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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郑州秦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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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仪二年十二月下旬,郑州刺史秦震铎派来亲随秦英率领一小队亲兵,来到了长安西郊,护送秦夫人和三个儿子取道郑州。
大清早的,秦盛辰就被窦氏叫起来换上了平日不大穿的白色锦袍,和御寒的正红色大氅,看上去英俊极了。一旁的窦氏一边给盛黎系上黑色大氅的带子,一边对站在一旁的盛安道:“盛安,披风穿好了就先上马车吧。”
“娘,我也想要哥哥的红色的大氅,好漂亮哦,而且还比较厚。”盛黎道。
“乖,哥哥都已经穿上了,算了吧。要是冷得话跟娘亲乘一辆马车好了。”窦氏摸摸盛黎的头。
“娘,没关系的,我把厚一点的披风给弟弟吧。”盛辰突然把红色的大氅解下来,递给弟弟。
窦氏笑了一下:“盛辰最懂事了。黑的披风好像真的有点薄,等下要不要到娘亲车上来?”
盛辰顿了顿,抬头,装作非常惊喜开心地微笑了一下。
外面又在微微飘雪了。盛辰出门的时候看了看天空,今年似乎是一个多雪的冬天,这样从郑州回来之后又可以跟王顺吉儿他们打雪仗了。
不过,自己有两个弟弟一个哥哥,居然对都玩不起来,只有和别家的兄妹玩,还真是讽刺啊。
秦盛辰猛地摇摇头,不再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二公子,在下雪呢,请上车吧。”
秦盛辰转头一看,“啊!是英叔(有没有觉得“英叔”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没错啦~就是《樱桃小丸子》里面花伦同学家的管家啦~呵呵呵——幼稚的小约)!”英叔是秦府的老管家,对人一直很随和亲切,小的时候父亲入朝或是在军营里的时候,一直是英叔打点秦府上下。
英叔慈祥地笑了笑,伸手把盛辰抱上了马车。
一路上,秦盛辰看着乡村的房舍一栋栋向后退去,心里想着的却是郑州的样子。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都快想不起来爹爹是什么样子的了,还有大哥••••••
马车驶出村口。突然,秦盛辰看到马车经过了村口王铁匠的家。
王顺和弟弟平儿站在院子里,大概是看到了早上进村的秦家人马吧,兄弟俩像是事先知道秦盛辰要短暂离开一样,都站在门口冲着刚掀起帘子的盛辰挥手:“回来继续打雪仗哦!”
盛辰愣了一下,非常开心地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王顺和平儿了才放下帘子。
两天之后的晌午,秦英窦氏一行终于抵达了刺史府第。
秦盛辰扶着英叔的手,从车架上走了下来,抬头看着秦府檐下那块厚重的、雕檐画栋的黑色描朱匾额上,那三个正而大气的字——“刺史府”。
秦家早就派人在城门口守候,此时府门大开,六名家丁侍立迎接。从那样大开的黑色大门里,可以一直看到秦府的前院和威严的正堂,暗色雕饰的飞檐尖锐而无声地指向郑州苍蓝色的天空,硕大的前院里单调整齐的白色石板地晃得秦盛辰觉得眼花。
“娘!”突然,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府里一名穿着藏蓝对襟箭袍的少年迎出了府,“方听人报娘到了郑州,请恕孩儿未能于府前恭候之过。”
秦盛辰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这少年约十六七岁,身形高大,相貌平实温和,举止尤其稳重老成——这是大哥秦盛冠。
数年没见了,秦盛辰几乎都记不得大哥的样貌了。
“大哥。”秦盛辰上前一礼。盛冠笑着道:“娘,弟弟,父亲等了你们好久了,快进府吧。”
爹爹。秦盛辰听到了这个词,心里一动。
有多久没有见到爹爹了?不知道了。记忆力似乎都是娘亲——娘亲在灯下教自己读书写字,娘亲带自己去拜访舅父,娘亲教自己辨识田里的五谷杂粮。父亲这一概念,在这两年与母亲留居长安的时光里,早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刚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衣角被拽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看上去一脸紧张的盛安。秦盛辰压住心里的忐忑不安,拉住弟弟的手,又不放心地把另一只手塞给娘亲窦氏,迈进了秦府。
一步步地踩上前院白色的石板地,觉得脚下从来没有这么坚硬平整过;偶尔偷眼看看四周,也只是一片暗色房屋,亦不是自己习惯了的武功别馆周围那样美丽的乡村景色。
秦盛辰莫名地觉得无比地紧张。
一进厅堂,盛辰还未看清楚上首坐着的男人,大哥盛冠便马上给父亲躬身见礼。秦盛辰见大哥动作凝滞僵硬,刚觉奇怪,便觉得窦氏松开了自己的手,把自己和两个弟弟推上前去:“快叫爹爹啊。”
秦盛安和盛黎于出生两岁多便没有再见到在外任官的父亲,没有任何的记忆,此时竟是一动不动。止有秦盛辰僵硬地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到了父亲秦震铎那张方正而威严的脸,一下子两三年前的记忆被唤醒,上前两步自然地道:“爹爹~”
秦震铎许久不见儿子,上前两步把乖巧的二儿子抱在怀里,威严的五官在见到幼子的瞬间柔和了很多。
秦盛辰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忍不住又叫了一声:“爹爹。”孩童特有的稚嫩清脆的嗓音惹得秦震铎开心异常。窦氏也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只有一旁的盛冠,看着此时难得的笑容满面的父亲和他怀中七岁的二弟,露出了担忧和羡慕的神色。
见过儿子之后,秦震铎便让人把盛辰他们带下去休息、打点行李。
使女带走了盛安和盛黎,窦氏留在了丈夫身边,盛冠便陪着二弟到了房中。
盛辰与大哥仍是不熟,话不甚多,只是默默地叫自己房里的下人把带来的衣物书卷等行李放好,便眨着眼睛看着大哥。
不一会儿,窦氏离开丈夫,直接走进了二儿子的房间,来看看他收拾好了没有,才“意外地”看到了大儿子也在这里。
“大郎,这段时间在郑州怎么样?”窦氏坐在榻上二儿子身边,手抚弄着盛辰的发髻,望向长子道。
“冠儿还好,每隔一日在家里读书,另外一天在军队里。而且,孩儿也在学习参与处理州中事务,平常也替父亲待客。”盛冠仍旧是一副沉稳的样子。
“恩,没荒废学业就好。”窦氏点点头。虽然盛冠从小不是特别聪慧,但一直勤奋肯干,又老实稳重,这样跟着丈夫历练几年,以后未必不能成器。毕竟是家中长子,可不比幼子,能不能挑起大梁可是重要的很。
“娘,您今天车马劳顿一天才到这里,孩儿是不应该麻烦您的,但是•••••••••”盛冠突然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冠儿,什么事?”窦氏问道。
秦盛冠正欲说,忽见一侍女走进来道:“大公子,老爷请您去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