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一代宗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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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老鬼见到自己心爱的那尊宋代金耀州窑的花瓶出现在鬼市上时，是凌晨2点；看清上边的“凤舞九天”四个大字，是在五分钟后；找到接手这花瓶的二愣子，是在三分钟后；寻到陆小凤和狄飞惊的住处，是在20分钟后；而派人来请二人则是到了下午2点。至于陆小凤和狄飞惊别别扭扭的做足了戏份来见王怀，已经是下午6点了。
那时候夕阳西下，余晖刚好晕染了王怀花白的头发，让这个老人带着一种温馨的光晕出场。看起来和煦、慈爱，还带着那么点宽恕，圣父一般的柔和唇尾。
“凤舞九天的陆小凤，金风细雨楼的狄飞惊。”山西老鬼的声线和崔岳延的很像，糅杂着一股铁血英豪的爽朗。如若不是山西老鬼凶名在外，狄陆二人此时看来，站在他们面前的更像是个雍容森严的一代宗师。
“嗯，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王怀一捋胡子，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晚辈一叶障目了。”狄飞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连续被人点破身份，怎么也不是件好受的事儿。“老前辈果然神通，晚辈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想早已世人皆知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喽。”意味深远的一句长叹，陆小凤看见山西老鬼和狄飞惊交换了一个意味更加深远的眼神。
“狄飞惊这孙子绝对跟这老小子有奸情。”陆小凤摸着小胡子思索着这场戏的台前台后。
“也甭废话喽，你们娃娃今天来做甚，峩都知道。你们帮老鬼一个忙，朱停的事儿包在峩身上了。”
“老爷子不是要强人所难吧？我们二人不过是来打声招呼，至于找人的事情本也没想劳烦老爷子。”陆小凤说道。
“如若只是见老鬼一面，还不值得陆家小子抛出凤舞九天的名号吧？老鬼给你们吃颗定心丸，朱停就在峩手里。”
“你大爷的，还吃定小爷了。”陆小凤忍不住把京腔京韵的脏话带了出来。
“不知老前辈所指何事？力所能及，定不敢辞。”
“今天晚上鬼门开的时候，你们俩小子陪着老鬼下趟墓。”
“老爷子还真敢说啊。”陆小凤阴了脸色，狄飞惊低着头看不到脸，却也沉默了。“朱停您自个留着吧，咱们不要了。”陆小凤说罢转身就走，却被门口上膛的两把枪挡住了去路。
“小娃子就是心急，老鬼还没说作甚去呢。放心，老鬼不是叫你们去盗墓，知道你们收手不干喽。”王怀背手弓腰的走下台阶，拉回了陆小凤。两个人凑到狄飞惊跟前围成一团，低声说道：“陪峩下墓去还件东西，老鬼保证只往里送，不往出拿哩。”
“开玩笑，您老要是这次让咱们把路给摸熟了，下次再带着帮小的们去，咱也拿你没辙啊。”陆小凤嗤之以鼻，狄飞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好，我信前辈，狄飞惊愿跟您下这趟墓。”
“你大爷的，又不是本少爷说要跟你下来的。谁要跟着下的你找谁去啊？”陆小凤甩起麻绳一圈一圈的往腰上捆，把个杨柳细腰愣是给缠成了鲁智深的宽度。
“臭小子，让你往腰上系一圈麻绳，没让你把自己捆成粽子。”山西老鬼站在陆小凤的身后，时不常就踹上两脚，哪里看着都不顺眼。
“老子这是捆粽子么？我这是捆木乃伊呢！正当鬼开门的时候你让我下墓，你们俩还在上边看着。我不多捆几遭行么我！”
“洞口就那么点，你捆成这样怎么下去哦？”
“嫌小爷胖？行啊，谁不胖你找谁去啊，谁纤腰细骨的你找谁去啊。”
“你信不信你再多绕一圈，老鬼峩等你下去就把绳子一剪，洞口一堵回家睡觉去喽。”
“呸，你个老不死的，陆爷爷怕你这个？真当我这正经摸金校尉出身是说着玩的啊？我现在就怕我一下去，里边那刚起床的，沿着个对角线就把小爷我给踹出来了。”
陆小凤拽着麻绳就跟个即将贞洁不保的凄苦女子一般寥落的看着王怀，看着王怀拍着自己寥落的没剩几根毛的脑袋接口道：“没错没错，那你再多来几圈，最好捆到那边的一踢你，就先脚丫子疼的地步。”
“那我得捆成什么样才能让一铜尸铁甲的脚疼啊？”姜还是老的辣，陆小凤干脆闭嘴，准备下墓了。
鬼开门是古时候的说法，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半夜两点。这时候天地间阴气最重，百鬼夜游，老话里讲的鬼魂索命一般都发生在这个时辰。要说这生人下墓的时候，都该选在阳气最重，也就是正晌午的时候。这个时候，阳气充盈，百鬼规避，多少能压压墓里的鬼气。这么来说，这山西老鬼还真是想把陆小凤送进去给那些起尸的鬼老爷们当夜宵。
“不要慌，你下去了，狄飞惊马上也下去。他是崂山派的，有他在，起尸的不怕。”山西老鬼在盗洞的旁边满目慈爱的给陆小凤鼓劲儿。
“他下去先扬一把赤硝，把个湿尸烧成干尸，你当我自己不会扬啊？”陆小凤嘟嘟囔囔的顺着盗洞开始下行。陆小凤不敢下得太快。刚刚扔了颗石子进去，听声音这盗洞该有200米左右，中间拐了一次弯儿。但到最后走的太远了，模模糊糊的没听清是不是有水声。
下墓的就怕有水。不说水属阴，便说这墓里污漆抹黑的水下有什么也看不清。人一下去，这指不定就填饱了谁的肚子了。而且这墓中的水潭只要有东西，十成十的是经常拿人开荤的主，根本不要指望它能是个素食主义者了。
陆小凤双手撑着盗洞的两侧，将人撑成大字，双腿微曲、脚尖点在盗洞上，一寸一寸的向下蠕动。行到窄短处，就听陆小凤身上的骨头霹雳咔嚓一阵爆豆般的声响，人一下就缩窄了几分，卡着盗洞的大小就顺了过去。
“嗯，不愧是官家的摸金校尉。”王怀笃定的点了点头。
“摸金校尉都会缩骨术？”狄飞惊惊诧，难道老鬼晓得摸金门的辛密？
“峩不晓得哦，峩就想说不愧是官家盗墓的，懂的就是多。”这次，狄飞惊又败了。
且不说上边这一老一小的无厘头，陆小凤那头却是随着越行越远没了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嘎呦着，山西老鬼和狄飞惊从一开始的相谈甚欢到相对无语，慢慢也变了脸色，神情也一点点严肃起来。
“我下去看看。”狄飞惊拾起绳子，在手臂上绕了两圈便向盗洞走去。
就在这当口，异变突起。绳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扯着狄飞惊就要入洞。当时狄飞惊的姿势，缠着绳索的手臂被拉扯着冲在最前，脚下踉跄的步伐因为突然的拉扯找不稳重心，要是以这种姿势冲到洞口，狄飞惊不断几根骨头那是刹不住闸的。
“叱。”就在狄飞惊离洞口不到两步的时候，山西老鬼大喝一声，一个箭步抢身上前拉住了绳子。然后学着狄飞惊的样子在手臂上一缠，发起力来，暴起的肌肉把绳索都陷进了筋络里，一力止住了拉扯着狄飞惊的力道。
“狄姓后生，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胳膊脱臼了。”狄飞惊说着解下绳索，喀拉一声就接上了臂环，斗大的汗珠顺着脸侧滑下。
“绳子没断，老鬼先下一步。”王怀话音没落，便顺着绳索哧溜一声滑了下去，竟是没用手撑着，硬生生的受了盗洞四壁的刮蹭。狄飞惊三步并作两步走，也正是要滑进去。蓦地一回头想起还有个包落在了外边，又赶忙拾起包裹，跟着也顺进了洞里。
200米的距离说短也真是短，没过几秒狄飞惊就感觉脚下一空，当下腰身一使力，双腿就站稳在了盗洞口上。单手顺着腰间抽出一根细如银丝的长剑，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寒光，横在了胸前。
“狄飞惊，你给小爷剃胡子啊。”陆小凤有气无力的声响在黑暗中响起，狄飞惊赶忙收了剑，打开手电筒。
白炽灯还算清晰的光亮中，陆小凤呲牙咧嘴的靠在墓室的墙壁上，身上一条条的划痕触目惊心。山西老鬼在一旁走走停停的，时不时蹲下来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狄姓后生，还不赶紧给陆家小子上药。”山西老鬼一旁开口指挥，狄飞惊惊醒一般赶忙翻起了背包。
“云南白药，我给你上。”狄飞惊扔给陆小凤一瓶药，手里又攥了一瓶开始给陆小凤上药。陆小凤却不忙动手，借着手电灯光，眯起眼睛看起了瓶子上的小字。
“这个瓶儿有点眼熟。”
“嗯，你肯定见过，特供的。”
“噗。”陆小凤一口血喷了出去。
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呢，这都老爷子药柜里的那种！狄飞惊还真是手眼通天啊。陆小凤一边感叹，一边大把大把的往伤口上撒药。这可就是那传说中起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陆小凤是绝不会节省的。
“你说我一整瓶都吞下去会不会直接变成金刚不坏之体？”
“你直接胃穿孔喽。”王怀老爷子突然出现在陆小凤身边，阴恻恻的笑着，一把拧上了陆小凤的伤口，顿时一声惨叫穿过盗洞直达云霄。
“嗯，血是红的，看来没中尸毒。”
“我尸毒你个头啊，这就个死没一会儿的尸体，哪儿来尸毒啊！”陆小凤愤恨的看着山西老鬼那张欠揍的脸，憋着火气想动手打人。
“的确没死多久，也就一两天的样子。还没开始腐坏，死因应该是被人扭断了脖子。另外，身上有几处擦伤。”狄飞惊翻动着尸身，下了判断。
“盗墓贼死在墓里的不少见，不过老鬼下了死命不准进的墓穴还有人来盗……嘿嘿，薛家的好小子啊，看来是没人把老鬼当回事儿喽。”
“老爷子，你认识啊？”
“不认识，见过一两面。不说这个了。陆家小子，你刚刚怎么了？绳子上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头？”
“老爷子，我跟你说，这地方有点邪。”陆小凤想起刚刚看到的，后脊上又是一下子白毛汗，惴惴不安的说：“我刚才一下来，差点没吓死我。就那边，那个水潭上，有过阴兵的噶或。”陆小凤说完又是一个激灵，抱着手臂四周环看，生怕哪里再蹦出个阴兵来。
“我下来一看这情况，生怕被卷进去啊，想赶紧找个能抓着的地方瞧个仔细，结果刚走两步，就被这死玩意绊了一跤，差点没扎进阴兵队里去。”陆小凤努嘴示意了一下刚才的尸体。
“摔一跤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狄飞惊不解。
“这些不是摔的，是我眼看就要卷进阴兵队里，就地打滚擦的。”
“你摔倒打滚能多大力气？”狄飞惊下意识的问陆小凤。
“我一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你说打个滚能多大气力？”
“那也……”狄飞惊和山西老鬼目光对上，没再继续说下去。刚刚绳子上传来的力道，绝对不是陆小凤的体重带来的。首先绳子那么长，就算他摔倒也绝对绷不直绳子。再说能把狄飞惊扯住拉向洞口的那份力气，也绝不是几十斤的事情。“这墓果然古怪得很。”
“陆家小子，你刚刚看到的阴兵，是不是抬着棺材的？”
“还有跳大神的！”陆小凤咽了口吐沫，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山西老鬼哈哈大笑两声，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跟上。“老鬼来还东西的哦，没来过怎么还？”然后朝着墓穴深处走去。
“你来过你不先下去？这把我给吓得。”
“是你娃娃胆小哩。”
“你去一黑屋子里，突然发现里边放鬼片试试。不就一全息影像么，小爷怕它？”
“作甚有全息影像？”
“科学家认为，过阴兵现象是电磁场造成的全息影像。是这个地点在古代发生的事情被雷电记录下来，然后在遇到相同条件的时候又播放的结果。”狄飞惊解释道。
“雷电？你见过墓里打雷的吗？”山西老鬼不知从哪儿变出个烟锅子来，在岩壁上磕打磕打，悠哉的吸了起来。“很多过阴兵都发生在田间地头的，哪里找什么磁场！不过啊，峩们干盗墓工作的，的确不应该迷信，峩们要相信科学才能更加大胆的去盗墓。所以，就当是全息影像吧。”
“我还以为他会说，这世界上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他们都被称为未解之谜。”陆小凤转头跟狄飞惊咬耳朵，狄飞惊点了点头，他也以为山西老鬼会把这句经久不衰的话拿出来晒晒，没想到这老头倒是实诚。
“那个话再说回来，这墓还真是个大磁场，一般罗盘就都没用喽。”山西老鬼加了一句让二人闻之色变的话。陆小凤和狄飞惊唰的一下掏出自己的罗盘，果然看见指针东西南北的在乱打转。
“靠，走的跟块手表似的，要他干嘛用啊。”陆小凤绝望的看着他手里这块号称祖传下来的宝贝罗盘，砸了它的冲动都有。
“也不能说没用。关键时刻拿出来开个眉⑹，还是能用的。你们还都是童子吧？”
“咳咳，狄飞惊，问你还是不是？”陆小凤扭头转移了对象。
“狄某不幸还是。”狄飞惊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中看不真切就是了。
“哈哈，陆家小子不是了。娶了婆姨喽？”山西老鬼一个跨步挨到陆小凤旁边，八卦的打听起来。“长得漂亮不？”
“陆兄的那位的确是个美人。温润如玉，端方……美人。”狄飞惊意外的对于八卦事业很有兴趣。
“干什么的？”
“咱中科院的院士。”
“好啊，是个搞科学的，跟咱们这搞封建迷信的真是登对。”王怀抚掌称贺，狄飞惊舌灿莲花的添油加醋。
“你们，够了没有！”陆小凤鬼气森森的把手电灯光打到脸上，瞪大了眼睛问二人。“你们看路了吗？我们走到哪里了？”
我们走到哪里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好问题。就像我党经常反思的那样，我们的社会主义道路走到哪里了？我们的经济发展走到哪里了？我们的素质教育走到哪里了？我们的科技建设走到哪里了？
万事万物，相辅相成。所有问题都是连通的，由一个问题可以映射出另外一个问题。也许没有答案，却能带来启发。
就像现在的山西老鬼。他手里攥着烟锅子，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指着在墙上摸索出来的一个大箭头说，“根据这个箭头的指示来看，应该不远了。”
“这个箭头是往反方向画的。”陆小凤诡异的看了眼这个出现得很诡异的箭头，问道：“墓里哪儿来的观光箭头，底下还写着100步！”陆小凤愤慨到声嘶力竭。
“我画的喽。”山西老鬼吸着烟锅子，吐出了个烟圈。“老鬼说自己进来过的，你们这些娃娃就都不信哦。”
“你拿人家墓当旅游景区呢吧，用不用写个到此一游。”
“怎么喽？景区怎么喽哦？狄姓后生不就干这个的，哪个经他们手的古墓最后不是变成旅游景点啊。每挖掘一个，就又是一个定陵！”
“前辈看来对文物局怨言颇多，我们的保管手段的确不到位，可惜了那些文物了。”
“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要不是你们盗墓贼到处挖洞，他们用得着去发掘吗？还不是怕都被你们抢光了。”
“哼，兵马俑老鬼暂时还抢不光。”王怀冷哼一声，开步向前走去。陆小凤还想再在背后说两句风凉话，却被狄飞惊拉住。“陆兄，前辈不是那样的人。”然后也跟着走了过去。陆小凤错愕于狄飞惊的态度，心里更加笃定狄飞惊与王怀的奸情。
“到了到了。”老爷子在一处站立，招呼着陆小凤和狄飞惊过去。
“鬼打墙，当年折了老鬼一队人哦。怎么绕都会绕回原地，都走不出去喽。”山西老鬼说得有些萧索，吧唧吧唧的吸了好几口烟锅子，然后好像是呛到了嗓子，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峩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算跟前边都一样，峩还是能认出来这里哦。”
“老前辈……”狄飞惊唤了一声，再不知怎么开口。山西老鬼摇了摇手，手里烟锅子的那点亮光，随着手掌化成红点在空气中拉出一条残线。
“这个地方啊，咱们三个拉着手走。峩走内侧，狄姓后生走外侧。都摸着点墙壁，感觉手臂的弯曲程度变了，就停下来。陆家小子你计数，计走了多少步。”
“这鬼打墙啊，说得神，其实也就是利用视觉差什么的。像你们政府发掘，用的都是大照明设施，根本不会碰上鬼打墙了。现在哦，咱们也只能用这老办法来走喽。其实它有鬼的地方就在于，利用了各种模糊感官的手法把一条弯路让你感觉成了直路。你总觉着自己没转弯，但其实啊，一直绕着个圈嘞。这要是一个人赶上了……”
“倒不如闭着眼睛瞎走一气。”陆小凤接口打断。山西老鬼笑呵呵地说，“对对，你们两个娃娃也是个中高手呢，老头子啰嗦了。”
既然都是个中高手，自然走的平畅。依据手上触摸到的墙壁转弯处细微的距离差，鬼打墙过的是有惊无险。不过待到第一支机关利箭擦着陆小凤的鼻尖飞过时，陆小凤再也不肯走在前边了。
“老鬼上次来那么多人，都没触到这个机关，你还是真衰哦。”山西老鬼无限感慨。
既然衰神附体，陆小凤就更有理由走在后边了。而且人家的借口也很到位，老人先行、懂技术的先行、来过的先行。于是乎，陆小凤乐得跟在老弱残疾的身后当闲人，手举电筒给三人照路，顺便欣赏王怀拿出卸岭门的看家功夫拆卸机关。
至于狄飞惊，他也没闲着，正跟在后边押着路上捡到的一个大活人。除了盗洞口的那具尸体，三人在鬼打墙那段也遇到了两位，一尸一人。当时陆小凤再次踢到一个触感熟悉的东西之后，立刻感到对面恶风扑来。陆小凤当下双手一伸便拉住对方的手臂，脚下顺着对方膝盖骨的位置踢去，反手就顺着对方下跪的势头把人给甩到了墓壁上，发出咣当好大的声响。
“峩还以为你要把墓震塌活埋咱爷仨呢。”山西老鬼看了看墓顶评价道，陆小凤赧然的把人给拎了起来。毕竟他只跟了阎铁栅三年，掰着手指头算也就下过两次墓，理论是足够完备了，经验就差多了。
“是活人！”验“尸”的依旧是狄飞惊。
“不用看了，是薛家小子。”山西老鬼拿了根绳子拴上“尸体”，交给狄飞惊牵着。“老喽，底下这点人已经没人听老头子的喽。”山西老鬼自嘲。但其实，那具“尸体”醒过来之后看到王怀立刻就尿（SUI）了，乖孙子一样任由王怀拎着领子教训。
“急啊急。陆家小子，你说他们有什么可急的？老鬼还能有几天活头！”
“您老长命百岁。”
“你也有嘴巴甜的时候？”
“是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您老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个臭小子。”山西老鬼手拿着烟锅子敲上了陆小凤的头。
“重伤！我可是伤患！”陆小凤呲牙咧嘴的逃开，山西老鬼捋着胡子大笑。狄飞惊看着二人心中感叹，王怀和陆小凤倒是相见如故。
“咔嚓”一声轻响从身后传出。
“狄飞惊，怎么了？”王怀和陆小凤一同停口转过了头。
“没什么，一个小机关，我也不会拆，就暴力解决了。” 狄飞惊拍了拍双手说道。
“狄飞惊，你居然也干这种暴力的事情？”陆小凤惋惜不已。
在他眼里，狄飞惊算是个美人，而美人是绝对不可以暴力的。这点我们可以从陆小凤对顾惜朝和厉南星的态度问题上来论证。也许阮明正说的没错，陆小凤这个人，的确是色胆包天，男女通吃，不过还好总归是风流不下流。
“快到喽，没死没伤的，好好。”山西老鬼的声音里流露出的东西很复杂，或许已经不能简单的用伤感或无奈这样的词来形容。这让总和王怀针锋相对的陆小凤有些不适应。
“上次进墓，老爷子死了多少人？”陆小凤想，这次入墓他们没走一点弯路，没碰到一个大危险，可见老爷子对此墓十分熟悉。可要把这偌大的古墓摸得如此熟悉，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陆小凤不知道。
“后生们，过来看看喽。”王怀把着拐角招呼狄陆二人过去。陆小凤看着这个场景有些不舒服，今天老鬼已经这样叫他们多少次了？这个样子，总会让他想起一条磷光点点的河水，一片火红的曼珠沙华。这种感觉很不好。
“叫，叫，叫，叫魂啊。”陆小凤揪着胡角嘟囔，不禁又被自己的措辞惊了一下，硬生生的从唇边揪下了一缕胡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一代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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