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谕（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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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齐尔雪原边境的居民们为天威恐惧时，一道神圣威严的声音从雷云中响起，“人为百灵长，奈何造业障，若求福无量，修我福德藏。”伴随着声音的还有阵阵金光，金光驱散雷云，散落在地，被照到的居民感到浑身一震，心情莫名的被安抚下来。明明语言不同，却好似听懂了这渺渺仙音。
此时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静止，众人呆呆地望着那从漫天霞光中飘下来的红色莲花。那莲花中央站着一个发着淡淡金光的人影，低眉垂目，悲天悯人。莲花飘下的同时，花瓣变成光粉渐渐消失，形成一条光带，而花瓣却渐渐变成曼珠沙华的模样，妖艳而诡异，但是人们却只觉得神圣无比，不由得跪拜。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云蕃秀站在离地几丈的彼岸花上，双手合十，仰天一拜。
“山神！您是山神吗？！”
“您一定是上天派来保佑我们的，对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众人如同梦醒，纷纷说道。
“本座并不是夫驹山神。”云蕃秀合十回道，“本座遨游四方，以救苦救难、广渡众生脱离苦海为任。只是与夫驹神有些交情，方才路过此地，见此方有难，出手施救。”
“啊！果真是来解救我们的神仙！”众人大喜，向云蕃秀叩谢。
云蕃秀望着悬在村中上空的天罗伞微微的笑了一下。
若你在远处观看，你会发现这个村庄上方有一柄金光闪闪的伞。这伞笼罩着村庄，伞面下是一派祥和，满天霞光。而伞外却仍是乌云密布，雷电翻滚。原来这伞是南洲释教降伏妖魔，劝其皈依的法宝，不知怎被云蕃秀得手。在伞内是佛国祥和之景，用以磋磨心性。
原来这是云蕃秀借法宝所施的障眼之法！可这云蕃秀也忒无耻了些，借了释教之宝，反拿道教掩饰身份，弄得荒唐！
而云蕃秀并不关心这些，他正开心地汲取这些人的信仰之力。“唔，比上一纪的人好像差了些，聊胜于无。啊~这种操控万物于掌心的感觉真让人熟悉。”云蕃秀闭眼激动的想到，“想起以前，真是让人享受，光是想想就能让我兴奋的战栗。若不是……”云蕃秀睁眼狠厉地瞪着下方的人群，“罢了，还需他们助我早日荣光重临。”
云蕃秀手如撒种一般往下一划，点点金光洒落，飘散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金色莲花。朵朵小小的金莲盛开在纯白的雪地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九品金莲花，乃吾传道之秘宝。常人进入修习一日，便可耳聪目明；若是修习七日，便可祛病消灾；若是常相伴随，便可延年益寿，有那巧得机缘者更是可以触摸仙道，有朝一日便可白日飞升。”云蕃秀慈悲的望着花下的人群，微微勾唇。
人们望着金色莲花的眼神变得炽热，贪婪地想要去夺那金莲花，却在即将碰到之时灵台清灵，急忙收手，惶恐又虔诚地向云蕃秀叩拜。
“这金色莲花，在这人间开放并不长久，若是汝等有心踏入仙门，可于这夫驹神庙中雕琢塑像，奉花敬香，常持念‘无上圣尊神力光照雪域夫驹神王’之名，吾便寻声赴感，挑选天选之人收入门下。”云蕃秀轻抬手腕，那金色莲花缓缓变大，将下方人群一个个慢慢地包裹其中。
起先人们还惊慌失措，但是被包裹在莲花之中后，发现这里面仙乐阵阵，清香幽幽，又有那念诵之声，心境不由得平和下来，跪在地上念起那云蕃秀说的名号来。就连那不会说话的婴儿都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襁褓里，嘴巴一张一张的，像是在念名号一般。
云蕃秀见下方的人群都被包进莲花之中，终于撑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献血来。这强行催动法器对于此刻刚刚苏醒的他还是太过伤身，那汲取的一点点信仰之力如杯水车薪。
云蕃秀用大拇指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液，“这点儿人终归还是太少。可恶！若不是怕此法被新神察觉，这传教之法或许可行！”
云蕃秀稍作整理，对下方的金莲传声道“此莲三日之后便自行消散，届时有愿修仙者可按吾所说修行。”
云蕃秀想道，若是夫驹神在场肯定抱着他的大腿感动的痛哭流涕，毕竟他让人们持念他正儿八经的圣讳，而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山神，还让他们修葺庙宇，奉花敬香。至于他们能不能爬上那山上去修，这雪原上有没有鲜花，云蕃秀才不会去想。他甚至认为自己还了夫驹神的一部分力量，还帮他弄了个有实体的偶像。
说起夫驹神的神号，那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没错，很久之前齐齐尔雪原是有阴晴变化的，夫驹神的神职就是为雪原上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只是后来，他们那一代神发生了一些很严重的事情，为了避免被波及，夫驹神便躲在这夫驹山神庙之中。齐齐尔雪原便变成了永恒的灰蒙蒙的天空。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只有永不停歇的风雪。
那时候人类还是神明的实验品，或者说是神明依照自己制造的化身。
三天很快过去。云蕃秀收起悬在村庄上空的天罗伞，雷云早已消散，恢复了往日的飞雪纷舞。
“无法被人记起，就会消失吗？”云蕃秀站在一座山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很快便融化在他的掌心，“或者说，承受了不能承受的，选择了不可选择的，便会消失吗？”云蕃秀望着那摊小小的水珠呢喃道。
“呵呵，我在说什么呢，早日启程要紧。”云蕃秀拍拍手掌，将水珠拍干，转身向远方行去。
与此同时，察觉到云蕃秀走出雪原境界的夫驹神长长舒了口气，“这神侍行事如此霸道，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嗯……这是？信仰之力？！”可喜可贺！终于有人供奉我夫驹神了吗？夫驹神此刻感觉想要流泪。
神庙里又响起嘈嘈切切的声音，一会儿又安静下来，“不对呀，这雪原上的人，只会把我当成山神，平日连根香都不曾敬过。怎么今日还给我烧了香？”这声音听起来好似比之前清晰了一点，不再是那混混沌沌，让人头蒙的腔调了。
“咦？竟然还有人刻了牌位？”夫驹神此刻是真的十分激动！要知道，除了刚刚来过的云蕃秀，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别的活物了。
上一个纪元的人类，很少在他这雪域天原上生存，信仰者都很少，更不要说为他供奉了。就连这座神庙都是他自己搭建的。可好歹还有人记得自己，那时候他还有形体，虽然并不怎么讨喜，但是他却能凭借那少少的信徒在雪原上视察。不像现在，只能被禁锢在这小小的神庙之中。
夫驹神十分激动，立刻进入那小小的牌位中，欢喜地看着许久不曾见过的世界。
“无上圣尊神力光照雪域夫驹神王~”铿锵粗犷的雪国之语悠悠扬扬，不禁震人耳朵，还震住了夫驹神。
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号啊……夫驹神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谕（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