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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二哈叶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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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骞这个人似乎有点自来熟。
如果要用什么动物比喻他的话,那大概是二哈吧。非常容易突破人的心理防线。
就比如说现在,整个房间都因为这只二哈的存在热闹了起来。
受当事人刺激,夏知鹤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画面。
“喂,知鹤,你那天有空吧?你一定要来啊!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你知道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求求你了!”
平时除去作为工作一定要参加的晚会、典礼,夏知鹤一般都不爱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宁愿自己宅在家看看电影或者书打发时间。但抵不过那位大学同学的盛情邀请,他还是出席了。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小王同学握着主持人递过的话筒声音颤抖地答道。
“新娘,请问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是的,我愿意。”新娘凝视着小王同学,热泪盈眶。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下面的亲友团鼓掌起哄,两人深情对望,然后羞涩地搂住对方……
夏知鹤站在人群后方,看着这热闹的、幸福美满的一幕,觉得自己与这一切都好像格格不入,连带着呼吸都好像阻塞起来。他扯了扯领带走出大厅,四处转了转,看到洗手间,便打算进去洗把脸。
刚进门,就撞见倒在洗手台旁边的叶骞。醉酒的叶骞完全没有平时轻浮的模样,他皱着眉头,嘴唇苍白,眼角泛红,睫毛似乎是被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叶骞,叶骞”,夏知鹤蹲下去拍拍叶骞的脸,叶骞迷迷糊糊睁开眼,凝视他半响,“茱莉亚女神”,叶骞嘀咕道,露出一个傻傻的微笑,然后突然伸出手捧住夏知鹤的头亲了上去。
温热的呼吸含着一股酒气扑撒在他皮肤上,醉酒的人掌心的温度灼热,被叶骞触碰到的每一处地方都像点燃了火,大有将夏知鹤整个人都吞没的趋势。
夏知鹤一时半会被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和眼前放大的面孔震惊得头脑空白,五感都似蒙了一层雾,隔了好几秒头脑才开始运转,他用力推开叶骞,深吸了几口气,用手粗鲁地擦了擦嘴唇。
瘫坐在地上的叶骞被人推搡开,脸颊贴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小动物似的委屈的呜咽。
也不知道谁委屈。
他忍住想揍叶骞的冲动,俯身架起叶骞。那晕倒的人感受到一点热源便紧紧地贴了过来, 圈住了他的脖子。
这叫什么来着?水逆?
夏知鹤想他大概是水逆,或者是和叶骞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每次撞上他就没好事?
第一次知道叶骞这么个人,还是在夏知鹤刚出道时参加的某档综艺上。刚出道那会儿,夏知鹤刚上的一部剧稍微有一点热度,就受邀上了某档国民综艺,叶骞所在的组合wonderland在那会儿还挺受年轻小姑娘们喜欢的,他们演唱了另一部同时上映的热播剧的主题曲,于是也同时出席了。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而夏知鹤和叶骞第一次见面时,给他打的分数差点跌破及格线。这倒并不是因为叶骞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而是因为,叶骞所在的团走的是韩团风格。
那时夏知鹤还未正式踏入社会,识人多半看外表,有18年的时间都受到严苛家庭教育的管制,思想保守。他一度不是很待见那些好像要把彩虹的七种颜色在头发上染个遍的韩流明星,总觉得这样不够阳刚,甚至有点像流氓。所以他自然也不是很待见走韩团风格的叶骞五人。反正综艺节目大体的流程都是安排好的,一向惜字如金的夏知鹤,除了刚开始碰面的时候和他们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其他时间都坐在剧组的前辈堆里,陪年纪长的前辈聊聊天,Q到就上阵,困了就目光涣散地养养神。
叶骞他们五人则站在舞台的另一侧,观众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何洛橙,妈妈爱你!”
“叶骞叶骞看这里!”
“楚透刚刚是不是看我了!!”
“月衡,嫁给我!”
“朴尚洙,撒浪嘿哟!!”
那五个人的名字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耳朵。
夏知鹤抬眼瞥了瞥舞台的另一角,无所事事地打量起他们。
其中一个小流氓勾搭着旁边的人眉开眼笑地朝观众席的小姑娘打招呼,一双桃花眼好像荡漾着千顷的深情。
那五个人身高也还算平均,都是手长脚长的大高个,但那个小流氓骨架却特别匀称,介于少年的单薄和成年男性的健壮之间。他顶着一头亚麻色的及耳短发,耳边的碎发整齐地收在耳侧,露出的耳朵上坠着一颗纯黑色的耳钉,可能是发质柔软的原因,看上去居然有点乖巧。
而他勾搭着的那个人身材要更纤长些,皮肤白得接近透明,微卷的黑色长发落在颈侧,狐狸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镜框,似笑非笑,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小流氓和粉丝互动得正嗨,似乎是感受到夏知鹤的注视,小流氓朝这边望了过来,漫不经心地冲他抛了个飞吻。
夏知鹤眼角抽了抽,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录制结束后,夏知鹤在后台又帮了一会忙,才搭乘节目组的专车回到酒店。那时候夏知鹤还没有专门的保镖和助理,毕竟刚出道的新人,热度不高,也没有遇见过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和往常一样,连口罩和帽子都没戴,就老大爷下班似的下了车。
谁知他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人泼了一桶不明液体,刺鼻的油漆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夏知鹤不一会就被刺激得泪眼朦胧,喷嚏也一个两个接踵而至,打了一连串。那人很快就被保安拉了下去,酒店的两个前台忙作一团,无人有闲暇顾及到被泼了一身油漆的夏知鹤。
后来知道那人是附近的住民,是惯犯,不知道是哪个艺人吃他家大米还是抢他女朋友了,三番两次地对住在这里的艺人无差别攻击。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你还好吧”
夏知鹤望去,原来是今天调戏他的小流氓,他离开得早,这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一手还提着一大袋零食,估计是下楼刚觅食回来,刚好撞见这一幕。
小流氓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说,“跟我来。”
他们初次近距离接触,留下了一件散发着薄荷味道的外套。
夏知鹤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没把它扔掉,走哪儿都带着,那外套便一留留了好几年。
在阳台撞见叶骞,看见他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还以为叶骞会问他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
“时间不早了,那我回去了,明早见!”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夏知鹤心里二哈化了的叶骞笑眯眯对夏知鹤挥了挥手,又捏了捏小盒子的爪子。
夏知鹤一手搂着猫咪,目送叶骞进了隔壁的房门,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夏知鹤嗅了嗅房间里残留着着的薄荷的味道,拉窗帘,关掉照明灯,只留床边橘黄色的小台灯,摸起枕边的剧本。
相处下来,感觉叶骞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小盒子喵地叫了一声,挣脱了夏知鹤的怀抱,沿着沙发床沿跑了一圈,又趴在夏知鹤肚子上乖乖坐下。夏知鹤顺了顺它的毛,抬眼望向自己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