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瑈海暮川录》断梦残香

53、番外之 奇疾

　　思其所思，爱其所爱……
　　我倒在山顶的草地，望着晴空星宇，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念着那个人的话。
　　他的名字很特别，叫鹤先生。这是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的。
　　他很神秘，像一位智者，这是初见时他留给我的印象。可经过一些事情以后，我发现，他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佛祖只有一个，而他，也不是。
　　“施主，可算找着你了！”了凡和尚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头顶。
　　“了凡。”我吐出一口气。
　　“嗯？”
　　“若我死了，天上的星星，是否会落下一颗？”
　　“阿弥佗佛，施主又讲胡话哩。走吧，该回去上药了。”小和尚说着来拉我的手。
　　可忽然间，他停住了。
　　“施主，你怎么哭了？”了凡莫名地看着我。
　　我用手指一拂眼角，湿的。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流泪。
　　了凡盘腿坐在我身旁，像安慰一个孩子般拭干我不断涌出的泪水，尽管，那时的我的确是一个孩子。
　　终于，我再流不出一滴泪。
　　我蜷缩在了凡怀里，睡着了。
　　山中一夜，第二天，了凡感染了风寒。
　　恰巧，了凡的父母远道而来，探望唯一的儿子。
　　见爱子流涕狼狈，二老心疼不已，直在住持智明大师面前诉苦。
　　我在一旁听得清楚。
　　原来了凡三岁时得奇疾，病发时全身冰凉，手脚抽搐，远近求医不得治。后听闻五台山一位老和尚医术高明，故忍痛将爱儿送至山中，付以重金求老和尚医治。
　　这位奇人老和尚，便是治愈我烧伤的觉延。
　　了凡上山医治七载，病发日疏，近半年来已无一次病发，大抵是全好了。此次二老探望，本意接独子回乡，一家团圆。谁料，了凡却病倒了。
　　久违的愧疚之感袭来，我责骂着自己，希望了凡快些好转。
　　可是，了凡的病情越发重了。
　　风寒引发了旧疾，了凡的身体越发冰冷，手脚，开始不由自主的抽动。
　　我跪在觉延身前，求他一定要治好了凡。
　　觉延眉头深锁，不发一言。了凡的双亲索性将我轰出房门。
　　我在门外坐到半夜，听见房里的了凡断断续续地在喊着冷。
　　门开了，了凡的爹急切切地跑出来找棉被。
　　我趁机进了房内，只见了凡的娘亲将儿子盖着的棉被压了又压，紧了又紧。
　　那时是夏日，即使如此，了凡的嘴唇仍是冻紫了。
　　我顾不得了凡娘亲的嫌恶，匆匆脱掉上衣钻进被子里。
　　了凡像一块冰。
　　我抱紧了他。