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逝水（HP同人）》驰风饮醉

9、Grimmauld广场

　　当我们遭受不幸时，命运并不能阻止我们合理地承受它。
　　——普鲁塔克

　　* * *

　　伦敦的街上挤满了购买圣诞礼物的顾客。Silvia乘坐公交车路过的一个广场上竖着一棵高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银色的缎带、红色的蝴蝶结、金色的小球、彩色小礼盒，顶上是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树下有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戴着驯鹿角的人在拉小提琴。不时地有人在他面前的圣诞帽里扔硬币。街上的人看上去都很高兴，积雪和冷风没能冻结他们对节日的殷切期盼。
　　St.Mungo坐落在一条宽阔热闹的大街上，现在因为节日减价的缘故，那里购物的人群蜂拥而至。在一家特别热闹的电器店旁边，是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积满灰尘的门上挂着“装修停业”的牌子，橱窗里面几个随意摆放的破裂的假人，假发歪斜着，身上穿的衣服至少是十年前的老式样。
　　Silvia按照事先得到的资料，走到其中一个橱窗前。那里面有一个特别丑的女假人，穿着绿色的尼龙裙，假睫毛悬在那里快要掉了。Silvia隔着玻璃对那个假人说：“我与Hippocrates Smethwyck治疗师有约。”
　　假人不易察觉地点点头，招了招连在一起的手指。Silvia看看身后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那道玻璃。
　　出现在Silvia眼前的不是一个积满灰尘的老旧卖场，而是一个拥挤的候诊室。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病人，不仅有令人吃惊的畸形，也有人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穿着绿袍的治疗师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他们的胸口绣着代表St.Mungo的徽章：一根魔杖和一根骨头组成的十字。
　　标有“问讯处”字样的桌子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大一副肖像。里面那个有着长长银卷发的女巫是她在Dumbledore办公室里见过的。她现在正从别的肖像里走进来。
　　Silvia没有去排队，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个治疗师的办公室在哪里。她穿过了双扇门，走过一条狭窄的，挂满了著名治疗师肖像的走廊。走廊的光由飘在天花板上的装着蜡烛的水晶泡泡提供，不是很明亮。各个门都有治疗师进进出出，哀嚎声和不同的难闻气味随着门缝飘出来。她登上楼梯，进了办公区，左边第三门上写着：治疗师Hippocrates Smethwyck。
　　Silvia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不年轻的声音：“请进。”
　　治疗师的办公室很小，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矮柜。Silvia进来时，他抬起头，很高兴的说：“请坐，你一定就是Lawson小姐了。真准时。”说着从空气中拉出一把硬木椅子。
　　Smthwyck治疗师是一个身材高大，脸色红润的中年人。太阳穴上、眼角旁布满了深而细碎的皱纹。明亮的蓝眼睛周围镶着一圈浅得几乎没有颜色的睫毛，他的头发也是浅灰色的。
　　“你好，Smethwyck先生。”Silvia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好了，让我们马上来谈谈你那可爱的药剂好吗？”治疗师有些迫不及待地说，“说实话，这幅药剂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进行一点改进。”
　　“当然。”说着Silvia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纸，“这里是原料和操作步骤。“
　　“Lawson小姐，我并不是要求从你这里得到配方和制作方法。”治疗师的脸红了，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
　　“如果冒犯了你我很抱歉。”Silvia诚恳地说：“但是对我来说，用来救人的东西不应该被私藏起来与灰尘为伴。如果通过你的改进，这种药剂能够救更多人的性命，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让它不见天日。”
　　“Merlin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的研究无私公开出来了。我很佩服你，Lawson小姐。”治疗师感叹到，但他继续劝说Silvia：“但是请考虑一下这样一张药方能给你带来多大的收益。”
　　Silvia淡淡地笑着说：“人命是不能用金加隆来衡量的。”
　　治疗师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宏亮：“哈哈，Dumbledore教授的运气真好，能找到像你这样的帮手。”
　　Silvia笑笑没有回答。其实，对于一次使用单一手法的治疗师来说，这张药方确实不够完善有待提高。但对于魔药和治疗咒相辅使用的术疗师来说，这张相对简单的药方已经够了。相对于治疗咒来说，魔药的制作要花去更多的时间，于是术疗师们往往会简化魔药制作，同时配上医疗咒来保证治疗的成果。
　　“其实我并不擅长魔药的改进制作，恐怕帮不上多少忙。”
　　“不不，这张药方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
　　“那么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当然。”
　　“成功改进之后，请寄给我一些成品。只要寄到Hogwarts医疗翼就好。”Silvia说。
　　治疗师对她这个出乎意料的简单要求感到惊讶：“当然。我会把改进后的药方连同成品一起寄给你的。”
　　“啊，那么就太谢谢了。”

　　走出St.Mungo，Silvia一头扎进了旁边正在特卖的各种商场。她的圣诞礼物还没准备完呢。
　　在两个小时的征战之后，Silvia拎着好几只购物袋出来了。一段路之后，她找到了通往Grimmauld广场附近的地铁。在地铁站里Silvia找到了洗手间，在小隔间里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她那只小小的贴身小荷包里。
　　从地铁站出来没多久，就可以看到一个破败的小广场，广场中央的那小块地里长着乱蓬蓬的杂草。这里的房子外表脏破，许多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大量的垃圾堆放在门前的台阶上。
　　Grimmauld广场12号。Silvia在心里默念。
　　在她想到这个地址的瞬间，一扇破烂的门出现在11号和13号之间，接着是脏兮兮的墙壁和满是污垢的窗户。活像是一座房子凭空出现并且把两边的房子挤到一边去。显然的，周围居民对此没有任何感觉。
　　几阶破损的石头台阶上面是一扇黑色的大门，很斑驳，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痕迹。银制的门环是一条盘旋的蛇形，门上没有钥匙孔。
　　Silvia扣了扣门环。不一会儿，门发出了类似于链条撞击发出的哗啦声。来开门的是一个有着一张心形脸的年轻女巫，她有着一头奇特的亮红色短发。
　　“Silvia Lawson？”她说。
　　“是的。”
　　“快进来。”
　　Silvia很快的跨进门槛，耳边突然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听上去像是在被严刑拷打。前面不远处两道布满虫眼的天鹅绒帷幔像是被两只看不见的钩子掀开，后面是一幅真人大小的肖像。尖叫声就是肖像上的人发出的。肖像上的老太太因为张大嘴而流着口水，脸上的皮肤因为尖叫而绷得紧紧的。
　　那个女巫□□了一声：“哦，不要。”
　　“夫人。”Silvia没有刻意提高声音，但是加入了少许魔法的音质很有穿透力，“不知道您是否同意对于一个身份显赫的贵族来说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失态了？”
　　尖叫声停了下来。
　　“是什么人胆敢这么和我说话？！”即使如此老太太的声音依然尖刻，“是哪个肮脏的杂种又来玷污Black家族的——”
　　“我是一个Lawson，”Silvia的脸上出现了冰冷的怒气，“如果夫人还有些记忆的话，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个比Black家族还要悠久一些的贵族。”
　　“Lawson家族，Lawson家族……”Black夫人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那个亮红色头发的女巫乘机挥了挥魔杖，帘子合了起来。大厅里恢复了安静。
　　“真厉害，我可从来没见Black夫人的音量这么低过，”她心有余悸地看看那合拢的帷幕，转过头来继续说：“Dumbledore说过你这几天可能会来。Molly刚才还在唠叨说是要亲自谢谢你。哦对了，我是Tonks。”
　　“请叫我Silvia。”Silvia笑笑说。
　　她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墙上的一排气灯照亮了半个前厅，厅里的墙纸大多剥落了，地毯也被磨破了。顶上有一盏蜘蛛网状的吊灯，墙上挂着一些歪斜的肖像画。Silvia注意到桌子上的烛台都是蛇形的。远处一段黑暗的楼梯边上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伞架。
　　这时前厅的一扇门里出来一个中年女巫，她看上去只比Silvia高一点，脸色苍白而疲惫。
　　“Molly，这就是Silvia，Silvia Lawson。”Tonks愉快地对这个女巫说。
　　Weasley夫人立刻快步朝她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而感激的笑容。“多亏了你，Silvia，”说着她拥抱了Silvia一下，Silvia一下子僵住了，“治疗师说Arthur中的毒里面有种特殊的成分能抑制伤口的愈合。你的药剂很有用，他现在恢复得很好。”
　　“这没什么，夫人。”Silvia有些不自在地说，还好Weasley夫人很快放开了她，“我刚从Smethwyck先生那儿回来。我已经把药剂的详细步骤给他了，他一定能尽快找到改进的方法。”
　　“我真感激……这样一来Arthur有可能不用在病房里过圣诞节了。”Weasley夫人说：“我正在做晚饭，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当然，我很高兴。谢谢你Weasley夫人。”
　　很快Weasley夫人从她来的那扇门回厨房去照顾她的炖菜和肉丸子了。Tonks则领着Silvia往楼梯那里走去。
　　“Weasley家的孩子们都在，他们挺热闹的。”
　　说着，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间长长的、天花板很高的、有着橄榄绿色墙壁的房间。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窗帘是黄绿色的天鹅绒。这里的家具都很精致，年代悠久，散发着一点病态的贵族气。一副家谱图挂在对面的墙上，壁炉的两侧分别有一个玻璃门柜子，里面放着些银器。壁炉的旁边放着不少老旧的扶手椅，四个红头发的Weasley正坐在那里聊天。
　　“嗨，Silvia。你怎么来了？”Ron首先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也是凤凰社的？”
　　Silvia被逗笑了，“不是，是Dumbledore校长建议我来伦敦的时候可以选择这里落落脚。”
　　“就是Silvia的解毒剂帮了Arthur大忙。”Tanks故意这么说，她刚才就看出来Silvia不太适应Weasley家的热情。
　　果然，Silvia被这几个冲过来和她握手表示感谢的人惊到了，她表面上镇定地说没什么不用谢。但是Tanks可以看到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背后绞啊绞的。
　　“呃，对了。Harry呢？”Silvia匆匆转换话题。
　　“妈妈叫他去睡觉了。”Ron回答说，“他看上去的确挺糟的。”
　　“或者也不排除他不想见我们。”双胞胎之一说，“顺便说一声，我是George。”
　　另一个翻身坐到了椅子靠背上，“如果你是George那我就是Fred。既然Dumbledore告诉了你这里，就意味着你可以信任。好了，让我们回到不愿意露面的Potter先生上来，他大概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附身了——”
　　“被那可怕的神秘人。”George不顾妹妹不悦的眼神接了下去。
　　“这种说法是毫无根据的。”Ginny气愤地说。
　　“嗨，你们偷听了我们的话。”Tanks说：“不过算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Mad-eye说的不过是‘如果’，你们不会只听了一半吧？后来Arthur就反驳了他。”
　　“是他只听了一半。”Fred强调说。
　　“不行，我得去找他谈谈。”Ron重新站了起来。
　　“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Tanks没有赞同Ron的看法：“还是等到晚上再说。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累了还是在刻意躲着你们。”
　　“我想你是对的。”Ron有点泄气地重新坐到椅子上，“我还是晚饭的时候再去吧。”
　　Black家的地下厨房成为了大家吃饭的地方。长长的木头桌子上摆满了Weasley夫人做的美味佳肴。Ron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我想Harry还在睡觉，妈。”
　　“那就让他好好休息，我这就给他留点儿吃的。”Weasley夫人边说，边忙着往大家的盘子里盛食物。
　　Ron在Ginny旁边坐下，趁Weasley夫人给Harry留晚饭的时候，低声说：“我不是很确定，他也许是在睡觉，我不确定……不过我不想妈妈担心。”听到的几个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坐在Ginny旁边的Silvia注意到宅子的主人Sirius Black盯着她看了好几次。她抬起头来，正好撞到他的视线。Silvia礼貌地笑了笑，Black什么都没说，就转过头去和别人说话了。
　　晚饭后，他们回到了刚才的那间待客室，成年人们都留在刚才的那间厨房。
　　壁炉里的火还很旺，外面的天有些发白，看上去伦敦很快就会迎来另一场雪。Weasley两兄弟正凑在一起讨论他们的魔法把戏，Ron和Ginny在下巫师棋。Ron的小猫头鹰Pigwidgeon站在Silvia的肩上，不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Ron的皇后高傲地站在Ginny的国王面前，一拳把它打到在棋盘上，王冠在皇后的脚边打着转。Ginny把棋盘一推，“太粗鲁了，Ron。”
　　“得了吧，这可是巫师棋啊。”
　　Silvia听着他们的争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心里是羡慕的。从她很小开始，她的母亲就几乎不和她说话了，她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而这样的情景也让她想起了另一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男孩。Silvia抬抬肩，Pigwidgeon从她肩头飞起直扑到Ron的脸上，惹得Ginny大笑起来。Weasley兄妹很快的陷入了另一场争论。
　　在兄妹几个闹得开心的时候，Silvia悄悄地走出了待客厅。她敲了敲Harry和Ron卧室的门，但是没有任何回答。Silvia想了想轻轻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