……姑奶奶是要我小命呀。”林世堂想要劝说挽回一下，但知夏就像没听见一样玩着手里的帕子不看自己。好吧，谁叫是自己脑子抽了惹了这尊大佛，于是又像刚刚那样将盘子举起，紧紧的闭上眼。
　　“哈哈～哈～”知夏看着他那紧张兮兮的傻样也是满意了。“算了，我气消了别砸了。”
　　“我就知道咱俩的情分你舍不得。”林世堂赶紧顺着台阶下来，这姑奶奶变卦可是常有的事。
　　“哼～我那是怕你被砸傻了！本来就不聪明，要是脑子真出了毛病，你娘不哋勒死我。”
　　“是是是。”林世堂回到位子后连忙点头回应道。经过刚刚那么一闹，知夏有点渴了，她弯起食指用指甲磕了磕自己前面的桌子，林世堂见状赶紧拿了茶杯从自己跟前的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跟前。这个暗示是她常用的，自己都成了习惯。
　　知夏接过林世堂倒来的茶，慢慢的递到嘴边，抿了口。这茶不像是是店子里的，茶水清亮，味也不涩。一般茶楼是不会提供这种好茶的，闻着味应该是信阳的毛尖。她微微挑起眼角看了眼对面的林世堂，对方是知道她喝出来，点了下头回笑到。呵，看来今天的局这小子还是花了点功夫的。
　　“知夏，你就帮帮我吧。我娘现在哪也不让我去了，请了个私塾来家里，说是要教我好好学习。其实就是管着我不让我往外面瞎跑，你知道这样对我比杀了我还难受。”林世堂见知夏半晌没说话，感觉刚刚的也是翻篇了，于是自己又张口哀求到。
　　“谁叫你以前没事总去外面鬼混，这下是招报应了，活该。”她还是不给对方好脸色看，免得还没说几句又出一堆馊主意坑自己。
　　“哎呀，就算平时贪玩活该，这报应未免也太过了吧。我现在连外面的读书会，诗歌演讲也去不了，真是急死我了！”说完林世堂皱皱了眉，些许是真的心烦的事，让他郁闷的抓起一把蜜饯就往嘴里塞，嗯，还是甜的解忧愁。
　　“呦，真是头一次听啊。林大少爷还会因为参见不了读书会，诗歌演讲忧愁？看来舞厅那些管事的该反思反思自己了。”知夏看着林世堂被塞的鼓起来的腮帮子觉得省是有意思，因为咀嚼的动作一上一下一鼓一瘪的，就像小孩拍的皮球。
　　“这不是一般的读书会，是……”他正想像知夏解释，但又听了下来，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先想想怎么帮我拒婚吧。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知夏低下头，看着指甲沉思着，最近又长长了不少，都是烦心事太多忘了剪了。哎，自己的事就够烦了，没想到还有个斯天天过来给自己添堵。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不然也别叫我来假扮相好陪你演戏了，不如直接去找个跳舞唱歌的带回去的了。”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林世堂倒是一拍桌子，觉得此法很妙，生生是把知夏下了一跳，这小子怕是真被婚事逼急了，为逃婚现在是什么也不在乎。
　　“对，明天晚上我就翻墙去凯乐厅逛逛，听说这家新开的歌厅还不错，特地挖了南京有名的角来镇场子，我还没去过呢。”光是想着他就已经激动起来，又可以去玩还可以帮自己解决当下的问题“只要我随便带个歌女回家闹上一闹，就算我娘她不想让我娶，这谢家听到风声也是不敢再把女儿嫁给我了！哈哈哈，那个什么谢蓝染怕是以后见都不敢见我。”
　　“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等着一切都做完了，目的达到再乐吧。”知夏看着林世堂这样也是无奈，不过眼下也是没有其他法子，这小子不在乎自己也没必要去说什么，就由着他吧。

　　喝完茶，已经是过了午后。知夏走出茶馆，站门口的店小二点头哈腰让她慢走，有空下次再来。她是这家店的常客，里面的人也都认得，知道这是位金主，所以服务也都是提提贴贴生怕怠慢了。午后的阳光还是挺大的，亮的刺眼。但是在这还未入初夏的时刻，到是没有多火辣。
　　林世堂结了茶钱后，在知夏身后出的门，他看见门口正好等着一辆黄包车，本来打算招呼车夫送知夏回去，但却被知夏制止住了。
　　“我今日骑自行车来的，本还是骗我娘去图书馆自习功课。看这日头还是直接回家去吧”她走向茶楼傍边的的巷子，之前就是把车停在了这。进了巷子她发现车还停在那，筐子里的课本也没人动过，之前吩咐小二瞰着也是真做了。想着她上了车，准备骑出去。
　　“大小姐不用我送回去？”林世堂有点怀疑。
　　“不用了林大少爷，我是真怕和你呆一起又出什么岔子。”知夏是真被这个惹祸精弄怕了。她随口说了声再见就骑上车走了，慢慢悠悠的并不快，但没过一会就已经看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林世堂一个人站在巷口，正好刚刚叫的那辆黄包车可以自己用。

　　回家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这次她可是是按着嘱咐来的，看还有谁敢没事再跟母亲告状。上次的事她还耿耿于怀，虽然事后她也去问过当时在场的人，是谁在背后嚼的舌根，但没一个人说实话真是把自己气的不行，本想着要不一起罚了一个都别放过，可一想这样做母亲要是又知道了，自己也铁定没好果子吃，最后也只有作罢，好在也只是罚了几遍家规，也不算苦，不然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才进大门，看门的下人就迎了上来，知夏随手就把书包给了他，然后自己快步窜过花园进了客厅打算直接上楼回房间。今早走时母亲就提示过她，她和四叔又会晚回，看来一切还是像往常一样进行着，正好自己也不用见着心烦。
　　于是后面的几天，她也是找着各种借口早上早早的就出了家门，下午再赶到太阳落山前回了家。等到母亲与四叔忙完生意回家时，自己已经睡了。就是总这样自己也老见不到四叔……要是他能不和母亲一起办公就好了……
　　知夏虽是这样想着，可现实也没这样发生过，反而还出了岔子。当时知夏还正在房间躺着看书，就听见楼下传来了高跟鞋踩着地板瓷砖的声音，“噔，噔…”这个节奏像极了母亲平时的脚步，而且在这个家，除了自己也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发出这种声音了。
　　今天回家怎么会这么早？家里的那口大钟挂在客厅，别说去看了，知夏现在是出去也不敢出处，她只能往向窗外的日头，看着天边那一抹阳光的余晖犯了难，刚刚手里看的小说也被随手扔在了床边的鹅绒毯子上。这可怎么办？晚饭还没吃，等下自己难道还要下去吃晚饭，要是能见到四叔她也是乐意的，但是看到母亲她就头皮发麻，更别说要是遇见上回早餐上的情景，每回想着她的心里就会突然闷得慌，自己也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对她的厌倦。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下人敲门。“小姐，小姐。夫人和四爷回来了，饭厅的菜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知夏根本不想吱声回应，她顺势躺下轻轻转身躺好，然后慢慢的拎起折在一边的薄被子，随意的盖在身上，等一切作罢就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门外的人敲了半天，也不见应只觉得奇怪，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转动了门把手，微小的咯吱声提着她神经，如果小姐在里面看着自己，估计又是一顿好打。
　　她边开着房门边做着祈祷，没有动静，小姐不在房里？在缓缓略开的门缝里她瞅着眼睛往里面往，床上纱帐里好像透着一个身影，正侧着身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小姐莫不是睡了？她盯了一会，发现那个身影没动也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随又轻轻的关上了门，生怕吵醒了屋里的人，待定后匆匆下楼付了命。知夏听着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看来是没事了。她就这样侧着身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发起了呆，放假也真是无聊。

　　饭厅里，沈夫人听下人回来付的命，皱起了眉头。这才什么时辰就睡了，晚上岂不是又要折腾，这孩子真是头疼要好好管管。想了想支会容妈，一会儿吃完饭把饭菜都收拾干净不要留着，也别送宵夜去她房里，这大了还闹着不按点吃饭，那就要接受不按点吃饭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