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飘落在哪》路过打酱油

17、第十六章 对不起，悯雅

　　一路上，佳佳可能还在生我那拽她的气，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自己的漆皮大包看着上海的夜景。我刚摸出香烟，司机就说：“先生，请不要抽烟行吗？”随后转过头，用眼睛朝上挪动示意我看看那“请勿吸烟”的标示。
　　不能抽烟让我更加烦躁了起来，不断地坐前一点，又马上靠在椅背上。捣腾了半天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坐都不舒服，佳佳见我躁动起来，开口问我：“悯雅真的有这么好吗？”
　　“如果你是我，你就明白了。”我不知道如何来表达我对悯雅的思念，但是却知道那种滋味，一度被她所吸引得不能左右自己灵魂的感觉。
　　佳佳说悯雅还是住院在瑞金医院，一坐进车子她就和司机说去那，我总觉得她似乎在戏弄我一样。可是看她下车后，有模有样的带着我朝病房走去，我就知道是真的。
　　世界上错过就是如此，如果早晨我在附近的病房闲逛下后，就能提早见在中午就见到悯雅，一诉肝肠寸断的思念之苦，不用现在押着佳佳来找这个只是在原来病房隔壁住院的悯雅了。推开门，她看到我，脸上呆滞的神情立刻转化成为见到希望一般的欣悦。
　　我没有说话，直接快步走到悯雅的床边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抽噎地说：“悯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悯雅虚弱的身体靠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享受着我的温暖爱意。
　　“唉，又是翻版的蓝色生死恋。我不打扰你们了，下去给你们买杯咖啡好了。”佳佳向我们一笑，转身就出去了。我松开悯雅让她靠在我一侧肩膀上，下巴磨着她细滑的脸蛋说：“悯雅，离婚了，我来娶你吧。”此刻我就一个想法，但愿悯雅可以不再受到任何的痛苦了。
　　悯雅眨眨那长睫毛的眼睛看着外面的夜色对我说：“浩晨，别这样。我觉得文嫂人只是个说话实在，内心善良的女人，你和她很适合。”说完就转过头，看了我几欲开口的样子，用修长的手指封住我的嘴唇，“现在你见过我，应该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吧。”
　　“忘了我吧，浩晨。我和你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了。”悯雅说完，从我的肩膀上挪开，靠在了自己的床背上。
　　穿过窗口，能看到上海夜景的美丽。而我却在这个美丽的夜晚与深爱的悯雅从此要天各一方了。“悯雅，你听我说，我真的可以离……”悯雅又一次封住我的嘴唇，虚弱地说着：“浩晨，别说了。好好陪我会，等等回去陪文嫂，蜜月渡完就回去好好工作。”
　　悯雅又一次靠在我的胸膛上，不语中吸气呼气，遥望星空。紧紧挨着身上传来淡淡体香的悯雅，对即将离别的到来，犹如掉入了无尽的深渊，能看到出口，却永远出不去。

　　“咖啡！”佳佳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她就伸到我的眼前了。然后又递给悯雅一杯牛奶说：“悯雅，你真的不要浩晨了吗？”
　　“不要了，要不起了。”悯雅笑着接过牛奶，对佳佳说道，转过来反问我：“浩晨，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见面了。”
　　我被她这种话无奈地逼得点点头，佳佳立马就说：“那浩晨不是要和恶妻一起生活了？”这话说得悯雅马上责备她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浩晨的妻子，好歹人家才刚刚结婚，好与坏大家都不知道。”
　　佳佳不理悯雅的责备，向我笑着问：“浩晨，要是以后她们两人都不要你了。佳佳要你的。”她的话触动得我居然不经意地把咖啡杯滑落手中，倒在了自己的西裤上。
　　我慌忙起身，洒掉还没渗透的咖啡。佳佳也忙抽了几张纸巾给我擦拭着裤子，悯雅呆呆地看着我们问：“佳佳，你也喜欢浩晨吗？”
　　“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忙回答悯雅，要是佳佳再进来折腾。我想很快就不用再回去了，每天和她们三个女人周旋得了。
　　佳佳也马上对悯雅说：“我喜欢的人多了，吴彦祖、黄晓明一大批。只是就我喜欢他们有什么用，他们能给我一起吗？”佳佳蹲着给我擦拭，起身时看了我一眼。
　　“要我说，浩晨喜欢你，我喜欢有什么用。”说完佳佳提着自己的咖啡朝门外走去，悯雅在后面喊她：“你去哪啊？我只是随口问问的。”
　　“去跳舞，再见，不打扰你们甜蜜蜜了。”说完，房门“砰”的一声关了，外面穿来她很响的高跟鞋声音。
　　我叹气地摇头，转过脸时，见悯雅已经又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悯雅？”我坐近她一点，用胳膊一搂抱，继续说：“你以后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找个新的男朋友，好好生活，忘记你。”悯雅说到“忘记你”的时候，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鼻子。
　　“那我要是想你了，那怎么办？”我亲了她一下脸蛋，想讨价还价。悯雅转过头，用嘴贴着我的唇，疯狂的亲吻着。
　　许久之后，她才松开我说：“浩晨，我也舍不得你。你如果真的想我了，来学校门口等我就是了。”说完我就立即说：“既然你也舍不得我，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们已经错过了。”悯雅那幽然的一句话，把我朝她靠拢的心渐渐地推了开来。也许她和我一样，喜欢爱情时被人爱，而不是结婚后把对方当成仇人。记得以前有个人说过吧，爱情只是让两个人结婚的名义而已，至于婚姻，并不如爱情那么甜蜜浪漫。

　　凌晨将至，我见佳佳还未回来，不放心离开。悯雅一直催促我离开，太晚了，等等文敏不但要担心我，而且要怀疑我。
　　就在这个时候，文敏的短信来了：“浩晨，我走了。她需要你，你照顾她吧。如果要离婚，随时可以。”
　　“是不是文敏叫你回去？那你快回去吧。”悯雅双目微闭地靠着床背说话。我提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文敏，最终回了一条：“我明天就回来，你一路小心，对不起。”
　　然后又坐回床边答非所问地说：“佳佳怎么还不回来？我看她准回自己的房间了。要不我陪着你吧。”悯雅立即睁开眼睛使劲地推我说：“不行啦，回去。”
　　“她走了。”刚说完，悯雅惊呆地看着我问：“她怎么回去了，你快把她去追回来啊，你们是来度蜜月的啊。”说完继续推我，类似撒娇一般。
　　我被她退得身子不动，脑袋摇晃着，跟磕药的没什么区别。悯雅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我一瞄，是佳佳的，悯雅接起来我就听到佳佳和她说：“晚上不来了，浩晨在嘛。”
　　“佳佳，你喝了很多酒吗？那你小心点啊，不行了我叫浩晨来接你。”我仔细地听着佳佳的回答：“没喝多，我这会回房间去了，你和他玩得开心。”
　　“佳佳，你真的没……”悯雅把电话一摊，对我说：“佳佳不来了，好像喝得很多。”我说：“那今晚我陪你吧。”
　　悯雅点点头，给我让了点床位出来说：“不许得寸进尺，最后一个晚上，天亮说再见。”马上她想起了不对，又说：“是天亮说不见，永远不见了。”
　　我扑哧一笑，她就拧我的大腿说：“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得意，不得意。”我连忙一边喊疼一边讨饶，悯雅这才松手问我：“疼吗？”我点点头，她马上说：“活该。”
　　我很喜欢和悯雅这样的嬉闹，也是我迷恋她的原因。不象文敏那样死气沉沉，有时我甚至怀疑她是性冷淡，一个月一次到两次，哪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啊。

　　漆黑一片的病房，听着悯雅鼻息如兰，看着她的侧脸，令我久久不能入睡。悯雅问我：“怎么，睡不着吗？”
　　“我说有你在，我还能睡着吗？”说完，就伸手去抚摸她的肌肤，悯雅一拍我的手说：“老实点，不然以后学校门口不等你。”
　　“那我老实，呵呵。”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醒来时，才后悔自己昨夜熟睡而失去和悯雅一起聊天的机会。
　　“浩晨，醒了吗？该回去了。”一夜温存，马上大家就要天各一方了。我露出了非常不舌的样子离开了悯雅的病房，走的时候，我说：“悯雅，我现在懂什么叫感情了，但是晚了。”
　　“浩晨，我爱你，再见了。”悯雅哭着送别我，关门的一刹那，我知道自己今后再见到苏悯雅的机会不会太多了。

　　飞机载着我离开上海，回到了自己的城市。我快速赶回自己的家里，见文敏正蹲在沙发上，抽烟，喝酒。见到我一走进家门就说：“浩晨，是不是现在就去办理？”说完就起身去房里拿结婚证、户籍、以及应该是她写的离婚协议书吧。
　　“文敏，等等，事情你想复杂了。”她拿着东西出来看着我坐在沙发上也开始抽烟，喝酒。“我回来是和你一起生活的。”
　　“生活，呵呵！”文敏苦笑一声，“你觉得我们还能好好的生活吗？你已经从你的骨子里不再爱我了，不在乎我了，你还能和我睡在一起吗？”她点了点我，继续说：“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恨我，拖着你去寻找幸福。行，现在就去离婚，我成全你就是了。”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是你一直在误会我们。你这是无理取闹！”我说“无理取闹”四个字时，用尽了一生的力量和胆量。文敏还真的被我这一喝，给震得瘫软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跟着也坐到她的旁边说：“文敏，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来和你离婚的，相反的，我是来和你一起重新开始的。”此刻文敏开始低声地哭泣起来，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然后突然抱住我，抽噎地说：“浩晨，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我和她已经说了不再联系了，你可以放心。”说完，我就把电话卡拿了出来，一掰成了两段。文敏不知道，即使我换一万个电话号码，都在心里记住了悯雅的号码，只要她不换就行了。
　　文敏看着我手中的两段电话卡，对我说：“浩晨，对不起。我一直在误会你，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说完抱得我更紧了，那种紧的感觉和她不断去分开我和悯雅一样的令我窒息，可我还是最后，顶不住了，屈服了自己那卑微得不能真正爱一次的命运。
　　深夜文敏搂着我，而我却正在抽烟，透过窗户，望着上海的方向想此刻的悯雅怎么样了。“浩晨，你知道吗？我在回来的路上，差点就想自杀了。”文敏这么一说，我马上担心地说：“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文敏点点头说：“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这样了。”说完就亲吻着我的嘴唇和脖子，我不断地用很微薄的力量推开她，“浩晨，结婚后，我们还没洞房过。”文敏说得没错，结婚后，一天也没这样过，除了争吵、僵持和失望，在人生最美好的婚礼回忆中什么也没留下。
　　“对不起，我有点累，想睡了。”我的话犹如寒冰一般，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打了冰窖。

　　早晨还在睡懒觉，肥安就打来电话问我：“晨哥，今天有空吗？我们去陈科局里一趟行吗？”肥安还真的是会挑时间，刚回来就打我电话了。
　　“行。”我刚说话，肥安用很小的声音和我说：“我家楼下那个KFC等我行吗？”我一火，大声地吼道：“你叫我帮你，还要我来接你。你自己过来。”
　　“行，晨哥，不好意思，我习惯你来接我了。”肥安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中挂了电话。我看了看熟睡的文敏，跑到洗手间洗刷了起来。擦完脸后，看着镜子，我回忆起了悯雅的那些话，居然自言自语地说：“我变了吗？”
　　洗刷完了，回到卧室。正打算穿衣服和肥安一起去见陈科，文敏醒了，眯着眼睛问我：“浩晨，你去哪啊？这么早。”我们两人都在婚假中，她这么问也很正常，平时我休息天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这会婚假了倒是跑得忙活了。
　　“和肥安去趟劳动局，中饭可能不来吃了。”说完我就转身正欲离开，想不到文敏居然问我：“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你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吗？为了肥安的那笔款子请陈科吃饭，你以为我们去玩啊！”说完我哼的一声离开卧室，直接朝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