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逝水（HP同人）》驰风饮醉

23、绣球花小径

　　不要对别人妄下断语，直到你已穿着他的鞋走过了一里路之后。
　　——佚名

　　* * *

　　下午三点的时候，Hermione果然敲响了医疗室的门。
　　“Ron呢？”Silvia发现来的只有Hermione和Harry。
　　“Quiddich训练。”Harry回答说，听上去挺羡慕的。
　　“考试怎么样？”Hermione问道，但她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看我。你显然是通过了，不然哪来的医疗协会交流资格。”
　　“恭喜你。”Harry跟着说。
　　“谢谢。”Silvia笑眯了眼，她对自己能够成为史上第一个通过术疗师资格测试的未成年人而感到骄傲。“对了，我们是去外面找个地方聊，还是去我的房间？”
　　“还是去你那儿吧。”Hermione考虑了一下说：“我真是受够了Umbridge和她那个特别调查小组！”
　　“怎么回事？”Silvia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问。
　　“Dumbledore校长一离开，Umbridge就迫不及待地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都是由Slytherin组成的。”Harry解释道，“如果你看到了计分沙漏就知道他们有多嚣张了。”
　　“他们可以随意扣分，权利比级长还大！”Hermione愤怒地加上一句。
　　“难怪Umbridge比以前更不受欢迎了。”说着Silvia在一扇上面有一丛绣球花的门前面停下来。
　　“我回来了。”
　　随着Silvia的话，前面的几支高高的绣球花晃了晃，让开了。露出一条两边种满蓝色绣球花和粉色蔷薇的白沙小路。
　　“来吧，”说着Silvia带头走进了那条小道。Hermione和Harry相互看看，跟了上去。小路很短，感觉才走了不到半分钟就来到了尽头：Silvia的房间。
　　“你的房间真不错。”Hermione看上去很中意那块绣着常春藤花纹的奶油色长毛地毯。相对于Hermione，从来没有进过女生房间的Harry则显得有些局促。
　　“谢谢夸奖。呃，也许你们愿意换上室内拖鞋？”
　　“哦，当然。”
　　在两个人换拖鞋的时候，Silvia从她的收藏里拿出一套画着淡黄色莲花图案的茶具，开始泡茶。
　　Hermione和Harry围坐在放在长毛毯子上的矮几，开始讲述Silvia离开后发生的事，包括新来的占卜学教授、Dumbledore的离开、就业咨询、Weasley兄弟的故事。当然Harry没有说那天晚上在校长办公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几乎把Weasley兄弟恶作剧的每个细节都回忆起来了。
　　“酷——，但是我想Weasley夫人未必会为他们感到骄傲的。”Silvia揉揉笑疼了的肚子说道。
　　“是啊，Ron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也许他妈妈会给他寄来一封吼叫信。”Harry说。
　　“虽然我不认为在学校做那些恶作剧是可以被允许的事，但是既然对象是Umbridge……”Hermione耸耸肩，胸口的级长徽章闪闪发亮。
　　“对了，我玩过他们的烟火，虽然只是试用版的。”Silvia高兴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从来没见过比那更棒的烟火。”
　　“谢谢。”Hermione拿过Silvia递给她的茶，“既然他们这么聪明，为什么不愿意把那些聪明劲儿用在学习上呢？”
　　“这大概就是人各有所好吧。”Silvia不以为意地说，“我想一定有不少学生很羡慕他们吧？”
　　“当然，他们已经成为很多人的偶像了。”Harry快活地说，“他们的故事都快升级成传说了。现在模仿他们的人还真有不少，但是没人比得上‘Weasley传奇’。”
　　Hermione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们很快会发现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恶作剧上是不明智的，考试就要到了。我已经觉得时间不够用了！”一听到考试，Harry原本笑嘻嘻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哦，对了，你上次说过要和我讨论古代魔文的。”Silvia对Hermione说。
　　“嗯——是的。”
　　“Pomfrey夫人打算最近教我写医疗处的管理日志，我想，明天……到星期五我就有空了。也许，我去图书馆找你？”
　　“你真是太好了，Silvia。我晚饭后都会在图书馆的。”Hermione热切地表示。
　　“这没什么。我自己对魔文也很有兴趣，一起学习的话一定会掌握更多知识的。”Silvia的这句话立刻引来了Hermione的大力赞同。然后她们就各门课程和可选择的职业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
　　“Hermione，Ron马上就要结束训练了。也许我们该回去了？”Harry看看Silvia房间里的那口小闹钟，提醒道。
　　“啊，都快六点了，我完全没有注意到。”Hermione小小叫了一声，“和我们一起去大厅吗，Silvia？”
　　“不了，我想在晚饭前把剩下的一些行李收拾一下。”
　　“那我们先走了，星期五见。”
　　说着Hermione起身去换鞋子，Harry问Silvia：“你现在有上次的那种治疗瘀伤的药膏吗？我想——也许Ron用得着。”
　　“当然。稍等一会儿，我拿给你。”Silvia拿出她的药箱，把上次给过他们的伤药拿了出来。“虽然比不上Pomfrey夫人的那种。”
　　“这就很好了，谢谢，Silvia。”

　　从门背后画的一闪打开的房门往外走，Hermione和Harry发现他们又走在了来时的那条小道上。
　　“真是不可思议的魔法。我想这起码要用到一打以上的咒语来制作这个通道。”Hermione低声感叹道。但她有些奇怪没有得到Harry的相应，“Harry？”她回头一看，Harry正站在后面一点的地方，表情有些尴尬。
　　“呃——我想我忘了换鞋了。”Harry袍子下面正是一画着一窝兔子的双室内拖鞋，而不是他平时穿的球鞋，“我去换回来。”不等Hermione说点什么，Harry转身跑了回去。
　　“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你？”Silvia坐在矮几后面朝突然出现在门边的Harry说。
　　Harry看上去被吓了一跳，然后迅速地变得不好意思。他抓抓他那四翘的头发，结结巴巴地说：“我……这个，你……咳咳，我是说，你，呃，知道我会回来？”
　　“至少我注意到了你忘了鞋子，故意的？”Silvia歪着头。
　　“嗯——”Harry红透了脸，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发生了一些事。我想，我在想也许我可以找你谈谈。我不是……只是，圣诞节那次，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
　　虽然他已经和Sirius谈过了，但是那次被打断的谈话并没有让他觉得好过多少。在不想着即将到来的考试的时候，他依然会想起那个糟糕的记忆，并且觉得困惑和难过。今天早上在门厅看到Silvia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涌出了一个念头：也许他可以问问Silvia的看法，看，只要他不告诉她那段记忆是Snape的就好了。
　　“让我看看，也许你可以在今天晚上过来。”Silvia放下茶杯说道。光冲着Harry的母亲差点当了她的教母这一点，Silvia也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况且Harry看上去是有些心不在焉，下午聊天的时候，他也不时地在走神。
　　Harry看起来很惊讶，“你不是说要到星期五才有空吗？呃，我是说谢谢你。”
　　“那是因为在终于考完术疗师资格测试后，我不想这么快就捧起书来。”说着Silvia冲着书柜做了个鬼脸。“好了，七点之后我会一直在房间。你要进来的话就冲着门上的绣球花说出自己的名字。”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Silvia房间门背后所画的那扇像普通人家偏门的乳白色门上显示出了Harry James Potter这个名字。Silvia挥挥手，门无声打开。一会儿，Harry从门那头走了进来。
　　“晚上好。结果你找了个什么理由溜出来的？”
　　“我告诉Ron和Hermione，我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练习大脑封闭术。”Harry回答说，坐到了Silvia对面。
　　“说起来，你大脑封闭术练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我已经不去上课了。”Harry扯扯嘴角，“那没什么效果。就像你说的，我根本不能信任他。”
　　Silvia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忍不住对这两个人糟糕的关系感到不解：“我听说Snape教授是个很尽责的老师，怎么会同意你不去上课的呢？”
　　“不是，是——他让我不用去了。”Harry吞吞吐吐地说，“反正我也不在意。”
　　“你是在说，你不在意自己的安全吗？”Silvia吃惊于Harry的态度，不由地提高了声音，“这太愚蠢了。”
　　“我不是……总之，反正我什么都没学到！”Harry生硬地说，“Snape还恨不得掐死我呢。”
　　“呼——不管这个了。”Silvia用力摇摇头，打算等会儿再思考那两个人之间奇怪的关系，“你找我想问点什么？”
　　“这个……咳咳咳——”Harry捧起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却不小心被烫到了。
　　“我在想……不知道你会不会大脑封闭术，”缓过气来的Harry说出的却不是他事先想好的，为此他感到有点泄气，又似乎松了口气，“Sirius和Ron他们都认为我应该继续学习这个。”
　　“我没练习过这个，但是与之相反的摄神取念我倒是练习过。”看着Harry露出不解的神色，Silvia进一步解释道：“因为——呃，你就当是因为血统的缘故吧，没有人能成功地对我施摄神取念咒。”
　　Harry看上去既意外又羡慕，“那你能帮我吗？”
　　“我想是可以的。”Silvia想了想，迟疑地问：“有关大脑封闭术的书你看过哪些？或者哪一本？”见Harry摇头，Silvia有点不敢置信感叹道：“那你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上课的？Merlin啊，你也太能干了！”
　　“嘿，Silvia！”Harry有点恼火也有点羞愧。
　　“好吧，指导你练习这件事还是在你看完我给你推荐的书之后再说吧。”Silvia召过来一张羊皮纸和一只笔，在上面写下了《如何保护你的大脑》和《大脑封闭术：谎言的开始？》。
　　“也许这些书是在禁书区的，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也许Mcgonagall教授可以给你卡张许可单，只要你跟她说明是Dumbledore教授要求你学会的。”说着Silvia把羊皮纸递给了Harry，“你不用太着急，等你的OWLs考完了之后，再开始正式练习也可以。”Silvia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越快学会越安全。”
　　“谢谢你，Silvia。”Harry放好纸条后，认真地说，“我会尽量快点看完的。”
　　Dumbledore教授离开那天说要他尽快学会大脑封闭术的时候，Mcgconagall教授也在，所以Harry敢肯定她一定会同意的。
　　“呵，我还真有点紧张。要知道，我还从来没有教过别人什么东西。”Silvia把笔放到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不管怎么样，都有Umbridge垫在底下。还有谁会比她更糟糕呢？”Harry开玩笑道。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叩叩叩”
　　窗户那边传来了敲击声，Silvia立刻站了起来，“我忘了今天Ocean会来要甜点吃。”打开窗户，Ocean飞进来连招呼都没打就迫不及待地停在柜子旁边的地毯上，自己去啄放着甜点的盒子。
　　“Silvia——，你曾经想过也许你父亲会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吗？”在Ocean的啄食声中，Harry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Silvia坐回到矮几旁边，心里想着某个身影，脸上露出一抹模糊的笑容，“没有，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Harry突然觉得很难再说出口。就像Silvia说的那样，他爸爸不可能是一个与他想象中完全一样的人。因为这个而觉得失望是他自己的问题。
　　“人总是把逝去的亲人朋友想成完美的，回忆起来的都是他们的好，而不是缺点。”Silvia慢慢地说，她想她大概知道Harry在烦恼些什么了，“在从来只能靠想象来描绘自己的父亲这一点上，我想我和你是一样的。所以我以为自己在这一点上还是可以说点什么的。”
　　Harry默默地点点头。的确，从小跟母亲生活的Silvia的成长过程中也没有父亲的参与。
　　Silvia喝口水，继续说：“我不知道男孩子是怎么期待自己的父亲的。在我的想象中，他会是高大而强有力的，足以保护整个家庭。但是我也知道，不是世界上每个父亲都会是这样的。”
　　“可是——”Harry有点苦涩地说：“我一直以为我爸是个很出色的人，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但是现在…… 哦，他对有的同学并不，呃——不友好。”
　　“就像是……嗯，信仰崩溃了？”
　　Harry诧异地看了Silvia一眼，点点头有些黯淡地说：“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说‘你跟James一模一样’，我大概不会再那么自豪了。就算再怎么……也不会用羞辱自己的，对头。”
　　“我猜大概每个男孩子都想过要变得像他们的父亲那样的人……”Silvia说，突然之间，脑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她马上跟了过去，追找她直觉以为很重要的东西。然后她先是恍然大悟，继而又皱紧了眉头。
　　Harry惊讶地看着Silvia先是空白，后又不断变化的表情。
　　“你父亲，曾经羞辱过Snape教授？”Silvia有点艰难地求证道。
　　Harry猛地睁大了眼睛：“天啊！这下子Snape真的会杀了我的！！”
　　Silvia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往后靠在了床脚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是不敢置信。这就是你不能再跟着教授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原因！但是，你怎么会……？”
　　“冥想盆。”Harry小声说。然后他发现这个答案让Silvia的脸变得惨白。“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无法想象他会仅仅是因为Dumbledore校长的要求，就做到那么多。”Silvia反倒因为心已经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而在表面上平静了下来。
　　“什么？怎么？”如果不是及时记得这是在Silvia的房间，Harry一定会跳起来。
　　“运用冥想盆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储存复制的记忆，二是储存原版的记忆。由于针对思想的阅读之类的魔咒具有双向性，施咒者的大脑有被反阅读的可能性。因为前提是要教你大脑封闭术，那么Snape教授选择的一定是后一种，否则将毫无意义。”Silvia的声音还是有些异样，“原版的记忆，就是把自己的记忆完整的取出，放入冥想盆。而抽取记忆的人的脑海中，将不再有这段记忆的存在。”
　　听到了这里，Harry的脸色变得与Silvia之前的惨白不相上下。如果每次去上课，Snape都需要这样做的话，他不敢去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起那种记忆，会是什么感觉。想到这里Harry不由地颤抖起来。
　　“想想看，你们甚至还有些一样。经历、学校、对头……比如你和那个Malfoy。”Harry因为这句话露出了不同意的表情。Silvia浅浅地皱了下眉，她很明白信仰的基石是不容易松动的。“一个是备受父母疼爱的，在富裕的家境中成长起来的，另一个是在歧视和不屑中挣扎过来，贫苦孤单的……”Silvia微垂着头看着晃动的茶水，语调奇怪的轻快，“Harry你还是要说不一样吗？”
　　“但我没有……”Harry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即便再痛恨Snape他也不会贸然说出Snape是食死徒的事。
　　了然一笑，Silvia忍不住反问道：“如果你头上没有顶着‘救世主’的光环，你过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凤凰社斗士呢？”
　　Harry张了张嘴，结果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如果没有Hagrid和Ron事先告诉他Slytherin里专出坏巫师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在蛇群里面学会如何喷洒毒液，和Gryffindor对着干。他很有可能得不到Dumbledore的额外偏宠，也享受不到Weasley夫人的视如己出。这些因为他是‘救世主’，是James和Lily Potter的孩子而得到的东西。他一直知道，但是——
　　“我不会加入Voldemort的队伍。”Harry看着Silvia的眼睛坚定的说，“无论我和他之间有没有这样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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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几天的更新，不过好歹字数上还是看得过去的。
最近事情太多太乱，但还是不会忘记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