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关》虞阳川

1、大军出征

　　大庆九年春，皇帝崩殂，谥曰武。太子常韫继位，改年号为宣德。

　　恰逢宣德帝登基之日，边境急报，廖狄入侵。常韫暗压消息，密令守边将领王琰出兵防御。登基仪式一切如常，大赦天下，京师沸腾。七日后，边境又传急报，言廖狄十万兵马已至长秋关，王琰力战不敌，请求朝廷支援。宣德帝急诏众臣商议，仅出示最新抵达的急报，询问主帅人选。

　　“廖狄兵至长秋关需经昌河、集裘二城，即使敌军兵贵神速，也不当有如此速度，其中莫非有甚隐情？”常韫微微抬眼，说话的是前朝老臣刘铮，前两天还刚参了元王一本，称其声色犬马、欺凌百姓。常韫不露声色的转移视线，刘铮话音刚落，兵部侍郎林绛应声而起：“刘大人多虑了，边将防御不敌方急报求助，此乃常情。当务之急是派遣大将支援边关，依微臣之见，镇国大将军傅景乃不二人选。”

　　一旁的华服少年应声出列，清朗应到：“臣弟以为林侍郎所言极是。”少年丰神俊朗、唇红齿白，面庞还略显稚嫩，眉眼却锋利异常。宣德帝神色平静地看着凌王常弈一副忠臣良将之相，微微挑眉，缓缓开口：“傅卿以为呢？”

　　傅景身姿修长，挺拔如松，面庞俊美，神色坚毅。他不过二十多岁，却数次立下赫赫战功，被先帝册封为镇国大将军，一时风头无两。他回道：“微臣谨遵陛下圣旨。”

　　出征前夕，宣德帝召傅景入宫觐见。他缓步走在宫道上，看着横跨宫池的玉桥上又用蓝田玉重新装砌一番，池畔的几株梅树不见痕迹，新栽了几株娇滴滴的白玉兰。

　　傅景微微勾眉，竟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常韫就坐在殿内，闲闲的斟满桌上的两杯茶。“廉秋，坐。”“臣不敢。”常韫微微抬眼，神色间有几分不悦。“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这般生分。”傅景徐徐落座，常韫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品品。”“臣是粗人，并不懂这些。”常韫握杯的手换换落下。“你是成心同朕生分。”傅景不答，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常韫轻笑，笑含无奈：“这批茶是临楠新贡，色相上乘，入口回香，却无人与朕同赏。子博素精于品茗论道，不知可否与朕同饮？”“凌王殿下近日诸事烦心，恐怕无法与陛下品茶了。”常韫笑得很浅，“那就祝将军凯旋，御外侮于关外，稳固我大晋河山。”“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晋国西接楚国，东临陈国，长秋关乃战略要塞，位于晋楚接壤处，易守难攻，使王琰得以稍作休整。傅景大军浩浩荡荡，早已惊动楚国朝廷，探子汇报时，楚皇秦浔正同太后用膳。楚皇弘渊帝十四继位，因新帝年幼，太后垂帘听政以辅新皇，这一辅，就是五年。他不急不慢地用汤勺搅拌着羹汤，像是为确定什么似的又问了一遍：“主帅是谁？”“晋国镇国大将军傅景。”

　　秦浔抬眸，正与太后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