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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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能在国安局15天的“合法”审讯下站着出来，享受着久违的阳光，那感觉就四个字——活着真好。15天前的日子是段传奇。出任务——被伏击——英勇作战顽强抵抗——突出重围——荣归故里——锒铛入狱……传奇得，就像是一部200万字的快餐文学小说，那样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而15天后……却又波澜不惊到一文不值。即使是穿着崭新的常服（野战那套已经在审讯中变墩布条儿了），军姿笔挺的站在马路上（被方应看那孙子扔高速上了），没了烦人的监视，没了蓄意的审问，却依然感叹！……马路上的车那么多，为何没有一辆是来接我的！』
“……你不累么？”
『我还没表达到重点！』
『……原先我觉得，人这一辈子什么沟沟坎坎都不怕，只要有兄弟撑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所以，我戚少商这辈子可以没钱没势，可以没房没车，这都不要紧。最起码我有兄弟，一帮子过命的兄弟……但是，就在今天，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我这前二十多年树立的人生观是错误的。这个时代，谁和谁是兄弟？谁又和谁不是相交淡如水……就算车是公家的，就算油费公家给报销，就算政府机关通常是不请假就能乱跑的，就算……』
“戚教官，您别就算了。就这段言论，绝对够得上政治思想腐败问题了，这要上纲上线也算是大过呐。” 铁游夏撂下一杯茶，玩笑的递上打火机。“要我帮你烧了不？”
戚少商虎目一瞪，利落的从本上撕下这页，唰唰在上边一阵乱画，泯灭证据。
“我说戚少商，你写这么半天我就看出方应看把你扔高速路上了，那你怎么回来的？”
『老子开11路回来的！』
自从喉咙受伤不能说话之后，戚少商的草书越发的春蚓秋蛇，颇有张旭当年的风采。铁游夏费劲巴拉的认出本上的那几个字，一下就笑岔了气，风凉话顺着嘴边往外冒。
“厉害！真不愧是我国陆军精锐，脚下功夫了得，颇有当年红军长征的劲头啊。”
『我靠，特训的时候你们都别撂老子手里，我叫你们悔不能从头再做人！』
“是是，戚教官您大人大量，下次小的们一定铺着红地毯恭候您出狱。”
『你才出狱，我那是审查！』
“是，审查。”铁游夏好脾气的顺着戚少商来。眼前这位刚从国安局出来，又被方应看给耍了一通，直接把人撂在了高速路上，现在正愁没地泻火呢，他可不想当炮灰。
“那你怎么惹到方应看，他把你扔高速路上了？”
『谁知道他抽的什么疯啊，接了通电话直接把我扔路上了。』
戚少商跟那儿气得直跳脚，铁游夏闻言却明白了。那个时间应该就是方应看和孙青霞来探访白愁飞的时候。想来小侯爷是想错开这段时间去接孙青霞，避免孙青霞和戚少商碰头。
“看来是算到戚少商会跑来连云组了。小侯爷高见，完全玩到戚少商了。”铁游夏这句话也只敢在心中调侃一二。
转念之间，铁游夏又暗自咋舌。方应看到底把戚少商扔哪条高速路上了，戚少商这么久才走回来？6个小时！戚少商的体力也太强了吧!
“你干吗不打车回来？”铁游夏问的有点底气不足，他觉得质疑戚少商的智商就是在贬低自己的智商。
『我连衣服都是国安局给的，身上干净得半个子儿都没有。』
“那你不会先上车到地方再……行了，我知道你说不出来话，人家肯定不让你上车。”铁游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一分钱没有更别说电话了，高速路最低车速60迈拦车都困难，戚少商又不是超人能跟车头比硬度，那剩下的……
“不能打电话你可以找交警啊，好歹坐警车回来。”
『你丫让我穿着中校的常服跟警察叔叔写我迷路了吗？』戚少商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盯着铁游夏。铁大捕头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无聊坚持才是一切无可救要的根源，虽然这事儿摊他身上他也是宁愿走死，也不找警察的。
『我家那口子呢？』看铁游夏没问题了，戚少商道出了初衷。
“没脸没皮。”铁游夏看到戚少商写的“那口子”，忍不住笑骂一声。“七略猫着呢呗，这当口谁能闲着。”
铁游夏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戚少商突然就哭丧起脸来，用笔戳着记事本，那架势跟快哭了似的，老半天才又慢腾腾的在笔记本上画起来。
『我可能赶不上奥运了。』
“不会吧，听说你们部队这次要冒充武警去维护治安的啊？”
『我停职查办了，国安局松口前禁止我接近一切机密，我已经是六扇门第一闲人了。』
“停职查办你还过来？” 铁游夏一下变了脸色，“你当连云组不是国家机密部门呢吧！”
『我来都来了，你现在把我打出去也是既定事实了。』戚少商鼻子一吸，可怜巴巴没人疼的样子，铁游夏还真没好意思揍他，只能坐在座上运气。
“你个祸害，你怎么不去七略玩去啊。”
『七略要扫指纹的，我进不去。』戚少商写得理所当然，铁游夏把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眼看着宽厚的铁二爷就要出手揍人，办公室的大门这时候嘭的一下被撞开了。崔略商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直扑铁游夏。
“二师兄，快给我看看这是什么枪。”
“去，忙着呢，问冷血那个武器狂去。”
“二师兄，冷血和大师兄去成都了哎，你帮我看看啦。”
要说这时候能灭火的非崔略商莫属。绝对的六扇门一宝，眼睛一眨，小嘴一咧，铁游夏这个面冷心热的二师兄百分百的化成绕指柔，立时宛如那个春风拂面般和蔼。
“我又不是武器狂。去，问那边那个特种兵头子去。”
崔略商顺着铁游夏指的方向回头，戚少商正坐在沙发上跟他打招呼。
“戚大哥！”崔略商兴奋的扑过去，“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进屋的？我都没看见。”
『我一直都坐在这里好不好，是你进来就没瞅我。』
“嘿嘿。”崔略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想到会有人在。戚大哥你干嘛拿个本子写字，你哑巴了哦？”
『去，你个倒霉孩子，我正常得很。出任务伤到喉咙了，过阵子就好了。』
“东方神剑的任务伤亡率太高了吧！”崔略商唏嘘，“戚大哥，给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崔略商手上拿着一张Stg44的图片，眼巴巴的看着戚大特种兵头子。
戚少商接过图片看了眼，嫌写字麻烦，便直接用左手手指弯曲成抓状，在胸膛前上下扫动，然后伸出食指和拇指，合拢其余三指头，做了个伸长手臂的动作。
戚少商是耍帅了，动作利索，威势十足。可怜了崔略商看得两眼发直、面容呆滞，跟着戚少商手上的动作做了一遍也没明白过来，有些结巴的开口。“我，我手语其实及格了的，但……后边那个动作是步枪的意思吧，前……前边那个……”
崔略商红着脸，前边了半天也没前边出什么来，戚少商只得又在纸上写出来。
『stg44，德国首创自动步，就是那款‘暴风雨式的步枪’。』
“自动步……二……二师兄，自动武器不是拉拉锁吗？”
“我们是，特种部队和警察的不一样吧。”铁游夏冲着戚少商问询，得到的回答是肯定。
“什么！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记错了。戚大哥你们特种部队太落后了，拉拉锁多帅啊，改改嘛。”
崔略商长吁一口气开始抱怨特种部队落后，戚少商岔气得一阵猛咳嗽，郁闷得差点吐血。落后？真是落后，我们野战服表面他妈的就没拉锁啊。这小太爷真是什么都敢说，戚少商哭笑不得。
“嘿嘿，不过还是我聪明，三乱这次输定了。谢了戚大哥。”崔略商从本上撕下戚少商写的那段话，蹦蹦跳跳的就要出去。戚少商手疾眼快，上前一个错步，右脚一撩崔略商的左腿，反手就拎着后脖领子把人给顺到了沙发上了。
崔略商在感觉脚下一绊时，立马横跨一步想稳住身形，可就这一两秒的功夫，后背就已经挨着沙发背了，高下立现。
“背后偷袭，戚大哥你胜之不武。”崔略商眼看自己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撂沙发上了，嘴巴一撅，就要站起来再比划。
戚少商捏着拳头坏笑，两个酒窝都显得奸诈异常。左手扣上自己的咽喉，伸出食指一指沙发，崔略商不情愿的坐下了。
『不偷袭你也打不过我，问你几个问题就放你走啊，小俘虏。』
“打死也不说。”
『别这么不给面子，兄弟一场。来，告诉姐夫，惜朝今天晚上回家不？』
崔略商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心想就知道是这个问题。
“回。二哥今天刚完一个课题，打算回家庆祝呢。”
『乖，那你哥最近忙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啊？』
不要脸！崔略商和铁游夏一同在心里唾弃。
“工作不知道，不过现在哪个部门都忙奥运啦。你回家自己问我哥嘛，放我走吧。”崔略商拽着戚少商的胳膊撒娇，戚少商好笑的向后挥手，某人拽着两张纸欢天喜地奔出门去，老远都能听见他吼着“三乱请吃饭，你们输定啦。”
“我总算知道国安局为什么要抓你了。”铁游夏笑着开口。
戚少商摊开双手，一耸肩，表示不明白铁游夏的意思。
“你刚才那样子，整个一敌特分子在刺探我军军情。”
『滚，老子一颗红心。』戚少商奋笔疾书，写完直接将本子扔了过去转身走人。
“哎，伤残人士，你这是去哪啊？”
铁游夏的问题，戚少商用两个手势回答了。拇指小指压下，竖起中间三指，然后用拇指压下中指，竖起其余三指。
“你才三八！”铁游夏气结。见过这样的指挥官么！拿手语骂人，军校的老师知道还不气到高血压。
“特别时期，你别乱跑。”铁游夏忍不住叮嘱。
戚少商没回头，左手握拳放在耳边——收到，明白。
得到保证，铁游夏总算松口气，回手把戚少商用过的笔和笔记本装进证据采集袋。然后点起烟来，狠狠的吸了两口，拿起电话汇报。
“世叔。对，他刚来过，只和我跟追命交谈了，问了顾惜朝的事儿……”
“世叔，我没觉得他哪儿不对……不是，国安局不是都拘留15天了吗，还想干嘛？……”
“是，我知道，追命什么都没说，他也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大师兄不让告诉他。”
“装上了，国安局要这玩意儿干嘛？我看了几遍也就聊天的那几句话……世叔，那是我们兄弟，我信得过他……”
“他说的没错，那儿就没一个好东西。不会是想拿指纹吧？拘留15天的时候干嘛去了。”
“……反正我态度就这样了，出现场，我挂了啊世叔。”
“不是你戚少商一个觉得这辈子只要有群过命的兄弟就成！”铁游夏深深的吸了口烟，火星汹涌的直扑烟蒂，余下一截长长的烟灰扑簌簌的，飞舞残灰，落地成尘埃……
如果一切都如白愁飞说的那样，凯特要对付戚少商，便会要他众叛亲离，痛苦不堪。那他很难办到。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戚少商众叛亲离？
答案也许是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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