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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小景,别哭,冷静下来告诉我你们刚才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在外面食用过什么,细节的地方都要想到。”

      赵简极为淡定,元仲辛咬了两下指甲,忽觉得,赵简似乎比往常更加冷静了,“你是怀疑王宽是刚刚在和小景出去的时候出的事?”

      赵简抬眼看了看元仲辛,说道:“如果是早有预谋,你应该会有所发觉。”

      这倒是真的,七斋也个个不是吃素的,若真有忍有想害王宽的苗头,估摸着早就能看出来。

      赵简拽着元仲辛又跟着小景把刚刚两个人走过的地方又重新走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对小情侣也是玩性极高,一起堆过雪人、买过围领,走过小路也下过冻河,最后小景在一家寺庙前停下,指道:“这就是我和王大哥来的最后一处地方了,我记得王大哥和我在这里用过一碗八宝粥,我们喝完了粥才回去的。”

      赵简眸色微动,点了点随即叩响了寺院大门。

      开门的小沙弥见得小景再次出现,不免问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为何去而复返?”

      “我......”

      赵简一把拦住了小景,双手合十揖道:“师父安好,家妹自回去后便一直惦念着贵寺的素粥,天寒地冻,我们赶路至此,可否再向师父讨一碗喝顺带歇歇脚?”

      “这是自然,我佛慈悲,能够广结福缘是小寺的福报,诸位施主快快请进。”

      赵简一路入了寺庙大门,和元仲辛左顾右盼了半晌,交换了眼神确认了这寺院寻常才微微放下了心。

      坐在右厢房之中,不久便有小沙弥端上了三碗热腾腾的八宝粥,“阿弥陀佛,请三位施主慢用。”

      赵简和元仲辛对视一眼,没有把握的事他们也不会去做,如果对方想要针对的只是王宽,那这一碗粥便构不成任何威胁。

      三个人决定分摊小景面前的热粥,待赵简与元仲辛喝下之后隔了好半晌,赵简觉得自己并无大碍,便站起与元仲辛说道:“我去其他殿走走,你也四处看看。”

      离了右厢房赵简一路走进那正殿之中,三世之佛端坐于高台之上,那殿中恰好有寺院住持正在敲鱼念佛,赵简走过恭敬礼道:“住持,敢问寺中近来可有不妥之处?”

      那住持长了花白的胡子,听见赵简的话也是将手中的佛珠捻到了佛头才停下手中木鱼,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佛门清净之地,并无不妥之处。”

      赵简心下存疑,又问:“那最近寺院可有陌生人来过?”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寺每日卯时都会由其他寺院中的佛门子弟供给米粮茶叶,常做往来。不知施主问的可是这些人?”

      赵简心头一紧,连忙而问:“敢问住持今日来的人您是否认识?是从哪座寺庙过来的。”

      那老头子胡子一动,说道:“戒坛寺。”

      赵简听闻脚下略有发软,指尖也跟着发凉起来。西夏之地的佛寺数不胜数,为何偏偏是戒坛寺?……

      赵简恍恍惚惚走出大殿,恰好撞见迎面而来的元仲辛。

      “我这边什么也没查到,你那边呢?”

      赵简下意识捻了两下手指,摇头道:“我这边也没有线索,还是先回去吧。”

      两个人双双离去,却不见从高佛金像后缓步走出年轻的女子来,只不过那女子已断去三千烦恼青丝,拜入佛门。

      “老秃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

      女子说话毫不客气,可下一瞬这殿中又响起了木鱼之声,“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秃驴!你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杀了?”

      “阿弥陀佛,既已拜入佛门,就应慈悲为怀。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回头?那女子痴愣抬头,但见金箔打塑的佛身金光无限,若真是佛祖慈悲,当初她的家人又岂会灭门惨死?佛若慈悲,又谁来救她?

      ......

      赵简一行毫无所获,线索如同断了般的,不过一日的光景,西夏的大街小巷起了轰动,当今野利皇后被废,元昊重立新皇后——没移氏。

      赵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茶,那手在半空中停了些许,不论怎样说,没移氏终究听了她的劝说,抛却一切尊严,忍辱负重却顽强坚韧地活了下来,并且获得元昊无尽的恩宠。

      一时之间家家户户都已不敢上街,好像谁都要知道这西夏大厦倾颓,快要撑不住了。

      如此,七斋更加不敢明目张胆地探查消息,这样平白浪费了两日光景,就在这第三日里头,七斋接到了先前递出消息的回信。

      元仲辛看着来自大宋的迷信皱眉了许久,才道:“赵简上次说西夏出现大宋暗探的事有了结果,不过这事有点匪夷所思,这个叫做柳婉烟的大宋暗探应该早就死了,如今这个是谁?”

      衙内听闻亦是皱眉,“啊?闹鬼了?”

      “不仅闹鬼了,更奇怪的是柳婉烟在当年是以谋逆卖国的罪名全家处死,虽然她当时身在西夏,但是来信说她后来也被处决了。”元仲辛顿了一顿,又问:“你们猜,当初说柳婉烟乃是叛逆之罪,并且斩杀她全家的是谁?”

      赵简缓缓开口,“王宽的父亲,王曾。”

      元仲辛一笑,“猜对了。”

      “不是我猜的,而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赵简的身子略有发冷,说道:“我和柳婉烟曾有过数面之缘,她说她是大宋秘阁在成立之前培养的一批试验品,只不过后来都失败了,然后才有的我们。如果她说的话属实,再联系信上所说,我有理由相信当年柳氏并没有死,而是活得好好的,等待机会伺机报仇。”

      赵简如此一说,就全都明白了,小景此时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站起,“赵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已经找到了凶手?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要解药!”

      赵简一把把小景拦下,说道:“现在去抓人也没用,解药并不在她身上。”

      小景满面愁容,越听赵简的话越急,“那……解药在哪里?”

      “若柳氏当初真以谋逆罪论处了,那就是大罪过,可这些年她为什么会平安活下来,是谁让她活下来的?”

      赵简说罢七斋却是默不作声,一时没了头绪。

      赵简继而又道:“柳氏本为宋人,这些年却平安在夏,她的身份除了能接触到枢密院的人,想来就是夏人了。你们想一想,当初勾通宋夏的夏军暗探首领是谁。”

      赵简把话挑明,七斋众人也一时明了,几乎异口同声诧异道:“米禽牧北?!”

      “可是,米禽牧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衙内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如果米禽牧北故意让柳氏活了下来估计就在等着今天,他可以帮助柳氏报仇,而柳氏则是能够正大光明接近没藏氏的唯一之人。我先前就在奇怪,柳氏虽为宫妃但哪里不好去,偏偏被野利皇后送去了戒坛寺,恰好,是没藏氏修行的寺庙。”

      衙内此时反应过来,拍桌子对赵简说道:“目的很明显啊,米禽牧北为了帮助宁令哥肯定不会放过李谅祚的,但是上头不让我们插手这件事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救王宽啊。”

      此时已入夜色,这是王宽中毒后的第三日,若是天亮之前王宽再没有解药相救,必死无疑。

      “所有的战场都被谎言和阴谋笼罩着,在幻想中寻真实才是求胜的唯一法宝。”

      赵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衙内一瑟,慌忙伸手在呆呆出神的赵简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没事儿吧?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别吓我们啊!”

      赵简从位上站起,直视小景,道:“小景,我答应你,我就算豁出这条性命我也会把救王宽的解药在天亮之前送来。”

      “赵姐姐!……”小景眼含热泪,亦是支吾不知该说什么。

      “我上楼换件衣服,这就下来去找米禽牧北。”

      赵简与元仲辛说完此话便径直上了楼,然则元仲辛却是就此沉默,直望着赵简的背影发愣。

      赵简脚下不稳地折回楼上,胡乱关上了房门,那声音砸进心中声声一顿,屋内灯火如豆,摇曳不休的烛光夜影投放在案头宣纸之上,晦暗不明。赵简慌乱得拿起桌上的笔杆提笔落字,却不想手腕颤抖,字迹潦草不清,再回神时已是墨迹点点,混乱不堪。

      他会那么做吗?他真的会吗?

      赵简将那褶皱的纸条装入竹哨之中包裹严实,打开窗户向东放飞,这件事她瞒住了七斋亦瞒住了元仲辛,如果真的有刀山火海,她想她自己去就好。

      赵简顺着窗户翻身纵跃,绕过了七斋大门直奔马鹏,牵了匹吃饱喝足的马儿便翻身而上,夜色之中孤独的身影在长街上疾驰,只闻凌乱不堪的马蹄声回荡拉长。

      “吁——”

      赵简勒住马儿但见面前的男子以身躯阻拦,夜光从他身后照来,竟看不清面相。

      赵简下马牵绳,忽然的,她有些不敢看元仲辛了,“我爹好歹是个王爷,要是真出了事没准还能网开一面。”

      这话听的耳熟,事情也很熟悉,元仲辛记得自己曾经也做过这种糊涂事,但是如今他不会了,经历了险些失去的苦楚他就不会再痴傻得让它发生第二次。

      “你觉得可能吗?都说七斋一体,现在在西夏的就我们几个,就算出了事我们把责任都往你身上推,又有谁会信?”

      赵简被元仲辛问得哑口无言,见得他走过、又将自己抱住,还是熟悉且踏实的怀抱,却不知怎的,赵简觉得自己的身子竟是这般僵硬。

      “赵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你还有我……”

      双手被元仲辛紧握,赵简苦问道:“元仲辛……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那我就陪你一起,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不能反悔!”

      耳畔是男子的句句誓言,赵简极力将那丝僵硬挥退,终是缓缓开口,“好......”

      ……

      赵简怒火冲冲提剑闯入米禽将军府的时候门口的小厮伸手拦道:“夫人,您且等一等,将军正在沐浴!”

      赵简下意识心下一顿,随即没好气道:“让开!”

      “不得无礼,让夫人进来。”

      里头传来米禽牧北的声音,赵简斜瞪那小厮一眼,随即推门而入。

      院落之中氤氲的水汽遮住了满院景色,雪色清冷掩盖不住那一汪汤泉四散的暖意,蒸腾的热气之中只见米禽牧北胡乱的披上了池边的寝衣,守礼克制,没让自己裸丨露任何肌肤,站在池中笑看赵简,唤道:“娘子......”

      冷剑出鞘只在一瞬间,赵简拔剑相向心中愤然恼怒,曾经她怕的、惧的、如今想起仍能每每发抖的,就是在那次七斋险些尽数阵亡的时候。

      如今卷土重来,赵简仍然冷得浑身发抖,“解药。”

      米禽牧北看了看直指鼻尖的长剑,随手拨了拨,笑言问道:“娘子,你这一回来就拿剑指着我,是不是不太对啊。”

      “少废话,解药!”

      米禽牧北微微歪头,“娘子在说什么?”

      “你少和我装傻,我说那日宫宴上我看见那个男扮女装的刺客身影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想来你早就和野利皇后串通好了,把柳氏送入戒坛寺以此来接近没藏氏,而王宽就是让柳氏给你卖命的代价!”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心软,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见米禽牧北不动声色地站在池中,此时已过了大半晚的时间,要是天亮之前再赶不回去……

      “米禽牧北,你!……”

      赵简气急败坏地冲将过去,却不料眼前的水雾遮住了池边的界限,脚下踉跄不稳地栽倒向下,顿时失去了平衡倾身落水。

      霎时间水花四溅,轰然四起,本以为会就此头碰血流,却不料温热的汤泉之中恰好有双有力的臂膀托住赵简的腰身将她拦腰抱起。

      赵简又启会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一把将米禽牧北拉入水中,此时二人都无武器在身,赤手空拳倒也公平。水中的阻力巨大,只见女子的发丝在水底飘摇乱舞,温热的浴汤从四面八方灌进耳朵,赵简出拳而上终是被米禽牧北一把拦下,脚踢而去亦是被他在水中硬生生挡住。

      此时此刻赵简也顾不得任何,憋住了口中气息再次挥拳,这一次米禽牧北找准时机一把将迎来的手腕抓紧,霎时间更是在水中找了平衡,一手托住赵简的腰身这将她从水中提起,一手则钳制住赵简的双手反剪背后,两条双腿将赵简下半身死死夹住,再也无法动弹任何。

      赵简因着呛了热水被从池中抬起时只觉重获新生,大口大口地贪婪得呼吸着,回过神时自己已被米禽牧北放坐在了下池的台阶上。

      不同于米禽牧北经过打斗过后的衣裳凌乱不堪,赵简此时衣衫尽湿,从里到外无不紧贴于身,女子身形曼妙,窈窕多姿,被热水蒸腾过后的肌肤竟呈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米禽牧北看着赵简那玲珑有致的身躯近在咫尺,顿觉血液往下而冲,竟比汤泉还要滚热。

      赵简看见米禽牧北缓缓靠近,不知为什么忽觉危险正在逼迫,不经意地瑟缩了两下,但见米禽牧北伸出双臂将自己牢牢圈住,开口沙哑道:“阿简,你应当懂得,凡事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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