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飘落在哪》路过打酱油

9、第八章 去上海

　　漫无目的地朝着大街开来开去，西落的太阳照射得我睁不开眼睛。人倒霉起来，什么都欺负你，连着即将落山的太阳都能照得自己心烦意乱。
　　原本我打算今晚下班前关机，然后跑到文敏家给她个突然袭击，让她可以原谅我香水事件。可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份心思了。
　　不知不觉我居然绕了大半圈开到了悯雅的学校门口，也真是巧悯雅刚早点下班居然出来，大声对我喊着：“你还真的准时啊，这么早来接我了。”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她出来，一听她喊我，才转过头看见她正使劲地向我挥手，生怕我没看见似的。
　　“你想我啦？这么早来等我，我今天没课了，早点出来了。本来我想来你公司看看你，这会你来了，也好，省得我走路了。”悯雅坐进来，就让我感觉到一种愁云顿消的感觉。
　　悯雅见我不说话，弯下头后对从后面往上看了我很长时间后，得出结论般地说：“你有心事，而且很重。”
　　“去去去，我送你回家吧。”我掉转车头，朝她家的世纪怡景花园开去。悯雅应了一声，靠在椅子上居然睡了起来。我瞟了一眼，她眯着眼睛说我：“偷看我睡姿！”
　　“切，你睡姿很差的好不好！”我想起了那个晚上，她始终搂着我腰贴着我睡的感觉。她也脸上突然泛起了一阵红色，肯定也是想到了那晚。
　　“前面停。”她让我停车，我看了看说：“还没到你家吧。”就一菜场旁边，悯雅跳下车对我说：“陪我去买菜，我做饭给你吃。”
　　我想起刚才文敏和我说的话，坐在车里对她抱歉地说：“要不，改天吧。”
　　“来嘛！”悯雅绕过来，打开我的车门，硬拖着我下车，朝菜场走去。市场里全是下班了买菜的家庭主妇，没几个男性同胞。
　　悯雅好比是个熟练的家庭主妇，不断地挑着小贩跟前的蔬菜。我跟在后头，取出皮夹随时准备付钱，甚至悯雅还在讨价还价，我就已经把钱付了。
　　“你钱很多吗？我和他讨好价格，你再付啊。”悯雅一把抢过我的皮夹，继续往前挑着蔬菜。我跟在后头，偷偷地给文敏发了条短信：“晚饭迟点来吃。”
　　“噢，那我们等你。”我看了看合上了翻盖，悯雅边挑着鱼，边对我说：“和老婆请假啊。”
　　“是啊，我的小妖精。”刚说完，就见小贩已经在往塑料袋塞悯雅买下的鱼了。就从口袋里取出那4000块，递给他一张后，想不到他居然说：“零的有吗？老板。”
　　悯雅对我摇头，递给他一张20块的，挽住我的胳膊说：“老公，买好了，走吧。”出来时她问我：“你怎么身上带这么多钱？”
　　“噢，这钱是给你去学习了用的，买点吃的穿的。”说完就把信封带钱全给了悯雅。以前我要是私下赚到钱，就立即给文敏，现在却莫名其妙地给了悯雅。
　　悯雅又把钱塞到我口袋说：“我不要。”这样一来，我就更喜欢她的。因为很多女人做别人的情人就是为了钱，比如佳佳。可悯雅确实是真的爱我，不然为什么不要我的钱。
　　“拿着吧，这钱是那套电脑的油水钱，算算也是你的。”开车车子前，我还是把钱塞进了悯雅的包包里，“那你以后别给我了，要了我会找你的。”悯雅钻过来，又亲了我下。

　　一打开门进了厨房的悯雅，就立马换了个人似的。披上褂子，就开始杀鱼烧菜了。我倚靠着厨房的门问着她：“要不要我帮忙啊？”
　　“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悯雅用肩膀顶着我出去，“外面看会电视吧，听说最近NBA湖人打得很好，我录了。”
　　“你还看NBA啊？”我好奇她如此一个瘦弱的女人居然也看NBA。
　　悯雅从厨房传来声音，让我感动不已：“我见你那天在看NBA啊，所以我也跟着看了会，挺好看的啊。你喜欢看的我就喜欢看。”
　　我走进厨房，从后面搂住悯雅的腰，把额头贴着她的后脑说：“你真好。”
　　悯雅停下正在切的肉片问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悯雅，你什么时候去上海学习啊？”悯雅转过头，眨着大眼睛对我说：“后天就走，后天就1号了。”
　　这么快，悯雅就要走了，“我有点舍不得你。”我这么一说，悯雅就高兴了起来，安慰我说：“我又不是不来了，来，让让我。”
　　我松开悯雅，看着她为我做饭，心中不觉涌动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吃饭时，悯雅不断地给我夹菜，说我最近好像瘦了下来，要吃点。“悯雅，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啊，没想到，你人漂亮，饭菜更可口。”
　　文敏的饭菜口味，我吃了三年了，感觉就是大众家庭口味。而悯雅则虽比不上酒店饭菜那么奢华，但是也算是一道野味的感觉。
　　“悯雅，你也多吃点。”我夹给她菜的时候看到了手表，想起了文敏，忙加速吃了起来，不再开口和她说话，只是听她不断地和我说话。
　　很快我便一推碗筷打算起身，悯雅叫住我说：“你要去哪？”
　　“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得回家一趟。”悯雅知道我应该好几天没回过未婚妻家里吃饭了，就对我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送我到电梯门前时，电梯迟迟没有上来。悯雅掂起脚，亲了我一下说：“记得想我。”终于让我知道香水的来源了，是悯雅身上来的。浓郁的茉莉香，和我那天晚上在文敏家楼下闻到自己衣服的一模一样。
　　悯雅站在电梯门前直到合拢的一刻。电梯往下去，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下去。

　　走进文敏家时，见俩父女都面无表情地等着我。“文敏，公司有点忙，不好意思。”说完我就坐下和往常一下开始动筷。一个晚上吃两顿夜宵我吃过，两顿晚饭我可没吃过。
　　“浩晨，多关心关心阿敏，都快结婚了，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办，别老是在外面不记得回家吃饭。”岳父大人夹菜给我，语重心长地说着。
　　我点点头，看了看文敏，似乎她不是很想说话。整个晚饭，三个人沉默中结束，我吃得很少，因为已经吃过一顿了。
　　“吃好了，我看你没吃什么啊？”岳父显然不满意我吃这顿饭的质量，“不是的，刚才下班前吃过点心，有点饱。”
　　文敏也吃完了，起身对我说：“浩晨，你跟我来。”我递给岳父一根烟后，跟着她走进了房间开口就问：“什么事？”
　　“请柬发了吗？”说起这个，我就马上说了：“你刚才不是扔了吗？”文敏用粉拳捶我说：“到底发了吗？”
　　“今天肥安在网吧调试电脑，另外几个我也没叫，明天我给肥安打个电话，其他人见个给个吧。反正爱来不来的。”这年头，结婚请柬对于那种20刚出头，不知积蓄的人，是重磅炸弹。
　　和文敏亲热了会，我看了下时间大概也9点多了，起身对她说：“要不我先走了，明天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好了，能出来就出来。”
　　“恩，路上小心，早点回家。”文敏直到我下楼还在上面看着我，送着我。以前我总是抬头向她笑笑，可今天我却立即钻进车子发动开走了。

　　天空开始落下雨滴，挡风玻璃明显的开始增多水珠。我打开刮雨器，继续朝回家的路开着。就在我转弯开进自家小区时，穿过玻璃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悯雅。
　　她居然依旧是白天那套衣服，已经被零星的雨丝湿透了上半身。看到我的车子时，用衣袖擦了擦睫毛上的雨水，对我笑了笑。
　　下车我就脱下自己的西服，盖在她的头上，和她一起跑进楼道。
　　“你怎么来了？”分开可能还没到几小时吧，又来我家了。记忆力还真好，就来过一次，而且是喝醉了来的，居然连哪个楼道都不搞错。
　　“刚才学校来电话了，说明天早晨就要去，飞机票订了明天的。”原来是和我来告别的啊，可看和她湿透的身子，我忙说：“先去我家，别着凉了。”

　　连洗澡都要我坐在马桶上陪她说话，我总觉得自己以前有偷窥欲望，现在让我这么正大光明坐在看，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多大意思了。记得那会高中时，几个同学翻上宿舍楼天台，某同学拿出一把望远镜，如同买了把□□一样的威风。干啥威风，就因为这把望远镜可以满足你偷窥对面楼层良家妇女洗澡的欲望。好景不长，终于这个“偷窥”窝点被对面一声撕破长空的尖叫，而彻底毁灭了。
　　“我觉得其实老师还有那个！”我又开始说挖苦她的话了。
　　悯雅哈哈大笑，不是以前银铃那种笑声，是一种类似某事她得逞后的那种笑。“是不是又是知识戏弄文盲啊？”
　　“不是不是，是制服诱惑。”我以前经常去秦总办公室，而他总是在放那些不堪入目的AV带子，居然有一天邀请我一起“欣赏”。“制服诱惑”就是他和我说的，说什么护士啦，空姐啦，老师啦这种角色来诱惑你。此刻我觉得悯雅是在诱惑我。
　　“呵，我没别的意思，就想你多陪陪我，和我说说话。”这个要求不过分，我也知道，她一直在我身上索取的东西不多。也就是我能给予的爱和呵护，尽管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着。
　　我从坐转换成蹲在马桶盖上的姿势，看着她搓揉着自己的肌肤问：“悯雅，我结婚了。你还找我吗？”
　　“找啊。”说完，悯雅走到我旁边，咬着我的耳垂说：“偷偷地找你。”我被她说得撩动了心弦，一把抱住她那湿透的身体，亲住了她的嘴巴……

　　夜晚悯雅靠在我赤裸的胸膛上柔声道：“那你结婚了，还会来找吗？”我没有任何思索的回答她说：“当然会来找你啦。”
　　“那你现在还认为我懂感情吗？”悯雅的话让我想起了第一个晚上我说她不懂感情，其实真正不懂感情的人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左右好两个女人和我的感情。
　　我看了她一眼，亲了下她的额头，把她搂抱在自己的怀里。
　　和第一次一样，她离开后，我才醒来。只是这次，她没有给我塞纸条拿走自己的头发，床上全是她那染成咖啡黄的长发。我把她的长发一根一根收集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
　　走进洗手间时，看到镜子上写着，“老公，等我回来，记得想我，记得梦中抱我。”悯雅总是走后，留点让我回忆的快乐。
　　我微微一笑，拿出手机特地拍了一张后，才不忍心中擦去。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定是要登机了，我想即刻赶往机场见她一面。却接到了肥安的电话：“晨哥，今天空吗？帮我来装装机，人手不够了。”我问了句现在就来吗？他说：“是啊，我和秦总说过了。”心想反正要去找肥安，顺路把请柬给他。
　　刚走进网吧，就见他们横七竖八地在装着电脑，这个网吧空旷如野，连电脑桌子都没有。“晨哥，来了啊。”肥安总是那副一直如我下手打招呼的德行。我不是不喜欢，是不愿意他总是这样对待我。现在他都比我强了，300套电脑总归是个例子吧。
　　“那，这个月8号，还有8天，看着办吧。”我把请柬递给他，然后和其他几个同事也发了一圈。有些则拿到手里看了半天，在愁思着如何来吃我这顿饭。
　　“一定，晨哥的婚礼一定到。”肥安把请柬藏在自己衣袋里后，对我小声说：“我来这网吧，没见过上次和我谈生意的那个老板。这网吧连装修都不装，我觉得有点纳闷。”
　　“那你快装好，向陈科说先给一半钱啊。”我其实对肥安这单生意就不放心，宁可赊账整台，也不做这么大风险的生意。
　　肥安开始向我征询意见：“要不晚上我请陈科吃顿饭，塞几条香烟？”我想了会说：“行，最好那个老板也叫出来。”肥安立即拨通陈科的电话，对方推辞今天晚上有约。
　　“妈的，大清早的就知道晚上吃什么菜了，真强了。”我听了之后，大骂起来。“晨哥，这单生意要不算了？”肥安开始害怕起来了。
　　“你撤货，以后和陈科怎么交代，还有秦总能饶过你吗？”我这么一说，肥安就更加担心起来，“放心，哥罩你，出事了，哥帮你。”想不到我为了这句随口说说的话，付出了一生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