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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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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天，林灿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奇怪的是，一上午了，他都没看到顾宁的人影。
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林灿有点担心。
顾宁的家离酒店不远，中午休息的时候，林灿打算去他家里看看。
林灿到了顾宁的家门口，大力敲了敲了门。
“顾宁，顾宁——”
林灿大声喊。
无人应答。
他低下身，翻开地毯的一角，果然有枚钥匙躺在地上。
顾宁有时候会忘记带钥匙，就在这里放了一枚备用钥匙。
林灿有次碰巧得知，还告诫顾宁说，家里说不定哪天就会进贼，让他注意一点。
没曾想林灿倒是做了这个“贼”。
咔哒一声，门开了。
对上了一双圆鼓鼓的眼睛。
敌方：“喵~”
林灿走进门，抱起奶乎乎的小猫，往里面走。
看到床上如死人一般的顾宁时，林灿吓得差点把怀里的小奶猫给扔了。
他把猫轻轻放下，上前摸了摸顾宁的额头，有些烫手。
林灿瞥了一眼，顾宁好像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估计他昨天淋雨回来，没换衣服就睡了。衣服已经被体温捂干了，有些皱皱巴巴的。
他闭着眼睛把顾宁的衣服扒了，再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衣服给他套上，然后再把被子盖上。
林灿气喘吁吁，顾宁的身体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死沉死沉的，实在是费了不少力气。
找到医疗箱，拿出温度计，一测，三十九度一。
林灿叹了口气，翻了翻医疗箱，没看到退烧药，打算去小区门口的药店买盒退烧药和感冒药。
他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转身走到厨房。果然如自己所料，除了锅碗瓢盆俱全，食材空空如也。
他又顺便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小袋米和一把青菜，还有一些调味品之类的东西。
回来之后，他先喂顾宁喝下退烧药，把一片散热贴贴在他的额头。
然后他去厨房，洗了半碗米放入砂锅里浸着，青菜洗好之后切成碎末。时间差不多了，林灿把砂锅放在炉上，用温火开始熬粥。
现在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2
顾宁的嘴里破碎地说着什么：“不......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灿走过去，握住顾宁在空中无力挥舞的手，放到床边。
受伤的手被紧紧抓住，林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他依然用轻柔的语气安慰道：“不走，我不走。”
“妈妈......”一滴泪从顾宁眼角滑落。
林灿心底突然变得柔软，平时顾宁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有时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有时很逗比，有时又很毒舌。在外人面前，他有很多种模样，却独独没有示弱这一面。
凑巧，林灿不小心又窥见了顾宁的一个秘密。
一颗坚硬外壳包裹着的脆弱的心。
他坐在床边，看着顾宁双眼紧闭，似乎在极力摆脱什么噩梦，脸色十分痛苦。
林灿用另外一只手抚摸他紧皱的眉头，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林灿和领导请了个假，并说明了顾宁的情况。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林灿的思绪飘远。
那天是来酒店上班的第一天，他早早起床，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出门。
住的地方离酒店并不远，走过来十几分钟。
走到酒店门口，一个强有力的身躯往林灿身上撞来。
林灿有些懊恼，整个人都有点被撞懵了。
“对不起对不起。”
来人退后一步，连忙向他道歉。林灿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既然对方如此诚恳地道歉了，他也就不追究了。
他笑了一下:“没事。”
然后走进了酒店。
刚刚那个人也走了进来，还一直跟在他身后。
一段距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回头:“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后面的人一脸懵：“我......来上班。”
这时，一个人走过来，对那个人说：“经理早。”
林灿：“......”
尴尬至极。
但那人似乎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
林灿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眼神有些躲闪：“您好，我是新来的员工，以后请多多关照。”
３
回想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顾宁对自己是挺好的。
林灿注视着那张还是有些不安的脸，轻轻地动了动嘴唇：“谢谢。”
他起身走到厨房，打开锅盖，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把青菜放入锅里，放入少许盐，一滴香油，用勺子搅拌均匀，再盖上锅盖。
几分钟后，关火。
客厅里有些凌乱，林灿实在是看不过去，开始着手收拾起来。
桌上堆了几本书，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随意摆放着，还有半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可乐和半袋薯片。
林灿一边收拾，一边感叹。
沙发上堆了很多衣服，林灿把外套整理出来，其他的都一起扔进洗衣机。沙发的缝里还有几只袜子，一些小东西。
林灿又吐槽了无数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顾宁还没有醒。
林灿又给他测了体温。
烧已经退了一点，三十八度，还是有点低烧。
但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林灿决定给他留个字条就回酒店，处理今天落下的事宜。
正当他走到玄关处，准备推门出去时，里屋传来一声干涩的低哼。
顾宁慢慢睁开眼睛，逐渐感受到光亮。窗帘是拉开的，顾宁看到现在外面的天还亮着，但也辨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
林灿走进来，看见顾宁挣扎着起身，急忙上前将他按下。
“别乱动。”没什么震慑力的威胁。
顾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应该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顾宁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林灿操控。
林灿把枕头抬高，让他靠着半躺着。
然后去了厨房。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碗，盛了一碗粥，端到顾宁房间。
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他拿起水杯给顾宁：“先喝口水。”
顾宁像是不愿梦醒，痴痴地接过杯子，眼睛一秒钟也不离开林灿，浅浅喝了一口，又把水杯还给他。
林灿把粥递给顾宁：“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熬了青菜粥，你吃点。”
顾宁听话地照做。
“我看你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林灿转身欲走。
这时顾宁才彻底清醒过来。
“林灿！”
“......别走。”
嘶哑的声音里有一丝哀求。
你别......走......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即使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我......
......又能做什么呢？
林灿回头，正好看到顾宁脸上复杂变幻的表情。
不甘、苦涩、乞求......
林灿瞥见他眼睛深处的痛苦。
“你......怎么了？”
林灿被他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吓了一跳。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该不会是......家里人出什么事了吧？
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林灿又走回来，一脸不知所措。
“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我会陪着你的。”
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林灿站在床边，还在竭力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突然被人抱住了腰。滚烫的温度从身体接触的地方延伸，把林灿的心似乎也烫了烫，一时僵立在原地。
时间如静止一般，只有两颗急促的心跳声。
怦。怦。怦。
林灿心乱如麻。
其实他不太习惯与人接触这么近，关系亲近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这种近距离接触，甚至可是说是“肌肤之亲”，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会让他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会有一种要溺亡的错觉。
他想把人推开，可又有一丝不忍。
顾宁需要被安慰。他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
最终他没有推开越抱越紧的人，反而抬手摸了摸顾宁的头。温柔地抚摸着，带着几丝爱怜。
顾宁心如鼓擂，因为发热而呼吸发喘，但他死死抱住眼前之人，生怕他会溜走。他不知道林灿何时会推开自己，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直到站着的人嘴里不禁溢出一句：“疼......”
他才不舍地放开手。
脑海里有很多想法在来回穿插，他快要疯了。
嫉妒得发狂。
他想占有眼前这个人。
如果......
可是他不能。
“你走吧。”
“啊？”林灿不解。
“我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平淡地说道：“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他的态度突然转变，客气得仿佛就像个陌生人，这让林灿有些措手不及，内心有种奇异的感觉。不知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有点堵得慌。
但他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能缓解自己的不适。
“那你注意休息，我先走了。”说罢，林灿就转身离开了。
他只要回头，就能看见顾宁那藏不住爱意的双眼，看到里面的不舍和心酸。
可是他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