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香》绮烟

2、人为制造的再遇

　　晚上快六点半的时候，元文耀开着车来到大剧院，董哲正靠在他的白色小本田上，无聊得右手拿着票，一下一下敲在左手上。
　　文耀停下车，他便连忙走过来，把票递给元文耀：“文耀，我可是办好了，该给点奖赏吧？”
　　文耀心情不错，便问：“自然会奖赏你，怎么办到的？”
　　董哲耸耸肩：“我先按你的要求查了剧院里的座位，五点就来到这里守着，等这个第五排31座的人来检票进场，是两个女的，她们的票是31，32座，我就说我需要他们的票，我的女朋友和我闹了别扭，就坐在他们前面，我得表现表现，讨她开心，并且说我会给他们明晚的贵宾票。”董哲顿了顿，又说：“可是她们特古怪的看着我，有个女的坚决不答应，拉起另外一个就走了。没办法，我还只好等30座的，是一对夫妇，幸好还没进场，给我等到了，而且也好说话，见是有偿的，也就答应了。”
　　文耀笑起来：“不错，还是你有办法，好好想想要什么奖励，允许范围内的我一定答应。”
　　董哲狂冒冷汗，允许范围内的，要是他下次的任务更加恐怖，那他情愿他的范围是赏一根绳子，然后他直接用来上吊好了。
　　文耀推开车门，走下车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好了，别苦着脸了，任务完成，现在随便你去怎样玩都行。带小惠去玩玩吧，整天跟着忙着，总也没空陪她，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估计想来公司收拾我了吧。”
　　他又笑道：“放心，回来全额报销。”童哲忍不住笑了，狠狠反拍了元文耀一下，说：“我才没有苦着脸呢，我们两个谁跟谁，反正我不是跟你客气的，不过带小惠去玩还是改天吧，我还得去酒会上招呼一下。”
　　等他检了票进入大剧院坐下来。已经快开演了。他的座位刚好可以斜斜望着她，她和萧楚焕早就坐在那里，低声说笑着。他见她柔柔披着头发，剧院的灯光已经有些昏暗了，舞台上的微光贴上她的脸，倒是一副温温弱弱小鸟依人的样子——和早上那个干练彪悍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人啊。他在心里暗暗笑，他倒要看看，她和男友相处是怎样的画面。
　　等表演开始，她安安静静，一门心思盯着舞台看表演。而他要不是想来逗逗她，根本不会感兴趣，因而一门心思盯着她看。
　　慢慢地，他发觉董哲提到过的31，32座的两个女子进来也不是为了看演出，眼睛一直跟着她和男友的动作，不时低头耳语，可惜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他又想起董哲说过的话，觉得奇怪，便暗中观察着那两个女子的动作。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仿佛有些羞怯地转过头来，附在男友耳边说了什么。她的男友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轻轻说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全神贯注，他倒听清了：“傻瓜，快去快回。”她倒是很开心地笑了笑，站起身来，一路说着抱歉，越过众人向外走去。
　　他猜得到她去哪里，本也不多想。余光又瞟见邻座的两个女子，又在压低声音说话。跟着也起身来，从自己面前走过。他觉得不对劲。又观察了一会，果然，那两个女的明显是跟着苏林茵去的。他没有犹豫的站起身来。
　　顿时，后面“刷刷刷”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他坦然的径直穿越众多视线，跟了过去。
　　苏林茵从隔间里出来，看见有两个女的也在洗手间里。一个小短发双手撑着靠在洗漱台上，另一个大卷发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墙上。
　　她很准确的预感到来者不善。不出所料，她刚下了台阶，两个人便走到她面前。大卷发开口便骂：“你还真贱啊，买了票进来不好好看戏，为什么要看我们？你什么意思？”
　　她明白是故意找茬，便说：“抱歉，对我来说，你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小短发刚想开口，大卷发却猛然扬手狠狠打在她的左脸上。一面骂道：“有你还嘴的份儿？”她的脸登时木起来，左耳“嗡嗡”作响。她觉得脸仿佛一下肿了有好几寸厚。
　　她不是个张扬跋扈的人，但也不是一个被欺还能忍的人，想也不想便反手也是重重一耳光，扇得大卷发头歪向一旁，头发蓬乱。她便也骂：“那你又看我干什么？你不看我会知道我看你？”
　　小短发没被打，倒似清醒了，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苏林茵的手。大卷发瞅了空，正抬起脚。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大卷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
　　大卷发脚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叫了一声。直直往一边倒了过去。小短发一惊，也叫了一声,连忙放开苏林茵，跑过去扶大卷发。
　　林茵转过头，愕然看着来人，有那么一秒钟她觉得她撞到鬼了——元文耀仿佛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这里，目光凛凛地俯视着在地上狼狈万分的两个人。他原本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此刻更是足以震慑人心。然而她在这种境况之下与他再次遇到，他还替她出头，心里莫名升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卷发不是简单的人物，被小短发扶着站起来，看得出很愤怒，倒还算镇定，嘴巴却没有干净：“你是谁？狗一样的来多管闲事！”
　　文耀看着大卷发的目光一变，比先前更锐利十分。倒又冷笑起来，突然向前跨步。苏林茵暗道不好，来不及阻止。他早已将大卷发狠狠推得靠在墙上，一双手卡住她的脖子，让她不得动弹。小短发想帮忙，他转过头来，冷冷说了一句：“你敢过来，就换你来！”小短发顿住，瑟缩了一下，最终很没义气的站在原地。
　　大卷发紧紧皱着眉，看得出她的难受。文耀便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外面很无聊想进去里面玩玩儿？”大卷发脸开始有些红红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力乱神的声音。可以想象，肯定是一串咒骂。
　　林茵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听见文耀要把要报警，便道：“算了，都收拾过她们了，让她们走吧。”
　　“……”
　　文耀看了看她，无奈的翻翻眼，只得说：“好吧，既然你都说放了她们，那就放吧，不过……”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拿过放在洗漱台上的小坤包，丢给站在一旁的小短发，命令：“打开包，把手机拿出来。”
　　小短发也许以为是要抢劫，脸色苍白，抖了抖，在他的逼视下，畏畏缩缩打开包。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洗手间里就安静下来，大卷发脖子里一直发出的声音也停止下来，三个人一众盯着他看。
　　他接手机，用手指“啪啪啪”摁了几下，手机隐隐响起歌声，又“啪啪啪”摁了几下，才丢给小短发。可怜小短发在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还要陪他玩这种接东西的游戏。
　　他又邪邪的笑笑：“也许还有再次让你‘荣幸’的机会！”大卷发眼里明显有了恐惧。他这才放开大卷发，拍了拍手，插在裤兜里，站到林茵身边。
　　大卷发憋红了一张俏脸，在小短发的搀扶下极其狼狈的离开。走到门口时，还转过头来十分怨怒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才消失。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很是奇怪，怎么元文耀会出现在女洗手间？而且刚好在自己快被打的时候，这也太巧了吧。
　　“这句话问得太伤人心了，我可是救了你一次，就算早上我做的不对，现在你怎么也得先说一声谢谢吧？”他可不想说出来他暗中‘监视’她，赶快转移话题。
　　她一愣，脸突然就红了，还是有一点点不服气：“那就谢谢你……”看得出她的沮丧。倒不是因为和文耀说谢谢，莫名其妙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整晚的好心情化作泡影，闹得心里烦躁躁的。
　　“嗯……这还差不多。”
　　她抬头瞥见文耀正在一旁无声的笑得不可开交，她一恼，正想发火，蓦地想起现在还在女洗手间里，一男一女……她有些冒冷汗，这个场景好诡异。便叫了元文耀出去。
　　她在前面，他便在后面跟着。两个人静静地走出洗手间，走过一个宽阔的过道。快要到剧场的门口，她才觉得脸上开始火烧火燎的疼，像是脸挨到了一篷火，烧得钻心的疼。忍不住停下来，抬起手抚着脸。
　　他在后面时刻看着她，赶紧走到她身旁，见她手指没遮住的脸又红又肿，忙问：“怎么了？”他刚才进去时没有看见她被打，后来站在她的右边，并没发现。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刚才被她们打了一下……”
　　“那两个女的打了你？”他很无奈的看着她，“她们打你你还让放过她们？你白痴啊？好心不是给这些人用的！”
　　她听出他口气有些严厉，倒愣住，低下头，才说：“我不想让楚焕为我着急……”
　　他默然半响，才问：“那你现在怎么办？”她抬起头，清泉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理直气壮的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实在没有理由来上个厕所就不回去。”
　　“……”
　　他也没有办法，看着她红肿的脸，说：“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林茵点点头，顺着墙角坐到排小沙发上。没多久文耀便回来，手里拿着一方浸湿的帕子。走到她面前。想替她敷脸，快要碰到她脸的时候，她回过神来，向一旁歪了歪，掠起耳旁的头发，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伸出的手就像被按了暂停键，那么直直停在半空。他愣了愣，又自嘲地笑笑，手往下一滑，将帕子放到她的手上。
　　“谢谢!”她便接过帕子，轻轻用手按脸上。
　　正在两人都默然无话的时候，她的手机打破寂静，“呜…呜…”震动起来。她一慌，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楚焕打过来的。没办法，只得接起来。
　　“林茵，怎么去了那么久？不舒服吗？”楚焕在那边压低了声音，不是很清楚。
　　“呃……我没事……”她正着急该怎么说，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啊……那个，刚才我一直在接凌小婧的电话，她和她妈又吵架了，心情不好，我现在得过去她那里一趟，正想打电话告诉你呢。”她很心虚，但还是稍微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她找到了一个借口。
　　“哦……那你现在就不进来了？你怎么去凌小婧那儿？我现在出来送你吧。”很明显，楚焕语气带了失望。
　　“嗯，她刚才哭得很伤心，我已经到剧院外面了，得赶快过去，你不用送我去，我打车过去，现在不算太晚，别担心。”
　　“那……那好，到了她那里打个电话给我。”
　　“嗯，我会的，那就这样了……别担心，那我就挂了。”
　　“那好……”
　　他静静看她打完电话，才问：“你不怕谎言拆穿？告诉他事情真相应该没什么吧。”她淡淡的笑，说：“还是别让他担心的好，反正今晚星期六，我就去朋友家借住一晚了。不过，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她站起来，向外走去。他又跟上去，说：“我送你吧。”她道：“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了。”不料他很是坚持：“还是我送你去，怕什么，我可没有当人贩子的爱好，再说，你么，肯定卖不出去，亏本的买卖我更不做的。”她哭笑不得，却还是坚持：“不用了，刚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谢谢你，不好再麻烦你，我自己坐车去就可以了。”
　　他听出她极力想划清两人的界限，他倒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不愿坐他的车而且坚持到底的女人，可是他却说不出往日那些甜言蜜语来哄她上车了。在心里踌躇半响，只说了一句：“那我送你出去。”
　　她想，他这种人，本就是在女人面前做绅士惯了的。也就点点头。
　　两个人仍旧像刚才一样，她在前，他便在略后一点跟着。她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凌小婧：“凌小婧，你现在在不在家？我现在无家可归了都，正奔你那窝儿赶呢！”
　　文耀在后面都听见凌小婧在那头高亢且连珠炮一样的话：“你无家可归？得了吧你，今晚星期六你不和你家楚焕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奔我这儿干嘛？肯定有什么事儿吧？吵架了？”
　　文耀听得笑起来，不过没有出声。
　　她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文耀，说：“没义气，没事儿就不能去你们那儿了？你什么意思啊你，那我现在就打道回学校了。”
　　凌小婧这才在那头连连说：“好好好，我的萧太太，你赶快来，我想你都想得无法安眠了，我现在就摆开阵势好好迎接你！”
　　她气得咬牙切齿：“凌小婧，你信不信我灭了你……”
　　凌小婧见好就收，连忙挂了电话。
　　文耀道：“我今天更加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她伸手正拦住一辆出租车，听见这话又转过头来：“今天是我欠你人情，我不和你计较。”拉开车门，径自钻了进去。
　　文耀弯下腰，趴在车窗上，冲她挥挥手，笑得两眼都变成一条缝：“你也记得你欠我人情啊，你要好好想想怎么回报.下次再见……拜拜！”她一把打开他的手，让出租车司机赶快开车。
　　车子很快消失在滚滚车流之中，而他还是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半响，才将手插回裤兜里，向自己的车走去。
　　他们都没有看到，楚焕站在剧院门口，静静看着他们俩。他原本以为是他们两个会一起离开，后来才发现林茵自己坐上出租车，才想，也许她是遇到熟人，打个招呼罢了。
　　然而那个男子却没有离开，直到车子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犹自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举起的手，一个人发笑。他凭直觉便觉得就算林茵心中无意，这个男子对林茵一定有些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哪一次动情会是意外，再短暂的一瞬间都是有缘由的。
　　他原本想要和林茵说明一些事情。现在林茵突然离开，倒觉得松了一口气。或许心里还是觉得不想对林茵说出来吧。
　　他们不过都是这人世间渺小平凡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单纯的想用一己之力，把所有不美好都统统掩盖。然而有着强大力量的命运，却并不能让人人都修得圆满。
　　暂时不必揭开，实在不一定是好的事情。就好像暗疮，表面看着很光滑，其实里面早已挤满脓水，然后变得疼痛彻骨，必须有那么一根针，轻轻一戳，将脓水放出来，待到流尽了，伤口愈合，才会好起来。

　　离得不远，出租车很快把苏林茵送到凌小婧和俞凡家。
　　凌小婧和俞凡是苏林茵从高中时代就好的分不开的死党，当初苏林茵因为高考失利不得不选择复读时，她们两个已经在大学里过的悠哉悠哉了。现在已经大四快毕业了，两个人便退了学校的宿舍，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自己住。
　　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门“砰”地打开——林茵闭着眼都知道一定是凌小婧开的门——只有她会把开门的声音弄得比敲门声还惊天动地。
　　“天……”
　　凌小婧一打开门看见苏林茵的样子就倒抽一口气。
　　“天--那，苏林茵，你的脸红得好壮烈……”
　　林茵愤怒得一巴掌拍到她脸上：“去死！”
　　她直接走进门，俞凡裹着浴袍，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林茵“壮烈”的脸，连忙走过来问。
　　“怎么啦，你这脸……肿得跟什么似的？！”
　　“猪屁股！”凌小婧接话接得异常迅速。
　　林茵一把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凌小婧狠狠甩过去。
　　“好了，小婧别闹了，你去厨房拿点冰块出来。”俞凡开口对凌小婧说，凌小婧看着苏林茵的脸又红又肿，知趣的听了俞凡的话，跑进厨房。
　　俞凡让苏林茵躺到沙发上，接过凌小婧用毛巾包着的冰块，轻轻敷到苏林茵脸上，问：“怎么啦？被打成这样？”
　　苏林茵自己按着毛巾，忙说：“你们先别问我，我得打个电话告诉楚焕一声。”

　　等到打完电话，林茵转过头，就看见凌小婧画满问号的脸。
　　“苏林茵，你和他说我怎么了？”
　　苏林茵长叹一声，和她们说了今晚自己莫名其妙被两个泼妇闹了一台。
　　俞凡和凌小婧都很是奇怪，问她：”你平时没和谁结仇吧？学校里应该不至于，别是你打工的时候招惹到谁了？“
　　她摇摇头，说：”你们是知道的，我从来也不愿招惹谁……更何况现在我做的工作，都还是求了人情得来的。”
　　俞凡和凌小婧便静默下来，隔了一会，凌小婧大义凛然的拉住苏林茵的手，说：“牛儿，不怕，赶明儿知道是谁了姐姐们替你好好收拾她们！”
　　她忍不住狂笑：“好啦好啦，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啦，你们明天早上不是还要实习去吗？你们赶紧先睡吧，我敷完脸就睡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把沙发打开睡了，省得闹了你们。”俞凡和凌小婧租的房子两室一厅，加一个小厨房，一个卫生间，小是小了点，不过能在连城以不贵的价格租到这个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俞凡道：“别睡沙发了，我和小婧一起睡，你睡我那间，闹不到我们。”说完望了望凌小婧，又说：“明天早上我也可以顺带把凌小婧踢起来。”
　　凌小婧睡觉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天翻地覆。一般和她一起睡觉很痛苦，要么半夜突然冻醒，于是发现被子不见了；要么身上挨了一脚，醒来后发现自己掉地上了；要么她一翻身就会像八爪鱼似地牢牢箍住你，让你几乎窒息……
　　林茵大笑：“算了吧，你和她睡你不是你明天把她踢起来，而是你今晚被她踢下去……”
　　凌小婧尖叫着扑过来：“死大头！我今晚和你们拼了！老娘就是要你和我一起睡！”
　　最后俞凡还是要做好被踢下去的准备——迫于凌小婧的武力。
　　等苏林茵翻到俞凡的床上，关了灯，准备睡下，忽然想起要告诉宿舍里的同学一声，于是摸黑抓过衣服来掏手机，一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她的手摸摸索索，捡起来用手机的微光照着一看，原来是元文耀拿给她擦脸的手帕。
　　她楞了愣，把手帕放到枕边，拿过手机发了过短信，再把手机关掉。
　　整个房间里便陷入一片寂寂的黑暗与无边的安静之中，她蜷缩在被子里——这是她一贯的睡觉姿势。她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天的际遇，这是无数少女都会幻想过的故事的开头：在某一天，遇到一个多金而帅气的富家少爷，然后凭借自己所谓的杉菜一般的的坚强不屈，让那个富家少爷为自己倾倒，然后冲破世俗观念，历经艰辛，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着想着她自己倒先笑了出声，生活哪有那么多传说呢。就算有也未必跟自己有关系。她何苦要去追求那些戏剧般的起起伏伏与轰轰烈烈呢？她有温暖的家庭，宠着她的父母，想着她的朋友和爱她的男友。好像一直以来她更适合于做一个慵懒平淡的人。
　　睡意逐渐变得浓重，她不由自主的阖上眼睛，慢慢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