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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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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
听着主人的足音远去,知道一时半刻无指望出去。
黑暗的地窖里,一转身就撞进子归怀里。我们慢慢地,安静地拥抱,侧耳细听地面上纷乱的脚步声,他们叫喊着什么却隐隐绰绰,听不真切。
原本地窖之中有地气催逼,很是寒冷,可渐渐身上温暖起来,知道,是火已烧到附近。
不知主人现在如何?那一场火或许真是他的劫数。我把脸埋在子归怀里,现在你可信了?
他的声音由胸口直接转入我耳中,许是真的,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如今,我们须设法脱身。
他又去门上摸索。
我按住他,不急,按照主人的说法,我们都只是客人,暂居于此,待这一日过去。你我就各自回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说到这里,我们意识到,分离近在眼前,都又沉默了。我安静地伏在子归的怀里,心中念的是但愿这一日将被冻结,不再前行。这如花开一般的瞬间成为天荒地老。
突然当啷一声,惊散了我们,象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我缩在子归怀里伸手向声响来处摸索,触到一物,象是一个烛台。然后,我又摸到了火石,将蜡烛点起。
那烛台下,原本还压着一封信,子归取过来,借着摇曳的烛火,将抽出展开,只听当啷当啷两声,一枚样式别致的铜钥匙落地,另有一枚碧青的玉诀。子归看着那信,渐渐就变了颜色。
我看那信封上标着子归的名字,又将信纸取过来,只见上书:
子归如晤:余之知汝将适此园十三载矣,亦知今时今日乃君与余之大隘。莫道余不知所谓,此盖系吾即是汝汝即吾也。光绪十三年,余始更名易姓定居于此,亲建此园。一竹一石,皆穷心力,非为余之残躯实因云衢也。吾苟且于此,心如槁木十三余载乃待云衢之一返也。而论诸私心,亦为命运之可否更易。然天机之谓天机,自有其不可泄处。彼时轻狂,道是人定胜天,故依旧建园于此,谨侍祝融氏已待今日之分晓。倘侥幸得脱,固喜之不胜;若宿命难逃,得见云衢而亡,亦无憾事。倘余天明未归则遭天命矣,汝等当以此钥启门出窖。窖中存有食水,盖为此时而备也,汝二人饥则食倦则眠,切记待天明而去。子规,吾即汝汝即吾也,余二人尚称有缘;而余即是汝汝即是余,皆有缘无份于云衢也,奈何奈何。待得天明,汝等出得此园,各适其所,权当黄梁一梦,勿以余为念。珍重珍重。
余之所谓,玉诀为凭。
我的视线落在子归腰间所坠的玉诀上,再同我手中那一块比照,形色如一,本就是同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