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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曲 ...

  •   1.
      乌云密布整个天空。
      细密的雨丝像窗帘一样垂着。
      嘈杂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那些因为下雨不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奔回教室。
      脚步声,笑闹声分散不开高二9班的低气压。
      考试结束后,揭晓答案的时候,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讲台上拿着考试结果的物理老师一脸淡定,不愧是带出了不少精英的特级教师。
      “糟糕,物理又挂了!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期末考肯定死定了…”
      已经拿到考卷的同学交头接耳,没有着落的同学惴惴不安。杜音帆看着卷子上那鲜红的43分,将头深埋入臂弯中哀嚎。
      “薛云,你的卷子。”
      被叫到的女生转过身去,伸手接过从过道走来的学习委员手上的卷子,翻到正面看分数不忘礼貌道谢。
      90分。呼,还好,正常发挥没有出问题。确认自己的分数如何后,女生开始检查自己的错漏。
      “唉,不应该自寻死路的,果然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听见学习委员叫薛云名字时,杜音帆便火速撑起身子关注着被指名的主角从学习委员手中拿到卷子,瞄到了女生试卷上的光荣分数后心酸的软到了女生的手臂上。
      “阿云,快赐给我力量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爸妈了…”
      嗯,选择题的错误是复习时没有关注到的细节,简答题的错误在于用错了公式。Ok,等下看看老师怎么讲解就可以了。
      “诶呀,你就和他们说卷子还没有改出来呗。”
      “唉,别说了,我妈他订了电子校园信息包,就算我不告诉她,学校那该死的后台信息管理也会告诉他的。”
      看着卷子已经分发到每个同学手里后,老师开始照着分数归纳本上信息开始轰炸。
      “这次考试呢,确实有点难度,我是拿现在高三的理综考试中的题目作为雏形出题的。但是还是有不少同学的底子相当扎实,取得了优秀成绩。我们班的第一名是程子濛,97分,只错了一个多选题。嗯,很好,课代表给大家带了个好头,同学们要多向他学习学习啊。第二名是薛云,90分,第三名是……”
      “为什么不让他辅导辅导下你的物理咧,如果他教你的话,分数肯定是突飞猛进的。”
      “啊?”杜音帆把眼睛从抽屉里的杂志上抬起来,一脸迷茫的望着薛云,“谁啊”看着她用头点了一下程子濛,才明白她的意思,遂又低头重新看杂志。
      “呀,你也知道我对物理没有爱的啦。”
      薛云无奈的撇了下嘴。是,只对《环球银幕》有爱。
      “真想不通你干嘛要选理科。”
      薛云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师开始的讲解上,不再去顾及旁边看杂志的某人。

      2.
      晚春的细雨迟迟不肯离去,初夏的气氛却已提前来临。
      星空覆盖在上方,便没有白昼时闷闷的难受。
      南风天潮湿的天气使地上窗上都沾染上水汽。
      薛云用手将满是雾气的镜面擦拭干净,整理着自己刚洗完的头发。
      I can be tough, I can be strong, but with you it’s not like that at all.
      There’s a girl who gives a shit, behind this wall you just walk through it…
      “杜音帆的手机又响了,有人帮接下不?我在整理书桌,手脏死了啊。”
      “来了来了。”薛云边擦着头边走出浴室,抬手从自己的上铺中摸出手机,手指在显示着‘濛’的诺基亚屏幕上点下绿键。
      “喂。”
      “音帆,下来下,我在学校门口,给你带吃的来咯。”
      听筒里传出男生温柔又开朗的声音,拿着手机的女生心不自主的漏跳了一拍。
      “我是薛云,小音还在自习室没有回来。”
      “额,这样。”听筒里的男生声色变了,敛起了温柔,却依旧不减温润。“她还在啊,都这么晚了… 那你下来趟帮她拿下好不?”
      “嗯嗯,马上就来。”薛云穿上鞋子,随手将毛巾扔在床上,小跑出门。“我出去下。”
      自假期杜音帆从家里回来,就开始变得勤奋用功了。说是和她爸协商好了,如果高考能考上全市前200毕业后就送她去维也纳去学音乐。本身就是个在音乐熏陶下成长的人,爸爸是钢琴家,妈妈是音乐老师,自己也是摇滚轻音乐的乐器都能使。在校乐队、社团玩音乐玩得风生水起,个性张扬,交际圈广泛。
      从高一一开学时就一直追求她的程子濛用各种浪漫的方法大肆向她告白,将无数追求者刷下场。可就算是现在已经名花有主,依旧有不少的暗恋者存在。
      “给,这是带给她的,麻烦你了。怎么头发还是湿的就出来了,吹干再出来也不急啊,这还下着雨呢,我可以等的。”
      男生穿着Nike的黑黄撞色防水尼龙外套内搭纯白色的套头卫衣,灰色的休闲裤下踩着一双黑色白大勾的板鞋,将手上标记着微笑堂的塑料袋递给女生。
      女生接过塑料袋,心里涩涩的。
      注意到女生湿湿的头发和单薄的睡衣,将外套脱下来给女生披上。
      “那我走了,你快点上去吧。谢谢啦。”
      男生说完便骑着自行车走了,女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匆匆冒雨赶回宿舍。

      薛云在床上听着歌看《格言》,瞥见杜音帆戴着耳罩捧着书从门口进来,便取下左耳耳机将书放身侧点了一下刚坐在自己床上准备换拖鞋的杜音帆的背,指着她书桌上的一袋零食。
      “喏,那是程子濛给你带的零食。”
      “嗯,好嘞,谢啦。”
      杜音帆将手中的书插入书架中,又从中抽了一本书扔在床上,一手提着袋子一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两袋零食发给每一个人。
      “舍长妈妈你的简老大,阿云你的薄荷糖和萨琪玛…”
      “谢谢,放我床上先吧,我去洗个手先,唉哟,终于整理完了。”
      “谢谢。”
      薛云拆出一粒糖含在嘴中,又戴上耳机准备看书了。
      杜音帆从袋子里拿出白色的保温杯后将剩下的零食放进了收纳箱中,爬上床去,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有3条都是程子濛发来的未读短信。
      音帆,还在看书?我准备好给你送宵夜咯,你有准备好来接我不?^ ^ 22:21
      嗯,东西让薛云带上去了。又开始下雨了,晚上睡觉小心别着凉啊!@ @ 22:42
      虽然明天要考试,也要注意睡眠啊。别又在考场上睡着了啵^ ^ 不过你也厉害,上次居然睡了半个小时语文都还考了132,佩服啊佩服。明天打算怎么出招啊? 23:30
      最后一条是5分钟前的短信。杜音帆坐在床上靠着靠枕看手机,瞟了眼时间,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牛奶,又拿起手机回复。
      嗯,我再过10分钟就睡。考试战略怎么能告诉你呢,快点准备好哈七上的电影票吧。^o^这次可以考到你那个考场去垫底了,哈,明天一定要记得带你的LUCKY RING给我啊!!
      刚从浴室刷完牙出来的程子濛拿起手机笑了起来,随即把自己摔向床。
      放心吧,电影票早就备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一定会带去的。不如现在先给我一个lucky kiss吧,也保佑一下我不挂科啊。> 3 < 来吧来吧。
      程子濛坐起来掀开被子,刚躺下,手机短信铃便响了。
      走开啦,你会挂科就真的有世界末日了。我要看《环球电影》了,才不理你呢。= =
      盖上被子,程子濛闭上眼睛睡去。
      岁月静好,得此阳光女子,陪其洋溢青春,多好。

      3.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还剩下点时间,我来和大家说下月考的状况。这次物理考试,有个人的进步非常大,她的成绩从段考来就在上浮,这次更是考出了班级第二的成绩。那就是杜音帆,92分,各位同学要多多向她勤奋刻苦的精神学习啊。”
      “哇塞,厉害哦。”
      “是啊是啊,不愧是物理课代表的女朋友啊,水平真是分分钟赶上来!”
      “你小声点,老师都要听见了额。”
      “哈哈。”
      “杜音帆这次数学也考得很好的样子,我们班就只有10个上了110分她考115分诶。”
      “这次月考她就是匹黑马,我打赌等班级排名下来她肯定进了前十!”
      窗外的太阳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光线刺眼。
      树上的蝉争先恐后的为夏天报到。
      屋内的空调声嗡嗡作响。
      伴随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杜音帆走上讲堂去双手接过老师递来的考卷。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超过课代表吧!”
      物理老师笑眼弯弯的开心的说着,那带着期许的眼光让杜音帆觉得十分骄傲。
      “谢谢,期考我试试!”
      拿着考卷的女生转身,满脸的笑容灿烂得可与窗外的骄阳竞争。
      粉嫩的皮肤,洁白的牙齿,高挺的鼻子上那双眼睛有神的笑得似一座拱桥。做在第三排的程子濛的心被短发女孩的笑容所打动,由衷为她高兴。
      “喂喂!你不会真想打倒我第一的旗帜插上你的名号吧!”
      当她笑意盈盈的走到自己前面时,程子濛举着水性笔指向杜音帆。
      杜音帆摇摇手中的卷子,走过男生的位置。
      “有何不可呢,老师很希望呢。”
      “小夫妻在竞争咯。”有些同学又开始交头接耳。
      “不知道花落谁家,哈哈”
      “那就放马过来吧!”
      男生转头,目光仍跟随者女生的移动。
      杜音帆经过已经给自己让好位方便自己进入的同桌位置,移动凳子坐下,对着还看着自己的男生比了下OK的手势。男生笑着摇了摇头转回身去了。
      “好,第三名是薛云,91分。薛云同学一直名列前茅,成绩稳定,大家也要多多学习啊。嗯,第四名是……”

      4.
      红色塑胶毯上散发着炽热又难闻的炎夏气息。
      晚霞在灰白色的天空中肆意的漂浮着。
      带着层次感的蓝藏身在参差不齐的楼房后。
      经由岁月的摧残,凉亭的木头已斑驳痕迹。藤曼覆盖在其上,粉嫩的花自在的开着。
      学生有些围成一个圈有间距的垫着排球,负责的老师一排一列的查看。或者成群结队的在操场上跑。篮球在人们手中传递着,忽而腾空跳跃弹在白色的小方框中反射进入圆框里。
      球馆里一来一回的羽毛球在空中忽左忽右,地上的人前后跑动着。
      “今年联谊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完全没时间准备啊。”
      说话间伴随着呼哧的喘息声,也没有干扰时而在网前停留又飞往空中的羽球。
      “那你的时间都去哪了。”
      “统统用去看书做题去了,特别是那万恶的物理。”
      “也是,最近排行榜都看到你的名字了,怎么,决定金盆洗手学霸TOP200?”
      “TOP200都不够,最起码要杀进TOP50。”
      “玩真的?!”
      对手似乎因为太过惊讶,羽毛球在球拍上弹起,腾向空中。
      杜音帆左手抬起瞄准羽毛球,右手等待,只听啪的一声,羽球从空中以直线形式唰的落在对手脚下,又弹起,落到白线边。
      “不玩了,休息下。”白衣少女一边捡起自己身后的羽球,一边对杜音帆说。“难道你家那位程子濛同学允诺了你什么好处?”
      杜音帆绕过网杆,走向矮凳。
      “不是他,是我爸。再说,他能给我什么。”
      蓝衣少女从地上捡起娃哈哈,拧开瓶口往嘴上送。
      “你爸又怎么你了。”
      “哎,上学期我太贪玩,没心思在学习上,期末考试完回家被我妈狠批了一顿,说什么都是因为我的社团活动搞得我都没心思学习,叫我马上停止,不然就回家住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我当然不从呀,你想,他们一个一年在家里面的日子都凑不上一个月,一个煮饭难吃。而且周末回去一次都要给她唠叨个够了,我还不如住学校自在呢。”
      “好吧,那然后呢。”白衣少女擦拭完脸上脖上的汗水,正脸面对因为埋怨无聊着把玩紫色球杆的蓝衣少女。
      “然后,重点来了!”说到这蓝衣少女开心得眼睛弯下。“还好我爸放暑假的前一天回来了,我和我妈赌气不说话的时候他就说,要是我高三这一年的平均得分可以在90分或者高考排名在全市能进前200,就……”蓝衣少女停下了手中的活动,停下拍转头面向旁边的少女,眼神坚定。“就送我去奥地利学音乐。”
      白衣少女突然全身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女孩的坚定所打动。她皱了下眉头,低头弯腰捡起红色的农夫山泉,“那么加油。”随后大口的吞下清澈的饮用水。
      虽然很不舍得你离开,但既然那是你的追求你的梦。那么努力去飞吧,拼命的,去扇动你的翅膀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祝福你,等待你凯旋着回归。
      “哎,可是物理数学好难啊,政治也不简单。物理的力学,受力分析总容易推理错,什么鬼啊!恨死牛顿了!”
      “哈哈”看着短发少女把头发揉乱了的抓狂模样,白衣少女心生愉悦,顺手也去帮忙捣乱。“乖。”
      “去,拿开你的手。”杜音帆拍开白衣少女的手。

      5.
      薛云放下手机穿鞋,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杜音帆还在床上,就把她叫了起来,然后赶紧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袋子,急匆匆的出门了。
      杜音帆伸头瞟了下,迷迷糊糊的下床,坐在薛云的床上准备换鞋子去自习室,她发现屁股后面坐到了什么,遂伸手去拿。
      手心转过来,橘边的白色手机亮了起来。
      收件人是程子濛。子濛….什么?
      -吃完饭了么?
      -嗯。
      -那还衣服给你咯。
      -嗯,在校门口等你。
      手机只显示了四条。屏幕第一条发送时间是17:50,大概是刚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什么情况,杜音帆顺手按下上键。
      -衣服洗好了,什么时候还给你呢? 15:15
      -下午放学给我吧。 15:20
      -嗯,好。 15:21
      再往上。
      -谢谢你的衣服,那衣服洗好了再给你咯。
      -嗯。
      再往前就没有消息了,最初的准备还衣服的消息是三天前。为什么程子濛要借衣服给薛云?

      女生盯着哈利波特里的记忆池水,心中想着自己的思绪,嗯,没事的,不能因为猜测毁了彼此的感情。
      “好饿,等下我们去吃什么?”
      “想吃饭盒吃便当。”
      “你就最喜欢吃便当,能不吃不。”
      “你可以不吃便当呀,那旁边不是还有粥,粉、饺,小炒等快餐嘛。”
      “哪有不一块吃的couple,你见过么?”
      “我们什么时候是couple了?”
      男孩见着女孩挑衅的模样,扬高的眉,凑过来迅速地亲吻了她的嘴,笑得灿烂。
      “那你说这算什么?”
      电影播放室里光影闪转,分明是悲伤迷茫的剧情,影厅里的观众入神的看着,少年却旁若无人的闹着。
      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也是,他这样心思的人,怎么还会劈腿呢。女孩看着男生笑得灿烂,突然很是安慰,就倾过身去怀抱着他。
      “怎,怎么了?”
      “子濛”女孩双手间更用力了一些“谢谢你,这么我。”这么喜欢我。
      “哈哈”男生在错愕中回过神来。“照顾女朋友,这是男生应该做的。”
      男生轻抚着女孩的背,女孩笑得很开心。

      6.
      “今天学的这G弦上的咏叹调又名G弦之歌,相传当时巴赫在宫廷舞会准备演奏时,他的大提琴被做了手脚,除了G弦之外,所有的弦都断裂了。当大家准备看巴赫出糗的时候,他仅用了一根G弦,就即兴演奏了这一首咏叹调”音乐老师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满是钦佩之情,“这首曲子其实是第三号管弦乐组曲的第二乐章,巴赫代表作之一。刚开始并未被广泛演奏,因为巴赫谱写完曲子之后未标注如何演奏,一个世纪后德国的小提琴家威廉密将其改编成钢琴与大提琴伴奏的小提琴曲上演,此后开始深受大众喜爱。”
      音乐老师演绎完这首悠扬的曲子,从陶醉中醒来。
      “你们一定要注意这首曲子的速度,它是特别缓慢而带有感情的。这可是被歌德称为上帝在创造世界之前,思想在心中流动的歌曲!注意节奏!”
      “迟雅,有没有觉得这首曲子好难?”
      拉小提琴的短发少女勉强地跟着旋律,下巴搁着琴托,望向拉大提琴的女孩。
      “还好啊,我拉得挺顺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抓不到这个节奏”
      “啊,你休息下吧。”
      杜音帆停下她手中的提琴,无奈地看着正认真看谱演绎悠扬旋律的迟雅。心里觉得很压抑,她觉得这首曲子很难,没有办法拉长这旋律,很少有这样觉得自己做不好的时候,感觉很差劲。
      “你在想什么?”
      迟雅拉完一遍后,发现杜音帆已经把小提琴放在身旁的小木椅上,认真地盯着窗外。
      “放学后还有乐团练习,他们现在都安排好一切了,就差我没有加入排练了。”
      “作业写好了?”
      “没有。”
      “欸… 不然就缺交一次吧。”
      “还是算了,我之前的平均分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拉上来啊,真是不敢错过这次机会。”
      “明天早上抄吧。”
      “不太好吧?”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迟雅本想转身回去继续拉谱,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用大提琴的弓指着杜音帆的小提琴,“我说,反正你也拉不下去了,还不如去弹你的贝司。”
      “趁着梁老师不注意逃走?”
      “嗯。”
      女孩盯着窗外的球场,还在考虑是否除了抄作业就没有其他办法。突然好友又来一建议,令女孩有些茫然。皱眉思索认为好友也没说错,心绪不宁确是不适合轻音乐,离开小板凳去拿自己的琴盒。
      “那就麻烦你了,千万一定要帮我打圆场。”女孩轻轻地把小提琴放进黑色的琴盒,扣好盒锁。“不然梁老师又要找我妈了。”想到这,女孩忧伤地望着正在拉大提琴的女孩。
      “哈”拉着大提琴的女孩突然手抖了一下,琴弦发出摩擦声,女孩干脆放下手中长弓。“去吧去吧,赶紧的。”女孩笑着说。
      U R the One 乐团在体育馆下面的一个小房间,是由上一任团长竭尽全力与教务领导申请到的,原先是一个小杂房,放一堆或备用或弃用的桌子椅子。担任团长的要求就是要有才华,然而自从有了这个小房间作为温暖湾之后,团长就又有了一个新的职责,就是成绩要好。否则,房间就要收回。
      杜音帆看着小房间门上有绘画天赋的乐团成员画上的UR the One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初她也只是热爱音乐,没想到现在已经如此沉迷,可是,仅凭一腔热血能不能去到奥地利去呢?
      她拉开浅黄色的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电子乐声。
      电子琴与电吉他合着主旋律,主唱温柔又有磁性的声音I look to you, and when melodies are gone in you I hear a song, I look to you, my levee’s are broken my walls have come tumbling down on me, the rain is falling. 她随着楼道走下去,打开里面的黄木门,架子鼓鼓手闲着在凳上和吉他手聊天,经理人趴在桌上写着作业。看见她进来的主唱停下歌声,电子琴手也停止了手下的黑白键。
      “好久不见,音帆。”主唱说。
      “嗯”杜音帆回应着,走上一堆座椅前的空地去,拿着她的贝司,“练到哪啦?”她轻声的说到,漫不经心般。
      “等你来和贝司。”
      “嗯,那开始吧。”

      7.
      淳河剧院一向是映林市大型文艺活动举办地。
      这次能够签下这块地的租赁协议也是巧合。
      外联公关部的学生们费了不少时间精力。
      映林中学的学生会成员们在剧院里各自忙碌着。
      文艺部全权负责的策划师,文艺部部长很是骄傲,这次四大高校联合承担起11月文艺联谊将会给各所学校展示的不光是各所学校的才子佳人,更是整个映林中学学生会的能力。
      是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所有来参观的各所学校的学生们都在淳河剧院前的小广场等待,三三两两化作一团,好奇心与愉悦,期待着进场。甚至一些年轻教师都在外和班级同学畅聊着,期许着这次联欢。
      迟雅跑去后台,给正在后场的杜音帆打气。菁才,茗佳,映林,逸仙四所中学的表演者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化妆,换装,对台词,调音效,排演,互相督促着、鼓励着。
      “音帆,加油哈!”
      “嗯呢,放心,我有信心。”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演出服,小纱裙上沾上刚刚饮用水滴下的几颗晶莹透亮的小水珠便被拍落。
      迟雅帮她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黑色小礼帽,把白色的玫瑰拨到前面。
      “还有几个节目?”
      “我来的时候隔着三个。”
      “嗯,那我们去候着了。”
      “U R the One!准备,全体人员都有吗?”挂着工作牌的学生从化妆间大门穿入,就连她也化着精致的妆容,迟雅想,这回各校真是卯足了劲办演出。“菁才”两个字在工作牌最上头,黑色墨迹扬逸。“同学,你们菁才的舞蹈上台了吗?”
      “是的,你们乐队人都准备好了吗?现在去幕后吧。”
      迟雅看看吉他手,鼓手,他们都跟着主唱走出去了,她也挽上杜音帆。
      “为什么我觉得我紧张。”长发少女拨了拨她额前掉落的发丝。
      “丫头,这好像是我的秀吧。”杜音帆将自己白色衬衫上的黑色丝带打上一个奇怪的结,迟雅盯着她,一环扣一环系成一个心形。
      “嗯,感同身受。”
      “我觉得,只要大雁别给我出什么乱就好。”
      “怕我,你怎么不担心一下小鱼,我可是最佳状态王。”叫大雁的主唱抿了口水润嗓。被点名的吉他手不屑地看向他,并没有开腔。
      迟雅觉得好像他们的气氛真的很轻松,很有范。
      “那我回座位咯。”
      “去吧去吧,我可是给你留了视觉效果最好的地方。”杜音帆相拥迟雅,热情献上一
      吻。迟雅脸颊热热的,而后看到杜音帆转身,向一旁一直默默关注她为她拿住贝司的程子濛靠去,踮脚。迟雅看到一身小白裙套装演出服的公主,与旁边一身白衬衫黑休闲裤的王子温馨相吻的画面。好耀眼。这明明是混乱的,交相杂错着很多幕前幕后人员的,吵吵囔囔的舞台后场,却突然打了光定格了下来般。

      8.
      程子濛在球场上发现杜音帆扶着一瘸一拐的薛云向校医室走去,立马和同学说自己下场。
      他边跑去边拭去脸上的汗。
      炎炎夏日,塑胶跑道上散发着难闻的气温灼烧后的味道。
      他看到杜音帆脚上的伤,很是担心,搀扶着她赶紧去校医室。
      杜音帆白皙的膝盖上擦伤一片,校医清理好伤口上药给她包扎。
      薛云是崴了脚不方便行走,于是校医给她拐杖。
      回到了自己教室,他们安顿好薛云在她的位置上。
      经历完一天的课程,还剩下最后的晚自习,不能上晚自习的杜音帆和准备上晚自习的程子濛走到校对面的崇善饭店准备解决晚餐。
      程子濛帮她拌好炸酱面,推到她面前,开始再拌匀自己的。
      傍晚人不多,一大半学生已经回家,上晚自习的孩子们在学校附近持续逗留。
      而她还在想她看到薛云在自习课转头问他题目,突然就觉得两人是不是走得近了。
      在她不能上晚自习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
      她又想起了在电影院说过的话,她觉得可以相信他,但是心里面有不舒服,自己醋意这么重。
      自己带着心思吃饭,程子濛注意到她的不明呆愣,想问她怎么了。
      她说,“没事,发会呆。”
      “也好,放松一下呢,你最近真的是很拼。”他回。
      在他温柔笑意里,她回以轻盈的嘴角一扬。
      “等下我去上课啦,你自习好好学,记得想我哦!”
      他大口吃着,“你们乐队训练是不是最近比较频繁?”
      “要去淳河剧院演出的惯例,周末加训了。”
      她听到他说遗憾,想要和她一起去看电影。
      “我们表演完可以去看呀。”
      她吃完拌面擦擦嘴亲了他一口脸颊,他点头。

      9.
      杜音帆看到薛云她跑去找程子濛询问题目,内心一紧,难受到大脑一片空白。
      正值调动全班所有座位最后一排,她索性拿上相关要看的练习离开教室。
      她问他能不能与薛云保持一定距离,她吃醋。他笑她最近安全感低。
      可是在紧要关头,怎么可能不焦虑呢。
      他不能和她一样陪她出国,她把握能在一起的每分钟。
      就像父亲有假期能在家,她绝不会错过,不会出门玩。
      她觉得能和他相处的时间变短了,她想陪他却需要练习与学习。
      生活变成了简单的三点一线,学校、培训班、家。
      吴扬刚在自习室里找到最靠近里侧杂物房的那排躺下。便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很好奇是谁在这个时候也会像他一样来这里。
      然而他只是躺着稍稍别过头,看见了杜音帆捧着一叠书进来。
      他很纳闷,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呀,这是他们这几个班的体育课,是与她所在班级的时间段错开的啊。而且,就算是自习课,难道不应该在音乐教室么?
      他看见她找了一个窗户下的位置坐下,却并没有开始自习,侧头趴着了。
      可是我也会很难过呀。她喃喃着说出了声。
      吴扬别过头来,看着教室里明亮的灯管。

      暴雨天,吴扬被袭击得太突然。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哪怕手机订阅了也是肆意行走,未记入心中。他匆忙跑到街边的超市里。没有想到会遇到她。
      她倒是手里有伞,耳朵里还夹着耳机。
      她去超市买逛,不知道该吃什么的,从这个货架到那个货架,穿越饮料,穿越饼干,再穿越糖果,再走到肉制品,然后一个转身,她就撞到了吴扬身上,她奇怪的抬头看着他。走路没看路么?
      “嗯,不好意思。”真的是她?也许吧。
      闷闷的,空气不流通一样,外面暴雨,所以才在超市里面打发时间,没有带伞只好如此。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男生非常有绅士风度说地了声没事,侧身让给她先过。杜音帆没有多想,复又在货架中穿梭等雨停,眼神在各式货品中扫射,也没觉得有什么想吃的,也没觉得有什么想喝的,只好走向杂志栏。

      听着服务员说往前走,左转,便能找到一直想要的王力宏的CD,他取下《心中的日月》最后一张,看到了那个音乐女神。
      “你是子濛的朋友吧。”
      女生先开声,错愕的场面便结束。
      “你买什么?”女生绕过隔着在两人之间的货架,好奇的伸过头来看男生手中的CD。王力宏的头像映在封面。答案显而易见。
      “这美籍华人挺厉害的,他最近新歌很棒,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男生看到女生边点头边说道便抿嘴,不禁一笑。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讨喜。

      原来自己与她总是在下雨天有缘分呢。

      10.
      -我问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时间。
      -0 。0.
      杜音帆收到短信时脑海里面的思绪被这个男生的遗忘打乱了所有节奏。
      -分手吧。
      -别,音帆别生气,你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现在是买东西能解决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对自己不上心,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对方说了很多次,不要和薛云走得太近。
      对方总是回答,只是普通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解决题目。
      但是,当她问班里其他上晚自习女孩子的时候,总是得到令她生气的答案。
      什么彼此总是笑得很畅快。只是聊题目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什么男方给对方打热水。薛云不会自己打水吗?
      所以她这个正牌女友是得不到一点尊重,明明有关系的人却不知道与别人保持距离吗?
      看着打电话过来的对方,杜音帆索性关了机。
      爱谁谁去。
      南风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心烦。
      杜音帆走进面包店,买好明天的早餐。
      接下来该去哪里,杜音帆不想去补课了。呆坐奶茶店没意思,去看电影好了。
      她转身准备结账,不小心碰上了人。
      “不好意思。”杜音帆面无表情地道歉。
      “没事。”吴扬提起微笑着回答。“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面前是个清秀俊朗的少年,干净短发,眼眸有神,皓齿明亮。一身蓝衬衫搭着白色底衣,杜音帆没心思往下看。
      “你是程子濛朋友?”女生依旧面容冷峻。
      被提问的人觉察到不对劲。平常女生一直叫着话题里的男主角亲切的称呼。
      “嗯。你们吵架了?”跟着女生排到收银台,吴扬问着她。
      “分手了。”
      “不会吧。”吴扬不可置信地扬眉。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女生掏出钱付账,拿上面包走向店门离开面包店。
      荧幕上的爱丽丝,有着兔子的帮助回到奇妙世界,继续经历着红皇后的暴政。看到疯帽子对爱丽丝的情意,杜音帆瘪瘪嘴。爱丽丝终于拿起了剑,砍断了巨龙。片尾曲出来。
      果然片尾曲很朋克。杜音帆感受到了艾薇儿的风格。
      还是要以梦想为生呀。爱情什么的不忠心的不要也罢。
      杜音帆打开电话,忽视接连而至的未接电话提醒和短信,发了个□□动态。
      “如果没有爱了,也就没有要求了。”
      回学校杜音帆直接回宿舍楼的自习室,打开Ipod和物理习题集沉浸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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