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桌，你别掉节操》玖绵

8、第八章

　　“敬称……好吧好吧。”谭霄卿也觉得自己刚刚反应好像有些过了。
　　“嗯？”什么情况？周瑟不知道为什么谭霄卿要生气。
　　“没什么没什么。你下次不要这样写了。”谭霄卿叹了口气，不怪他误会好吧，谁让第一句就是亲爱的……听到这三个字之后，他感觉后面的内容都不记得了，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而且小同桌第一次叫人亲爱的居然还不是他！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不会是……
　　谭霄卿看了周瑟一眼，然后迅速地收回了目光，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周瑟看着谭霄卿一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一脸复杂地转回头发呆，心里面有点疑惑：发生什么了？？？不过既然他不说，周瑟也就不打算问了。
　　刚翻开书打算继续看，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点开一看，是何倩打来的。她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周瑟怔了一下，好像是很多天都没有看见她了……
　　“您好，请问您是何倩女士的儿子吗？”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不是何倩。
　　“我是。怎么了？何……我妈呢？”周瑟觉得有些奇怪，何倩一般不会让别人动她的东西。
　　“您母亲在机场外面被我撞了。都怪我今天开车开太快了，您快来一下城北医院吧，后面的事情我会负责的。”虽然话里有自责的意思，但说话的女声却很平淡，甚至透着点冷漠，就好像人不是她撞的一样。
　　“好。我马上过去。”一边说着，周瑟起身打算从谭霄卿后面绕出去，顺手挂了电话。
　　“你怎么了？要出去？有事？”谭霄卿看着周瑟接完电话打算出去。
　　周瑟没有说明原因，只是说道：“有事。帮我给老师请一下假。”
　　没等谭霄卿回答，周瑟就绕了出去，头也没回地走了。
　　“周大佬去干嘛呀？”
　　“不知道。”谭霄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小同桌的空座，继续发呆，没继续和程逸说话。
　　他也想知道小同桌要去哪。唉。
　　周瑟打车到了城北医院，大概只用了六分钟。
　　他给何倩的手机打电话，那个女人很快接了起来：“我们现在在四楼急救室，你妈妈还在里面抢救。”说完不等周瑟开口就挂了电话。
　　“……我Cao？”周瑟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人。
　　他进了电梯，按了四楼，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一只手将快要合上的门分开，进来了一男一女。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女人是一身白裙。
　　“TMD！周致远那个薄情寡义的老男人，姐，你别为这种人伤心。他不要你那是他有眼无珠！他真以为除了姐你还有谁会真心喜欢他那种老头子！呵呵！做梦吧他！”男人扶着那个女人，按完楼层就开始抱怨。
　　听见那个“亲生父亲”的名字，周瑟怔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从何倩以外的人口中听见他的名字。这个女人应该是他众多情人中的其中之一，男人则是她弟弟。周致远今年大概也有60了吧，这个女的看上去应该不到30，没想到他这个“亲生父亲”魅力还挺大，还有这样的女人跟着，听着话好像还不是为了钱，啧啧啧。
　　“别说了阿潇，我相信致远还是爱我的，他那么做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的。至于……我一定要生下来。毕竟……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就像这个人周身的气质一样温柔。
　　“姐！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呢？”陈潇大概是真的很生气了，连声音都变大了不少，连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都没有顾忌，“他都要结婚了姐！那个女人还是个……那样的货色！他玩过的女人下到18岁上到50，你还不明白吗？姐，他真的只是玩玩你。你怎么就不懂呢？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
　　“孩子是无辜的啊！阿潇，我知道你是为了姐好，但是……”
　　“不好意思，我到了，请让我出去一下，谢谢。”四楼到了，随着“叮”一声提示，周瑟打断了女人的话，并且侧身从两人中间穿了出去。
　　周瑟对周致远和他情人的故事实在没什么兴趣，虽然……呵，这是他弄出来的第几条人命了？
　　到了急救室门口，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五官虽然漂亮但却有些僵硬，眉眼之间……竟然和何倩有点像？
　　“你……是何倩的儿子？”
　　“……是。”周瑟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他竟然莫名觉得她有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很陌生，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认识一样。
　　“我是周芫。你……”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周瑟。”周瑟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看了看女人，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她。他的记忆力很好，一般哪怕是只见过一面就会记得，甚至大街上擦肩而过的人也会有熟悉感。但他实在觉得这张脸没见过，是真的没见过。
　　“我知道。”周芫好像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又马上解释道：“你妈妈手机上有你的名字。”
　　“嗯。”周瑟坐了下来，问她：“何……我妈进去多久了？”
　　“大概五十分钟……我开始没来得及找她的手机联系你，就直接先把她送进了医院。”提到何倩，周芫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眼神突然有些空洞，但又好像带着一丝诡异。
　　“哦，谢谢。”周瑟完全没看见周芫脸上的表情，两个眼睛盯着手机上谭霄卿发来的消息。

　　【钰上小青青】小同桌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123】没什么，何倩出车祸了。
　　【123】何倩是我妈。
　　【钰上小青青】那阿姨现在还好吗？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123】不知道。她还在手术室。
　　【钰上小青青】谁撞的阿姨？找到人了没有？
　　【123】现在坐我旁边。我感觉她有点眼熟。
　　【钰上小青青】那如果阿姨没事了你记得吃饭。别饿着自己了知道吗？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做了饭送过来。
　　【123】好。有需要我会发消息。

　　回了谭霄卿的消息，看着屏幕上面的字，周瑟突然有一种自己被关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连何倩都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尽管她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何倩以前经常说他凉薄，可其实她自己面对周瑟的时候又何曾不是凉薄的。明明是亲生母子，却相处得比陌生人还尴尬，连一起吃顿饭也是相对无言，互相接不下去对方的话。
　　何倩生他的时候才20岁。她是周致远的第一任妻子，那时候周致远已经35了，何倩是未婚先孕——就连周瑟也不知道这件事。刚生下孩子，就被自己丈夫扔了离婚协议……周致远的势力和权力都很大，她只好抱着孩子跑回家，躲起来。如今何倩已经36了，其实也觉得从前不懂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那时候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长时间的距离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一样隔在他们母子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和自己的儿子相处，也不愿意和自己的儿子相处……大概他们两个还残存的联系仅仅只有身上的血和那张卡了。
　　周瑟用拇指来回摩挲着屏幕上谭霄卿发来的文字，这种来自“好朋友”的关心，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放在了心上，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讨厌。
　　“朋友？”周芫突然开口。
　　周瑟抬起头，发现周芫正看着他的手机。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很不礼貌，收起了手机，没有回答她的话。
　　“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你……今年上高一了？”周芫好像并不在意周瑟对她的态度。
　　“……嗯。”周瑟倒是有些惊讶——他长得其实比一般同龄男生高，这个女人不可能是看他的样子就能猜出他读高几的。而且这个女人见到他之后明显没有了在电话里面的那一份平淡，倒像是有些情绪激动。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人，也更加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周芫。但是心中却渐渐浮起一种莫名对这个女人的防备和疑惑——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看上去好像认识何倩，也认识自己。
　　周芫没再开口，只是拿出手机在上面编辑着什么。周瑟对于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只好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左手手腕上的串珠。
　　串珠是何倩父亲，也就是周瑟外公还在的时候给他的。这一串珠是由很多粒小玉珠子连在一起的，珠子纯白透亮，据说是有大师开过光的，可以保佑佩戴之人平安。周瑟不信这些，但也不想驳了外公的面子，反正戴着也没什么影响，没想到还可以在这个时候供他打发一下时间。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等会就会转到2楼普通病房。你们俩谁是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急救室。
　　“我和你一起去办手续吧。毕竟人是我撞的，我该负责这些的。”周芫看着打算去一楼办手续的周瑟说道。
　　“……嗯。”的确，本来就该她来负责。
　　周芫拉过何倩的箱子，箱子上面一个奶白色的包，开口道：“你找一下你妈妈的身份证吧，我没有动她的东西。”
　　拿过那个包，周瑟翻出了何倩的钱包，从里面抽出身份证，然后把包放回了箱子上，走向电梯。
　　周芫跟着他，等待着电梯到这一层楼。
　　进了电梯，周瑟发现刚刚上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女人也在里面，那个男人倒是没在，他顿了一下，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看见周芫的时候张了张口，脸上表情有些惊讶：“你怎么……”
　　周芫瞪了那女人一眼，女人顿时闭上了嘴。
　　周瑟看着两个女人的反应，明白她们两个肯定是认识的，两个女人的红裙和白裙在这个只有三个人的电梯里竟然十分显眼。那个白裙子女人是周致远的情人，而这个周芫……姓周？是周致远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