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如蕊》江中游鱼

9、情窦初开

　　我脸一热，她也真是太厉害了一点，一点情面也不给我留；这也能随便乱问？你问了我怎么回答你？我跟你说我太懒了，不喜欢洗衣服？再懒的人，也不会懒得洗那几件穿在外面露脸的衣服吧？再跟你说，我只有这么件外套，没得换的，所以只好等到天气暖和的时候脱了洗一下？扯！我能跟你这么说吗？我还有没有自尊？真是个没肝没肺的女孩子！
　　但是我又找不到一句比较合适的话来回答的疑问，我本想说：“这么脏你帮我洗呀！”但是说不出口，我跟她还不是太熟，这是事实，平时的学习中我们交往不多，因为我即不是班委会的成员也很少有机会和她坐得很近。
　　“哦，是挺脏的。改天我就去洗。”
　　说着我抢过外套回过身就没理她了。说真的我有点生她的气，她真是不知道住读生的苦处，谁像你一样天天都有妈妈跟你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光光鲜鲜的？这样想着晚自习来的时候也没主动理她，她倒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仍旧戳了我后背唤我过去跟她讲话，我回了她的话就又转过头去，做我的习题。
　　过了一会，我听见好像是馨儿过来说话的声音，她央求着什么，大概意思是让任思雨晚上跟她一起睡，说天冷了晚上一个人睡得冷，而任思雨好像不肯答应，说她妈妈不让她在外面随随便便睡的。我侧着耳朵正听着，感觉右肩被人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带着一种蜻蜓点水的味道，很小心又顽皮的那么轻轻的一点。我回过头，见到馨儿一脸灿烂的笑容：“你怎么坐这儿来了啊？”
　　我有些拘束，毕竟这一段子时间也没怎么交往了，不过还是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曾小星要跟我换座儿，我就过来了。”
　　“哦！”说着她又侧过脸去拿手摇任思雨的胳臂：“好不好，我晚上一个人冻死了！”
　　“不行的！”任思雨拖长声音再次声明。
　　“怎么？你晚上睡得冷？”我关切地问了句。
　　这时旁边的鸡毛也转过身来，笑着看着她在那儿撒娇。
　　“看，她还不答应我，真真是要冻死我的！你们还不帮我劝劝她？”说着她看着我们。
　　鸡毛这时笑着建议道：“你可以买个热水带嘛，晚上灌上开水搂在怀里就不冷了。”
　　“对！买个热水带。”任思雨也随声附和道。馨儿听了歪着脑袋迟疑了一下，说：“那不要钱？！你以为说得那么容易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让稻米帮你买嘛！他上午又来了薪水。”鸡毛嬉皮笑脸地说道。
　　“对，让孙儒明给你买！”任思雨好像找到了解脱的办法，一下子把球踢到我身上。鸡毛这么说是成心来开我们的玩笑。听了这句话，我一下就窘迫起来，低着头没说话，我心里实在不好意思，他们两个都这么说，好像我跟她真的有什么似的。我要是很爽快地说“对！我给你买吧！”答应得这么干脆，那两家伙又会怎么看我呢？说我早就对人家有意思？她听了这句话，也是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这么说，好像早就窥透了我们之间的那点默契，我感觉馨儿是先转过眼睛来瞟了瞟我，看我啥反应没有，然后就羞红了脸逃也似地跑掉了。
　　鸡毛和任思雨这么两句调侃把我们同时推到了一个悬崖的边缘，我们都给堵住了。她更是没有话说，她总不能说“孙儒明就你跟我买吧！”女孩子的自尊和矜持都使她不可能走出这一步。而我又不是那样很放得开的男生，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但是我心里早就决定了该怎样做，就在鸡毛一开口的当儿，我就决定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我就张罗着去给馨儿买热水袋，但是我不知道在哪儿才能买得到，说真的热水袋我以前还真没用过。只是初中学物理学到比热那一节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热水袋这么个东西。当时还以为只有北方人才用的，没想到鸡毛那么轻轻巧巧地就说了出来。
　　就在中午我们一大帮男生挤在那家我们常去的餐馆吃饭的时候，老板娘就关心我们说，如果天气冷就买个热水袋暖暖，大概是怕我们这帮男生嫌老板娘说得有些夸张，站在炉子旁边炒菜的老板很瞧不起似地说：“谁还跟你一样天天那么怕冻？人家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还怕冷？！你也真是罗嗦！我们年轻那会，大冬天的脱了衣服就往河里跳，谁还像你一样？你也真是喜欢操那份子闲心！”老板的毫言壮语说得我们哈哈大笑。
　　刘彪扯起自己单薄的裤子，露出布满一撮撮黑毛的黑腿炫耀道：“看！我连毛裤都不要穿！一点不感觉冷，相反到教室还有些热！”
　　说得我们肚子都要笑疼。那家伙整个就一牛皮大王，这会儿说得这么牛逼，谁不知道他天天都给冻得缩着身子窝在座位上瑟瑟发抖。老板娘提到热水袋的时候我还真想问她在哪儿能买到热水袋，可给老板这么一说，我就拉不下那个脸了，那帮家伙不笑死我才怪。何况鸡毛也在那儿，我出口一问，他肯定知道我是跟谁买的。于是等吃完了我先到大街上等了会，等他们吃完都走了，再跑回去问老板娘，当时老板听了没作声，我开口问的时候他心里肯定在笑我这个怕冻的小样：
　　“连这点冻都经不住，还枉算个男人？”我又不能跟他们解释说是给一个女同学买的，那还不引出一大串的笑话？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因为馨儿冷，我还是要问，就算让老板瞧不起也没什么。老板娘说大概离这儿很远的湖东市场上有。我一听就傻了眼，那么远，这会儿走去回来肯定要迟到，连午觉也睡不成，那下午的课简直没法上了。
　　天上又下起了毛毛细雨，我又没伞，大冬天的，雨水落在颈里冰凉冰凉的。但我还是咬了咬牙，去了。一路上身上都给淋湿了，皮鞋、裤脚上也粘满了泥，走了快一个小时，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很是沮丧，只好回来，再不回来就要迟到了。紧赶慢赶还是赶回了，时间还有多的，决定回住处睡觉，顺便换换衣服。
　　天气的确有些冷，加上刮着凄风下着冷雨，我把衣服搭在被子上缩成一团睡了。朦朦胧胧中还做了个梦，梦到在一片花团锦簇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找到了一个红色的热水袋，我刚要伸手去拿，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抓走了，我急得要跟他抢，口里喊着：“我先看到的！我先看到的！”却被他猛地一推，我脚下一滑，一跤跌醒了。醒了感觉头有点痛，喉咙肿了似的火烧火燎的疼，身子发软，浑身没劲，可能是感冒了。
　　屋里灰暗暗的，外面还是阴沉沉的。我伸出胳臂抓过桌上的闹钟来，一看，傻了眼，都两点半了，这会儿已经上课了，想是闹钟闹了我没醒。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匆匆忙忙穿好衣服，风一阵窜下楼，连门也忘了关，跑出去那么远，听到房东在二楼的窗户上喊：“小孙啊，小孙！怎么没把门关上啊？”于是我又不情不愿地折回身去关门。
　　想着下午是班主任的课，迟到了也不知道他怎样对我。高二那次闹了他一回，一直一来我们之间都是冷冰冰的。想到这里心里愈发的急，就一路小跑着到了教室。走进学校，外面一片寂静，教室里传来老师们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心里越发的怕。走到三一班的门口，很惶恐地打了个报告，那一瞬间，全班同学的眼光又一齐朝我射过来，我低了头，吓得声也不敢作。
　　“进来吧！”简色简单地吩咐了句，他还不至于这点过节也放在心上，所以没为难我。刚补课的那会，全班男生联名写了封信给涂老师，说是要撤换简色，我们都在上面签了名。信让涂小菲带给他爸爸，但是却没有结果。我听辛夷说，当初涂老师把她和姜丽等几个人叫到办公室，确定简色的去留，投票的结果是三比二，三个赞成二个反对。如果他随便叫一个男生过去，也不至于这样。涂老师知道男生对简色有很大的意见，所以一个男生都没叫。叫的几个人都是简色花了大心思进行感情贿赂的女生。后来，听任思雨说，有一次，简色到涂小菲家玩，随手翻了一下涂老师的教案本，发现夹在里面的那张控告信，脸一下吓得苍白，涂老师发现后立刻走过去拿过信撕了，安慰他不要在意。
　　“回来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扯了一大堆！”任思雨说。所以高三以来，简色对男生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不再随便呵斥我们了。在教学方面也抓得比较紧，经常定期不定期找人出去谈话。他明白，自己能否在学校立住足，就看我们这个班在明年七月的考试成绩了。我们这个学校的一个大快人心的政策，就是学生可以决定自己的任课老师，特别是在高三这么一个关键时刻。
　　下午的课上得有些迷迷糊糊，我身上湿漉漉的，热气直冒，我感觉有些冷，又困，身上没有劲，不知不觉中就伏在课桌上睡着了。
　　“孙儒明！”我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叫我，但是我实在懒倦得不想起来，于是又准备继续睡，但同时感到后背和左腰同时受到了急促的攻击，疼得我惊跳起来，我睁开睡眼，看到前面的同学都回过头来朝我意味深长地笑，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抬头却看到简色正鼓着牛眼怒视着我。
　　“读单词！新单元的！”
　　旁边的鸡毛在下面小声地告诉我，我赶忙翻到后面，找到最后一个单元的单词高声读起来。这个对我来说还不是很难，高一我就能把每一个生词拼读得一点不差。很快我就读完了，正准备坐下，听到简色对我说：“你站一会儿。”
　　我很窘迫，但我也知道自己该罚。所以就索性站着了，刚才一觉睡得好舒服。很快就下课了，我坐下来，接受前后左右对我的嬉笑。任思雨颇为惊叹地对我说：“你真是睡成猪了，我用指头戳了你几下，都没反应！”
　　“你还说，我在下面踩了他几脚他都没反应，最后用手狠劲抓了他肋骨一下才醒。”鸡毛在旁边不无夸张地说。前面的山花回过头来翕动中美丽的睫毛拿手指在脸颊上画着羞我：“瞌睡虫哦！看你没把老简气死！哈哈……”我伸过手去扯了扯她的小辫子：“你还说我？你哪回中午不是气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羞愧万分地举起右手可怜兮兮地低声喊道：老师，报告！”我学着她每回迟到后如老鼠见到猫样怯怯地打报告的样子，逗得旁边的人都笑起来。不经意间我瞟了眼馨儿，见她正瞧着我吃吃地掩嘴笑。我瞪了她一眼，心内骂道：“你笑！笑你个头！都是因为你，我才冒着风雨去买什么热水袋！”
　　很快又上课，总不是讲几个新单词。我把鸡毛的英语卷子拿过来照着上节课讲的答案对了一下，做好错题笔记。第三节课是地理课，那个自称为是本市地理协会会长骄傲的老头子每次上课讲题目总要奚落一下我们：“这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啊？！”这都成了他的口头弹了，我总是在心里暗骂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气像：“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讲几个烂题目么，以为就自己一个人会呢？”
　　说实在的，他讲课我听得实在不多，不是实在闹不明白的题目我一般不会抬起头来听他在那里唾沫横飞。高一那会儿我的地理就很强，可以说没怎么学就能考很高的分数，所以我就很纳闷，纳闷为什么很多女生说地理很难，特别是高一那些关于时差、经度、纬度的问题，很让她们头疼。我想我在这方面的优势应该源于初中良好的物理基础。说实在的当初我就不应该到文科班来，按我当初理科班的班主任所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的理科成绩都要绝对优于文科。”
　　但是我还是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军训完后，我就毅然而然地把课桌搬到了与我们一墙之隔的文科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训时候看到了这个班里众多的女生的缘故！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违背我最真实的愿望，当时的我认为文科出来是能当官的，在我还没有走出那个小镇子以前一直这么认为，特别是在我的作文在初三的一次测验中被语文老师表扬以后，更加坚定了我学文的决心。
　　我们刚高一那会儿，国家正在为是实行大综合还是小综合而举棋不定，所以闹得下面的高中只好先以大综合应之。而我们学校的领导真是胆子够大，也够有魄力，事先就预料到了我们省绝对要实行小综合，所以我们刚一入高中就给我们分了班。当然我们的物理化学还学，学得怎么样就不用我在这里细说了。
　　第二天中午跟他们一起吃完饭后，我抄着手沿着街道往住处走，走到一个小摊前，随意扫了一眼，便被一丛鲜艳的粉红给吸引住了，我按奈住突突乱跳的胸口，几近眩晕地蹲下来，伸手托起一片粉红，惊喜得要跳起来：“热水袋！热水袋！让我百寻不见的热水袋哟！”
　　我几乎是跑着奔到教室的，我知道馨儿这时候一定在教室，她通常是在教室睡午觉的，并且这时候人也不多，应该是搞地下活动的绝好时机！我旋风一般卷到座位上，见到馨儿正坐在任思雨的座位上做练习。
　　“真是天赐良机！”我禁不住轻轻地喊起来。
　　“今天来得怎么这么早啊？”
　　见我过去，馨儿抬起头来露出洁白的贝齿笑着问我。
　　“难道不可以么？你怎么坐到这儿来了？”
　　“喏！”说着她拿笔朝左边一指，我扭头看过去，看到任思雨裹着一件深红色的外套一脸恬静地蜷缩在馨儿的座位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她那白皙瘦削而又精巧的脸庞，真是动人心魄呢！怪不得底下的很多男生都一举认定班长为我们的班花了。
　　我坐下来，深呼吸了几口，稍稍稳了稳情绪，伸手往怀里掏去，摸到咯吱作响的塑料袋时，我停下来心慌地往四周望了望，还好，只有几个女生在埋头写作业，其余的都伏着桌子在睡觉。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掏出塑料袋，回转身，放在馨儿面前，说了声：“给！”就迅速回转身，忐忑不安地等待反应了。
　　后面沙沙的写字声好像突然停止，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我的心在那一刻也仿佛停止了跳动。馨儿肯定是愣住了，肯定没有想到我真的会给她买热水袋，那仅仅只是思雨跟鸡毛的一句玩笑话呵！静了片刻，我感觉有人拿指头轻轻地戳了我的肩头，我心内大叫一声：“不好！她不要！”我惴惴地回过头，看到馨儿那好看的刘海下，一双乌亮得似要渗出水来的眸子，还有那微微发红的脸颊。
　　“这给谁的？”她有些严肃地说，语气生硬。
　　我的心口猛地缩起来：完了，她生气了，可能我做得太唐突了吧！但是她疑惑的眼光不容我多想，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给你的呀！你不要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头一低，脸更加红了，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哦！”我转过头，吓得大气不敢出，为了掩饰我的心慌，我打开桌子拿出数学题来做，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来回乱画，装出一幅认真做习题的样子，心里实是慌得如一锅煮沸的热油，气泡不断，烦乱不堪！我默默地数着每一秒钟，向上帝祈祷着她不要拒绝，我知道只要在头一分钟里她不再拿指头戳我后背，我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上帝一点都不给我面子，也许对我这种临时抱帝脚的坚定的唯物主义分子，他老人家是不会施舍一丝怜悯的。在我数到三十一下的时候，厄运的魔爪又扣在了我的肩头，我满脸无奈地转过头去，准备接受处女座天使仰面刺来的锋利的一剑，我甚至都做好了闭上双眼流血牺牲的准备。
　　我转过头，尴尬而又惊恐地望着她的嘴唇，等着从那将要一张一翕的两瓣弧线优美、色泽红润的嘴唇里蹦出仨字：“我不要！”然后我只得狼狈万分地收回我的好心好意和自做多情。但是，但是，情况出乎我的意外。
　　从她天籁般的喉音里送出的是跟我的设想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今天下午上完课可能就放假的，三天。”
　　声音很轻，也很柔，跟她平时嘻哈哈的风格完全判若两人。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谁告诉你的？”处在高三的我们，听到放假的消息，不亚于□□时期农民听到有猪肉吃的情景。
　　“是的，任思雨跟我说的，不信，呆会她醒了你问她去。”
　　说着她往她的座位那里一指，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见到任思雨正猫一样安静地蜷缩在那里，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从发间露出一溜儿苍白俊俏的脸。
　　“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刚才还不信呢？”说着她朝我一笑，脸蛋上的红霞绽放成了一朵美丽的菊花。我嘴巴一咧，尴尬地笑了笑，回过头，收起习题伏在桌上睡起觉来。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鸡毛从刘娜手里接过张纸条传给我，我一打开，是馨儿的，说是感谢我云云，感谢我对她的关心，说我的关心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温暖了她，让她感动莫名。看完纸条，我的心里一片感情泛滥，酸涩而又甜蜜。我体会到了一种付出感情后的充实。她并没有责怪我的唐突，而是真心诚意地接受了。我注意到第一节课的时候她就窝在那角落里撕撕写写，为了写好这一张纸条，她还是动了不少心思的。是的呵，面对一个少男对自己的满心眼的关爱，怎能不感动呢？怎能不心乱如麻呢？
　　人生呵，美好的时刻就在那么一瞬，在情窦初开的那一瞬，一个老实又腼腆的男生，一个勤奋而又刻苦的男生，一个困窘而又才华横溢的男生，在冬日的严寒里，为你在风雨中奔波买来鲜艳而又温暖的热水袋，带着一脸的忐忑不安双手捧上送给你，真诚的眸子满是对你的关切和心疼，怎能不让你的心扉涟漪荡漾呢？怎能不让你感动得浑身颤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在你的父母哥哥姐姐都远离你的日子里，来自他默默的热心的关切，不管以何种名义，那都是难能可贵的呵！
　　馨儿的消息一点都不假，第三节课还没下，简色就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站在那里跟隔壁班的那个风韵尤存的生物老师谈笑风生。头顶锃亮的正在讲课的政治老师也似等不及了，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发下一套试卷，笑称班主任有事，提前夹着备课本溜了。简色进来说明了一下放假的原因，强调了放假期间应该注意的事项，三天后一回来就举行下一次月考，他话还没讲完，涂老师就拿着厚厚的一沓试卷走了进来，接着历史老师也跟进，地理老师也不甘示弱，腆着个大肚子神气活现地踱到教室，丝毫不顾及我们一浪比一浪高的怨声载道。我们真是得不偿失，两天的假换来比平时多一倍的卷子。但总的来说，放假总比不放好，起码早上可以睡个懒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