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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过自己的生活 ...

  •   饭桌上,孟桂年突然提出要回家去,唐天语咬着筷子看她,想说点什么挽留,却被楚仕抢了先。
      孟桂年笑笑,说:“我留的够久的了,这年啊,过的可真是充实。明天就年初七了,你们几个除了天语不都得上班啊?我老在这算什么?”
      楚仕其实想说饭桌上几个人都是上不上班没什么关系的那种,可他到底没敢说出来,免得破坏他在妈心中勤劳安分的好形象。
      唐婧初也在劝孟桂年多留几天,毕竟唐婧初姐弟两和母亲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多,孟桂年却坚持要回去,说自己已经买了晚上的火车票了,待会就走,还说不仅孩子要上班,她自己也要上班呢。年近六十的老人了,还一个劲的强调自己要回去上班,四个“孩子”实在没辙,只好饭后一起送她去了车站。
      分别的时候大家都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孟桂年上了车,回头看他们还在外面站着,脸上写着“悲伤”两个大字,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她一挥手:“别在这杵着了,又不是见不着我了,有空就回去看我呗,伤心个什么劲儿?”
      唐婧初也喊,她怕孟桂年听不到:“那您在家里等我们,有空我就回去,带着梁景给您玩。”
      火车里孟桂年笑吟吟的,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唐天语知道她肯定也不舍得车外这些人,可她还是离开了。
      火车开动,送行的人很多,车里车外一起挥动着手,唐天语看着妈妈的脸从自己视线里消失了。
      接着唐婧初和梁朗广也回自己家,两对人在车站分手,驱车不同方向,就这么分开了。
      回到家看到前几分钟还热热闹闹的景象,一下子如此冷清,唐天语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饶是楚仕这种从小没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人,看着都有点难过。
      “唉……”唐天语不由得叹了口气。
      已经开始弯腰整理房子的楚仕听到这声叹息,站起来走近唐天语,抱了抱他:“还在想你妈?”
      “都想。”唐天语闷闷的。
      “那你先想一会,我收拾收拾家里。”楚仕温声安慰,他放开了唐天语,又蹲下去整理这几天的垃圾篓。
      唐天语着实憋屈了一会,他站在原地看楚仕收拾,渐渐的心里就想通了。
      其实每年都要经历分别这个过程,他早该习惯了,只不过今年给了母亲这么大的惊吓,他本身就觉得对不起妈妈,如今刚刚解开心结她就走了,唐天语总有一种自己很不孝的感觉。
      可是,仔细想过去,自己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没有错。
      他喜欢楚仕,这本身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不可能为了不伤害母亲而硬逼着自己喜欢女人,这对不起他自己,对不起楚仕,也对不起孟桂年。而既然选择了和楚仕长相厮守,就一定不可能瞒着孟桂年。既然不可能瞒着她,那她必然要经历接受的这一过程。
      所以,他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更何况,父母和子女,本身就是两条相交线,他们的生命只有一个交点,永远是无法平行的。唐天语有自己的生活,孟桂年当然也有。母亲爱着孩子毋庸置疑,可这并不代表她要以孩子为中心规划自己的生活。她也该要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想法。
      所以,也没有必要为暂时的分别而难过。
      真的有心的话,常回家看看是对父母最大的孝敬了。
      很显然,此时他并不能实现这种孝敬。那还难受什么?先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于是唐天语也开始一起整理。楚仕看他终于不是站着不动了,转头调侃他:“哟,不想妈和姐姐了?”
      “想啊,”唐天语一边洗碗一边回答,“那我这不是更想你吗?”
      楚仕听着唐天语顺口就来的情话,无法避免的就想到了今天中午两人被打断的某个活动,男人想做这事被打断生生忍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楚仕相信唐天语一定和自己是一个感觉。
      楚仕把手里的垃圾袋打了个结放地上,偷偷摸摸进洗手间洗了手擦干,便去偷袭厨房里的唐天语。
      唐天语正专心洗着碗,突然一双手顺着衣服下摆滑上来,家里有暖气,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所以这双手毫无阻碍,趁着唐天语手里还拿着碗,很快把他摸了个遍。
      楚仕在唐天语耳边喘着气,于是唐天语很快就脸红了,显然是想起了中午两人被迫停止的某项运动。
      他干脆也不洗碗了,把手放在清水下冲了冲,转身去和楚仕接吻。他的手学着楚仕那样,在自己衣服上胡乱擦去了水,就摸进了楚仕的衣服。他甚至比楚仕还要急,直接就往下面走。
      两人接着吻,唇间发出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他们仿佛在斗力,想要把舌头伸到对方口腔的更深处。亲够了分开,中间又拉出一条丝来,他们不管,细细密密的吻着对方的脸颊,脖子,像是要把这几天缺的都补回来一样。
      不久,他们作战的阵地就从厨房转移到了浴室,一个澡下来洗没洗干净是不知道,或者说是洗干净了但是不一会又弄脏了,总而言之他们又从浴室转战到了卧室,里面那张床刚刚被楚仕整理完,而后又出到了客厅那个带着拐角的沙发上。
      可怜客厅里的垃圾,厨房里的碗,和客房里的床铺,本来应该被整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却做了一个晚上的电灯泡——这个晚上,可真是春光无限呐。

      于是年初七,两人自然而然的谁也没上班。看吧,都说了吧,年初七,可谁会去上班呐?别说唐天语和楚仕还没起床了,唐婧初和梁朗广也还在自个床上呢。不过唐婧初和梁朗广比较惨,他们还有个梁景,不能赖床。楚仕和唐天语就不一样了,两个大男人硬生生赖到了中午十二点才起。
      起床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饿了。
      精神奕奕吃完“早”餐,两人接着昨晚未完成的整理伟业,楚仕就在唐天语忙碌把用过的床上用品塞进洗衣机的时候,借这个一点都不严肃,甚至有点搞笑的气氛,跟他讲了自己家里比较严肃的情况,讲的中间还嘲笑唐天语不会把深浅色的被单分开洗。
      唐天语听到这事,只是塞枕套的手稍微顿了顿,而后他问:“我妈知道?”
      “嗯。”楚仕回答。
      “那行,你真惨。”唐天语只是简短地说。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
      “你不安慰安慰我?”楚仕感到自己在唐天语心目中简直没有地位了。
      “安慰你什么?你自己都不在意。何况就你爸妈那样,你们现在这个局面就挺好的。”唐天语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事,他确实心疼楚仕,但是他也很清楚楚仕本人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楚仕向他索要的安慰,只是要他说一两句情话而已。
      “再说了,我姐就是你姐,我妈就是你妈,连我都是你的了,还不能补偿你的童年快乐吗?”
      这句话真真切切使楚仕笑出了八颗,不,十二颗牙齿。

      整理总是麻烦的,幸好他们要整的东西也不多,家里焕然一新了,两人齐齐瘫坐在沙发上。这个沙发昨晚被他们弄脏了,所幸上面的垫子可拆洗,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们现在半躺在一个没有垫子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饭点了。他们午餐就是早餐的量,本来就不多够,下午还一直在劳动劳动劳动,肚子早就饿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吧,谁还有余力去做晚饭?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去坑白均言和蓝柯。
      Color,这是白均言的店,也是白均言的家。初七了,不用想也知道蓝柯肯定和白均言在一起。
      跟着开店的人,不愁找不到吃的。
      兄弟嘛,不就是拿来坑的吗?
      于是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就直接上了color二楼。一开门,巧得很,白均言和蓝柯也瘫在沙发上呢。
      问过才知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唐天语和楚仕是把家里清了一遍,而白均言和蓝柯那是把酒吧连着二楼房间都给清了。
      按半死不活的蓝柯的话讲,他们从昨天中午十二点开始,一直到今天下午五点,刚刚做完瘫会儿想想晚饭怎么解决,楚仕和唐天语就来了。白均言在旁边点着头。
      来都来了,唐天语和楚仕也不客气,双双一齐瘫了下去。也得亏白均言的沙发够大,瘫四个男人不成问题。只是这要是有外人不明真相看了一眼,估计要以为他们集体吸毒报警去了。
      “行了,走,去吃饭。”
      就这么躺了十几分钟,楚仕的肚子是真的饿到不行,他必须得找点东西填填肚子,于是起身招呼着剩下的三条“蛇”走。三人不情不愿起身,终于肯去觅食了。
      都是真饿了,哪有心情找什么好的店铺,随便一个比较多人的大排档四人就坐下了。等菜的过程中,蓝柯突然附在白均言耳朵边说了句话,引得白均言笑了。
      唐天语好奇,问白均言发生了什么,白均言温润笑着,语气温和:“蓝柯说我们像四人约会。”
      余下两个人想了一想,还真是有点像。
      不过其实四人约会什么的,还真的可以搞一搞……如果唐天语知道蓝柯在四人约会的时候会干出些什么来,他绝对会把这个念头扼杀于萌芽之中。只可惜现在的他并不知情。
      菜终于上桌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其实也就五分钟而已。狼一样的四个人,哦不好意思,是沉稳自持的楚仕和唐天语,温和有礼的白均言以及猴子一样的蓝柯扫荡了所有的菜,直到感觉自己饱了才拥有了新生。

      饭后又是一场分别,所幸唐天语身边有楚仕,漫长的夜路也变得温馨有趣。他们在路上聊着天,谈论着刚刚在饭桌上知道的白均言和蓝柯的恋爱史,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自己和对方在一起经历的种种。
      “谁能想到呢!”唐天语慨然道,他从前看楚仕一眼都是奢望,谁能想到现在和他一起手拉着手正走回两人的家呢?
      “是啊。”楚仕也说。曾经他只是疑惑唐天语为何不告而别,为此消沉良久,还以为是对兄弟的不舍。后来才发现,原来那时的自己对唐天语已经不那么单纯了。
      从童年趣事到青春往事,再到分开的十年,再到现在,沧海桑田都变,只是人未改。
      苦不过物是人非,暮日重阳;幸不过回忆满载,人在身旁。这个世界上值得追求的东西太多,而万千荼蘼,我只择一株,用大半辈子去守护,死的时候也要带进棺材里去。
      夜风中,依稀传来两人的对话:“哎呀,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真不想写。”
      “怎么能不写呢?你说说你,放个年假,工作欠多少?下个月尾你要发新书你知道不?”
      “啊?这么快?不要吧!”
      “不要也得要,不然得扣钱。”
      “我没钱了,肉偿行不行?”
      “那自然是极好的。”
      “流氓!”
      他们的笑声传了很远。这些生活中的点点小事,或烦恼,或繁琐,然而,这就是生活不是吗?
      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只不过,最幸运的,像唐天语和楚仕,像白均言和蓝柯,像唐婧初和梁朗广,他们找到了自己的那一条平行线,永不相交,却永远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番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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