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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翌日晨
      穆兆年又双叒叕来了,果真来听她弹琴了。而且一大早就来了。顾念郁闷,他都不用上朝的吗?
      她很想很想打一个哈欠,可是又怕崩了主”角色出尘”的仙女人设,眼角泛红,硬憋出了一眼眶眼泪。
      “怎么,皎皎姑娘昨晚没睡好。”不是没睡好,是您老来得太早了,不符合现代人的生物钟。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白皎皎只得虚伪地点头。
      穆兆云若有所思,似笑非笑道: “看来,那位恩客不懂得怜香惜玉……”
      顾念当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恩客是什么。这,男主这是在开车吧喂。为什么没被和谐掉,嗯?
      女主表示实在不想和男主讨论恩客的话题,只得岔开了话题。
      “公子一早便来听曲吗?”顾念极度怀疑他是来看傅琰的。好险她从躺椅上醒来的时候,傅琰已经走了,自己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被。
      “嗯。 ”穆兆云撇去茶盏里的茶沫,轻啜一口。
      白皎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弹琴。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子,我请姑娘来奏便是。”
      “哦是吗我听说万花楼素来以琴技闻名,这万花楼的主人,竟不善音律”
      “皎皎确实不会。”白皎皎垂眸,神色有几分暗淡,袖中粉拳微握:,难得情绪外露:“讨厌琴。 ”
      【系统:男主好感度+5】
      【顾念:啊?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男主也讨厌琴那讨厌琴来听什么琴啊。怎么办,情节才刚开始,可她越来越搞不懂男主了。
      【系统:额,我也不知道。男主有点抖m】
      穆兆云并未露出多少失望之色,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我唐突了。听信了谣言,该罚。”说着,便拿起茶盏,满饮了一杯。
      顾念冷汗:人家说错话都是罚酒,您老可好,喝个茶也不怕烫。
      ……
      “两岸茶青三月暮。”半开的窗外一阵清风,穆兆云淡淡开口。
      【顾念:嗯?什么?】
      “近日有人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皎皎姑娘可为我分忧对出这下联呢?”
      开玩笑。这天下还有人能给皇帝出难题吗?还要帮忙对对联,这是增加任务难度啊!
      白皎皎秀眉微蹙,檀唇轻启,道:“两岸茶青三月暮,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人,哪会儿对对联儿压平仄,纯粹凭感觉搬了一句诗上去,倒还工整。
      只是她出口才知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男主就是看不得将军拥兵,所以才要陷害男配和权相。她这么一说,反倒是讽刺他残暴不仁了。
      【系统:侦测到男主大幅情绪波动。】
      【顾念:啊啊啊,果真生气了。我不会提前嗝屁重新读档吧。】
      穆兆云眸色加深,握着茶盏的指骨收紧,复又释然,不怒反笑道: “哈哈哈,好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白姑娘,受教了。”
      这一笑笑得顾念毛骨悚然 ,头皮发麻。白皎皎看向窗外的一片青茶山,顾左右而言他,勉强转移话题:
      “不过是言戏,聊以解忧罢了。当不得真。”她抬手给男主的茶盏里填上新茶,道:“公子若是喜欢对子,皎皎这里有一个故事趣闻,可以话于公子。”
      “愿闻其详。”答应得痛快。
      顾念原本盘算的是,这一国皇帝日理万机,必定没有兴趣听她讲这些可有可无的故事,早把男主这尊瘟神送走早脱身。可没想到,他应得那么爽快。
      顾念思忖片刻,只得开口:
      “皎皎听说,前朝有一书生,颇有一些小聪明,却率试不第,家中贫苦,到了岁末,家中连锅都揭不开。于是,他在元日那天题了一副对联,贴在门上。结果第二天一早打开门来,门口积了好些米粮,都是惜才的县太爷送的。公子可以猜猜,他这幅对联写的是什么”
      白皎皎眨巴眨巴眼睛,难得露出几分狡狭。
      穆兆云却不领情: “既是你讲故事,怎么要我猜呢?不猜,不猜。”
      白皎皎无奈,微微笑道:“这天下公理,都在公子这里了。”摇摇头,又道:“这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八九。横批:又是一年。”
      “缺一(衣)少十(食),确实有些意思。”
      这个故事自然不是女主的台词,只是顾念当图书管理员的时候在一本不知名闲书上看到的。这对联凑了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唯独少了一和十,所以缺一少十,还是挺有意思的。
      穆兆云:“只是这书生,才气不足,爱耍一些小聪明罢了。也难怪,屡试不第。”
      【顾念:瞧瞧,性格真差。就不能好好听故事吗?】
      “故事还有下片,公子可还要听”
      “嗯……”
      “自此以后县太爷十分赏识这个穷秀才,甚至有一天,邀请这穷书生去家里的庭院赏花。县太爷的庭院里种了色彩各异的名贵牡丹 ”
      “一个九品小吏,哼,想必是捞了不少油水。
      【顾念:啊!这个人真是╰_╯】
      “县太爷便问众宾,诸君不妨评一评,哪一色的牡丹生得最艳啊?公子猜猜,这书生是如何回答的”
      “想必又是一个字谜。”
      白皎皎赞道:“果如公子所料,他只说了四个字:百无一是。众宾议论纷纷,指责他的傲慢无礼,唯独一位白衣公子会心一笑。”
      “百无一是,原来如此。正是一个白字了。这书生眼界倒是不错,我也喜欢赏,白牡丹。”话毕,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皎皎。
      【顾念:嗯?怎么有种猥琐大叔的感觉。男主你再这样,要掉粉了。 】
      白皎皎假装听不懂调戏,继续说故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聪明的人,自然能理解他说的是白花,愚钝一些的纨绔,自然不懂其中的小把戏,只辱他失礼。”
      “宴毕,他便当着所有人都面,在县太爷的花房门口,题了一个秀丽的‘凤'字。”
      “哦这是何意”穆兆云难得配合,白皎皎也乐得说下去:“鳳者,凡鳥也,是骂还那些愚钝的纨绔,只是平庸的凡鸟而已。”
      “哈哈哈,我大盛向来以凤为瑞兽,以凰为祥兆,按姑娘的说法,倒是大缪。这故事可还有下文”
      “公子爱听,自然是有的。”白皎皎继续道说:“先前那位白衣公子,正是大隐于士的伯乐。通过这次宴会,穷书生受了伯乐赏识,自然是平步青云。没用几年时间,就成了南越王身边最受信任的谋士。”
      穆兆云若有所思:“南越王”呵,这南越王是前朝名士,只是有些愚忠,殉了旧主。
      白皎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胡诌,就被世界意志载入史册,南越王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穆兆云面色不变,继续道: “如此看来,这书生颇有些手段。从一届寒衣,爬到如今的地位,期中险难,并非姑娘口中那么简单。”
      “那是自然。只是,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会坏事。”
      “一日,皇上寿宴,分赐给诸侯王一人一盒糕点,名曰“一合酥”,一国只得一盒,可见是极珍贵的。南越王将酥饼置于几案上,便匆匆与好友议事去了。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酥饼已空,原来是被众人分食了。 ”
      穆兆云嗤笑:“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皎皎摇头:“正是那书生的主意。书生只这么着那空盒上的字,对盛怒的南越王说:盒上分明写着一人一口酥,王上何故气恼”
      穆兆云: “一合酥,拆解来看确实有点意思。那南越王想必是下不来台面,只得嬉笑夸赞了。”
      白皎皎:“正是如此。只是这书生锋芒太露,终究是让西郊王心生嫌隙。”
      “看来,这书生怕是,命不久矣。”
      白皎皎点头,继续道:“又一日,二人同游。行至一处碑文,上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南越王不解,就问那书生‘你可明白'书生自然是明白,就要与南越王解释。
      西郊王不允,非要自己想想。一直走了三十里地,才明白过来。
      黄娟,即色丝,丝色就是一个绝字。
      幼妇,即少女,女少就是一个妙字。”
      “外孙,女之子也,便是好字。齑臼,受辛也,便是辞字。”
      “公子所言不差,碑上所题,正是绝妙好辞四字。南越王大喜,大赞书生的才华过人,又赏了许多珠宝重器。书生一时风光无两,佳名遍布朝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正是如此。泰来时,也是否极处 。不久,就有人发现,书生便曝尸荒野。至死,双目圆睁,不能瞑目。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这不重要 ,人性善妒,要他性命的人很多,没人在乎他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好故事。皎皎姑娘果然见闻广博,不愧是万花楼的主人。不知这前朝的南越王后来如何”
      顾念汗颜:真当她点读机呢这讲了一上午,她都口干舌燥胃抽筋了。
      白皎皎舒了一口气,扶额道:“皎皎讲累了,公子也该累了,不妨改日再来。”又看了眼案上的残盏,把奸商的属性发挥到极致:“公子刚刚喝的瑶池碧酿是取的三月新采的芽尖,本楼的时令鲜茶,共三盏,价三十金。”
      “好一个生意人,讹钱讹到本公子头上了。”穆兆云轻笑,甩出一袋金叶子:“够了”
      白皎皎接过锦囊,掂了掂,还挺沉。嘿嘿,看来下午可以出去,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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