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桌》绮白

5、第 5 章

　　那一天，他在邻桌坐得久了些，因此目击了她离开的场面。
　　她低头，搅动冰淇淋。一个高瘦的男人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坐到了她身边，何易森方才的位置上。
　　为什么是身边，而不是对面呢？因为他们身体碰触多于眼神交汇吧。
　　她没有看他，只是把那被被她厌弃的冰淇淋推到他的面前，让男人善后。何易森从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表情，她坐在男人的身边，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她的正前方是何易森的眼睛，可是她好像没有看见，浅浅地笑了一阵，又皱眉不展，等男人解决掉冰淇淋，她又换上一张木僵的脸，脸色越发苍白。
　　他们起身离开，男人大步走在前面，她跟不上，也不用力去赶。好像两人并不认识，只是恰好坐在一张桌子上，恰好都要走出店门而已。
　　他们都没有道明，在此之前，还有过一次狭路相逢。何易森不忍心，罗殷更不会提。
　　那是一个月以前了。何易森深夜回家，在小区路灯的幽暗灯光下，他和那张苍白的脸不期而遇。因为下巴过于白，因为长长的头发从脸旁边垂下直至腰际，因为她缓慢的步子。她挡在了他的车前，让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深夜鬼遇。
　　她被车灯晃了眼，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从他的车身一边溜走。他从车里出来要看清她。走动中，她后脖领的头发分散开，露出了上面的衣标。世间没有把衣服穿反的女鬼吧，他放心下来。
　　很显然，她的情人不爱她，竟然让她深夜独自离开。她的背影在这个时候才脆弱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