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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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北平那四合院的长街上，富怡园的票头，正在敲锣喊着。“下午富怡园冯老板开唱《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北平的戏园子就属这富怡园最是有名，前些时日冯小番唱的那评剧《杜十娘》，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今日一听有冯老板的戏，都蜂拥而至。那票头忙前忙后，生怕是得罪了哪位达官贵人。这乱世当道，国尚且不定。要说发展好的几个戏园子怎么少得了这些达官贵人的照拂？
“哎呦，贝勒爷您可算是来了。我这给您备好了二楼包房，您放心看戏，冯老板可都有交代，自然马虎不得，您这边请。”
票头也是个懂规矩的，这南郡王家的二贝勒，这年头也就是个摆设。洋鬼子打来打去也不见这朝廷有一点动静，不是割地就是赔款好没新意。这满清贵族日子倒是过的潇洒的狠。
这二贝隆爱新觉罗·平章，也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主，没事就听听小曲要么就是光临各大赌场，好不快活。就差谁拉着去那烟馆子好生坑上一把，反正这满清也不管这些，这烟馆子多的林则徐都要气死。要不是嫡出，估计这日子也不能那么顺畅。
他爹南郡王也是个不得势的主，除了一层贵族身份可就不剩下什么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爹再不济这手下倒是有不少钱财，就单说这金银细软都叫人能快快活活的过上个几辈子。不管怎样，这满清贵族身份在这摆着，家里又有些东西，旁人自然是给些面子的。
这在二楼包房里的，可都是不能得罪的。大家都是冲着冯老板的唱腔去的，戏园子的一角。要说这富怡园的台柱可一点也不为过。
开场了，就听这冯小番唱这杜十娘。“妈妈容我去从良，这可喜坏我杜十娘。多年的心愿未白想，我定与李郎配成双。”
这一颦一笑活生生的一个美娇娘，满眼喜悦见新郎。
要说这戏曲青衣，就属男人唱的有味道。冯小番扮起杜十娘唯妙唯俏，冯老板一出场，北平再生杜十娘。
一时间多人叫好，就看着杜十娘神形兼备谁能不喜欢？
二贝勒看的开心，叫来票头过来，上来就赏赐一千银元，好不阔绰。票头直接喊道。“南郡王二贝勒赏一千银元。”
一时间可以说人声沸腾，到底是家大业大经得起这样的纨绔子弟败的。虽是如此，可仍旧叫人羡慕。
冯小番向二楼台上看去，与平章就那么直接来了个对视。分明是男儿郎，但其娇羞姿态衣着更是惹人怜惜。
只一眼又继续唱起来，冯小番这戏越演越活，方才还在讨论那贝勒爷的阔绰下一秒又投入到戏曲中。
这一出戏唱到“投水叫它不见天，手拿明珠投江水。”与那李甲孙富开始周旋，后又听“今日你逼得我是走投无路，今日你逼得我是孤雁独飞，今日你逼得我是无依无靠，今日你逼得我是有国难奔。有家路难走我有家难以归，你本是衣冠禽兽人间败类，你本是不仁不义狼心狗肺，杀人的贼。”
一时间所有人都专注起来，就看着杜十娘崩溃。
随着最后一句“怀抱宝箱投江水”，杜十娘香消玉殒。全场为之动容，冯小番退场。这一《杜十娘》就如此终了。
曲终人散，一时间看官多少都感慨杜十娘的命运。
这后台，冯小番小心在梳妆台前将这一身扮相除去。这妆容未去，一旁就有十几个花篮过来。送花篮的人还在那里一一点数。
“这是谁送来的，这么大排场。”说话的是这戏园子的老板娘王春花，冯小番谁被人称之为老板但也知晓自己不过就是个唱戏的，这园子是谁的自然还是有点分寸的。所以一般是唤师娘。
“我家主子是南郡王二贝勒。我家主子有交代，冯老板唱的好，有幸与冯老板结交。这不想请冯老板去吃茶，好生聊聊。车在外头等着。”
这小厮做事情还是靠谱的，事情交代的很是清楚。
要说这南郡王二贝勒，这整日可是不成事。前些日子听说从洋鬼子那里买了辆汽车。这北平可没几辆汽车，要不怎么说这二贝勒日子过的好呢。
“呦，可是汽车呢。我这辈子可都没坐过呢。那可是个稀罕货，平日里能见到已实属难得。小番今要不陪冯老板吃吃茶，回来也告诉我这汽车是个什么感觉。”
这个王春花可不是什么善人，这乱世出来谋生的，怎么不对这达官显贵侧目？师父死的早，王春花就一手操劳这戏班子，拖着十几岁的冯小番出来唱戏。小男孩向来都皮的很，偏偏这冯小番不哭不闹活脱脱像个女儿郎。
冯小番觉得他懂事听话，也就带到现在。这王春花几乎可以算是冯小番的母亲，没有王春花就没有他今天的冯小番。
这王春花还是不改她那趋炎附势的习性，这也是极为正常的，哪个再外混饭吃的还有什么高尚情操。
冯小番一听是二贝勒，这心底愉悦。要说自己初唱《杜十娘》时，这二贝勒就来捧场，送花打赏样样不少。偏偏就是来看看戏，和他也没多少交集。今个唱完这《杜十娘》终于是要在一起吃茶了，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你且在门外候着，我这卸下扮相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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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黑了，长街除了家馄饨店还开着，几乎就没有光了。转到大路上，这人才逐渐多了起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好不热闹。这是上流社会的销金窝，洋商和达官显贵逍遥的地方。
听说那里面的欢快的歌舞，以至于这北平戏园子的生意也惨淡了不少。富怡园也只是夹缝求生，碰巧被赏识罢了。
穿过这喧嚣的长街，汽车开到了一茶馆前。冯小番下车，按照小厮的指引到了二贝勒的包房。里面相对来说比较安静，没有那唱片机里喧嚣的曲子。而是一穿着宽袖大袍的女人在那里拉着二胡。
一旁的二贝勒半躺在塌上，眼睛微眯手敲打着品味这曲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