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海棠予容安》槐序青棠

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年关这两天是格外热闹，虽说是独栋别墅，附近也经常会有三五成群的孩子燃放一些小型炮竹，声音轰亮。

　　好在云棠好长一段时间身体都挺好，睡眠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日夜颠倒，是以每次听到，也只是一笑置之。

　　一家人都闲在家，林州时不时去厨房倒腾点儿新吃食，再端出来给云棠尝尝，姐弟俩笑笑闹闹，一天半晌的就这么过去了。

　　除夕前一天，云棠少见地起了个大早，主动包揽了贴对联的活儿。

　　各个房间的，树木汽车的，都统统贴好了；就连窗花也笨手笨脚的一应剪了贴上去，虽说看着不伦不类，但也是图个喜庆。

　　只是到了客厅和大门的，这姑娘站那儿抬头往上看，倒是犯了难。

　　最后独自去搬了椅子，一手拿着对联，一手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上去。

　　——沈寄安才下车，就瞧见了这一幕。

　　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也不敢喊她，怕再给她吓着，只能三步并作两步先跑过去，稳稳地扶着那椅子，这才出声——

　　“小心点儿——”

　　“怎么不叫林州帮忙，你自己可怎么成？”

　　语气里都是担心，因为方才那么快的跑过来，说话间还带着一丝微喘；

　　云棠下意识扭头去看，见是寄安；且往下看去，他已经扶住了脚下的椅子，突然便莫名安心了许多。

　　“这不是你来了嘛，我还怕什么。”

　　说话间都带着笑意，沈寄安同她四目相对，也心照不宣地笑了。

　　“好——，我扶着呢，你慢一点儿。”

　　——“嗯。”

　　且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全部弄好；末了，沈寄安瞧瞧那歪歪扭扭的上下联，还是发自内心地夸了两句；

　　“咱们云棠，可比那好吃懒做的林州强多了。”

　　说着话，他环住云棠的腰，轻轻松松将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云棠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可还是开心的不得了，也没工夫去想，自己的弟弟都被人家骂了，还乐呵呵的呢。

　　当晚沈寄安没有回家去。

　　林峥同妻子商量一番，还是决定留这未来女婿在自家过年。

　　——这孩子也实在可怜，大过年的，别家哪个不是团圆热闹，只他孤零一人，冷冷清清。

　　从前如何且不论了，如今他们只当沈寄安是一家人，自然多为他着想一些。

　　沈寄安呢，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今天来的目的，即便林家不开这个口，他也是要想办法赖在这里的。

　　——这可是他和云棠在一起，过得第一个年，意义重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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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当晚要守岁。

　　云棠心血来潮，早早就拉着林州，央他跟自己一起守。

　　“我的好姐姐，你干嘛不去找那姓沈的，这会儿倒是想起你还有个弟弟了？”

　　他撇着嘴，语气带着微嘲。

　　姐姐成日里和沈寄安腻在一起，林州早就嫉妒的牙酸了，却苦于没有正经理由开口埋怨，心里一直窝着火呢。

　　如今逮着机会，可得叫云棠好好知道知道，到底谁才跟她是真正的一家人。

　　“寄安如今是客，哪有叫客人熬夜守岁的道理，你尽胡闹。”

　　云棠嗔他，她如何不明白他是心里不舒坦？但也没有在意，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

　　林州也的确就是幼稚，叫他姐一说，也约摸明白自己说这话不成体统了。

　　“那……也成，那晚上就去天台的玻璃房，去年除夕我去看了，看烟花最是好。”

　　——“好。”

　　结果到了晚上，林州却叫别的事儿绊住了脚；云棠坐在那塌上，抬眼就见寄安站在门口，逆光笑着看她。

　　“林州手艺好，妈叫他包饺子呢。”

　　说着，他往云棠那儿走过去，手里还端了一杯牛奶，冒着袅袅的热气。

　　云棠接过去，没喝两口，因为刚吃过饭，还比较饱，就随手放到了旁边的矮桌上。

　　——“那只好咱俩一起守了，现在才八点多点儿，且有的熬呢。”

　　云棠笑着，拍了拍旁侧的位置。

　　“来，坐这儿吧；小心点儿，那小猫儿睡着了。”

　　沈寄安撇了拖鞋，小心地坐上去；迟疑了一小会儿，又挨蹭着，挪到了云棠身后。

　　他伸出胳膊，轻柔无比地环住了云棠的腰，往怀里一带。

　　云棠没防备，直接靠在身后人的胸膛上。

　　“哎——”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牢牢扣在怀里。

　　“让我抱一会儿，咱们说说话，好嘛？”

　　沈寄安轻轻摇晃着，云棠听话，也就不再动弹，任由身体倚他怀里。

　　“我买的那个房子，也建了个阳光房，以后种些你喜欢的花，雨天看雨，雪天看雪。”

　　“不止今年，以后的每一年，咱们都要一起看烟花，守岁过年。”

　　沈寄安歪头，略微前倾，啄她脸颊一口，

　　“你说好不好？”

　　“砰——”

　　不知道哪家，还没到十二点，已经开始放起了烟花，璀璨绚丽的光芒，映在云棠脸上，又入了沈寄安的眼里。

　　一片嘈杂声中，他只听得她轻声道——

　　“嗯，好。”

　　——是承诺，是寄托，是共度一生的誓言。

　　沈寄安表情柔软下来，把脸贴在云棠发顶，抬头看那烟火，明媚耀眼的样子。

　　恍然想起从前种种，一个大男人，

　　倏忽竟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