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风小餮

3、选择

　　2008年6月12日。上午9：15。
　　“我操！那女人疯了吗！老子的车！！操他麻烦什么病呢她这是！”老杨回过神来破口大骂，没有做任何防雨措施的他，已经被大雨彻头彻尾的浇透了。
　　少女从包里翻出一把雨伞递过去，被他粗暴的打落在地上。
　　这仿佛是一个讯号，局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胆子稍小的说话已经带了哭腔：“除了什么事？为什么导游会开车跑了？！”少年凝神望过去，才看清是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生，眼睛里似乎已经有了泪水。雨太大，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少年暗暗嘲笑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麻花辫身边站着的那个高个子女生，短头发，也是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喃喃的念叨：“导游怎么能走了呢……难道是旅行社的安排？”
　　离这两个女孩子最近的是三个小男孩。在车上少年就注意到了他们，因为其中有一对双胞胎，所以很是显眼。听他们的言谈，似乎是这个旅行团里唯一的三个初中毕业生。现在他们三人挤在同一把绿色的双人伞下面，双胞胎焦急的问中间戴眼镜的男孩子：“怎样，是安排好的吗？宣传册上说什么？”
　　这时，少年的身后传来了陌生女孩子的声音：“那个……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回头，到七个打伞的女生，说话的似乎就是最前面的一个个头重等，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她的嘴唇在不断颤抖。
　　“那个导游抢了车，扔下我们跑了。”少女先开口了，眼睛盯着路旁的庄稼地，一眨不眨，脸色仍然很差。
　　七个女生互相看看，黑框眼镜咬咬嘴唇继续对少年说，“你是白辰对吧，我们几个，能不能一起行动？”
　　少年扬了杨眉毛，少女的视线终于落到了这群人身上。
　　“我们几个都是S中的……我们看过校队打球。大家都是同学……所以……”黑框眼镜微微红了脸，说话有点磕巴。
　　少年微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向水里浸泡的黑耀石似的，他刚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爆喝打断“你在干什么！把手机放下！”
　　只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正扯着眼睛初中小朋友的手，一脸严肃和告诫：“小朋友，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雷雨天用手机是会被雷劈的么！”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话，天边适时的滚过一声响雷。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拿着手机的初中小孩一幅块被吓尿裤了得可怜样，在雷声的余响和老杨愈加起劲的骂声中哆嗦着申辩：“我……我只是想打电话报警……”
　　“我要回市区。”一直没开口，站在最前面的男生突然说。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穿着宝蓝色雨衣，具体五官都掩在厚厚的雨帘之后，少女只知道他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又是一个漂亮的男生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少女扔满脑粉红色情怀的想。
　　丹凤眼说完，扯着身边的一个长头发男生就要走，却被长头发男生反手拉住：“小凯，咱们这样擅自行动，其实很不安全吧？”
　　被叫做小凯的男生顿住了脚步，微微不悦：“那要怎么办！导游都掉头跑了，我们还留在这干吗？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长发男生异常的温和，“可是临下车，导游已经交待过目的地的位置了。从这里到市区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那么大的雨，你觉得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回去？”
　　小凯不说话了，但仍倔强的拉着长头发少年。大家都暂时安静下来，连老杨都骂累了似的闭上了嘴。雨丝像无形的围栏，将这十八个人困在一个大大的牢笼里。除了滂沱的雨声，四下悄无声息。
　　“无论如何，”刚才拦下眼镜初中生的高大男生开口了，低沉有力，“谁也不要试图单独行动，在这种鬼天气里谁也逃不了。我们一起去那个古堡看看，起码拿到给我们准备的补给再作打算。反正路只有这一条，想回去也不会迷路。我是李庄，现在，所有人拿上行李跟我走！路上有事就大声叫我的名字。杨师傅，你跟我们一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清楚彼此在想些什么，都默不作声。李庄严厉的扫视所有人，一言不发的拉起他自己的行李箱朝前走去。和少年同校的七个女生犹豫了一会，交换了一下眼色，看了少年一眼，都呼啦一下子跟了上去。她们这一走，初中生3人组、麻花辫和她朋友也都立刻跟了上去。杨师傅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也跟上去之后，原来停车的地方就只剩下小凯和长发男生，还有少女夭夭以及少年小辰了。
　　少年长疏了一口气，侧头问少女：“你有什么打算？”
　　少女神色复杂的看着大部队远去的方向，现在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我不想再往前走了……我有很不好的感觉……可是现在回市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你们看！”这时，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少年和少女回过头，一起呆住了。
　　就在来路的方向，不清楚有多远，看起来就像在地平线上，有什么在烈烈燃烧，连大雨都没能盖过这凶恶的火光，有黑烟挣扎着朝天空冲去。长发男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干巴巴的说：“是大巴。”
　　四个孩子无言的望望彼此，然后望向远处，那栋在雨中露出轮廓的巨大黑色建筑物，深呼吸几次，一起迈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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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