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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鬼域图?生死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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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山又东十里,其名曰尸山,多苍玉,其兽多麖。尸水出焉,南流注于洛水,其中多美玉......”
只见吉祥不知何时已从窗沿处一跃纵至一米开外铺着米白色镂底花纹桌巾的桌面上,快速一爪一回勾便将费洛手中的手机按下,双色瞳仁之中无疑不透出霜落寒意,那语气不乏一丝惊诧,二味嫌弃,三分猜疑,四分忧愁,五本了然。
这五味陈杂的反应,另一旁的费洛心中大致通透七八分,却又依了多年警察那老牛脾性,试探问道:“是那山海经中历山以东十里的尸山异兽麖?”
“不错,正是!”吉祥看着手机里精准不差丝毫的图样,软软糯糯粉粉嫩嫩的肉爪,扑棱按住费洛的手腕,脱口便是回道。
“据山海经记载,此兽既生于尸山,那此画便会尸山的场景...”
费洛不觉思考推演,继续道,“此画中央处,看似浑浊却层层清明的河流将画分为了上下两个部分,上部作画是异兽麖与头长犄角的鬼差正在有序惩罚数人的凶残恶煞之象,而下部却又是一面秀书生坐在房屋窗台前奋力笔书的景象。难道山海经所记载的尸山真实存在?不过这几行字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不是尸山,而是幽冥都司!”吉祥一字一顿,郑重其事道。
“不错,画得正是幽冥都司初入忘途三川的场景!那条河流名曰忘途川,是考验刚死之人生平有无邪恶之念和坏心,若有,便会被河下幽魂或者其他生物撕咬之死,但鬼差会在他们只剩最后一口气之时捞出,带去大殿审判;若是轻量,则只是被河下水鬼诱惑,禁得住就放行,禁不住就被拉下水去成为他们口中之食;若是没有,直接趟过去即可!”
“而此画下方是幽冥都司设立的驿点,那书生看样子.......应该是殿前判官了!”
“幽冥都司?” 根据刚刚吉祥一番详解,费洛眼如距,眉若点,左手习惯性摸摸一侧鼻翼,这是他所遇问题时惯用的手势。突然,费洛灵光乍现,
“难道是?”
“生死簿!!!”
却不想,三字落下却是皆比三人齐声。
默默侧躺于床上的白陆笙,已然从床上爬起,拖着受伤的手臂,摇摇晃晃便下了床,脚步一实一虚向他们走去。
或许是死亡之鞭侵灵识的缘故,又或许是伤口带来的后遗症,还未上前几步,脚下一软,浑身如被抽取了主心骨,没有支撑,便要向前倒去。
想与地面有个亲密接触?天爷哪能如意!
刹间,费洛一个90°的漂亮大转身,跨步上前,及时一把接住了她。正待双手接触腰身那时,不曾想一阵暖暖电流从手指悄然经过手掌通至接触右手,一路无碍激流勇进流进心脏。
“轰”,不知什么暖暖的东西一路向前,从费洛心田犹如夏季璀璨的烟火盛华绽放于身体的每个角落。
只待白陆笙站稳,费洛慌忙撤回双手,淡定自若的脸上不时何时升上了一层朦胧一戳可破的红红水雾,黑色深邃的眼神也多了一季三月飘过的几束桃花。
“对,错不了!正是生死簿!”白陆笙一把抢过吉祥的手机,极为认真严丝合缝不留余地的瞧着图画,看了又看。
随着三人的肯定,白陆笙那被死亡之鞭侵入灵识的支配黑雾已然使十月霜花在一片片白雪之下,露出凄惨满地的黄花,落意无声凄凄惨惨戚戚,可就是在这样惨白无血色的脸上不慎又爬上了些许分明的疑问,眉梢翘似才是出头的新月,冰寒又是弯弯。
“幽冥司的生死簿掌管千万年的生死轮回,为何会出现在人世?”
“定是那柯明哲所带...”
“那为什么柯明哲为何会有生死簿?”
“啧啧啧,定是偷来的呗!”
“柯明哲偷生死簿?应该不太可能!据我所知,生死簿就曾因偷窃未遂,已被那位大殿安排人手日夜严格把手,想偷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生死簿是认主的东西,只有它认定的人,才能打开生死簿,显现、添加、抹去名字!”
“难道这是一份假的?”
随着白陆笙和吉祥一问一答,落至一旁的费洛倒也是了解几分他们的相处。丰郎俊逸样貌之下,是被天神眷顾的笑意款款袭来,他像极了坐下戏台子下那瞧戏之人,可骨节分明修长的双手却是十指交叉随意放在那双修长翘着二郎腿之上,两手的食指又随着一阵思索,相互敲打着,似乎诉说着案件的不简单。
待到那两人喋喋话语更入绝佳之时,只见他却又十分潇洒抛出一句,道:“既然柯明哲将此图留在了调查处,想必是有了一番精算计谋。虽现在我们尚不知他的用意如何,但我们都有一个冲突点......”
“郝明?”白陆笙侧头回道。
费洛略微侧头,以示赞同。“现在也只有他,才是我们突破点。”
那双能透视黑暗的眼睛,肆意扫了一圈,随即又轻笑道:“不必瞒我,其实在上次,我已经看出那就是郝明,要....”
可正要咕噜这最后一句,费洛就被眼前一人一猫那莫名睁大写着“你想做什么”的眼睛,生生逼退至咽喉,就连已到嘴上最后那句“若不是第一次相见,楼上有尸体的黑分子,我怎会瞧不见郝明呢?”,只好作罢。
而后,一阵经典式咳嗽肆意的掩盖,便让这场不明尴尬的谈话无声休止战戈。
他放下故作掩饰咳嗽的手,只是道然:“郝明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不在这院中?”
话声即落,先前还饶有兴致的吉祥,此刻又端架起那副平日里傲空此刻又端架起那副平日里傲空一切的高冷的姿态,也是总算装起了本爷就是游戏人间那副该有的猫样儿,打着哈欠东走走西瞅瞅 ,选择在一块平整的地儿,抖落了下圆滚滚的身体,又将那原本就又短又粗的两只前爪放在前胸下,优哉游哉。
白陆笙则是一副透亮雪白冰脸,仿若山野绿谷间一抹异色,泛着些许不寻常臆测的微光。
房内的寂静,也开始了。
而此时,隔壁因定身符咒药力失效的郝明渐渐从睡意中醒来,沉重的身体也带来了犹如撕裂的疼痛。
正待他费尽艰难从床上爬起时,脑海突然不断灌入很多的吵闹声音,就像黑夜海浪倾涌,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用力捂住耳朵,努力将这些声音甩出耳外,可它们就像斩不断的流水不侵入他的耳道、耳蜗、直至脑海中、眼前.......
恍惚之际,他的眼前只见一位全身素黑的打扮之人,正坐在房梁之上露出一幅渗人的笑容,好奇的看着他。
他一次次想要爬起来想去质问那人,可头痛欲裂的苦楚让他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发出斯斯般危险的信号,迫使他一次又一次向痛苦低头。
“啊...”
这道惨叫,最终,在他不甘屈于这般不堪的折磨下,声嘶力竭怒吼了出来,又被迫陷于昏迷之中。
同时这道惨叫,也惊醒了白陆笙、费洛、吉祥。
白陆笙和吉祥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房内,费洛跟随其后。
打开房门那刻,只见郝明昏躺床边,浑身缠绕绷带已是支离破碎,碎碎绕绕的散落,原本就是白煞煞的郝明,更是一片死寂的惨白,唯有那两瓣好似暗红血色的唇不离不弃的烙印在他那道深壑勾心的疤痕脸上。
见此惨状,白陆笙立即从手中探出一道红线飞向郝明绕住右手,探查了一番,直言道:“不好,他的魂魄快要散了!吉祥,快,聚灵散!”
“喵!”的一声,吉祥立刻从空中一跃,轻轻抖动身体来到郝明身边,将爪中的聚灵散塞入郝明的口中。
大概过了几分钟,郝明的呼吸渐渐通畅,胸前的起伏也有了规律,身上的绷带也复了原样,白陆笙这才安心将手中的那道红线收起。
“还好,来的及时!”原本忽略至一旁的费洛,此时缓缓开口道。
“的确,再晚来步,或许他就真的.......”白陆笙边打量瞧着郝明身上的伤势,便回道。
可就在检查手臂最后一道伤势,白陆笙突然那双寒冰的眸子更是十月二月的风雪,刺骨的很。
“原来在这儿,既然如此大费周折请君入瓮,那么杀人成佛,也就你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