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召集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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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的味道…好饿…好饿…
炭治郎渴盼的嗅闻着，他在意识模糊间这么想道，过度饥饿的胃袋犹如在灼烧，让他非常难受，驱使他靠近味道的源头。
这股味道似乎似曾相识，但模糊的意识不允许他思考，只能凭本能行动，他小声的喘着气，发亮的眼珠自边缘延伸出血丝，他使力挪动自己虚弱的身体慢慢爬去，愈是靠近味道也愈加强烈，刺激着他的空胃和大脑，使兴奋不断叠加。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他隐忍着不适好奇的嗅着，想知晓答案的心胜过饥饿，理智因此逐渐恢复清晰，他努力回忆这股味道的正身，混沌的脑袋浮现出了朦胧的片段。
——洁白的雪、寒冷的夜晚，以及镀着月光的男人。
背景似乎是森林，但他没有半点印象，只是依稀有种熟悉感，而再往深处挖掘，大片鲜艳的猩红色便无预警的浮现于台面，不禁让他毛骨悚然。
什么…？那是什么？
记忆中的自己向对方伸长手臂，好像是在求救，可他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除了名字以外的一切也都遗忘的一干二净，加上那下意识便深感危险至极的颜色，他害怕的蜷起身子抱紧膝盖，希望能得到一些安全感。
黑暗吞噬了红色，又遂不及防的撕裂开来，像被野兽猛然扒开般，一只巨大且诡魅的眼瞳忽然闯入了这漆黑的世界，直接锁定相较之下如此弱小无助的他，盯的他心里发寒，寒到冻结血液、身子颤抖不已，满心的害怕使他顿失食欲，头也如同被针穿刺跟着作痛，他因而痛呼出声。
好可怕、好痛…炭治郎不安的微微颤慄着，眉毛揪成一个结，他认为那只眼睛一定不是善类，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由于恐惧过于鲜明，等待他探索的味道之源就这样被暂时抛在了脑后。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闻不到人的气息，不过远处有两股奇怪的味道…那零碎的记忆是什么？那只眼睛又是谁？
疑问不断增加，他揉着太阳穴试图减轻疼痛，绕过食物摸黑寻找出口，感觉自己碰到了东西，指尖却没有触感，他疑惑的收回手确认，才察觉指甲竟锋利无比，连自己扎着都痛，搞不好轻轻一划就会冒出血珠，要是留下刮痕就不好了，于是他张开掌心平贴在上，感觉起来似乎是墙壁，他又摸索了一会，靠着墙借力起身，摸到了疑似门环的物件，他小心的敛着指甲，然后费力的拉开它。
几个小时前，鬼舞辻无惨——也就是灭了炭治郎一家的罪魁祸首，出于对有用之才将逝的遗憾，不顾炭治郎激烈反对，擅自将血注入了他的额内。
说遗憾是真的，难得遇到会抓人的小猫，他的勇气与行动提起了他的兴致，因此改变了原本直接杀掉的主意，这个人类虽然还很弱，却是未经打磨的原石，抛光后定会令人眼睛一亮，何况将日之呼吸的后代变成吃人的鬼，也是种另类的报复，真想让那些家伙看看日之呼吸的后人竟堕落成鬼，甚至为它效力会有怎样的反应，他耐心等待授血的结果，虽说不是活就是死，但毕竟是最初的呼吸之裔，兴许有期待的价值。
作为鬼的始祖，他的血液自然不容小觑，只注入半毫就能溶解人类的细胞，导致组织溃烂融化成烂泥，看不出原形，而被迫接受了如此强力的血液，剧痛随即在炭治郎体内钻动，不安份的横冲直撞着，如巨虫乱窜在寻找出口，他痛苦的挣扎起来，想按住异变的细胞将其压回去，神经似被蚂蚁啃噬，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受控，而凶手却只是静静的俯视着。
反噬的相当厉害，无惨淡然的望着他无比痛苦的模样，异动几乎要穿破皮肤和衣料，可不花几分钟就平息下来了，确定炭治郎状态稳定后，不会突发的溶成一滩烂泥，只是失去了意识，看来是成功了，接受他高浓度的血还能活下来，可谓是奇迹，但他只在意鬼化后的对方会变得如何，是否拥有能媲美十二鬼月的实力。
如果没有，那他也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鸣女。」
只一声叫唤，他们所处的环境便从满山遍雪转换至室内，气温因而瞬间骤升。
「欢迎归来，无惨大人。」手中抱着琵琶的女子，模样恭敬的跪在榻榻米上，丝毫不对匍匐在旁的炭治郎感兴趣，不管无惨为何授血并带回他，她只要乖乖听从命令就足够了，不应多管闲事。
「召集上弦，看好这个小鬼，若有异状再向我报备。」
「是，谨遵其令。」
琴弦一拨，在流泻出美妙音色的刹那，那抹黑红交织的身影便消失于原地。
不久后接获召唤的上弦们，都陆陆续续的出现在无惨先前停留的地方，隔了几百年久违的召集令，让众鬼纷纷揣测这次召集的目的，可能是叛逃者的事，也可能是猎鬼人的新动静，又或是上弦终于空出了一个位置急需继位，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得问他们阴晴不定的王又想使唤他们做什么事。
头一个被唤来的是向来注重纪律的上弦之壹，一来便安静的正坐在某处，等候其他鬼的到来；第二位是上弦之参与贰，前者面露狐疑的搜寻着主人，后者则一脸嬉笑的把玩折扇；第三位是上弦之肆与伍，样貌都尤为奇特，让人不忍直视；最后是共称上弦之陆的一男一女，模样是相反的美丽与丑陋。
「琵琶女，无惨大人呢？」先打破沉默的是上弦之参，他有一头艳丽的粉发，身体布有大片青色的条纹，那是罪人的象征。
「那位大人有事先离开了，至于召集各位的原因，想必各位看到我旁边的这个鬼了，大人吩咐各位看好他，若有异状再告知。」
「无惨大人要我们看好这个小鬼？」上弦之参闻言不悦的皱起眉头，他并非对命令不满，只是他觉得仅此如此就召来上弦，实在有些大材小用，更何况竟是为了让他们看好一个没几两重的小鬼？
「这还真稀奇啊，那位大人居然会下这种命令，不过所谓的“看好”他…到底是指哪种意思呢？」上弦之贰还是一副不正经的德性，兴致勃勃的瞧着昏迷中的炭治郎。「是这个少年触怒了无惨大人，让我们严加看管，还是中意他要我们照顾并提拔他呢？」
「两者皆有。」
「欸～这还真是让人为难啊。」
「这个小鬼是什么来头？和珠世那个叛逃者有关系吗？」上弦之陆其中的男子失礼的对炭治郎努起下巴发问道。
「是那位大人的仇人之裔。」
「仇人？」上弦之肆发出如爪子狠刮墙壁的刺耳声线，躲在楼梯扶手后瑟瑟发抖。「竟然是那位大人的仇人…真是可怕、可怕…」
「总之谁来照顾这个小鬼？我们可没那个閑功夫，你们快点决定好，我还要回去工作呢。」另一位上弦之陆不耐的问道，纤细的指尖缠着发丝，衬上她姣好的外貌显得格外妖娆。
「我就算了，我对弱者没兴趣。」
「我和猗窝座大人意见一致…」
在一片倒的拒绝之中，上弦之贰笑嘻嘻的举起了手。「我倒是可以，教里有很多人手也不缺食物，正好最近挺无趣的，缺个乐子。」
「但总觉得让童磨大人来很不放心呢…呼咻咻…」
和上弦之贰关系不好的上弦之参立马赞同的点头，点的还不只一下。
「咦？连猗窝座阁下也这么觉得吗？我觉得自己很靠谱呢。」
「是你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
「怎么这么说，真伤人啊。」
「快去死吧你。」
「欸～～」
见讨论逐渐有了结果，鸣女启唇向在场的鬼们作最后确认。「只有童磨大人方便吗？」
就在鸣女想宣告结论时，始终不发一语的上弦之壹终于开口了，尽管有些结巴，但成功收获了其他鬼惊诧的目光。「…我也可以…我们两个负责吧。」
「那就交由黑死牟大人和童磨大人照料了。」
散会后，童磨饶有兴趣的蹲在炭治郎身边，用扇子戳戳他的脸颊。「还没醒来吗？我说黑死牟阁下，我们该怎么处置这名少年呢？」
举止相对较成熟的黑死牟则站在一旁，观望他无礼的举止。「没有明确的指示…静观其变…」
「不如把他带到教会怎么样？不过这样黑死牟阁下就得小心行事了，毕竟人多，鬼的特征也过于明显，没办法装作人蒙混过去。」童磨的语气有些遗憾，黑死牟那六只眼的样子实在太醒目了，恐怕要把整张脸都罩住才不会露馅，可怎么想都很可疑。「啊，还是黑死牟阁下能换个面貌呢？至少把另两对眼睛隐去是可行的吧。」
黑死牟摇摇头，高高束起的马尾也跟着晃动。「不妥…还不知情况如何…最好隔离起来…」
「那就拜托鸣女阁下吧，无限城的出进都在她掌控之中，岂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嗯…」
「那就这么决定啰，鸣女阁下！能帮个小忙吗？」得到同意，童磨欣喜的高声向鸣女招呼着。
鸣女立马拨动琴弦，他们三鬼便在下一秒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由于转移的过于突然，童磨一愣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真希望转移之前能说一声啊。」
随便找个房间安置好炭治郎，怕他饿还提供了“食物”，童磨百般无聊的坐在软垫上和黑死牟闲聊，当然是由他开头，毕竟后者大多时候都在充当背景。
「虽然不知道无惨大人的想法，但拘禁起来也不太好呢，那个少年醒后我们该怎么办呢，黑死牟阁下？」
「…首先确认他的情况…」
「也对呢，不过什么时候才会醒呢？好无聊啊，希望这个少年是有趣的鬼，能合的来就太好了，不晓得为什么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欢我呢。」
…不是似乎，已经确定是事实了，黑死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纵使有话多绝不嫌安静的童磨，他们还是无可避免的陷入了沉默，毕竟连活跃气氛的担当都无聊到失去谈话的活力了，少主动提起话题的黑死牟也不可能改性，何况他也挺喜欢耳根清静的氛围。
就在无聊当中，细小的开门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门被拉开了一个缝，在四双眼的注目下，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门外左右张望，正是炭治郎，但身形不知为何变成了五岁孩童，确认过四周没有危险后，他便拐着左脚扶墙走了出来，发现他们的存在时，他用那清澈的不像鬼应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期间还眨了次眼，接着才困惑的歪过头。
「……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召集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